第185章 番外九:淖泥(8)

到了初春的时候他得偿所愿,为着要这一胎平安落地,也不再对顾煊动辄打骂凌虐,收了手放他些清净,也命人喂他安胎的食物。一日灌过他汤药后,顾煊忽然抬起头幽幽看着他:“你真以为是你的孩子?”

他心中倏然一惊:能接近他的人并不多,若说要借机做些什么,最有嫌疑的便是那巫医......他脸色逐渐阴沉,却又猛然想起他对他怨恨至深,不能对他下手,或许便想要借他的手报复巫医。

而那巫医应该确实有不老实的时候,不过这也并不要紧......他舒然一笑,命人拿来尖针,抓起他的手指缓缓刺了进去:“左右都是蒙人的孩子,你如此卑贱,还指望本汗认下你的孩子做乞颜部的王子?”他睨视着顾煊惨白的面色,针更深入了几分,“安分些,莫想着再耍把戏,否则大刑动不得,要你吃些苦头还是容易的。”

而他盘问过那巫医,得知他确实曾对顾煊下手,只很快辩解称是他体内气息未稳,自己是为大汗所托之事才不得已为之。他看出他目光虚浮躲闪,却并没有揭穿:“留下一头羊,就可以牵他回帐篷,你如此辛劳,得些犒赏,也是应该的。”

巫医大喜,连连谢恩,又大着胆子将他所作所为全数托出。想到他如今竟为一巫医肆意摆弄不得反抗,便心生快意,而他更得知了另一重惊喜:便是他这头胎时机怀得算不上好,因而更需时时由男子侍弄以免滑胎。

便真是个离不得男人的床奴了。

去岁秦军边防森严,尤其又出了阿古达的事,因而冬日迁徙是往西部的方向。到了初春的时候,他们偶然劫掠了一座颇富庶的城市,那城主被俘虏后仍不肯屈服,叫嚣着他听不懂的话,他找了个翻译,才得知这里竟已是罗马边疆,奥古斯都的直属部队就在附近巡逻,他们这些可恶的异教徒必然会下地狱去。

还有些话是翻译也听不懂的,但想来是很不好的字眼,他不以为意,命人将城主的妻子带上来,当众撕开她衣服命人奸/淫她:“让他们来吧,我会亲手把他们送到地狱里。”

他听说过“罗马”,也曾与他们交过手:在劫掠商旅时他确实会遇到一些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雇佣兵,他们确实作战勇猛,可还不至于可怕到让他畏惧。他更关心的是顾煊,沿途赶路急了些,他病了一场,现在起不了身:他病了不要紧,病中的身体还更能让他快乐,可若是影响了孩子,那便有问题了。

他烧掉了城市中那些华丽的建筑,在上面支了帐篷,每日仍同顾煊在帐中作乐。他的肚子渐渐隆起,人也愈发沉默,为防止他趁人不备捶打自己腹部,伊勒德早下令将他双手缚在床头,如此还不肯放心,又用布条将手指也缠住。

是真的无法动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今他已俨然是副艳鬼的样子,每日困在帐中不知白日黑夜,只等着伊勒德来宠幸,神智偏偏还是清醒的。“这里是罗马,你们叫它西秦吧?”他在夜间玩弄着他,见他脸色痛苦难耐,兴致更添,“倒真是看重,竟甘愿以兄弟相称,可惜士兵也一样的软弱狡猾,来偷袭几次,一旦短兵相接,便立刻逃之夭夭。”他更用力了些,切切道,“不若我攻打西秦如何?听闻西秦富庶不亚于大秦,有些烧制的玩意儿在长安也备受追捧......若是喜欢,本汗可送你几个,犒劳下你怀孕辛苦。”

顾煊不答话,眼神空洞飘忽,伊勒德不免扫兴,寻思着再弄些什么花样折磨他,就在此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且那声音愈发近,可是有敌袭.......“罗马人来了。”他的手下匆忙赶了过来,看到他和顾煊现下衣衫不整,顿时更加急切,“大汗快走罢,他们的军队来了。城中的俘虏们都抢了武器,进攻我们的人。”

“不过是罗马人,杀了就是了。”他不屑道。

“和从前的罗马人不一样......”手下吞了口唾沫,眼中尽是恐惧之色,“他们全副武装,连马都披戴了甲胄,有些人甚至还配备了火枪,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伊勒德脸色一紧,知晓前几次的偷袭不过是故布疑阵,而现在或许只有逃走这一条路......他回过头,拔刀斩断了顾煊的绳索将他抱在怀中,一路半拖着出了帐篷:“带他一起走。”

顾煊病的很重,周遭乱糟糟的一切都只令他本就昏沉的神智更加涣散,只能依稀感觉周围正发生什么:他是在战场上吗,他们在和谁战斗,西秦吗.......“快上马!”伊勒德催促道,见他毫无反应,索性径自将他抱上了马,“你还没生孩子,本汗可不会让你死在罗马人手里。”伊勒德一边拔刀拼杀,一边对他说。

罗马人,对,西秦真正的名字其实是罗马,他似乎曾经见过罗马人......“放我下去。”他挣扎道,伊勒德更加气愤,不知他是发什么疯突然添乱,下伏身体更加死死压制他。

他天生神力,又有士兵舍命保护,因而虽有罗马人认出他身份,却始终不能击杀他。杀出战局后他策马极力前行,离城外数十里后他才微松了口气,想暂且休息再与手下会合,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连忙闪避,四支弩箭堪堪擦着他身体而过。

是一个罗马人,他竟追了上来,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另外四支弩箭已经搭在弩上,或许下一刻便会贯穿他与顾煊。他知道罗马人有一种很强劲的弩弓,造价极高昂,且需要很严格的训练,但威力也极惊人,一旦中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弩弓射程最远可达一里,必须拉开距离......他更加拼命地策马狂奔,心中却惊异未定,不知是否真的要命绝此日,而他竟是和顾煊同死吗.......

似乎这个下场并不让他太过失落,只是遗憾,他还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孩子的样子。

一支弩箭穿透了他肩胛,剧烈的疼痛几乎令他当场昏迷过去,他再也握不稳缰绳,连个顾煊一起落马,几乎要为痛苦撕裂。最后的神智,他紧紧抓着顾煊的脖颈,恼恨地心想哪怕他真的今日命绝,也一定要带着顾煊一起。

塞巴斯蒂安放下弩,微微眯起眼睛,并不确定蒙古人的首领是否真的亡命在他的弩下。

有个声音在疯狂提醒他此时应该追上去,否则他将来会为此悔恨终生,理智却告诉他这是没有必要的行为,他中了弩箭,可能已经死了,哪怕不死这个教训也足够深刻,令他不敢再侵犯罗马公民,反而是他已经离战友们太远,如果追上去很有可能会陷入危险。

会有什么会令他后悔呢,他锁起眉头仍犹疑不决,正当这时,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回去吧,塞巴斯蒂安。”马戴奥斯在他身边停下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冷笑道,“别管他们了,处理城里的事要紧。上帝啊,这些异教徒真该下地狱去。”

“好。”塞巴斯蒂安点点头,他转身朝城市的方向骑马过去,很快将逃窜的蒙古人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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