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笨蛋老师，简单给莉娅介绍了自己和其他人，随后带着女孩来到器材室，示意她也挑一件称手的器具。

莉娅环视了一圈大大小小的练习器材，拿了一根离手边最近的带柄木棍。

不多时，五条悟就看见抓着木剑的莉娅被真希追得满操场乱跑。

果然，之前战斗时的速度和力量完全是被动爆发的，所以在面对普通攻击时，除了躲避和逃跑根本不会任何的反击技巧。

“我说！你！！”真希停下脚步，火冒三丈地指着莉娅，“对练！是在对练懂不懂！！不是在玩什么你追我躲的小学生游戏！”

“哇，真希的火气好大。”围观的熊猫小声嘀咕，狗卷和忧太也跟着点头。

五条悟强忍着笑意出来打圆场，“嘛嘛，真希去跟忧太练着，莉娅过来旁观一下吧。”

真希狠狠闭眼深吸了口气，转身气势汹汹地朝忧太走去。

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躲避的时候却灵活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猫。明明距离并没有拉得太远，为什么就是打不到她！

莉娅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一声不吭地走到五条悟身边。

那边的真希和忧太已经一招一式打得热火朝天，耳边响起五条悟的声音，“怎么样？感觉不对吧？莉娅完全没有之前战斗时的状态啊。”

“真希虽然没有咒力，但如果用上咒具，现在的莉娅绝对不会毫发无损哦。”

莉娅动了动还在发颤的指尖，知道他说的没错。

刚刚的感觉确实和战斗中不一样，她需要时刻盯着真希的动作，光是思考每一次的躲避都已经用尽全力，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思考怎么攻击。

莉娅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那我该怎么做…五条老师？”

五条悟嘴角勾起，凑到女孩面前竖起一根手指，“首先，学习控制咒力，至少要先保证隐藏吸引咒灵的体质。高专里有结界还好说，在外面的话莉娅酱无时无刻都会被咒灵找上门哦。”

“然后是体术方面，一定要学习格斗技巧，并且把各种躲避和攻击招式练到形成肌肉记忆最终成为本能反应。不跟你开玩笑哦，体术不好很容易吃大亏的，尤其是碰到擅长近身战的人。”

莉娅注意到男人手指上的咬痕已经消失，舌尖不自觉地抵在了牙关，好一会儿才松开，“老师之前不是说我没什么咒力吗？”

五条悟缩回手直起腰，又抓了抓头顶的白毛，“对啊，在你身上看到的情绪简直少得可怜。这就有点麻烦呐…”

＊

课后，五条悟把莉娅带回教师宿舍，从电视柜里翻出一大堆影碟，嘴里念叨着先试试这样吧，然后又角落里掏了一只长得丑萌丑萌的拳击熊玩偶塞到莉娅怀中。

把玩偶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开关之类的装置，可为什么…总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动了呢？

刚想到这，莉娅就看见玩偶唰地一下睁眼，然后那只拳击手套毫不客气地冲自己挥来。

几乎没有思考就把这玩意儿扔了出去，目标是还在翻找遥控器的白毛后脑勺，可惜被那层屏障给挡住了。

“嗯？…不行呐莉娅，要好好抱住它的。”五条悟捡起地上不停扑腾的玩偶，抓着遥控器坐到莉娅身边。

玩偶在男人手里就乖乖不动了，莉娅伸手戳了戳它，还是没有动静。

“这个是校长做的咒骸，开启后要不断输入咒力才能保持安静，咒力中断就会开启攻击模式哦。”五条悟拎着咒骸解释完，把它又塞给莉娅。

不到5秒，咒骸醒过来又开始疯狂挥舞着拳头。莉娅默默把它举高，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始播放的电影。

突然，五条悟把咒骸直接按到莉娅头顶上，还在挥动的拳头一下砸到了她的鼻子，疼得她顿时闷哼出声。

——然后咒骸又被扔了出去。

少女用手捂住鼻子眼尾泛红，五条悟心里涌上一丝丝愧疚小声道歉，又把地上的咒骸吸回手心，等它安静下来后才递给她。

“你的咒力有增加一些了哦，这次再试试吧。”

莉娅接过咒骸，有些用力地掐住它的胳膊。1秒，2秒…5秒，10秒。玩偶安安静静地待着，像是没电了一样。

“不错不错，做得很棒呢。”五条悟揉了揉莉娅的脑袋，看到女孩的眼角没那么红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今晚的目标是，看完一部电影的同时让咒骸保持安静，记住刚刚输出咒力的感觉，要好好加油哦～”五条悟交代完莉娅，转身离开房间。

再回来时，电影还在播放，看时长已经是在放第二遍了。沙发上的女孩歪着脑袋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没有动静的咒骸。

五条悟蹲下检查咒骸的运行情况——没有异常，还在正常工作着，咒力输入也没有中断。

睡得很浅的莉娅睁开眼睛，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白发男人有些发愣。

蓝黑色高领制服下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脖颈，白皙得隐约可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纹路。

越看就越渴，越想就越馋，獠牙有了慢慢冒出的迹象。

小姑娘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五条悟还以为她是被吵醒了所以不太高兴。

起身打开冰箱，从所剩不多的甜品里左挑右挑，掏出个焦糖布丁打算给她。

莉娅瞅了眼冰箱前站着的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的烦躁又上来了，放下玩偶就直接朝门口走去。

听到房门被打开，五条悟诧异扭头，看见小姑娘招呼也没打就这么走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起床气这么大的吗…

刚到自己宿舍门口，莉娅正好碰见从隔壁出来准备买点饮料的真希。

真希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又想到下午对练时的情形，忍不住问莉娅现在是几级了。

“…什么？”莉娅也愣住了，不知道她在问什么等级。

真希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那个蒙眼笨蛋这也没告诉你吗？学生证至少给你了吧？给我看一下，上面有写咒术师阶级的。”

莉娅摸了摸衣服口袋，把五条悟下午给过来的学生卡拿给了真希。

就课上只会逃跑那个反应来看，最高也就三级吧…真希接过卡片，心里暗暗猜测着。等到把学生证拿到眼前一翻，照片的左上角赫然标注了大大的“二”字。

二级？她这样有二级的实力？

真希再次把莉娅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怎么也看不出来体格娇小、看着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她能和二级咒术师画上等号。真的不是那个蒙眼笨蛋搞错了吗？

如果是二级，那她是靠术式那一挂的？

按下心底的疑惑，真希把卡还给莉娅，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以后就是邻居了，下次对练麻烦给我认真点，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头也不回就朝楼下的贩卖机走去。

＊

第27次。

被五条悟要求必须学会近身作战，不许满操场逃跑之后，被真希摔在地上的第27次。

眼前天旋地转、怀疑背部是不是已经裂开来的莉娅躺在地上，浑身疼得已经麻木。

一开始还能思考下一次要怎样挡住对方的手臂才能不被锁住身体，到后来脑子里只剩下被摔的次数。

“我说月织啊，你真的是二级吗？？是不是那个蒙眼笨蛋搞错了啊？”真希弯腰看了看莉娅，眉头紧紧皱起。

月织是谁？啊，是那个笨蛋给她编的姓氏。二级…被摔得这么惨可以申请降级吗…

脑子里出现七零八落的念头，莉娅再一次觉得和五条悟做了束缚是个错误的决定，还不如跟他打一场看看能不能逃跑，大不了也就是会死而已。

不远处的熊猫看着被各种姿势摔到地上的莉娅，连带着自己身上都开始发疼，“真希对莉娅一点都不留情啊，下手比忧太刚来时还重。”

“鲑鱼。”狗卷抱着手臂不停地点头。

“真的吗？那时候揍我还没用全力？”忧太的眼睛瞪得老大。

“当然了，揍你揍得太狠的话，会被里香杀掉的吧。”熊猫拍了拍忧太的肩膀，“真希的体术可是数一数二的。”

话音刚落，真希那边就招呼熊猫过去，要他把地上连说话力气都没有了的莉娅送到校医务室去。

在熊猫毛绒绒的温暖怀抱里，莉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眼前的女孩在本周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昏睡着被送过来了，硝子捂着额头有些无奈。

除了还是异常的生命体征，其他都是不大不小的皮外伤。心率、血压、血氧、体温虽然都低于正常范围但保持稳定，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像是急性休克。

硝子对少女这种奇怪的状况已经习惯了，用上反转术式后再给她检查了一遍。

皮外伤是能够治愈的，生命体征却还是基本不变。

既然如此，那就当她是睡着好了。

硝子掏出手机，拍了张莉娅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给出差的五条悟发了过去，配文：听说又被揍得很惨哦。

任务中的五条悟看到信息后摸了摸鼻子，想着结束后再多买一份蛋糕带回去给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