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雨时分,张碧莲为博得孟寒好感。坐在最前面,张莫则坐在中间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盯着孟寒,丝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张碧莲看不见张莫自然也就无法敌视他,这气得张碧莲猛捶桌案。
张希为能让孟寒在树灵族族长那里说出好话,她也坐在最前面。张梦和孟无为坐在最后面,张梦在后面努力翻看古画,孟无为在后面记忆医书。孟寒走上讲堂,那些树灵族族人开始行拜师礼。
就算是和孟寒有旧仇的赤脉也送上极其珍贵的字画一幅,张希则代表整个主脉送上一柄极品灵剑。此剑有灵,名字乃是无双。在孟寒接过无双那一刻,无双化形。无双就是一个女孩子。
刚刚出现的无双还是懵懵懂懂,只知道孟寒是让她有意识的人,所以格外亲近孟寒。妖降这个大孩子立马带着无双这个小孩子出去玩,要不然光是无双那个声音足以将整个学堂吵翻天。
小插曲结束,树灵族那些小支脉也开始赠送一些不名贵的礼物,直到张莫起身,他送出一本卷轴。众人惊讶得很,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莫这个支脉族人已经全部死光的,还能赠送出如此珍贵的礼物。
张碧莲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卷轴分明是孟寒拿来看的卷轴。这拿孟寒的卷轴送给孟寒,说出去还以为树灵族苛待族人。好在孟寒并未将这件事说破,而是朝张莫微微一笑。张碧莲都替张莫感到尴尬。
张碧莲听见张梦和孟无为在那里交谈:“孟无为,听说张莫刚才还向你姐姐自荐枕席,你姐姐对张莫这么好,是不是成真?”
孟无为和张梦的灵力低微,小声说话也很容易被屋内这些灵力远比他们俩强大的人听见,孟寒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张碧莲回头一看,张莫还是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孟无为压根不知道他们在偷听,还在和张梦交谈。
“我哪知?姐姐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不过要是这样,张碧莲该哭咯。况且你这样说也不对,我的姐姐也对我好,我又没有向我的姐姐自荐枕席。说不定只是看见喜爱的后生这样的情感。”
张梦看见孟寒在看他,赶忙敛声。孟寒虽说揍不得孟无为这个宝贝疙瘩,但张梦这个主脉的毫无实权的族人还是揍得。张梦还是害怕惹到孟寒不高兴,一拳给他打过来,所说神魂俱灭谈不上,但躺上几天还是有可能。
张梦挨着孟无为坐近一点,传音:“保护我这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好不好?”
孟无为只是说出滚这个字。张碧莲觉得脸面彻底被张梦和孟无为这俩活宝丢光,这样传出去肯定会变成树灵族主脉族人轻视先生。轻视幽兰都,这可是给孟寒杀害树灵族主脉族人一个契机。虽说孟寒不会动树灵族主脉,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更可气的是张梦直接趴在桌案上闷头睡大觉,这简直就是来丢脸的。张希都看不下去,驱使树枝将张梦敲醒。张梦不知梦见什么,竟然弹射起飞,差点撞到身后的栏杆。这个动静足以将孟寒的授课打断。
这下轮到孟寒脸色不淡定,孟寒假笑一下,问张梦是不是有事。张梦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倘若张梦只是睡觉,孟寒还能忍,幽兰都睡觉的人又不在少数。可是这次是张梦扰乱课堂,孟寒绝对不能忍。
孟无为当然知道如果孟寒的怒气到达一个临界点,发起火来连她这个妹妹都可能丢出去,所以还是保护好自己再管别人。孟寒光靠手上的力气将桌案一角捏碎,孟寒学识渊博和灵力高强是一方面,脾气暴躁也是一方面。
她让张梦回答一下,树灵族三大支脉是哪三大,回答不起就滚出去站着。张梦很快就起来:“树灵族三大支脉是主战赤脉,主防烈脉,主治湛脉。烈脉一共有十三位,管事的是名叫张烈德。”
孟寒问一句还有呢?张梦想想:“张烈德是铁匠之子,身高九尺有余,最擅长用的就是一个盾牌。这个盾牌有几百斤,一般人举不起来。湛脉的管事家老的叫张湛蓝,是医师之子,如今已经有六百多岁。”
“从小和草药打交道,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可以救回来。”张梦补充最后一句。
孟寒点点头,又问:“倘若你身边有两名即将死亡的伤患,一名身份高贵,一名是一个小奴,你手上只有治疗一个人的药材,那你会怎么做?”
一般这种回答都是谁伤势更加严重就先救谁,再不济就是我谁也不救。可张梦却拿出一幅画:“倘若我将这两人的魂魄放入画中,这样岂不能使他们都活下来?而且我还能使这两人为我所用。岂不两全?”
果不其然,一个卷轴被孟寒掷向张梦,张梦被卷轴打得往后面倒下去,可卷轴还反弹到孟无为脸上。就听见孟无为一声凄惨的大叫,鼻血当场就被打出来。听见动静的妖降出现,他带着孟无为出去看看。
天平冷笑一声,张梦流下一滴冷汗,张莫还在那里迷恋的看着孟寒,张碧莲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孟寒额角的青筋暴起:“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倘若你所说成真,整个树灵族都不会有你容身之所!”
张梦刚从地上起来,另外一个卷轴就飞过来。这次力道倒是小很多,张梦只是退后几步。孟寒深呼吸一下,随后恢复如常,她让张希起来回答,张希答出标准答案,倒让孟寒点头称赞。
张碧莲有些担忧孟无为,孟无为体质本就虚弱,被孟寒用七成力道打一下,恐怕会留下印记。于是放堂之后,张碧莲就跟随天平去找孟无为。孟无为果然死性不改,伤疤都没有好,就去看医书。
天平冷着个脸,走在前面,张碧莲感觉有些压抑,于是张碧莲问天平,孟寒是什么人。天平只是闷闷的说孟寒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孟寒不是好人这件事张碧莲知道,没等张碧莲继续问别的。
天平又回答:“我曾经很仰慕孟寒,可是现在我只想要杀掉孟寒,孟寒这个疯女人,绝对是有疯病。”
尴尬,张碧莲本以为天平会对孟寒评价很高,没想到天平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张碧莲认为孟寒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是一宗之主,必定会为宗门而做一些坏事。可这有不能说明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评价一个人不能以一个方面去评价,应该在多方面考虑下才去评价一个人。倘若只用一个方面去评价一个人,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好人。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阴暗面,不可能有完美无瑕的好人。
张碧莲看见孟无为从藏书阁被丢出来,就是真的被丢出来。藏书阁里面传来咆哮声:“哪里来的混小子!竟然光天白日下看这等污秽之书!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的父母叫什么?叫他们来见我!”
孟无为身后跟着的是对那名家老为何发火完全不知的无双,还有和孟无为同样待遇的妖降。妖降委屈巴巴的喊一声哥,天平嗯一声,孟无为像一个爬虫一样爬到天平身后,大喊着天平哥哥救救我。
天平一拳将那根树枝轰断,妖降也躲在天平身后,向里面做个鬼脸。紧接着妖降被一支树枝抓住脚踝,眼看妖降就要被拖回去。天平一脚踩断树枝,一只手拎着妖降,一只手拖着孟无为。
天平就这样带着两人走近藏书阁,张碧莲也觉得奇怪。管理藏书阁的家老不是一个白胡子的慈祥老人吗?孟无为到底做过些什么,能将这位以慈祥著称的家老气成这个样子,孟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极其厉害。
要是张碧莲有这样一个妹妹,张碧莲只会觉得头疼的厉害。完全不会有喜欢的感觉,更别提爱。张碧莲走进藏书阁,刚想问句怎么,一个主脉族人就将张碧莲拉到垫子上坐下。原来发火的不是藏书阁家老,而是张湛蓝。
张湛蓝可是出名的老古董,树灵族族人一般都不敢招惹张湛蓝,这个脓包窝囊废一上来就招惹这样的人,可真是一上来就抽到大奖。张碧莲不敢招惹张湛蓝,就算是孟寒一般情况也不敢招惹张湛蓝。
张湛蓝手下的族人占据树灵族的一半,从某种角度来说,张湛蓝是比树灵族族长还要强大的存在。天平应该是不知道这人是张湛蓝吧?张碧莲是这样想的。谁家好人作死会跑到张湛蓝这里来作死?
反正张碧莲觉得天平勇气可嘉,天平将孟无为放在地上,孟无为连忙缩在天平身后,妖降也推着他哥,口里说着这人我们惹不起。天平一句住口就将妖降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妖降嘀咕几句,大人都不敢云云。
天平先是行一个空手礼:“这位家老,在下是孟寒的器灵,我家大人让我来照顾这位小妹妹。素来听闻树灵族医修能耐很大,不知这位小妹妹是看什么卷轴,能惹得您如此大的火气?”
张碧莲都要捂脸不敢看,这简直就是火葬场。妖降还想提醒天平这人是张湛蓝,天平则训斥:“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整日畏畏缩缩?不敢见人?你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死得光明磊落!听到没?”
妖降被训斥之后,他只好乖乖的闭嘴不说话。张湛蓝冷哼一声:“你们都是孟寒那个黄毛小儿的器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幽兰都这一代竟然出现两个小白脸器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天平领悟到孟无为在旁边疯狂示意的意思,这才行一个稽首礼:“张前辈,请恕晚辈天平无礼。”
张湛蓝被天平称呼一句前辈确实没错,孟无为气呼呼的说一句天平哥哥是一个坏人。天平冷冷一笑:“我可以再坏一点。”
对呀,既然张湛蓝说那是污秽之书,那么如果天平将书呈给孟寒看,孟无为这顿打是少不得。孟无为立马缩头不说话,张湛蓝点点头:“还算有个样,起码知道尊老。不像有些黄毛小儿不仅不知道尊老,还敢大放厥词。”
孟无为立马换上一幅面孔。什么天平哥哥英勇无双,天平哥哥英俊潇洒,天平哥哥足智多谋,天平哥哥才高八斗,天平哥哥举世无双,天平哥哥人中龙凤,天平哥哥仪表不凡。没想到孟无为夸人的词随手就来。
怪说不得孟寒会这样宠着孟无为,有这样一个嘴甜的妹妹,是个人都会很开心。孟无为扭捏半天才说出她在看医书,张碧莲简直要憋笑憋得简直要眼泪都要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医书能被张湛蓝说成□□之书?
张碧莲示意主脉一些族人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主脉族人简单介绍一下。就是无双那个蠢货看见孟无为在看关于人族繁衍的卷轴,呆滞半天,惨叫一声,随后就引来老古板张湛蓝。
张碧莲简直就要笑死这也行,这不就是器灵作死,大人受罚吗?张碧莲在一旁看着天平在那里据理力争,张碧莲只觉得好笑,张湛蓝这人张碧莲倒也知道。只要不忤逆他,他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可要是忤逆他,那可不好办。
天平还在那里据理力争:“张前辈,我认为您该给孟无为道歉,首先作为一个前辈这样对待晚辈着实不妥,其次孟无为并非在看什么污秽之书。只不过是一些正常不过的书,还有张前辈,您打人这一点本身就不对。”
张湛蓝一挥袖:“无知小儿,你真得不知道好歹,我不屑于你这种地位低下的器灵说话。”
天平身上的威压顿时释放出来,张碧莲竟然感到阵阵压抑,看样子天平的灵力也很强大。天平走上前一步,只是说道歉二字。张湛蓝一挥袖,表示他绝对不会向孟无为这个晚辈道歉。天平拳头捏紧,应该马上就要动手。
一道风刃飞出,风刃打在天平膝腕处,天平吃痛的趴在地上。孟寒走进来,她一脚踹在天平背上,压得天平不得已行一个稽首礼。天平咬牙切齿的说他没有错。孟寒只是淡然的说出道歉二字,天平和孟寒僵持半天,最终选择行一个稽首礼说句对不起。
天平起身,黑着脸跟随在孟寒身后。妖降也知道孟寒现在极度不悦,便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拽着孟无为回去。孟寒走在最前面,孟无为跟在后面,妖降扶着他的哥哥,张碧莲有些胆寒,走在最后面。
等孟寒走到院落,一个风刃就打在天平身上。妖降刚想要喊一句哥,就被孟无为拽回屋子,张碧莲也赶忙回到屋子内。张碧莲只能听见天平的呜咽声,光是听声音就能知道天平被打得非常惨。
张碧莲问句孟寒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妖降皱皱眉:“还不是我哥不想要忠诚于大人,大人明明对我们这么好,哥到底有什么不满?”
张碧莲努力回忆一下天平的话,和孟寒的所为,想到一个稍微有些恶俗的脑洞。也许是孟寒强迫天平和妖降作为器灵,而妖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屈服,天平本领大一些自然不会甘愿当别人的器灵。
当张碧莲问起妖降和天平是如何被收为器灵,妖降有些疑惑:“好像我们有记忆开始就是大人的器灵吧?我也不知道,记不清。反正大人是对我们很好,只要不是背叛大人的事情,大人就不会惩罚我们,还让我们教导孟无为。”
这倒是一个奇怪的事情,如果孟寒真得问心无愧的话,怎么会不允许妖降和天平的背叛?除非里面大有文章。天平的惨叫声结束,孟无为也煮好一壶竹叶青。孟无为将竹叶青递给孟寒,:
“姐姐,消消气,不要气坏身子。天平哥哥今天还保护过我,是你让天平哥哥保护我,天平哥哥只不过是在履行他的职责,天平哥哥没有错。就这样放过天平哥哥好不好?要是伤到根骨,可不好。”
孟寒无奈的摸摸孟无为的头:“无为,不要胡闹好不好?你就是对于事情的看法太过于善良,要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不会放过天平。好啦,姐姐不打天平好不好,不要哭泣。”
张碧莲对于孟无为能假哭的事情感到震惊,没想到孟无为不仅哄人是一把好手,而且装作委屈也是一把好手。
孟无为哭得这叫一个稀里哗啦,边哭还边说:“姐姐,是不是无为做错?你不要惩罚天平哥哥好不好?”
孟寒连忙说着不会再惩罚天平,妖降这才将天平从地上拖回去。孟寒这次下手比对若般下手还要重,简直就是恨不得将天平打死。张碧莲不是医修,不知道该如何包扎伤口,妖降疯狂示意孟无为赶快回来。
孟无为冲孟寒撒撒娇,说说好话,孟寒就放过天平。孟无为连忙拿着纱布走到天平身旁,开始给天平包扎伤口,天平身上大多是风刃所伤,不致命是不致命。但风刃是可以残留在肉里面,这给包扎伤口的难度大大增加。
处理半天,孟无为甚至都满头大汗,可那些细碎的风刃碎片可不是一个善茬。最终在经历一个半时辰的努力,孟无为终于见风刃碎片全部清理干净,开始给天平包扎伤口。妖降在一旁拿着水杯给天平喂水。
张碧莲看见孟无为包扎手法娴熟,不想是新手。看样子孟寒入狱的时候,孟无为包扎这种事做过很多次。处理完伤口的天平终于闭上双眼,开始休息。张碧莲也走出打算去看看孟寒气消没。
谁知一看见孟寒,张碧莲简直就要气炸。张莫这个混小子又出现,而且还和孟寒有说有笑,张碧莲知道只有给孟寒提供更多的利益的时候。才能博得孟寒的好脸色,于是张碧莲压着火气:
“阿寒,你们在这里?阿寒,天平这件事不要担忧,孟无为已经将天平的伤口处理好。你知道孟无为的医术,不出以外是不会留下什么伤口。张莫,你也在呀?”
张莫亲吻孟寒的脸颊:“对,我刚才完成阿寒交代给我的任务,那阿寒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比如说……”
张莫的手覆在孟寒身上,张碧莲都没有吃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张莫吃到?于是张碧莲委屈巴巴的问:“阿寒,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用?为什么不给我任务?我也很能干,只要你愿意,无论多难的任务我都能完成。”
张碧莲知道孟寒最吃张碧莲这幅样子,于是孟寒也转头:“碧莲,你不属于一次性消耗用材,你会有用,但不是再这里。”
张碧莲将孟寒抱起:“那不如阿寒来检验一下我是不是能让你开心?”
孟寒说一句荒谬,就从张碧莲身上下来。
张莫靠近孟寒:“阿寒,不如我们一起来陪伴你如何?你从成年之后从来没有破过戒,不如今天将戒破除如何?”
张莫抱着孟寒,孟寒就没有什么反应。张碧莲简直就是要被孟寒的行为气死。明明说好一世一双人,却在出现一个张莫之后就忘在脑后,这算什么贞洁烈女?可主动权在孟寒那里,张碧莲无法做出更加有用的事情。
张碧莲只好笨拙的讨好孟寒,让孟寒感到快乐。可无论张碧莲怎样小心翼翼,她都听不见孟寒的声音。孟寒的脸色越发惨白,甚至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上去和快乐不沾边。张莫由于没有分化出性别,倒也做不出彻底占有孟寒的事情。
孟寒突然抱住张碧莲,:“住手!”
张碧莲只好乖乖的停手,张莫也克制他的动作。孟寒穿好外袍:“马上就到授课时间,等晚上吧,我还有事。”
这句话就相当于告诉张碧莲别想,张碧莲只好委屈自己,成全孟寒,张莫也迅速收手,防止招惹孟寒不快。
张莫笑眯眯的看着张碧莲,张碧莲不甘的咬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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