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栀醉日

祁宴的车先到一步,他们到家时,祁宴正下车站在大门边,铁艺大门拱顶的绿藤郁郁苍苍,拢着两盏欧式门前灯,投映在他高挺的身姿上。

景让第一个下车,奔向祁宴的身影像归巢的小鸟。

祁宴依然对他的家人彬彬有礼,状态丝毫没有改变,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客人。

回景家,和去景宅,于他而言似乎都是一样的。

“今天已经很晚了,都好好休息吧。”景父说,“明天我和妈妈就坐飞机回去了。问凝跟我进书房再谈会儿事情。”

景问凝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回去?”

景让也不开心:“是啊,难得回来一次。”

“国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景父轻咳一声,他俩都同时噤声,景问凝跟着父母进了书房。

二老虽说是去国外旅居,但在停留过的国家,也埋了不少项目,有的已经生根发芽开始进账了,他们的事务也渐渐多了起来,以后回国频率更是寥寥。

林岚也深度参与了所有业务,虽然精力跟不上两位强A,依然习惯于呆在丈夫身边,在安稳的信息素包裹下,跟着一起谈论商业。

作为Omega,景让也曾一度很羡慕母亲可以有这种状态,也很钦佩父亲对母亲的爱,以及一手承托给她的舞台。

他转过身,对祁宴耸耸肩:“没我什么事了。逛逛?”

祁宴抬手看了眼表,此时已经逼近0点。他眉头轻蹙:“要不休息了?”

他话音刚落,景让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

祁宴被他逗笑,唇角牵起:“精神紧绷了一天了,还要逛。”

他抬手轻戳景让眉心:“想啥呢。”

景让的房间在二楼,两人安静地往上走,谁都没有说话。鞋踩在软绒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也是他第一次让祁宴进自己的卧室,也是从小到大的私人领域,他心里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

景让憋了好久,才想出一句话——

“你认床吗?”

祁宴失笑:“等下是不是还要说声委屈我了?”

景让大惊:“你怎么知道。”

他无奈地看了景让一眼:“一般电视剧里两个主角为了打破尴尬和沉默,就会开始没话找话,说一些平时完全不会说的。”

景让:“……”

“放心吧,我不认床。”祁宴还是认真答了,“倒是你,和我睡一间房,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又不是没睡一起过……我这是尽地主之谊……”

祁宴三两句话又将景让的反应变得鲜活。

而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门后伸了出来,将他的嘴巴牢牢捂住!

景让整个人都被往里一拉,完全被禁锢起来!

逼仄的空间和瞬间的黑暗中,被捂住嘴的轻微窒息感……景让的脑海不受抑制地浮出了三年前的画面。

窒息、害怕、恐惧……还有肩头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起来。

“嘘——”

沉闷的男性声音响起。

而房间的窗户大开,白色纱帘在月色与夜风中肆意飘荡。

——这个人从窗户翻进来的!

祁宴神色一凛,几乎是他动作的同一时间,就钳住了他捂嘴的手腕。

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形,竟比祁宴还高出一点。鸭舌帽下男人狠辣的目光,刀刻一般的阴影,还有贲张的肌肉块。

“你是谁?放开他。”祁宴声音冷到冰点,神色如铁。

“你又是谁?”男人声音非常沙哑,宛如在干旱沙漠渴了二十天。

景让被恐惧席卷的大脑,还是从这声音察觉出了一丝不对。逐渐停止了挣扎,惊慌失措的状态慢慢缓了下来。

祁宴尚未察觉,强悍的信息素暴起,目光宛如月下狼王般锐利,手上逐渐加重了力道,五指力量大得直直要嵌进对方的手臂里。

景让清楚地听到了骨骼被挤压的声音。

在这样的体型差下,祁宴竟然单凭纯粹的力气,就将男人的手肘拉开了一点距离,可以给景让呼吸和说话的空间。

他翻了个白眼,及时出声:“哥!”

两人闻声都同时收了力。

景让脱离控制,抬手啪地将卧室主灯打开。

强光照亮了景舜刚毅的脸庞。

他戴着迷彩鸭舌帽,迷彩训练裤,大冬天的,上半身仅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肱二头肌有景让一个头大。

他有些诧异:“你怎么认出来的?!”

祁宴刚才是真动气了,这会儿表情还森然,信息素弥漫全屋,甚至令人怀疑这究竟是谁的卧室的程度。

“他就是景舜?”他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情。

景舜站直,下巴傲慢地抬起:“你就是那个和我弟结婚的男明星?”

景让啧了声,给了他哥一肘子:“怎么说话呢?”

祁宴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的袖扣,动了动刚才用力的那只手腕,表情很不悦地介绍了自己:“祁宴。”

“你的信息素是S级?”景舜开门见山地问,“刚刚力气挺大。”

祁宴不答。

倒是景让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景舜坐到椅子上,看了眼刚刚被捏过的地方,指印已经开始红肿充血,估计会留下个很明显的淤青。

他笑了下,依然狂妄地说:“目前没有任何A级的alpha能拉得动我的手臂。只有S级的还有点可能。”

单纯基因上带来的压制还不够,如果S级自己不练习体能,景舜还是照样不可撼动。所以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似匀称的身材,底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惊人的体能训练。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对“敌人”的研判时,祁宴走了过来,将景让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端详了他的脸:“没事吧?”

景让摇摇头:“没事。”

“但是你脸色很不好。”祁宴的眸子要将他整个看进去,“是不是被吓着了?”

景舜闻言也凑了过来:“我看看。”

祁宴让不了一点,单手一揽,将景让掩在怀里,冷冷地看了景舜一眼:“刚刚好玩么?”

“我也没玩啊…打个招呼而已。”一米九几的大高个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讪讪后退一步。过了几秒还是不解地问道:“真吓着啦?”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点点不好的回忆。”景让摆摆手,又不放心地再次“警告”景舜,“下次不许了啊!”

景舜这才想起:“啊,是三年前那次…”

话还没说完,景让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了景舜的嘴。

祁宴眉头皱起:“三年前?”

“没事。”他本能地不想谈论这件事,连忙摆手。

祁宴也没继续追问,他不是那种追着揭人伤疤的风格。

虽然是个小插曲,但景舜还是给弟弟道了个歉,等景让面色恢复如常,祁宴周身的冷气才慢慢消散。

景让哭笑不得,没想到景舜和祁宴竟然会在这种猝不及防的场合下见面,而且还果真差点打起来。

意外的是,祁宴的力量居然可以强过这个国家能力第一的兵。

景让还沉浸在对祁宴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时,祁宴眉头又是一皱。

他惯常不喜欢和外人共处一室,但现在已经待了好几分钟。

令他感觉不舒服的信息素始终没有。

莫非……今天景舜没有出席家族聚会的原因是——

“为什么闻不到你信息素?”他直接发问。

景让猛地看向景舜:“?”

景舜抬手,手腕处有个明显的注射针孔:“晚上有特殊任务。”

“哦…”景让转身给祁宴解释,“我哥的部队有时候会接秘密任务,会注射信息素掩盖剂,还会穿一些特制的作战服,防止信息素泄露暴露位置。”

祁宴这才了然:“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军用的,你们不知道很正常。”

景让说:“所以你今天就是因为去执行任务才缺席的?”

景舜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你翻墙来我房间干嘛?大伯找你都找疯了,报平安了吗?”景让连续发问,又掏出手机,“我爸妈和姐姐都在楼下,你不去打个招呼?”

景舜眼疾手快,抬手按下了他的手机:“我都翻墙了,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

“???”

景让瞬间紧张,看向窗外,声音都小了很多:“哥,你别告诉我,你的任务还没执行完啊,我这心脏可承受不住。”

祁宴单手插兜靠在墙边,看着他俩背影:“他要是任务真没完,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了。”

景舜附议:“是啊,我能把危险朝家里带吗。”

景让回过神来了,吐吐舌头:“都怪你,今晚被你吓傻了都。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还真得借你朋友的人脉用用。”景舜神色沉了下来,“帮我找个酒吧的监控。朝露酒吧,五天前的。”

来了(勉强算今晚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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