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栀醉日

凌晨3点,片场依然热火朝天。

景让的设计,给了山涛很大的启发,当下就决定将几个关键位置的特写镜头全部补拍一遍。

祁宴想让他先回去休息,景让打了个呵欠,眼里含着一汪水,但强撑着精神摇头,非要留在现场等他一起。

祁宴也没坚持,随他的想法。

今晚飙车让每个人肾上腺素都飙升了一把,大家都很在状态,尤其是祁宴,走入镜头便变成了那头破碎的狼,即使黑夜昏暗的打光掩藏掉他很多面部细节,他扑面而来的气质也足以触动屏幕前的每个人。

这场车戏重点在于“柯阳”的表现,宋玉树只补了三个镜头便可以下戏了。

下戏时,他经过了景让的身边,橙叶信息素带着很不友好的攻击性,令人无法忽视。

景让生理上感受到了排斥,抬眸看了他一眼。

宋玉树脚步停顿,挂起笑脸,礼貌道:“景先生,去喝个水吗?”

“谢谢,我不太渴。”景让拒绝得干脆。

宋玉树也没生气,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我知道祁宴的秘密。”

景让转头,眼神彻底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宋玉树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现在肯赏脸了吗?”

谁料景让突然一笑:“还以为你会再忍忍的。”

宋玉树:“什么?”

“对我的嫉妒,或者说是恶意。”他收起笑容,“宋先生不会真觉得,我这么有求知欲吧?”

宋玉树不由自主站直了,嘴角以一个固定的角度焊死在脸上,不敢出现任何裂缝:“怎么会有恶意呢,景先生和祁宴相爱是大家都祝福的事情,我也不例外,刚好知道一些他的事,也想求证求证而已。”

“如果是求证,那我没义务。如果是真正有价值的秘密,那你也不会这么简单拿来交换一场喝水聊天。”景让后退了一步,为他让出路,“拍戏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宋玉树没预料到景让会是这样的反应,撬是撬不动他了,只能顺着人家给的台阶,尴尬一笑:“景先生也辛苦了,酒店见。”

景让没再给宋玉树目光。

“秘密”二字真的有吸引力,他刚刚差点就答应去吃这个瓜了。

但他从小就没缺过啥,对自己的智力也有绝对自信,这种诱饵是不会咬的。

秘密嘛,在他这里只有两种结果——

祁宴亲口说。

他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其他的谁来都不好使。

“卡!!”最后一场打板,山涛站起来鼓掌,“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今天非常完美!!”

人群的掌声中,山涛半垫着脚试图搭上祁宴肩膀,被祁宴毫无痕迹地躲开。

他尴尬地搓搓裤缝,跟上他的脚步,边走边调侃道:“老婆演自己的替身,感觉怎么样?”

祁宴笑笑,没搭话。

他目光扫过周遭,并没有见到想看到的身影:“景让呢?”

山涛:……给问住了。

导演沉迷拍戏,哪能注意得到这些。问了一圈才有人说景先生在车库。

该撤的工作人员早就撤了,车库格外冷清。

下了半夜的雨,潮气早就侵蚀了片场的各个地方,混着闷热氤氲在车库。

祁宴还没踏进去就嗅到了潮湿的栀香。

景让就站在自己那台车的前引擎盖前,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右手一柄银白色扳手,正低头检车。

他身上的戏服外套已脱,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精瘦白皙、线条流畅的双臂,肩头泛着一团粉色。

摘了发套的长发随意散着,脖颈泛着细汗。

察觉到祁宴浅淡但不容忽视的信息素,景让转过来,脸颊蒸得绯红,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开始摘手套:“拍完了吗?”

“嗯。”祁宴走进来,看了眼车,“你结束了吗?”

景让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车头基本得换,刹车片这些都废了。也不是我能处理得了的。”

他一边说一边摘掉手套,汗湿的手掌在牛仔裤上随意擦了两下,走到他面前:“我们走吧。”

祁宴盯着他的脸,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感知到了皮肤之间传来的温度,皱起眉头:“有点烫。因为淋雨感冒还是信息素?”

景让试图抽回手,但他是比不过祁宴的力量的:“可能淋雨了吧,我信息素紊乱起码得等五个月呢。”

“刚刚应该坚持让你回去休息的,不该依你。现在回去洗个澡,再喝个感冒药,看会不会好点。”祁宴立马脱下自己干爽的外套,罩住只穿了背心的他,拉着人上了车。

回到民宿之后,祁宴扣着景让的肩膀,径直把人带进了浴室:“把水温调高一点,逼一逼湿气。”

偏远地区住宿条件不行,浴室空间也小,两个人的个头都不算小,挤在里面更是逼仄与燥热。

景让捏着浴袍,脖颈里都是细密的汗:“谢谢,不过我的换洗衣物…”

祁宴才想起洗澡之前得有准备工作的。

他退出浴室大门:“我出门找人拿药,你自己拿一下?”

景让局促地点点头,又走出去开行李箱。

祁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站在他身后换衣服。

——他的里衣也是湿的,本来在片场就该换,急着回来连妆都没卸。

布料摩挲的声音挠着景让的耳廓,明明什么也没有,他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慌乱起来,急着把睡衣一扯——

两个暗蓝色的小方盒突然从旁边带了出来,滑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有一个停在了祁宴的脚边。

景让立马伸手去捡。

但只摸到祁宴温凉的手背,他已经先人一步捡了起来。

祁宴没打开,但看盒子造型已然猜到了大概。

他微微挑眉,朝前逼近一步:“为我们准备的?”

没问是不是送他的,景让连反驳都找不到话。

“咳,路过顺手买的。”他耳垂通红,弯腰掏出另一个白色的盒子,递到祁宴手里,“这个是给你的,探班礼物。”

“谢谢,”祁宴接过,却还是摇了摇那个小方盒,“那这个呢?有一个也是我的吗?”

景让暗暗呼吸了几口,和祁宴一进行这样的对话他就会不由自主紧张。但明明买都买了,送也是要送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别扭的反应。

他低头,率先把自己手里那个打开,内圈刻着荆棘——是祁宴的。

“你的是这个。”他将盒子递过去,“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可能也不合适,试试。不行的话……”

话没说完,祁宴就将左手伸了过去:“试试。”

手心向下,并没有接的意思。

景让手指微动,整个人都顿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戒指:“我…我来吗?”

祁宴将他局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轻勾:“能有这个荣幸吗?”

听出他的逗弄,景让拍了一下他的指尖。

而后,他轻轻托住了祁宴的中指,另一只手捏着戒指圈,将圈口对准了他的无名指。

深夜的偏远海岸小村,海风拂过棕榈树叶的沙沙声,被紧闭的窗户阻隔,呼吸与心跳声变得无法忽视起来。

景让想随意一点,装得像营业的人在完成任务,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但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以及神情透露出来的认真与谨慎,甚至还有点虔诚,早就将他暴露得一干二净。

祁宴也不笑了。

只有在发布会那日才出现的眼底暗火,再度隐隐燃烧起来。

戒指缓缓推进,在关节处卡了一下。

景让立马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看着他。

祁宴出声继续鼓励:“没事,不挤。”

景让“嗯”了一声,抿起唇,小心翼翼地继续。

戒指意外地很适合祁宴的指围。

他的手指苍劲修长、指节分明,青筋微凸,肤色是不近人情的冷白,指腹却有薄茧,传递真实的暖意。

此时此刻,这只手上,有了一抹无法忽视的银色,也是属于景让的“标记”。

祁宴抬手反复端详了半分钟,揉了揉景让柔软的头发:“很会挑,特别好看。”

下一秒,祁宴就拉起了他的左手,也从盒子里取出了戒指。

景让:!

他身体僵在原地,连眼神都忘了移动,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祁宴。

祁宴却突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戒指的内圈。

“里面还刻了东西,”他将戒指凑近,“是一朵花,玫瑰?”

景让点了点头。

“我的是什么?”

景让不愿意说,玫瑰与荆棘代表的含义,说出口还是太矫情。

“自己取下来看不就知道了。”

“那不行,这刚戴上呢。”

祁宴立马不看了。

他垂下头,重新专注为景让戴上戒指。玫瑰戒景让买时试过,很适合。

“玫瑰代表浪漫与爱情。”祁宴将戒指戴好,却没有松手,拇指摩挲着银色的戒面,“祝你拥有玫瑰,但不止玫瑰。”

景让眸光闪动,良久小声说了句谢谢。

……

景让洗完澡出来后整个人好多了,他吹好头穿好睡衣,才小心走出去。

这里没有套间,客厅就是一张大床,床边有一张很小的置物桌。

并没有看到祁宴的身影,应该是出门给他找药去了。

景让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他一直盯着手上那枚戒指,脑子里闪过到这几天所有的事。

从发现祁宴有可能在利用他,到突然来了剧组,当了一场雨夜车替,他原本还在赌着气呢,一天时间就全部失控了。

在晚间那场大雨中,突然吻上自己的祁宴,也失控了吗?

他真想问问他。

是因为时机刚好,想要接吻,还是又一次信息素的诱导?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景让立马坐了起来,火速调整表情,跑过去开门:“你回来…”

然而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祁宴,而是似笑非笑的宋玉树。

景让表情一秒回复正常,露出桀骜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宋玉树提起手里的袋子:“过来送礼物,上次杀青时说好的,但是一直没送成,今天补上。阿宴在吗?”

“他不在。”景让抵着门框。

“那正好,”宋玉树腰一猫,直接从空隙里钻了进去,脚步飞快,拦都拦不住,“我给他放这就行。”

景让翻了个白眼,把门砰地往外一推,将门彻底打开了。

他走过去拿了自己的手机,又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摄像头对准他,语气暗含警告:“宋先生,入侵私人空间的行为,可不算礼貌。”

啊啊啊 我竟然因为这个破班 一个月没和大家见面!!!我有罪!!

上月今日停的,就在今天复更吧。日更,启动!

本章评论给姐妹们红包伺候~~疯狂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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