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夏思树起床的时候夏京曳已经出去了。
她起床洗完漱,调开早间新闻听着。
手机上显示着江诗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别忘了今天的约定。
昨晚江诗再三确认她和邹风没过节才安心,生怕凑一起会出现什么冲突。
夏思树原本想推脱,一想到邹风,她总有些不安的第六感横在心头。
但最后被江诗缠到半夜,还是同意了。
她说她想去看周逾,但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南城显示今天的温度是二十七,晴天,窗边的新叶波光粼粼。
两人约的上午十点,夏思树打开衣柜,翻出一套白色的运动修身上衣短裤,捋起头发绑了个高马尾,拿上包,就这样出了门。
日光温煦,夏思树走到马路转角的便利店买了份三明治和奶咖。
收银员拿起扫码枪扫瞄商品喷码,看着显示屏汇报:“一共三十二元。”
夏思树点头:“嗯,微信付。”
店内没其他顾客,只有这位小哥坐在收银台。
付了钱,夏思树没着急走,借着东西还放置在扫码台两手空空,她侧过头,从包里翻出充电仓,熟稔地拿出耳机给自己戴上,调出首喜欢的歌。
不慌不忙地整理好,夏思树拿上买的两样东西推门出去,边吃边听着音乐不紧不慢地朝学校走,乌黑的发丝随着步履荡在手臂旁。
联高是整个市唯一一所没寄宿制的学校,所以周末的校园是清冷安静的。
夏思树到的时候,江诗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吃早饭了吗?”江诗靠在体育馆门前的圆柱上,朝她晃了晃手里刚买的现烤面包。
她今天穿的也是运动服,白色短裙款,上身是玫红色宽边运动吊带,化了妆,栗色头发特意用卷发棒烫成了一次性的波浪卷。
“嗯。”夏思树微点下头:“吃了。”
“行,担心你没吃。”江诗笑笑,把面包收起来。
馆内不时传来男生们的嬉闹和“砰砰砰”击球的声音,江诗朝后侧了侧额:“那咱们进去?”
夏思树:“好。”
两人并肩走到一起,夏思树个头高挑,身高比江诗高出小半截额头。
日光照耀下,少女修身短裤包裹下的腿匀称纤细,肌肤白腻泛着光泽。
江诗自上而下地打量她一眼,扬起唇,凑到她身边:“虽然是我欠你个人情,但的确是他让我带上你。”
夏思树自然而然地看向她:“嗯?”
“邹风咯。”江诗下巴往前扬,朝向球场的一抹身影:“咱们学校喜欢他的女生挺多的,不过不见他搭理。”
她朝夏思树露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主动耶。”
“......”
易拉罐里的咖啡液体快要见了底,夏思树面无表情垂着眼,缓缓吸着,没答。
她不认觉得邹风对她有什么那类意思。
但这种第六感的东西,她也很难和江诗讲明白。
两名女生进去,一方队伍刚好有球手三振出局。
周逾穿着红色的衣服站那擦着汗,手里的棒球棒被吊儿郎当地杵在地上转圈,见人到了,抬手向两人打招呼。
他拍拍身旁人的手臂,邹风正拿掉刚作为投手的手套,侧过肩回头看。
“来多会了?”周逾扔掉棒球棒问,大口喘着气,寸头汗津津的,顺着脸侧往下淌着汗珠。
“刚来啊。”江诗神情有点嫌弃地打量他:“打个球打成这样?”
“这不废话。”周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坐到地上的防震垫上,掀起衣角扇风:“我也不想这么卖命,关键有人打着主意想让我打不到球。”
周逾边仰着脑袋扇风,边朝站自己斜后方的邹风看了眼,笑嘻嘻地磨牙:“怎么样,这把爽了?”
邹风垂眼瞥了他一眼,“嗯”了声,有点嘲弄,唇角带着点弧度笑意。
说完,邹风抬起眼,看了夏思树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江诗身上,不咸不淡地交待着:“还有半局,你们先去座位席坐着?”
“哦。”江诗点头,瞄了眼夏思树毫无波澜的表情,又点了下头:“行啊。”
人是他要喊来的,但没多分出半丝精力在人家身上。
像是真只是心血来潮,想多让江诗带个观众,仅此而已。
江诗耸耸肩,今天本来就是来看他们练习的,没指望这群少爷能陪着她俩打发时间。
两人坐到观众席,夏思树目光盯着台下。
下半局开始,两方交换位置,邹风接过棒球棒成为进攻方,周逾改为投手。
交接的时候,周逾往看台上的那抹白色身影看了眼,撞了撞邹风的肩:“让江诗把人喊来到底有什么事?”
“猜啊。”邹风不紧不慢地给了他个眼风,球棒在手里转了一圈,只撂下这么一个字,便走上自己的垒位。
江诗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那抱了两罐气泡水过来。
“这个天真舒服。”她放松心情地往后躺,把气泡水打开,喝了两口。
“谢谢。”夏思树接过她递来的气泡水,放到脚边,依旧戴着一只蓝牙耳机。
她目光朝前望,那只蓝牙耳机正好被耳旁的乌发发丝遮挡。
夏思树有些无聊地出着神,视线聚焦在场下,耳机里放的还是那首从便利店听过来的歌,Schnarker的《Stay with Me》。
这歌是个翻唱版,调子奇特又瑰丽,日式掺杂点港风,像在日落时分绚烂了把,又快速死亡凋零。
“你会打羽毛球吗?”江诗偏过头问。
夏思树看她:“嗯。”
“那咱们午饭回来可以一块打两局。”江诗把喝空了的气泡水往前投,易拉罐“哗啦啦”掉进看台斜坡下方的垃圾桶:“教练三点走,等他一走,咱们就能随便活动。”
夏思树点头,回应了声,随后垂下眼,无聊地点进刚注册的校内网平台。
校内网有单独开发出来的app,挂着些经典网课课程,外加就是推送校内新闻,比如什么组拿了什么奖,或者上面谁下来参观指导等等,数不胜数,而其中最瞩目的一条就是关于棒球联赛的报道,举办时间预计在今年的八月份。
浏览完报道新闻,夏思树抬起眼,保持着翘着腿的姿势,伸手把脚边的气泡水又拿上来,“啪呲”一声打开。
江诗继续跟她聊着天:“棒球队在联高一直是王牌,而且今年比赛场地也定在这里,东道主加年年夺冠热门球队的名头,所以教练比往常哪年抓得都紧。”
她感慨:“周末加训,这还是头一回。”
夏思树视线远远往下面瞧,邹风刚好挥出了第一棒。
他的领口被汗水略微浸湿,锁骨下方的布料比其余地方颜色都要深些,白色的球体应声飞出,在聚光灯下划出一道圆弧,得分后和队友微笑着打出个手势。
似乎比昨天在礼堂见着第一眼的时候,更符合传闻中的形象。
“他打得怎么样?”夏思树忽地出声问。
江诗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邹风?”
“嗯。”
“那就有的说了。要是说棒球队是联高的王牌——”
江诗朝下指:“那他就是王牌中的王牌。”
......
全场比赛是一共九局,汇总分数高的一方获胜。
今天只是训练,分为两小队的方式互相交换练习。
一段时间后哨声响起,上午练习结束。
“终于结束了,累死爷了。”几个怕热的男生扔了棒子,直接凑到中央空调出风口,撩着t恤下摆吹风。
“中午吃什么?”周逾走上看台上问。
他擦了汗,接着直接把毛巾丢江诗怀里。
“臭死了。”江诗白了他一眼,把毛巾扔到一边,抬起头:“随便啊。邹风呢,打算去哪吃?”
说完她朝周逾身边的人看了一眼。
邹风正喝着冰水,居高临下地看了两人一眼,手上把瓶盖拧紧。
夏思树的位置靠着阶梯走道,江诗坐在里侧。周逾站在江诗前方,邹风就不可避免地挨在她面前。
因为距离近,夏思树几乎能感觉到男孩子运动完身上的热气。
她拿下右耳边的耳机放进充电仓,睫毛动了下。
“食堂?”邹风这么简单回。
四人最后还是去了食堂。
训练耗费体力,懒得跑远,索性直接在学校的小食堂解决。
小食堂在学生食堂的四楼,算是教师食堂。
部分老师周末会待在教职工宿舍,所以小食堂一直开着。
“点个土豆炖牛肉吧,小食堂这菜烧的不错。”周逾给夏思树介绍。
江诗端了两杯雪碧,递给夏思树一杯:“嗯,周逾嘴挑,信他的没错。”
“好。”
打好饭,几人找到桌位坐下。
都是吃饭时不爱说话的性子,过程还算安静,直到吃到一半,周逾忽地偏过头:“对了,你家那事怎么样了,那女的真要带着孩子住进你们家?”
能挠人心痒痒的隐秘八卦被聊起,连夏思树都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
江诗动作顿住,往邹风那看,几人突然都静下来。
靠着周围人的反应,周逾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事不该这会提。
今天多了个人,夏思树也在。
她才来,不算他们圈子里的,这种事被外人知道没什么好处。
但当事人反而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介意。
邹风左手肘拄着桌面,手撑着脸,看了看夏思树盘子里一口没动的土豆牛肉,和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的清蒸蛋羹,才回了三个字:“不清楚。”
“也是。”周逾稍放下心:“你都好久没回你爸那了。”
邹风:“嗯。”
“光听说要住进你们家。”周逾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那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弟弟还是妹妹?”
“傻逼。”江诗咬牙切齿地伸手拍了他一下,提醒:“什么弟弟妹妹,有半点血缘关系吗,换你你认?”
“......”
“抱歉抱歉。”周逾停了停,反应过来后有点口无遮拦的尴尬,接着找补想着措辞,道:“顾着吃饭,没过脑子,说错话,真对不住。”
“没事。”邹风淡声回了句。
他看着夏思树一边听,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垂着眼,用勺子挖起最后一块蛋羹放进嘴里,这才答:“男女当然知道。”
邹风嘴角扬了扬,忽地把面前一口没动的蛋羹拿起来,动作有些重地撂到夏思树跟前。
夏思树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蛋羹。
她抬起头,褐色的眼睛看着餐桌对面的邹风——
明明对方脸上还挂着笑,两人也未有过任何的冲突,但夏思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像西方故事里的撒旦。
“是妹妹啊。”邹风笑笑,语气说不出的作弄。
关于更新:暂定晚十一点(晋江刷新有延迟)更新。不更提前晚八点挂请假条,万一挂了请假条又更了,就当Surprise。
注:王牌中的王牌,大概某个日漫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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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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