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寻医问诊

晚上，红夕拟订协议，一式三份，红夕一份，米阳一份，还有一份让校长保管。校长是红夕的同村哥哥，他一家子都住在学校，他对红夕和米阳的事有所耳闻，让他当证人会省去一些误会，红夕真不想这把年纪了还被人说三道四的。红夕之所以留下米阳是有她的考量的，很多人生命的最后时光都在医院里接受“酷刑”，既然不能治好，何必受那么多的苦呢，红夕理解米阳的想法；还有红夕曾听她姐说过：

她老爸六十多岁时，去市区三大医院检查，一致诊断为肝癌，当时家境困难，姐弟俩瞒着爸爸和其他兄弟姐妹，去民间找医生。听说某地有一家治肝病很好的医馆，姐弟俩就拿着爸爸的片子前去，医生一看说：“没什么大碍，喝几副中药就好。”听了医生的话，姐弟俩挺高兴的，拿着一摞中药把父亲送回老家。父亲在中药的调理下，身体一直很好，八十岁去世时也不是肝部的问题。所以红夕也想给米阳试试，中药基本有利无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不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住吗？民间医馆就当这根稻草试试。

红夕连夜电话姐姐，询问当时的地址，姐姐说时间过去很久了，可能搬迁了，只给了大概的地点。第二天是周五，红夕本是下午要回家的，她电话朱近老家有事，这周不回家了，学校里的功课也跟同事调换一下，一切安排就绪，他们坐上唯一一班通往县城的早车去寻医问诊。跟红夕在一起后，米阳心情好，稍微整理一下，戴上帽子，还是个帅老头。米阳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

“夕夕，你总不会把我扔到医院里吧！”

“放心吧，我也特别讨厌医院。”红夕随意一说。

“你也住过医院？”米阳疑惑地问。

“一大把年纪了，谁没生过病？”红夕无奈地笑笑。心里想：“真幼稚！”

“非常遗憾，你生病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米阳一脸心疼。

“有我老公陪就够了，别煽情了，我们都是老头老太了，安分地度过余生吧！”红夕很理智地说。红夕帮米阳大多是出于善心吧！她变了，唯独善良没变。米阳沉默了，可能心里在忏悔吧！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打听到一家好医馆，听说治肝病很好，可能就是姐姐说的当时那家吧。当然老医生已经换成新医生了，不过放心，他们家有祖传秘方，医术还在。新医生仔细看看米阳的片子，紧皱眉头说：

“不好说，先喝几副中药看看。”年轻人还是留一手，没老医生说话自信中肯。

“好，那就先试试吧！”米阳满口答应。试试也无妨，死马当活马医呗，能延续生命就不错了，也不奢望被治好。他们拿着一摞中药离开了，红夕还特意买了个煎药锅，米阳也在城里买了很多东西，他们午饭也来不及吃，去赶唯一一班开往水帘湾的中班车，坐惯自家车的他们，这样赶来赶去，好像找回了一种年轻时的感觉。

回到水帘湾已是中午十二点了，米阳准备烧菜做饭，红夕着手煎药，非常默契。米阳做的菜都是红夕喜欢吃的，他对红夕还是蛮了解的。吃过午饭后，米阳让红夕休息，跑了一个上午累了，下午还得上课。红夕确实累了，毕竟病后的她身体还是很虚的，但让一个病人收拾，她也过意不去。米阳看出了她的心思说：

“你不能把病人放在嘴上，只要我们忘记自己是病人，我们才能康复。”挺乐观的，说的挺有道理，红夕就去午睡了，把厨房里的一切交给米阳。米阳和朱近有一相似之处：都喜欢烧菜做饭，打理家务。所以红夕在做家务方面都不在行。

放学后，红夕第一件事就想到米阳要喝药，她走进厨房，没想到小厨房被米阳打理的井井有条，“米阳还保持这一习惯真好！”红夕心里欣喜。红夕把刚煎好不久的药倒到碗里，这个温度刚刚好，她把药端给在宿舍里看书的米阳，米阳一口气就喝完，在红夕面前，他觉得喝药都是甜的。然后他们出去逛逛，吸收吸收氧气，也顺便聊聊天，放松心情。晚上，女学生在写作业，红夕在批改作业，偶尔给学生指导指导，米阳也在一边写写画画，这是他的爱好。

红夕把药蒸暖，让米阳喝了之后，就催他去睡觉了，没想到30年没见的人，相处起来还是挺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