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宝石怎么卖啊？”顾客指着彩宝锦盒里的一颗浮光晶石问。

集霂看了一眼，那是未经附魔和打磨的原矿石，但是本身的光彩就足以吸引一小部分眼睛尖的客人了。

“直接买的话，就是市场价，”他将对应的价格签从锦盒的夹层中拽了出来，“如果要加工，也可以打个折。”

当然，地城入口商店的加工费，是比一般的工坊贵上不少的。

顾客是个看不出职业的人类，穿着不太适合探险的华丽衣裙，倒是和这颗宝石相称。

浮光晶石对攻防均无加成，只能稍稍提升敏捷和魅力。

不过佩戴上这种宝石后，即使没有光源也能让可视度达到＜微光点点＞。

有的探险者担心下地城的时间过长，火把这种消耗品会不够用，就会携带一些能有光亮加成的物品。

所以，虽然在探险中没有多显著的效果，浮光晶石的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

“加工？可以当场制作成饰品吗？”客人有几分迟疑，这家店看上去只有店主一人，而商人大多是不精通手艺活的。

“放心，我有这方面的资格证，”集霂看出了对方的顾虑，将证书取了出来，“而且，如果愿意观看，我可以就在这个工作台上进行加工。”

此顾客先前在不少工匠那儿被坑过，一听就来了兴趣。

要是能够亲眼看着这块漂亮的宝石被制成饰品，那自己多加一份钱也是值得的，就当是观看“表演”的费用了。

说话间，柜台右侧就升起了一个平台，缓缓打开，外形一阵变化后赫然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工作台。

客人很是惊讶：“这也太酷了！”

自己以前去过的工坊，几乎都是灰扑扑的陈旧工作台，上面还有未清扫干净的打磨碎屑等等，和眼前的半点儿都不像！

介绍自己来这家商店的人还怪好嘞，算是来值了！

顾客两眼放光，甚于晶石的微光。

集霂笑笑，头一回见着他工作台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这副表情，他早就习惯了。

当时他去定制的时候，就强调了一定要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视觉效果。

他清楚身为商人的自己，在手艺上和专业的工匠是比不了的，那能打的主要是服务。

现场制作，视觉效果可不就是主打的？

取出盒中的浮光晶石后，他用具有透视效果的灯光照着宝石，引导客人仔细瞧了一遍：“请看，质地透亮、无杂质，是非常难得的上品，我这店里暂时也仅有一颗。”

这种强调稀有度的说法会令一部分顾客产生危机感，好像自己再不抓紧时间购入就会售空。

而且对某些方面较为在意的顾客，就会由此想到拥有这颗宝石后自己也能有着独特的魅力加成。

有的人只是不喜欢撞衫，有的人却是连同一种类的宝石都不想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见到，要是真碰着了，那高低得比比谁的所有物品质更高。

“是要做成什么呢？”集霂拿出了一些材料，“项链还是戒指？”

这是最常见的两种饰品，也是他比较推荐的。

因为常见，所以他学的时候下了苦功，做的要比其余饰物好些。

“那就项链吧，我正好缺一条合适的。”顾客掸了掸自己的裙摆。

商人示意到：“我将从这里开始切割，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提出，我好进行修改。”

他之前不是没遇到过借着各种由头胡搅蛮缠的，那样的家伙虽说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但也挺麻烦。

“没问题！”客人已经在期待成品了。

集霂说明了事项后便一言不发地开始了饰品制作，这并非他的本职工作，因此要十分小心才能成功。

他屏息凝神地用嗡嗡作响的工具将晶石切下了一小角，截面是如他预期中一样的美。

格外纯粹的晶石内部是个好兆头，只要没有碍手碍脚杂质，他应该很快就能切割好并打磨完。

刚接触宝石加工的那个月，他单是处理杂质就废了三套全新的工具。

清楚学艺就是要做好前期贴钱准备的他都有几分沮丧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全无此类天赋。

有些杂质看着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么一点儿，其实能绊得他刀片都卷了刃。

好在后来去不少工坊和手作铺里观摩学习后，他就快速掌握了相关的技巧。

可是技巧这种东西，和人家几十年的经验也是比不得的，他顶多能抄个近道，但不能越过真正的匠人冲破终点线。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就已经很知足了，做得出卖得动的饰品就是他的初期目标。

“这里，能不能再留些啊？我看这儿的颜色不错，就算镶嵌在项链上不平整我也会接受！”顾客看着商人画好的线，隔空用食指点了点。

店主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默默将那处的划线擦去了。

他明白饰品最终的归宿是由客人决定的，他的建议其实则是最不需要采纳的内容。

开商店赚的又不是设计师的钱，甲方的审美关他什么事？

在商言商，只要对方愿意买单，那成品再难理解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珠宝设计师或许是有艺术追求的，但他没有。

自己只是个开商店的罢了，下地城的饰品那也不是以装饰为标准，实用性才是摆在第一位的。

不平整，都算不上事，只要能带进地城，直接端一盒彩宝下去的都大有人在呢。

他之前从不太熟的武器商那儿收来过一件不知道到底谁会买的战斧，上面足足镶了一百八十八颗大小各异的宝石。

战斧本来就笨重，这样一来就更沉了，非常挑使用的人啊……

那玩意儿一般人连拎都拎不动，要不是他有系统的金手指，绝对在验货的时候就被压垮了。

说实话他有几分怀疑那武器商就是听了传闻后想来试探他，不是真心想把这战斧转手给他。

可是来都来了，货也确实是上等货，那就没理由不收。

那家伙走的时候，脸黑得都没法看。

集霂觉得自己绑定的这个说是什么“经商系统”，其实与商不商的没多大关系，仅仅是让他在属性面板上成为了低攻高防的“绝对安全人物”罢了。

搁穿越前他可真想不到，居然有人连地城入口处采购物资的商店都要打劫。

只可惜，一切攻击对他都是无效的，就像那个想用战斧压死他的家伙也是无功而返一样。

“这个链子还能变幻颜色呐？”顾客正挑选着，这颗宝石本就耐看，似乎搭配哪一条都不错。

打磨好浮光晶石的店主终于开口说话了：“能变，用手捂一小会儿就能变一种，打发时间的好物。”

有些探险者在地城安营扎寨后也闲不住，但要是脱离大部队自己走走逛逛很容易遇到危险。

这里又没有他穿越前的世界那样的电子产品，下地城也不方便携带书籍，能有个小物件把玩就算是好的了。

“那就这条吧，”客人定下了，“这个，是价签？”

价格没自己想象中的贵，可能用的变色魔法和原料不是多珍惜的，只是成品市面上少见。

集霂将那条链子捻起：“嗯，但是加上宝石和加工费一起算会更便宜。前面我说了有折扣，那就一定不会多赚。”

本来这定价和进价就差了许多，不给点儿折扣顾客可能会望而却步。

别看这条链子看起来高档，可却是从工匠学徒那儿收的，成本几乎为零。

他对那学徒说收这些习作就当是对其学业的祝福和鼓励了，十几快二十岁的矮人险些没哭出来，直说要白送给他。

即便他最后还是付了钱才走的，但那点儿钱也做不了什么，连材料费都回不来，估计只有求学中的小孩能做这种亏本买卖。

这种链子罕见的原因很简单，那压根就是不成型的练习品，真正符合规范的幻色链完全不需要用手捂着变色。

可能以极低价格收了一大筐这链子的也只有他了，如果这个客人戴着这项链出去后宣传一二，那他就能直接垄断这方面的生意。

毕竟别人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说不准还会花大价钱去研发，到时候损失了多少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了。

“太漂亮了！这就是我要的感觉！”顾客看着成品项链，欣喜万分。

没想到来这一趟还能看店主手工制作饰品，真是赚了！

这要是由店主来戴的话，估计会更赏心悦目吧？

集霂没去在意对方脸颊上飞起的红霞，算好了应付金额后便垂下了眼。

不错，手艺又有进步了。

看来以后在客流量小的情况下，还是要多建议客人选择他手工制作的饰品，这样还能锻炼能力。

前些日子收的材料也不少，不多做些就浪费了，那是最糟糕的预设。

酒香也怕巷子深，虽然他商店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分辨，但是能让戴着饰品间接打广告的顾客被更多人看见总是好的。

“这条项链我特别满意，多的钱就不用找了，”顾客将钱币放在了柜台上，“下次我会介绍朋友来的，这里的饰品很有创意。”

好！

商人没想到这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要是客人愿意主动推广，那就是相当有利的了。

穿越前他去过几次的餐厅，每次都用“分享带图动态点赞过多少就能获赠菜品”这种套路，他从来都不搭理。

那家店的营销策略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获赠的菜品不能当回取得，只有下一次进店消费才能享用。

而且更过分的是，下次要想真正免费得到那盘值不了几个钱的菜，还不是无门槛的，有规定的金额要买满。

他讨厌这种做法，也告诉自己不能学这种容易败坏口碑的手段。

果然，那家店没两年就倒了，他唯一愿意吃的那道菜也再难找到了。

要不是没有平替，他也不至于几次三番去那家店里消费。

所以说，不可替代性是非常重要的。

只有顾客认为你重要，你才能更长久地做生意。

开文三更达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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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营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