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眼中划过诧异，迅速侧身避开的同时顺势想捉住莉娅的手腕，但没想到抓了个空，转而向上挡住她紧接而来的飞踢。
扣住女孩的脚踝直接倒提起来，毫不客气地扫倒她的另一边腿。
右脚被举高，左脚也被绊倒，上半身失去重心后仰，这个姿势不想办法逃脱的话，后脑勺一定会被敌人狠狠砸在地板上。
看到莉娅双手撑在地面，还想垂死挣扎用左脚来踹自己的脑袋，五条悟直接将她的两条腿都捉住，把她整个人倒提起来晃了晃，然后才慢慢放到地上。
男人蹲到女孩身边，语气格外严肃，“很危险啊，刚刚那个反应…逃脱不了的话人被砸晕都算轻的，脖子都可能会被折断的哦。”
“右脚刚被抓住的…”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五条悟盯着莉娅朝自己摊开的掌心，上面躺着一枚格外眼熟的纽扣。
低头扫了一眼腰腹位置，衣服上明显有拉扯过的痕迹，断掉的线头也提示这里有什么东西被拽掉了。
准备把她倒提起来之前，确实有感觉腹部的衣服被扯了一下，当时还以为是她在挣扎，现在想想是早就瞄准了要害部位吧。
换做没有反转术式的普通咒术师，在这个位置直接击穿内脏，就算不死也绝对撑不了多久。
这种只攻不守的不要命打法，完全夸不出口——她不是吸血鬼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还有现在这个不对劲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少女却还是低着头大口喘气。抬起她的脸一看，半睁的眼眸已是血一般的颜色，嘴里的獠牙随着喘息若隐若现。
五条悟一下子将莉娅抱到怀里站起身，“啊啦啦、莉娅运动过度了我带她去下医务室，真希你到隔壁教室夏油老师那里看看吧。”
“哈？”
看到蒙眼笨蛋抱着莉娅走出教室，真希嘴巴张大满脸不可置信。
这么两下就运动过度了？不是又把莉娅搞哭了急着去哄吧？话说刚才那样把人倒立提起来，是什么杂技表演吗？
一出教学楼就瞬移回教师宿舍，五条悟抱着人坐到床边，卷了卷袖子就把手腕送到莉娅的唇边。
少女双眼紧闭小脸皱着，温热而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掠过他的手臂，獠牙只扎破了他表层的皮肤，更不像以前一样主动舔舐伤口吮吸血液。
五条悟抬手又往莉娅嘴里送了送，伤口加深后涌出了不少鲜血，却看到她只吞咽了两口又很快扭过头去。
“不想喝？身体哪里出问题了？？我带你去找硝子看看…”刚起身领口就被她大力扯住，五条悟抱着她又坐回床上，“莉娅？”
“不、不行…”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呼…”
好难受，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血液和咒力在身体里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骨头里像有无数蚂蚁啃咬一样。
冷静…要冷静点…可以控制的，妈妈和悟都教过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和咒力是可以被控制的。
别去畏惧，不要去逃避。
再次尝试一点点控制血液的流速，让咒力沿着原本的回路渐渐收拢。等到躁动的力量彻底平息，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
少女睁开眼睛，对上那双盛满担忧和焦躁的苍蓝眼眸。
五条悟注视着莉娅暗红色的眼睛长长呼气，摸了摸她的脸颊已经不再发烫，“咒力平稳了，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已经没事了。”莉娅坐直身体，衣服潮乎乎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动了动想从男人怀里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真的没事了…”
“没事刚刚怎么会那样？”五条悟的下巴搭在女孩脑袋上，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不要瞒着我啊…”
不要像杰以前那样。
莉娅给他看自己手上短了一小截的袖子，“大概是生长痛？按血族的时间来算我也早就成年了，力量还没有完全苏醒所以才是沉睡前的样子。”
“在教室对练的时候屏蔽了一下痛觉，后面血液和咒力有点控制不住，身体兴奋过头了。”
果然感官知觉什么的还是要谨慎对待啊，没屏蔽痛觉的话，在力量一有失控迹象时她就会立刻调整状态了，哪里会等到身体承受不住的地步。
五条悟的眼睛瞪得很大，“生长痛能痛到快要窒息？？这么说你哪天会突然变成老奶奶吗？”
莉娅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男人身旁的绷带想把他的嘴堵住，“哪天可以变成老奶奶，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看到！”
乖乖低下头让莉娅帮自己把眼睛遮上，五条悟忍住笑意故作认真，“那我先准备好拐杖那些？还有假牙什么的。”
少女抓住绷带的一端，狠狠抽紧压住男人的眼睛，听到他吱哇乱叫连声喊痛才松开力道继续缠绕，刚缠好就被他带着站到地上。
五条悟按了按少女的脑袋，又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嗯…好像也没长高多少嘛？”
咒力倒是增长了不少。
“一下子变化太大也不好吧…老师能送我回去吗？出了好多汗想回宿舍换衣服。”
羽绒服估计还在教室，让他送自己回去可以借他的无下限挡挡风。
“可以哦，先换上老师的衣服也没关系～”
“不要，衣服太大了会灌风。”
“外套应该不会吧。”五条悟打开衣柜，拿了件黑色羽绒服给她套上，是她上回穿过的那件。
莉娅愈发疑惑，前几天被他半夜带过来那次就发现了，这个人给她穿外套的动作，熟练得像养过孩子的老父亲一样。
“五条老师…有小孩吗？”
“嗯？对哦，老师可是有两个超可爱的孩子呢～”
随口一问竟然还真的有？
莉娅的心里突然一阵发堵，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胸口上，说不出来的难受，也说不出的烦躁，“老师不用这么照顾我，我不是你的孩子。”
五条悟轻笑一声，只是想逗逗莉娅并不想她真的误会，口风一转马上解释，“是收养的啦，我是还没结婚的单身人士哦，而且也没有把莉娅当成我的孩子来看…”
“毕竟我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有个几千岁的孩子对吧？”
“诶！诶！…女生干嘛那么在乎年龄啊？？吸血鬼不是永生的吗？！…好了好了…莉娅不能变成总是动手动脚不尊重老师的坏孩子哦。”
又费了一番功夫把炸毛的少女安抚下来，五条悟把她送回学生宿舍，掏出手机安排人再给她买点合身的衣服。
钥匙手机什么的都跟羽绒服落在教室了，莉娅跟宿管拿了备用钥匙，想着换好衣服晚点再过去把东西拿回来。
真希听见开门的动静，抱着莉娅的羽绒服准备给她送过去。
嗯？这不还挺精神的嘛，那刚刚怎么就运动过度了？而且也不像是哭过的样子。
唯一奇怪的就是，莉娅身上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实在大得过分了，绝对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该不会真给熊猫和阿棘那两个笨蛋说中了吧？
“喏，你的外套我给你带回来了。”联想起第一次和莉娅出完任务后的情形，真希的脸色变了又变，猛地凑到女孩身前。
莉娅接过衣服刚想跟真希道谢，被她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怎么了吗？”
真希站直身体表情复杂，没戴眼睛看不见咒力残秽，但衣服上的味道不会错的，就是那个人渣教师的！
“莉娅你不会真的跟那个蒙眼笨蛋搞在一起了吧？？”
要不还是带她去找家入医生看看眼睛吧，或者先把那个人渣举报给夜蛾校长。
莉娅愣了一愣，“没有吧？”
之前在甜品店夏油杰也好像问过类似的话…五条悟当时也是说没有。
真希深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没强迫你吧？还是你喜欢上他了？”
莉娅眨巴下眼睛，如实回答，“没有强迫，应该是喜欢他的。”
捉住女孩的肩膀刚想把她晃醒，真希突然想起女孩的“身世”，恨铁不成钢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毕竟是在那种情况被五条悟救下的，吊桥效应也说得过去，但是…
啊啊啊怎么搞得自己跟棒打鸳鸯的恶人一样！
“我不管了…总之！你注意保护自己，不要纵容他什么事都乱来！！”真希纠结了一番表情严肃，“毕业之前他要真敢对你做那种事！你直接报警送他进局子听见没！还有夜蛾校长的电话你存了吗？”
莉娅嘴角抽了抽，“真报警的话，警局也关不住他吧？”
“真希你等等！我的意思是假设！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请把手机放下…”
真希是很好的女孩子，之前怕她真的被五条悟骗了，自揭伤疤也要告诉她御三家到底是什么垃圾场。
“女人在里面就是繁衍和服侍的工具，为了生下传承术式的子嗣，纳侧室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
她还记得真希说这话时的表情，眼底的厌恶和痛恨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对于血族而言，孕育子嗣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因为本身的概率就小得可怜，妈妈还提到过她有位朋友想要孩子，结果几百几千年都没有成功，最后把一大堆使魔当孩子养，家里跟动物园一样。
虽然还没和五条悟到那一步，但作为御三家之首的五条家，不会允许自己的家主没有后代吧。
只是想想这个家伙跟别人生孩子的可能性，不知道为什么拳头就硬了。
伏黑惠小时候还是有被五条悟好好照顾过的啦，所以差点被衣服领口勒死、被拉链卡住肉这种雷也帮莉娅踩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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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长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