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母双亡

“阿黎?哎……阿黎!你怎么了……醒醒阿黎!”

宋黎望着眼前的一对尸体,心脏处疼的撕心裂肺,唇瓣几经开合,想要说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眩晕感。

几日不曾合眼的身体本就因过度劳累而虚弱,突然眼前一黑,身影几乎不可控的虚晃几步,随后便无意识的要倒下。

云深后脚刚走出来便看见这一幕,来不及多想,任由手中草药摔落在地,快步跑过去扶住险些跌落在地的宋黎。

宋黎这几日在云深家里与其一起炼制丹药,此时正和云深一起分拣草药,刚晾晒完准备出去透透气,正巧碰见阿爹所在的狩猎队修士找上门来,她以为是爹娘托人给她送的生辰礼物,正欣喜的迎出去。

谁知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她一时有些懵,又隐约看着人群中正拥簇着什么,但被前面两个高大的修士挡着,又被周围的修士团团围住,她看不清具体的东西,顿时心底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走前面领头的是一个看着她长大的叔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宋黎看着他这样更加着急,最后是他身边的修士开口。

他身边的那名修士也有些哽咽,但断断续续到底说明了意思,大概内容是前两日她爹娘去捕猎一只巨大的四阶鳞甲蛇时,不慎被震碎了丹田,爆体而亡。

他们待余压散净后赶去,但是现场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到时便只剩下两具尸身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云家夫妇。

“宋家姑娘,你……节哀,身体为重啊……”那名队员斟酌着再次开口。

她并没有听清那名队员后来说什么,听见爆体而亡时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只觉得不真切,爹娘是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捕猎四阶妖兽的。

他们在狩猎队本就只是为了偶尔补贴家用,根本没有到要拼命的地步。

怎么会如此糊涂去猎杀四阶妖兽,又怎么会被拍碎丹田呢?

四阶妖兽对于两个筑基修士来说已是需要殊死一博的程度,一二三阶的妖兽才该是他们狩猎队的首要攻击目标。

三阶妖兽对标筑基初期修士,四阶则是金丹初期,况且妖兽在体型上就胜于修士,哪怕低阶妖兽若是略微疏忽也是会有性命之忧。

爹娘只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啊,哪怕是相差一层境界都是能压死人的啊。

怎么会做出这等不顾及性命的事情,他们平日里不放心她一人在家连远门都甚少出,绝不可能为了些珍宝丢了命,抛下她一个人在世间独活。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脑海中炸开,额间青筋暴起,头疼的让她没有多余精力再思考。

待看见前面两位叔伯让开后,两具血淋淋的尸身露出来,她脑子瞬间只剩一片空白,五雷轰顶,看见前几日还与她谈笑的爹娘此刻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再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后来据带回爹娘的叔伯说,宋家夫妇本也是不会去冒这个风险的,但这妖兽身负重伤,又是一只四阶麟甲蛇,内胆可使宋黎净化灵根,疏通堵塞的杂质,若是服下这麟甲蛇的内胆,在结丹之前宋黎修炼速度就可以与单灵根的修士相差无几了。

再说这蛇皮也是炼制护体器的大好材料,可抵挡风寒,也可以防住金丹修士的致命一击,金丹之下的攻击甚至无法伤之分毫,完全是一张保命牌的存在。

这妖兽平日极少出现在青安城,这一出现可是十分难得,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心动。

想来是为女心切,才一时糊涂。

但队中多为练气士,去了也无用,剩下的人中筑基的本就不多,有也基本是刚刚升上来的,大部分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比起四阶妖兽,命显然更加重要。

而队中金丹修士和筑基后期修士基本去处理南边的兽潮了,是以二人不得不选择独自前往。

只是没有料到这麟甲蛇将死之际爆体,放出一阵强大威压,这与金丹修士爆体无异,他们自是承受不住,只得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传音给云家夫妇,托云家夫妇过来相助,但当他们赶到之时,便只剩下二人的尸身了,他们自己也身受重伤。

林中余压久久不散,他们队中低阶修士许久未敢进林,到时看到的就是上述景象,随后连忙将云氏夫妇送去就医后,按照队中的规矩清点完宋氏夫妇的遗物后便带着尸身及财物去交还及慰问家属。

来的除了打头阵的都是年轻队员,大部分人不忍看那可怜的宋家小姑娘,皆垂下头一言不发,方才打头的叔伯正准备再说些安慰的话。

可惜还未来得及开口,人便先晕了过去,大伙一惊连忙手忙脚乱的要去扶。

幸好云家姑娘及时出现接住了宋黎,看着不明所以的云深,他们只得又复述了一遍来意。

临走时才想起来手上的东西还未交出去,拿着东西看着倒了的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交给后面出来的云深,托她交给宋黎。

云深则是刚处理完一些草药出来就看见宋黎突然直直的向后倒去,也被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安置完宋黎才再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随后匆匆去看了爹娘一眼,见并无大碍才放心回去照顾昏过去的宋黎。

在周围洞府的修士听见声响,有些好奇的用神识探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宋家两夫妇的尸体只得在心中暗道可惜,随后便将这小插曲给放在一旁,继续专心忙自己的事情。

大部分人早习以为常,并不关心,毕竟在十四洲中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灵妖两界,青安城隶属灵界又是小城,是以哭嚎声时常不断。

这个世界俗称五界十四洲,五界即神界,灵界,凡界,妖界,鬼界,其中神界为十四洲主宰,掌管世间平衡,亦是天理所在,其余四界中,鬼界收纳世间除神明外所有魂灵,是引魂之处,除身死外,无生灵可踏足。

而灵凡妖三界,互相制衡,互无禁制,简而言之神鬼二界于世人而言,如传说也不为过,不过对于凡人而言,他们也是如此,虽互通,但极大多数人终此一生也不曾见过所谓修道者,灵妖界或有厮杀,但统一的共识便是不可去凡间为祸作乱。

若要说凡界被神明所眷顾也不然,毕竟凡人唯有短短数十载寿命,就连普通的练气士都可将其轻易捏死,但若要说被神明所厌恶……

那也是说不通的,毕竟若是灵妖两界众人随意去凡界凌虐作乱,那神明会用行动所告诉你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早千百年也不是没有起过歹念的妖族,险些灭了凡界,引得神界中人下凡,见凡界处处烈火焚烧,草木皆枯,民不聊生。

据传,那时正值酷暑时节,但漫天飞雪,去到凡界的妖族在那位神明挥动衣袖间顷刻化为冰雕粉碎于世间,带头的上任妖王至今仍被封在鬼界十间域火之中,折磨数千年之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妖界自此由一片生机化为冰天雪地,终年寒雪寸草不生,如一间千年寒冰窟,妖界人人叫苦不迭,直到近些年才有些好转。

妖族元气大伤,此后再无人敢放肆,万年来,世人也仅此一次见过神明,也是第一次知晓何为法则,何为神怒。

对于凡界谁也摸不准那些神明所想,但均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十四洲则为这个世界的名字,亦是创世神明所赐之名。

而所谓修仙界——或者说灵界,即聚修行者于一地的地方,此地孕育灵气,供人修行,这里虽不似凡界中人的寿命仅百年之久,但也不似神界神明般能够长生不老,掌世间法则。

这里与凡界可以说有所相连,凡界也有少许人通了六脉,可以吸收灵力,来到修仙界,不过都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或许万分之一也没有。

总之,在这里,实力便是王道,强者为尊,人可以凭借修为提升寿命以及实力,也可以根据天赋决定所修体系职业,有身高三米的体修,可与鬼界接轨身负煞气的傀师,一柄长剑划破天际的剑修等等,有专为辅助疗愈的辅修,大千世界,无数奇事。

不过也有些职业,是用生命去获取资源,如斗兽场里的斗兽士,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妖兽吞噬入腹。

宋黎爹娘所在的狩猎队更是危险重重,狩猎在丛林野外遗留的妖兽,是需将脑袋系在裤腰带里再有百分之二百的警惕,不然稍有不慎就命丧妖手,更有甚者直接被吞吃于腹,尸骨无存。

此时卧病在塌的宋黎也不知为何会梦见这么多东西,但只觉得梦中的她像是一片羽毛,飘荡在世间,一会梦见娘亲对幼时的她讲十四洲的来源,一会在鬼界中看见爹娘向她招手,一会又在凡界中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灵妖鬼神……最后一梦,她看见爹娘浑身是血的向她招手,她被定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霎那间白光乍现,宋黎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便猛的睁开眼。

“不要,不要……阿爹阿娘!”宋黎迷迷糊糊的在梦中呓语,忽然猛的一起身大喊,意识很快清醒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象,口中大喘粗气。

清醒后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头仍是刺痛难耐,她摁住钝痛的太阳穴,看着身下被惊出的一身冷汗,汗水浸湿了衣衫,看着身下熟悉的床塌才反应过来自己尚在云深家中。

这倒是把在一旁的云深吓了一跳,快步拿着侵过热水的干净帕子走过来。

“阿黎,你可算是醒了,你睡了快十个时辰,快把我吓死了。”

宋黎循着声音望去,转头看见云深,一把抓住了云深正准备为自己擦汗的手,握的十分紧,像是要把云深的手掐断:“云深姐姐,我阿爹阿娘在哪里?”

宋黎不记得方才究竟是梦还是什么,毕竟忽上忽下毫无逻辑的梦快要把她缠疯了。

至于猎杀四阶妖兽被拍死,她爹娘于情于理都绝不可能这样冒险,只当方才不过是过去几个时辰中的某段小噩梦,她只是劳累过度晕了过去罢了。

云深见此擦汗的手一顿,赶忙去扶住她,听见这话低下头不敢对上宋黎的目光,手臂上传来清晰的刺痛,而施力的人仿佛感觉不到般。

对着那炽热的目光,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轻声安慰道:“阿黎,你……莫要太过悲伤,伯父伯母必不愿见你这般难过。”

宋黎听完这话手中顿时脱力,那不是梦,是现实发生了的事情?她爹娘真的死了?怎么会呢?

一连好多个问题涌现在脑海中,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

云深看着她这样自然也不好受,她父母与宋黎爹娘是世交,宋家夫妇于她们家有恩,救过她爹娘一次,是以自幼她们二人便玩的最好,一同修炼一同学习。

她虽长了宋黎十二岁,资质却远不如宋黎,仅是四灵根修士,天资平平,只是辅修,会些疗愈的术法,父母也皆为四灵根修士,年过半百才堪堪筑基,可用的资源自然也比不上宋黎,所以二人境界相差无几。

仅一灵根之差,却是天壤之别,何况他们差了两重天。

在修仙界中,人人都自幼携带灵根,九岁那年测试灵根并开始修炼。

所谓灵根,就是修士的根源所在,若无灵根,则无法引气入体,无法修炼,有的父母甚至狠心,抛下这样的孩子,扔至凡界,任其自生自灭。

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其中单灵根便是只有一种元素的灵根,资质最佳,修炼速度也就最快,五灵根最次,宋黎是二灵根,资质虽算不上最佳,但也是难得。

比起自己,宋黎的未来大好,看着宋黎慢慢长大,她也便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可天有不测风云,又有谁知会遭遇如此不测。

“云姐姐…你胡说的对不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们,他们怎么会……”宋黎仍是怀着一丝希冀问道,但眼中的泪却开始止不住的掉,声音因长久不曾饮水变得嘶哑。

“阿黎,宋伯父他们……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云深说完眼泪也随之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既是因为恩人离世感到悲痛,也是对可怜的阿黎年纪轻轻便没有了爹娘感到哀伤,今日可是阿黎的生辰啊,生辰即丧亲,这让她的阿黎以后怎么办?

这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一个孤女日后要怎么办?想到此处,云深泪滴答的更快了。

宋黎听了此话心中那根弦骤然崩塌,再也忍不住眼中汹涌的泪水,平日里亮晶晶的眸子里现如一滩死水。

眼里只是一味的落下泪来,嗓子因为极悲的情绪而变得无声,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愣愣的呆坐着。

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咳了半天,本就许久未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胃里反酸难受的很。

云深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的紧,一边轻拍她的背,轻轻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她的阿黎自小便要比同龄人更早懂事,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爱玩闹,不愿好好修炼钻研术法。

可宋黎不同,小阿黎自幼便十分听话,日日刻苦修炼,学习炼丹,二灵根的天基虽算不得最好,但也早已达练气三层的修为,与同龄单灵根相比也无不及,还顺利成为黄阶下等炼丹师。

比起灵根,她在炼丹上的天赋才是最值得一提的,在青安城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更有父母庇护,本该是一生无虞的啊……

在灵界,修仙者们需不断升阶,从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渡劫一步步进阶,直至飞升神界,才算达到真正的长生不老,一方尊神,万年来,飞升的寥寥无几,神明大多为天地间灵气所化,极少数者是修士飞升。

每个阶级分为一到九层,每三层为一大期,初期,中期,后期,最后是大圆满直至升阶。

炼丹师等职业则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分上中下等。

宋黎咳了许久,云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宋黎的背轻拍着,抚平她乱糟的发髻,又用帕子一点点的擦拭宋黎脸上交错的泪痕,好不容易等宋黎气缓一些才重新开口说话。

“阿黎,灵散不可复,你莫要太过伤怀,伯父伯母必不愿看见你如此模样。”

云深一边说着,一边去桌前为她倒了杯茶水。

宋黎喝过茶后,心中虽难过的紧,但也开始轻轻运转体内紊乱的灵力,安抚因巨大的情绪波动而虚脱的身体,好些时候才提起一些力气找回自己的声音。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再次开口说话。

“……云深姐姐,我爹娘……的尸身现在在何处?”宋黎毫无血色的脸加上虚弱的身体让她看起来过分苍白脆弱。

“宋伯父他们因是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尸身才留了些时间,但是伤的实在是重,灵脉枯竭,无灵力护体,现今已消散于世间,怕是魂归鬼界了…”云深一边观察着宋黎的脸色,说这话时有些不忍,这让年幼的女孩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苍白了。

宋黎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抱着云深痛哭起来,双手胡乱抓着云深的衣衫,哭得可怜又破碎。

云深也紧紧回抱着宋黎,一边轻声安抚:“阿黎不哭,姐姐在……娘亲和爹爹不在了,以后还有姐姐在你身边呢,对不对,姐姐会一直陪着阿黎,好不好?”

云深抱着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宋黎心疼的紧,忙不迭的低头给她擦眼角的泪。

这一抬手,袖中被遮盖住的红痕便露了出来,宋黎当时并未注意,怕是使了几分力气,云深怕伤她并未用灵力相抗,现在那几道指印青红交加看着有些瘆人。

“姐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宋黎看见红痕哭的更加难过,双手握起云深手臂,心中愧疚,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声道歉,说的断断续续。

云深将她重新揽在怀中,将手抽了出来用袖子重新遮住,一边摸着她圆滚滚的脑袋给她传些疗愈的灵法,方才见她醒来按太阳穴便看出她头疼,温柔的打断她的话。

“姐姐知道,你只是太难过了……对不对?姐姐不要紧的,阿黎若是这样那能好受些,再抓几道也无妨,莫要再说了,头疼要少说话,好好休息,好不好?”

宋黎听话的不再出声,依偎在她怀中,像只孱弱的幼猫,哼哼唧唧的哭着,加之宋黎生的极好,此时的模样太叫人心疼,云深实在不忍看着她伤心。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好不容易等她哭累了,缓了些云深才开口说正事。

“阿黎,这是宋伯父和伯母身上留与你的东西,还有城中和狩猎队给的补偿金,狩猎队的叔伯带回来的,让我交予你。”云深手中拿出了两个储物戒指和一个储物袋放在宋黎手中。

储物戒指非亲近之人无法打开,其他人若想打开需解开禁制,储物袋则没有这些要求。

宋黎认得那两枚戒指,是她阿爹阿娘随身戴着的,而另一个袋子则是补偿金。

“阿黎,那只妖兽残核想必宋伯父收入了储物戒之中,狩猎队的叔伯说赶到时那里只余一成分与狩猎队的妖兽肉,那些叔伯还说,那本是宋伯父与伯母想要赠予你的生辰礼物,让你莫要太过忧愁,生了心魔。”

宋黎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两枚戒指,将它们捂在心口,手微微发颤,眼睛闭了闭,复又睁开后眼里满是哀伤之色。

云深的手附在宋黎的手背上,冰冷的双手传来暖意,看着她眼中担忧更甚,宋黎收起悲伤的神色,示意云深自己没事。

收好东西,又下床沐浴一番后,告别了云深。

云深本想挽留,但见她意决,想着让她一个人待待也好,便不再劝阻。

她不曾乘坐灵兽或是符阵,只是麻木的走着,看着周围的景象,熟悉又陌生,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但她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死亡二字于如今的她而言过于沉重,她只是刚刚到了知事的年纪,也才刚刚懂得何为死亡,现实给她上的这节课实在太过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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