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众人皆看着木三筲那一方的水镜,只听着她的言语,曲池好似是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剑了。
但看她吃的香喷喷的,众人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木三筲和曲池身上,并无人发现另一方水镜中,李还之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那只带有薄茧的手上,无名指上的那一枚红线似的戒指竟被染成了黑色,从内到外逐渐晕染。
李还之尝试打开储物戒指,却不想好似受到了什么阻力一般。
她强行开启,忽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那一方水镜也赫然变成了一片漆黑。
“发生了什么?”
“那人的水镜怎么黑了,是掉到什么黑洞里了吗?”
“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此时的花灼夫人也神情严肃,水镜皆是被她用阵法绑定了每个修士的,只要修士出了秘境,阵法就会自动消失。
而且她早在秘境开启前就已经在秘境中留下了阵法,确保进去比试的修士不会出现其他意外。
可是李还之的水镜竟然黑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感知不到李还之了。
花灼夫人闭着目,用神识进入秘境之中开始寻找。
广场上,踩着仙鹤的侍女从远处飞来,“那一方水镜出了一些问题,花灼夫人正在处理。”
“大家不要惊慌。”
有修士听闻是水镜出了问题,他们还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修士出了差错就行。
不过既然花灼夫人都已经开始处理了,那想必很快便能看见了。
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阵法的花灼夫人啊。
黑暗之中,好似什么也看不清,李还之迷迷糊糊醒来,只听到一道声音。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
忽得,天光乍亮。
李还之看清了她所处的地方,她正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挤着好几个妇人,也有丫鬟正忙着端水跑来跑去。
妇人们围着床,床上躺着一名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微微喘着气的女人,她看着裹在襁褓中的女婴,浅浅地笑了一声。
“是女娃,真好。”
李还之看着明显是大户人家的房间,周围摆着不少瓷瓶,就连丫鬟们穿着的也是上好的料子。
或许因着今日夫人肚子发作,所以穿的都比较喜庆。
为了图个好彩头。
“夫人您先歇歇,我把这喜事去告知老爷!”抱着女婴的产婆笑得咧着嘴。
待夫人点头之后,产婆才打开房门。
房门外有一美须男子正焦急地等着,在他身后还有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看起来约莫有十七八岁,另外两个年纪倒是小一些。
最小的那个被二哥牵着手,一张肉嘟嘟的脸上满是稚气,“是不是妹妹……”
“恭喜老爷!是个女娃!”产婆将抱着的女婴襁褓微微掀开给男人看。
那男人看了一眼,心中欢喜,“梅娘一直想要个女娃,如今总算是有了。”
“她现在如何?可还好?”
产婆笑道,“夫人好着呢,她身子强健,待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估摸着明日就能下地。”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好好好,赏!”
他大手一挥,一旁便有丫鬟给产婆们手中塞碎银子。
李还之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有些疼,她是干什么来着的?
这儿又是哪儿?
她茫然地走到一个丫鬟前面,“你可知晓这是何处?”
丫鬟拿着帕子径直穿过了李还之的身体,走到床边为夫人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李还之呆愣在原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方才那丫鬟竟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我……死了?”
原来她是一个孤魂野鬼?
李还之又跑到老爷面前,“你能看得到我吗?”
没人理她。
她跑来跑去,一个搭理她的人都没有。
李还之最后卸了气,干脆就待在这屋子里看着那女婴。
女婴长得和猴子似的,皱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可抱着她的男人却夸赞道,“梅娘,这孩子长大后必定是美若天仙呀。”
梅娘看着女婴也笑道,“同她的名字一样,将天仙。”
“天仙天仙,为娘可算是盼来你了。”
李还之飘在空中,嘴里念叨着女婴的名字,“将天仙?”
她倒是从未听过这个人。
李还之有些无聊了,她从窗户飞出去,很快把这府邸转了个遍。
不得不说这府邸还真不小,她转了好几圈都不觉得烦腻,就是好像不怎么好看。
李还之又想跑出去看看,却不想还未曾走出门口,也不知突然从哪儿来的一股吸力,顿时将她又吸回了那间房里。
女婴哇哇大哭,李还之也跟着哇哇大哭。
她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自己生前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何来了这里。
现在想走却又走不了。
一想到此,她哭得比女婴还大声。
“哎哟,怎么哭了?”有早就备好的乳娘跑来,“定然是饿了。”
说罢,她掀起衣裳给女婴喂奶。
李还之看得脸上一红,她索性将头扭过去不看。
就这样过了五日,李还之夜里就找了个偏房待在里头睡觉,白日就出来到处乱跑。
只是怎么跑都跑不出这府邸。
她也通过这几日了解了这一家人都叫什么名,那老爷名唤将中行,夫人名唤梅娘,大些的儿子名叫将遇鹤,二儿子叫将咏望,小儿子叫将温文。
这还是她听梅娘唤老爷中行的时候才知晓的。
至于梅娘究竟叫什么,她不知。
将中行就唤她梅娘,旁人也没人敢叫她大名。
而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只知道这府中只有这几人才是家人,其余的都是下人。
李还之原本还猜测自己是不是这府上的侍妾,但是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她穿得……看样子更像是个挑水劈柴的。
难道自己是这府上的下人?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
李还之只觉得自己满肚子的疑问,她身上除了手心的那一道疤之外也没什么伤痕,看起来也不像溺水死的。
脖子上也没有勒痕,那定然是被毒死的了。
李还之看着自己右手上的那一道黑色的线,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自己为什么手上还戴着檀珠,信佛?
李还之抠了抠鼻子,算了,不想了。
那自己该怎样才能去投胎啊。
话说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去了地府,能投胎吗?
李还之快要被无穷的疑问给逼疯,正烦着呢就听到将天仙又在哭了。
这几日她都快要被将天仙吵死,夜里总是哭喊,白日里倒是呼呼大睡。
照她看,就该给将天仙改名叫将夜哭、将昼睡才是。
夜里,李还之正准备去偏房睡觉,却忽然见到一间屋子还亮着光,她便也跟着进去了。
看样子是一间书房,毕竟里头摆着不少的书。
将中行坐在正中央,他的身旁也坐着一个人。
那人和将中行不同,将中行算是个美貌的中年大叔,这人就是平平无奇了,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那位还未放弃成仙,”宫兴摇头小声说道。
将中行蹙眉,“得皇位者不得踏入修真之路,他这是想要做些什么。”
“自然是想要将这皇位坐上千万年载啊,”宫兴叹了口气,“听闻最近更是往宫中召了不少邪道。”
“我大周,危矣!”
将中行缓缓闭眼又睁开,神色中全是无奈,“边关战事告急,我后日便要出征,朝中只能靠你了。”
宫兴摇头摆手,“谈不上。”
“你此去恐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也不知那时朝中又变得如何了,我只盼那位能早日放弃,为皇者不可成仙,乃是天定啊!”
将中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皆时还望大人多多照拂我府中,我一离去,府中就只剩下女眷了。”
“此次我打算把我长子也带去,让他磨砺一二,往后才好护着梅娘他们。”
宫兴听到他说的这话,连连点头,“你放心,将将军为我大周操劳数十年,此事是我应该的。”
“你那长子倒是不错,也是后继有人啊。”
将中行却摇摇头,“我不盼望他能成什么将才,只要能护住家人就好。”
“现在这种情况,一家有二将,非好事啊。”
李还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得皇位者不可成仙?
皇上不可以做神仙,旁人就可以做吗?
没想到这个老爷竟然还是个将军,啊……要打仗了。
那以后就只有她帮忙看着家了。
不过她是这家的下人,帮忙看着家也是她的本分。
李还之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家!”
将中行在宫兴走了之后才灭了灯,朝着卧房而去,李还之没有窥伺他人睡觉的习惯。
自己也回到了住处睡觉了。
三日后,将中行果然身披铠甲带着一行将士们离去。
李还之还尝试着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还是同先前一样,不过到门口,下一瞬便又听到了婴儿近在咫尺的啼哭。
她一个人蹲在门槛上,用手撑着下巴,纳闷地心里想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耳旁是女婴的哭声。
“唔哇哇哇哇哇哇!”
将天仙:哇哇哇哇哇!
李还之:唔哇哇哇哇哇哇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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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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