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味杂陈话人生~连载30~一念之差抱憾终生

从初一至高三的六七年间,因读得课外书,杂志,报纸比较多,看名人传记也不少,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我决心做人就要做这样的人:一辈要有所作为,不甘平庸,要出类拔萃。首要的,各科学好,考取理想的大学。当时对写文章不知何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记得当时在一片日记中,抒发了这样的壮志豪情,多读书,勤练笔,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没有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我想我一定会沿着理想的大道矢志不渝,百折不挠地走下去。

在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中,我耳闻目睹了许多专家,精英,学者轮番遭批斗,挂牌子游街。有的面对无休无止的批斗,不堪忍受□□精神上的双重折磨,选择轻生。

电影表演艺术家赵丹,享誉国内外,艺术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在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中,他被冠以“混世魔王”。作家老舍谁人不知,著述颇丰。其代表作“茶馆”更是名噪一时。一次批斗会后他跳湖自尽。著名翻译家傅雷,面对强加给他的莫须有的罪名,他劝夫人和他一起踏上了不归路。吳晗是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学贯中西,在那场革命中首当其冲,连同他的作品被批得体无完肤。邓拓,廖沫沙也难逃一劫。

白天和同学们学文件,写大字报,打口水战,互相指责对方是“保皇派”。夜里躺下,精英们遭批斗的情景,一一浮现于脑际。我这个人有个弱点,受到不公正待遇,吃了亏,被误会被欺负后不是奋力反击,而是消极地选择退让。凡事只求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为人处世胆小怕事,没有死里逃生唯斗争的气概。

面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死,批倒批臭,百口莫辩的现状。我消极地总结道,以后再不要出类拔萃,不要生当什么人杰,写什么作品,以免日后给人留下揪辫子的依据。出头的椽先烂,枪打得也是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一个中不溜儿的人,不上不下,不偏不倚刚好。

原先惜时如金,刻苦攻读,博览群书,广泛涉猎,锤炼语言,希望日后有所作为。在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中,我决定放弃这五六年来为之废寝忘食,挑灯夜战的少年志,以免日后重蹈覆辙。

大学停招,考取好的大学已是不可能,走成名成家的道路,心有余悸决定放弃。我的人生轨迹就此发生了偏离,当时我自觉这是“明智之举”。

虽然我仍喜阅读,但就像一艘船,虽还泊在海上,但它没了航行目标,只能在原地打转。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离我渐行渐远。

人们常说,人生之路关键时刻只有一步。走对了,前程似锦。走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说:“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陈毅说:“莫道浓云终蔽日,云开日出终有时”。较之伟人们,我缺乏政治眼光,把一时的现象当成永恒,造成人生决策失误。

多少年后回眸一望,方知这是一次消极,缺乏远见卓识的决策。我的未来本可期,错误的选择,使我的人生平淡无奇,万事成蹉跎。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只能一声悲叹!人生永远是直播,不会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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