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生愕然，不过最终他只是当成了一场奇怪的预知梦，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欧文说：“很有意思的童话，所以说完全没有逻辑，机器人引以为傲的逻辑呢？有时候你真是一点也不掩饰。”
蒲生说完揉了揉欧文的脑袋。
欧文顺着蒲生的手蹭了蹭说：“主人写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多了解你，即便是你在纸上乱涂乱画或是写满‘我好累啊’，一直保存它的。主人如果不想写的话，可以画房子、树和人”
“谁叫你保存了，等会给我删了。”
蒲生边小声嘟囔着，觉得快对欧文的肉麻话和肉麻行为习惯了，只不过蒲生当时没想到怎么引开这个话题，只能低头在纸上随便画了个房子、一颗苹果树和两个小人并递给欧文说：“给，我没学过画画，从发泄而言可能会有用吧。”
欧文郑重其事地接过画作，仔细欣赏起来，并专门举起来对着灯说：“其实这是一个心理测试，主人别看是简单的绘画，门道还挺多的。”
“......”
“......”
“所以门道是什么？”
“......”
“欧文？”
“相关数据已损坏或是被删除。”
蒲生叹了口气说：“是之前安全委员会大规模删除数据的时候顺带把这方面的知识在资料库删掉了吗？”
“抱歉，主人。那主人来玩赛车游戏吧！主人一直有这个设备，我去杂物间拿......”
“已经坏了很久了，至少得有好几年了，好像从你来之前就一直没钱修。”
“主人，现在我们有钱了！我现在就拿去修，你也可以出门逛逛，呼吸一下呃，并不那么新鲜的空气。”说着欧文撇撇嘴并开始准备给蒲生出行的衣物。
二人收拾好后，欧文从口袋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环型金属。
欧文以夸张的语气说：“我骄傲的主人，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报警器。”
“你买这玩意干什么？我这个年龄还需要报警器了吗？”
“最近第二象限下城区开始有恐怖组织出现，如果你遇见暴徒了，这玩意立马就会报警，到时候警用机械狗会及时赶到的。”
“戴到哪？”
“手指上就行。”
蒲生刻意将右手握拳，将拳头背面朝上平放，然后单独树出食指让欧文戴上。
“主人——”欧文的声音像撒娇。
“别以为我没看过类似的书，你的小心思每次都不带演的。”
欧文撅起嘴，刻意用特别正式的方式先用一只手捧着蒲生的右手，再用拇指和食指按住银环，再送到蒲生手指边。
蒲生并不想承认其实自己这时候还挺高兴的，但还要装作一副“我就知道”的略微嫌弃的表情。
欧文伸出手说：“主人，一起走吧。”
到了该分开的时候，欧文还死死抓着蒲生的手。
“行了，差不多了。”
“主人，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修游戏机吗？”
“我去公园逛逛，行了行了，别露出这个表情。”
蒲生有太久没有一个人观察这座城市了，之前的天空是湛蓝色的，而在下城区只能看到铁灰色的浮空层底面，地面长期潮湿，下城区排水系统从来没见人维修过，蒲生只能庆幸自己所住的楼层比较高，不然除湿设备就要花一笔大价钱。
街边的人都是一副匆忙冷漠的神情，偶尔会有几个醉生梦死的人，迈着无规律的步伐，蒲生一眼便能认出，他们和蒲生一样，都不是被机器生产出的人类。
公园的设施早已被废弃，苔藓爬上公园的建筑，植物已枯死，留下一片潮湿的泥泞。
没人知道这座公园一开始建造出来是为了什么，社会化抚养之后，再也没有儿童了，批量生产出来的人类生活只有上班和家里的那点药片。
蒲生靠近公园座椅的时候，椅子后面突然钻出了一个小女孩。
“猪猡要侵入我的领地了！滚开猪猡！”说着她趁其不备，抓起一把泥土就想蒲生扔去。
“诶，我草。我的衣服！”蒲生作势要打这个女孩，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吓唬她。
女孩立刻逃走并喊叫着：“猪猡就该在泥地里打滚，臭死了！”
蒲生抑制住自己想要说脏话的冲动，冲出去想要抓住这个女孩，没想到这个女孩身体意外地灵巧，把万年不出门的老社畜遛了几圈。
这时女孩似乎看见了什么，立刻呆愣住了，蒲生趁现在对准女孩的咯吱窝，将她提了起来。
“放开我，猪猡！你身上臭死了！你知道我吗？像你一样的猪猡我杀死过好几只！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最爱的就是听猪猡快要死了的叫声！我的老大马上就来了，对于猪猡，她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消灭！”女孩大声嚷嚷着。
蒲生这才想到这里为什么会有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体重比想象中的轻上好多，女孩的脸颊向下凹，肤色也和这里的人不同，女孩的脸色接近蜡黄，在这座城市的人脸色通常是苍白的，很难想象这个女孩曾经遭受的不幸。
蒲生出于恻隐之心蒲生放下了女孩，刚想教育她，她立刻溜到了一个身着西装的金发女孩旁边。
金发女孩目光审视着蒲生，像是要把蒲生看穿，最后表情木然地说：“先生，您没事吧”
蒲生在她的嗓音中听不到任何的感情，大概率能猜测出，这是一名机器人。
女孩还在喊叫着：“老大，你来了。这个猪......这个人想要侵占我的地盘。老大你快用那个手指的炮，让猪......让他看看厉害。”
“闭嘴，丽贝卡，你侮辱了面前这位绅士的尊严，现在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丽贝卡悻悻地离去，还时不时回头给蒲生做一个鬼脸。
“你好，我叫米歇尔，是尤特尔佩艺术公司的安保机器人。”
“你，你好。”这是蒲生第一次遇见除了欧文外的机器人，还是上城区公司的机器人。
“关于这名孩子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负责承担这方面的费用。”说着这名机器人直接掏出了一千雷亚尔，蒲生当时眼都直了。
“不，不了，我的衣服没这么贵。与其说这个，我想和你聊聊。”
“人类的请求，没问题。”机器人继续手拿一千雷亚尔把它伸给蒲生。
蒲生还是有点不情不愿拿了一半，但是这台金色少女执意给他全部，最后半推半就还是让蒲生拿了一千雷亚尔。
“人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蒲生，家门口有株蒲公英长得特别高，所以家里人就叫我蒲生了。”
“你这名字并不常见，明显是那群移民者古籍留下的名字。”
“移民者？”
“很久之前就有一群像你这样黑发黑眼的人，他们造了一艘容纳几亿人的飞船，带着基因库飞去半人马星系了。”
“我和他们会有关系吗？”
“不会，他们走的很彻底，估计是你的父母在古籍上看到的，正巧你父母也是黑发黑瞳，就住在移民者国家附近。不过自他们走后，世界发生了大崩溃，工业体系被废，还有严重的科技倒退。大崩溃之后也变成了现在这样，虽然说世界统一了但是各个地区......”
“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世界现在被粗暴地分为了四个象限。不同文化，不同语言，全都被一条直线分割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地方是第二象限。”
“那你知道其他三个象限的情况吗？”
蒲生摇了摇头说：“我只听说过第四象限的香蕉很好吃，我对它们几乎一无所知。”
米歇尔接着说：“你会看电视吧？知道被封印的几个台吗？”
“我知道，一旦切换到就会出现雪花。”
“那是第三象限的节目，刚才那名女孩，他是从第三象限逃过来的。你应该感到高兴，你不会想看这些的。”
“他......他们播的是什么？”蒲生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我不方便和你明说，这个女孩和你提到的她杀过几只猪猡，都是真的，那个节目......”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想我知道了。丽贝卡？是叫这个名字吗？她太可怜了，这些钱我不能收。”
“没关系，你收的是我名义下的钱。”
“为什么你一个机器人名义下会有钱。”
“我是高级ai，在前段时间的人权法案中我拥有部分人权，包括私有财产权。”
“那你为什么帮助这个小孩？”
“帮助？我拥有她的抚养权。至于为什么，有个混球在我的机械脑里放了善良的定义。”
蒲生觉得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尾音似乎带了点感情。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蒲生，你可以继续说。”
蒲生刚要开口，似乎看到了路灯下的一个金色的身影，蒲生能勉强认出这是欧文，但是他神色怪异，似乎在瞪着蒲生身边这位娇小的女士，等蒲生正想打招呼的时候，欧文消失不见了。
“蒲生，下一个问题是什么？”机器人提醒了他。
“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尤其是你像流水一样的蓝眼睛，眼尾也很像。”
“朋友？我并非嘲笑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觉得在这座城市真的有朋友吗？你要明白如果我不是机器人，我绝对不会在这里与你聊这么久，在这座城市里，你不该期望从别的个体里获得除了物质以外的东西。至于你那个的长相......可能是巧合吧。”
“朋友或许会有吧。”蒲生喃喃地说。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到公司了。希望还能与你再见面。”
蒲生只是揣着回家一千雷亚尔想着怎么给欧文解释。
我想看机器人x人类的文，写这篇就是为了骗读者给我推[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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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