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来吃饭了。”姑姑难得早起下厨，隔着房门喊他。

“好。”林默应了声，快步走到餐桌旁。

简单吃完饭，他跟姑姑道别后便往学校赶——今天是入学考，这是他进申市一中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半点不敢含糊。

进了教室，班主任已经在安排座位，让同桌之间拉开些距离，避免作弊。试卷发下来，林默快速扫了一遍，基础题占了大半，难度不算高。他奋笔疾书，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就答完了，剩下的时间便撑着下巴发呆。

“喂，喂！”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唤从旁边传来，林默抬眼，没说话，只等着她开口。

“好同桌，给我抄两眼呗，我好多都不会。”陈曦双手合十，脑袋往他这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

林默没应声，只是默默把试卷往她那边推了推。

“谢谢谢谢！”陈曦眼睛一亮，飞快地对着他的选择题答案改了自己的，随后干脆放下笔，安心地趴在桌上等着交卷。

“好了，都把试卷交上来。”

数科压缩到一天的考试连轴转，直到傍晚最后一门结束，教室里满是同学们疲惫的叹气声。

“咱们建个班级群吧，以后有事也方便说！”不知谁喊了一句，立刻有人响应。几个带了手机的同学麻利地建了群，把群号写在黑板上，冲着下面喊：“大家晚上回家都加上啊！”

林默回到姑姑家，写完作业后打开□□，输了群号，验证消息填了“我是林默”，点击申请。刚进群，就有几条消息弹了出来：

“欢迎林默同学！”

“咱们群里进来的都发过照片了，你也发一张呗，不然大家都认不清你～”有人半开玩笑地说。

“就是就是，发一张嘛！”

林默看着屏幕，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最终还是没动。群里见他没回应，也没人再追问，很快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叮——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是陈曦。

林默点了同意，刚通过，对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同桌，作业答案发我一下，我不会做。”还配了一个流泪黄豆的表情。

“你不会用搜题软件吗？”

“懒得搜，麻烦。”

林默无奈，只好把自己的作业拍了照发过去。

陈曦抄完答案，又拉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林默有问必答，却不多说废话。聊完后，他便早早睡了。

隔天数学课，班主任抱着试卷走进教室：“念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

相处了一个星期，大家也摸透了这位数学老师的脾气——好的时候能跟大家插科打诨，脾气上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王雅楠，135分，考得很好，继续保持。”

“林默，123分，不错，再接再厉。”

“林浩，109分，还行。”

……

念到陈曦时，班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陈曦，72分！你中考能考700分，入学考就考成这样？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后面分数不理想的同学，也挨个被训了一顿。

“孙朔、李乾坤！你们俩给我滚到后面站着去！”班主任指着两人，气得手都在抖，“这些基础题天天讲，你们就考二三十分？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别来学校混日子！”

谁都知道，这俩人是靠家里关系进来的，成绩一直垫底。两人耷拉着脑袋，乖乖走到后排靠墙站着，一节课都没敢吭声。

下课后，孙朔揉着腿抱怨：“服了，明知咱们不学，还这么折腾人。”李乾坤在一旁连连附和。

一天就在试卷讲解中过去了。班长王雅楠把纸质排名贴在教室后墙，林默总分排第三，惹得不少人侧目。

回到姑姑家，晚饭已经做好了。林默放下书包坐下吃饭，顺便跟姑姑说了这次考试的成绩。

“考得很好，看来你适应得不错。别松懈，继续加油。”姑姑笑着点点头，又往他碗里夹了块菜。

吃完饭，林默回房写完作业，手机又响了——是陈曦。

“同桌，答案。”简洁明了的几个字。林默把作业拍过去，很快再次收到她的回复：“同桌，你居然考了全班第三！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一考试这么猛？比我好太多了吧！”

“那是你不学习。”林默无奈地回了一句。

“有你学就行啊，以后我的作业就靠你了！”

林默看着屏幕，没再回复。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几个星期，林默居然跟孙朔、李乾坤混熟了——这俩算是班里的“风云人物”，朋友多，也最能闹。

这天课间，孙朔一把拉住林默的胳膊：“林默，走，厕所整一根去。”

“不去。”林默挣开他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们别带坏我同桌！自己抽烟还拉着林默干嘛！”陈曦立刻站出来，皱着眉反驳。

“哟，管得挺宽啊，你该不会是喜欢林默吧？”孙朔故意逗她，李乾坤在一旁跟着起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陈曦的脸瞬间红了，又气又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孙朔见她急了，赶紧拉着李乾坤溜了。

晚上，林默正在写作业，手机突然震个不停。打开一看，班级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一群人在发红包、抢红包，还约定手气最好的接着发。

林默顺手点了一个，居然中了1块钱，还成了手气王。没办法，只好也发了一个，加入了这场热闹。

聊着聊着，大家渐渐散开私聊，王雅楠主动找林默搭话，问他平时喜欢做什么、擅长哪门学科，林默都一一如实回答。

等到群里没人说话，大家互道晚安后，林默突然收到王雅楠的私聊：“聊了这么久，不打算加个好友吗？”

紧接着，一条好友申请就发了过来。林默顿了顿，点了同意。

第二天一早，林默刚打开门准备去学校，姑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默，我最近要出差几天，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微信转了你点钱，想吃什么自己买，或者点外卖也行。”

“好，知道了姑姑。”林默跟姑姑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背着书包出门了。

刚进教室，就听见大家在议论调位的事。

“王雅楠，班主任跟你说了吗？是不是要调位啊？”有人凑过去问。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班主任提过，为了提高大家的成绩，要分组坐，四个人一组。每组至少有一个成绩好的，两个成绩稍差的，让组长带动大家一起学。”王雅楠解释道。

“林默，你说咱们能分到一组吗？我成绩不算差，应该有机会吧？”陈曦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应该吧。”林默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时，班主任拿着教杆敲了敲讲桌：“大家安静！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学习，今天咱们重新调位！”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班主任，等着自己的新位置。

“林默，你去北边倒数一二排，担任那个组的组长。孙朔、李乾坤，你们俩也去那边，好好跟着林默学，不许偷懒！刘安冉，你也去那个组，你们自己商量着选位置。”

陈曦没分到林默那组，脸一下子垮了——以前上课被老师提问，遇到不会的还能偷偷问林默，现在隔着好几排，根本没法问了。

“林默，咱俩坐最后一排，让他俩坐前面！”孙朔拉着林默就往最后一排走。林默有些疑惑，这俩人平时形影不离，怎么突然不坐一起了？但也没多问，跟着他走到了最后一排。

坐下后，孙朔凑到林默耳边，压低声音说：“跟你说个事，李乾坤喜欢刘安冉，嘘——千万别让她听见。”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孙朔要把李乾坤和刘安冉安排在一起。

“他还想谈恋爱？不知道咱们学校管得严吗？班主任天天强调不准早恋。”林默小声说。

“管他呢。”孙朔撇了撇嘴，“你想啊，现在遇到喜欢的不抓紧，以后就没机会了。高中谈的是心，等出了社会，像我这种考不上大学的，谈的可就都是钱了。”

林默听完，心里莫名有些认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最后一节晚自习，孙朔拍了拍前面的李乾坤，又示意他叫刘安冉回头，笑着提议：“咱们四个今天分到一组，要不出去喝点东西庆祝一下？”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刘安冉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

孙朔无奈地看了李乾坤一眼，只好改口：“那咱们三个去？”

李乾坤立刻点头，林默想着姑姑出差，自己在家也没事，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