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里藏花花自露(上)

苏州城凌家镖局,百年老号,从一个小小镖局成为如今数一数二的镖局,和总镖头凌柏川的实力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凌柏川接手镖局时,镖局面临关门的窘境,可就在短短数二十年间,发展成如今之境,绝不是运气。凌家枪法号称武林第一枪,绝不是浪得虚名。凌楚瑜凭借一条银枪斩获十大少年侠客榜之名,枪王之名,可见一斑。

凌楚瑜刚到镖局,镖局里的镖师们都纷纷上前打招呼,有嘘寒问暖的,有聊家常的,非常亲热,可见凌楚瑜在镖局中的地位。这些镖师个个都是凌楚瑜前辈,江湖经验老道,凌楚瑜对他们也极其尊重,相处融洽。

一顿寒暄后,凌楚瑜便开口问道:“那几个没用的家伙呢?”

众镖师一顿哄笑:“他们啊,都在药房里躺着呢,没有半个月,休想下床走路。”

“是啊,这次丢了镖,总镖头很生气,要处罚他们,每个人都还欠着五十大棍呢。”

“五十大棍算轻了,想想我们多少年没丢过一趟镖了,要不是不易把镖又抢了回来,恐怕那四个人早就被逐出镖局了。”

凌楚瑜眉头紧皱,脸色忽沉,提醒道:“这事也给我们一个教训,居安思危,现在黑白两道给我们镖局面子,全凭我们所有镖师的力量,所以这么多年才太平无事,大家别忘了,镖局有实力,别人才给咱们面子,镖局才能长久。”

众镖师心里清楚,走镖只要挂着“凌家镖局”的旗号,黑白两道无人敢惹,所以这些年偶尔也有些放松警惕。如今被凌楚瑜这么一说,众镖师个个面面相觑,忽然觉得背后发毛,觉得眼前的这个少镖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凌楚瑜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大家都忙去吧,我去看看他们。”

镖局的内院,是众镖师的住所。凌楚瑜走到里面的一间大屋,是疗伤的地方,推开房门,瞬间一股浓重药味扑面而来。凌楚瑜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扇了扇,调侃道:“好大的药味,你们这几个混蛋快死了没有?”

“大师兄!”里面几人同时说道,声音却气若游丝。

屋里的一张大炕躺着四个人,第一个身形魁梧,脸色惨白;第二人双手缠着绷带,看来是受了皮外伤;第三人右脚绑着木板,看似骨折了,最后一个人年纪看起来最小,人也比较小,伤得最重,手、脚、身上都缠着绷带,而且四人见凌楚瑜来,前三人还能勉强动动身子,那小个子连动都动不了,四人均是凌柏川的收的入室弟子,也是孤儿,分别是吴仕、何萧之、唐礼和宋至远。

凌楚瑜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但见到四人的伤势,尤其是小师弟宋至远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一软,道:“伤势怎么样?能说话吗?”

“大师兄,对不起,我们丢了镖局的名声。”说话的是吴仕,他身体结实,恢复比其他人要快一些,他作为这次押镖的负责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凌楚瑜道:“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时不好好练功,这下后悔了吧。说说,都伤哪了?”凌楚瑜话里怪罪,但心里却十分关心。

吴仕道:“我受的是内伤,五师弟被刀伤了双臂,好在之前止住了血,没失血过多,不然就废了,六师弟伤了右脚,还好骨头没断,一个月后就能恢复如初,至于小师弟,他最拼命,浑身都是伤,差点就没命了……”说到这里,吴仕有些哽咽,喉咙里有一块东西卡住似的,羞愧难当。

凌楚瑜都看在眼里,四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眼神都避开凌楚瑜的目光,牙关紧咬,既不甘心,又后悔懊恼。凌楚瑜心一软,低声道:“得了,你们好好养伤,这次就算一次教训了,镖师这口饭不好吃,都是在刀口上卖命,一不小心就到阎王那里报道,你们要记住这次教训。”

“大师兄,听说你和二师兄他们把镖追回来了?”宋至远虽恢复得不错,但气息还是有些微弱。

凌楚瑜食指点了点宋至远,道:“你这个小混蛋,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要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指望你们二师兄他们,他们要不是碰到我,早就和你们一样躺在这里了,到时候,天下第一镖局的凌总镖头的六个入室弟子,竟敌不过一个江洋大盗,这传出去了,镖局也就不用做生意了,关门大吉算了。”

“钟万里也不是普通的大盗。”宋至远小声说道。

凌楚瑜厉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声音虽小,但也逃不过凌楚瑜的耳朵。宋至远道:“钟万里可是黑道上的厉害人物,别说我们,就连驰骋江湖的老手也未必是他对手,而且大师兄你第一次走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挂旗吗……”宋至远始终是一个小孩,好胜心强,做错事后不敢承担后果,找借口逃避。

凌楚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好小子,学我是吗?我第一次出镖是没挂旗,但我一条枪挑落了整个黑云寨,你行吗?你要是有这本事,你走镖挂不挂旗我都无所谓。”宋至远顿时语塞,凌楚瑜接着对其他三怒斥道:“还有你们三个,他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们也不懂事吗?”四人被凌楚瑜一顿怒骂,纷纷沉默不语。

当年凌家镖局虽声名在外,却也不是谁都不惧。凌楚瑜初次押镖,意气风发,镖旗都不挂,一人一马车就上路了。途经黑云寨,被黑云寨劫匪拦路抢劫,凌楚瑜艺高人胆大,故意束手就擒,等进了黑云寨后,一把银枪便挑落整个黑云寨高手,从此再也没人敢招惹凌家镖局。凌楚瑜也凭此名震江南。

“算了,懒得理你们,先把伤给我养好,伤好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我会亲自处理你们几个小混蛋”说罢凌楚瑜气冲冲地甩门走了出去。四人暗暗叫苦,宋至远更是吓得脸变了色。其余三人纷纷指责他,为什么要招惹大师兄。

出了镖局,凌楚瑜怒气不减。宋至远年轻妄为,不知天高地厚,若不趁早调教,以后丢镖局威名事小,怕是惹祸上身。凌楚瑜心中烦闷,就在街上逛了逛,顺便找酒喝。正觉无趣,杨翔龙找到了他,说是师父要他立马赶回凌府。凌楚瑜匆匆赶回府中,进了大堂,只见凌柏川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神色不展,凌楚瑜上前道:“爹,叫孩儿回来有何事?”

凌柏川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凌楚瑜,道:“你自己看吧。”

凌楚瑜接过来,是一张请柬,鎏着金边,封面上用金色字写着“送呈凌柏川台启”,打开一看,里面用黑墨写道:“本人将于九月十五在东方世家举行武林大会,望柏川兄亲临,敝人东方魄恭候大驾。”请柬上还有东方魄的印信。凌楚瑜奇道:“这好端端地,开什么武林大会?怕天下人不知道他东方魄是武林盟主吗?”

凌柏川低喝道:“不易,注意措辞。东方魄也是你叫的?”凌楚瑜头轻轻一点,凌柏川接着说道:“其实自从东方魄成为武林盟主以来,整个武林看似听他号令,实则楚汉分界,暗斗不断。”

凌楚瑜也知道一些,东方魄因为二十年前击破苍云教总部,击杀百里无极后,成功从欧阳世家中抢得武林盟主之位,据说苍云教的镇派内功“玄清游炁”也落入他的手中,实力大涨,名噪一时。但以欧阳世家为首的一部分门派并不服东方魄,欧阳世家根基深厚,人脉广阔,难以动摇。总之,整个武林分成两个派别,表面上和气,私下里却争斗不休。

“不仅如此,”凌柏川拿起桌上的一物件,递给凌楚瑜道:“这是和请柬一道送来的,你看看吧。”

凌楚瑜接过物件,是一块三寸铁片,约一厘厚,黝黑质地,十分坚硬,上面印有一个龙头,背面则刻着“凌楚瑜”三字。

“飞龙令!”凌楚瑜脱口而出。

飞龙令,是武林盟主召集十大少年侠客的令牌,也是武林盟主召集这些当今武林最年轻一辈高手的唯一手段。当今这些少年侠客,桀骜不驯,东方魄既不想太约束,也不能太放任,所以以“飞龙令”稍加约束。正所谓,“飞龙不出,侠客不从”。

凌楚瑜把玩着“飞龙令”,沉思道:“这武林盟主的意思是我也要一道参加这无聊的武林大会?不去不去。”

凌柏川道:“你既然接了这侠客令,就必须受了这飞龙令,不然就是公然打东方世家的脸面。”

凌楚瑜满不在乎道:“我们不是站在欧阳世家一边的吗,那我就没必要听这武林盟主的话。”

凌柏川摇了摇头,道:“现在虽然欧阳世家和东方世家暗斗得厉害,但明面上,东方世家可是武林盟主,就不要在着风口浪尖上徒增麻烦,万一东方世家借机找出什么事端就麻烦了。”

凌楚瑜没有说话,自己已经身处这争斗漩涡之中,虽然离这漩涡的中心很远。凌柏川道:“等你妹妹的考验一过,你就随你程师叔一道前往,骆霞不也是侠客榜之一吗。”

凌楚瑜奇道:“爹,你不去吗?”

凌柏川道:“我将要闭关修炼,我们镖局本来也不算什么江湖门派,我出不出席无关紧要,由你代表就可以了。”

凌楚瑜喜道:“爹,难道您的‘玄火功’已经快要大成?”

凌柏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才初窥第七重门径,要练至第九重谈何容易。倒是你,不到二十已经达第四重,可谓是奇才……”凌柏川欲言又止,看了看凌楚瑜,轻声道:“罢了,不提了,你好好修炼‘游龙枪法’便是,有四重‘玄火功’的内功底子,足以胜过江湖一流高手,闭关前我会把枪法剩下的几招传授于你,你必定要勤加练习,不要辜负了我,放弃自己。”

次日,凌柏川在传授凌楚瑜枪法后就闭关了。后面几日,凌楚瑜一边当凌纱儿陪练,一边练习“游龙枪法”,过得到是很快,很充实。在凌楚瑜练会整套“游龙枪法”之后,发觉在家已经有十天没出门了,武功练完了,凌纱儿也已经不用再教了,一时间竟无聊起来,一无聊就犯酒瘾,想想城中酒肆酿的桂花酒,凌楚瑜吞了吞口水,提了一个酒壶,出门打酒。

桂花酒,制法简单,桂花三蒸三晒后用米酒浸泡数月,开坛有桂花香味,是常见的一种酒。但苏州城里有一家桂花酒坊,这里酿出的桂花酒色呈琥珀,酒质香醇,入口充满桂花的香气,特别是加了鲜果,酒中有微微的水果的甜味,别具风味。

“十里香”,一家不算太大的酒坊,这里酿的桂花酒却十分出名。酒坊的老板是一个五旬老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自己在柜台算账,儿女们忙前忙后。酒坊有两层,每层只有五六张桌子,还算能应付过来。除了“桂花酒”,十里香的肉干和肥鸡也颇具特色,是很好的下酒菜。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放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流氓。”说话的是十里香酒坊老板的女儿,叫香儿,长得很清秀,很有活力,可能是从小生长在这酒坊的原因,表面上像极了酒的清咧,但内心却十分豪爽,刚刚就打了对她动手动脚的人一个响亮耳光。

“哟,有脾气,我喜欢,过来陪我喝酒。”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衣着华丽,他伸手抓住的香儿的手,硬拉了过来。

香儿试图睁开那人的手,无奈那人力气很大,香儿一怒之下,另一只手一挥,一个巴掌呼了过去。那人似乎有了准备,另一只手抓住香儿的手腕,笑道:“哈,小美人,看你怎么打我。”

香儿两只手被紧紧抓着,无力反抗,边生气边挣扎道:“放开我。”

那人道:“好啊,那坐下来陪我喝酒。”说罢粗壮的双手搭在香儿的肩上,强行下压让她坐下,道:“小美人,给我们兄弟俩倒酒。”

香儿在酒坊干了几年,这样的客人也遇到不少,而且这两人身上都佩带有剑,可能是江湖中人,都是惹不起的,板着脸给两人倒了酒,冷冰冰道:“两位请慢用。”

那人“嘿嘿”一笑,道:“小美人倒酒,我哥俩就喝得更带劲了。大哥,干。”两人酒碗一碰,“咕咕”喝个痛快。

“他们是北湖帮的五霸之一疾风剑全宁栎膝下两大弟子,武长云和武长风,不要多管闲事。”

周围有一桌人看不下去,想出手相救,但被同桌的人阻止了,“武长云和武长风两兄弟武功不弱,名气仅在少年侠客榜之后,不要出这个头。”

武长风有点得意忘形,在喝了一碗酒后,伸手摸了摸香儿的下巴,细滑如丝,狞笑道:“小美人……”香儿立马跳了起来,“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但手被武长风攥紧了,怒喝道:“放开我。”

见形势不对,老板急忙跑上前,赔笑道:“好汉,好汉,有话好好说,先放开小女。”

武长风一脸横气,道:“怎么,她打了我一巴掌,我让她陪我喝几碗酒权当赔礼,不行吗?”

老板低声道:“好汉,小女不懂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样吧,两位好汉今天在小店的一切费用,全免了,行行好!”语气带求饶之意。

香儿一听,急了,道:“凭什么,是他们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老板急了,心想这妮子怎么还耍性子,低声喝道:“香儿。”

“我们在乎那点酒钱吗?”武长云怒拍桌子,把老板下得不轻。旋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就想这姑娘陪我们喝喝酒。”

香儿冷冷道:“想让本姑娘陪你们喝酒,哼,做梦,我死也不和他们这俩人渣喝酒。”

武长风一听自己被骂人渣,气得手下意识用了些力,疼得香儿“哇哇”直叫。听到妹妹的叫声,两个哥哥纷纷冲了上去,但他们哪里是武长风这个练武之人的对手,一拳一脚就把两人打倒在地,疼得口吐鲜血,满地打滚。

“哥,你们怎样?”香儿叫道,但手被武长风抓住,无法脱身,骂道:“你这个败类,放开我。”

武长风得意道:“放开你,没问题,但你得陪我喝酒。”说罢拿起一碗酒,往香儿嘴里灌。香儿左右晃头想避开,无奈武长风一直猛灌,不少酒都洒了出来,湿了香儿的衣领。二人见状放声狎笑,周围的人见了都愤愤不平。

“武长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逼着一个姑娘喝酒,恃强凌弱,就活脱脱一个恶霸,传出去了真丢你们北湖帮的脸。”

武长风还沉浸在调戏香儿的过程中,突然这么被人点名一说,大觉窘迫,把手里的碗一摔,大声喝道:“是哪个王八蛋多管闲事。”

“香儿,别喝了,过来给我打酒。”

“凌少镖头”。香儿大喜,挣开武长风的手,跑了过去。

凌楚瑜拿出手帕,递给香儿,道:“擦一擦,满嘴都是。帮我打满这壶酒。”指了指柜台上的酒壶。

武长风走上前,道:“凌楚瑜,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缩头乌龟呢。”

凌楚瑜没有理会他,对香儿道:“再包一些肉干给我。”香儿擦了擦脸上的酒渍,去打酒了。老板见凌楚瑜如见救星,抱拳表示感谢。

武长云朗声道:“凌楚瑜,我兄弟二人找你挑战,你都避而不见,是不是怕我们兄弟,今儿给个痛快话,是战还是逃。”

凌楚瑜懒懒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挑战?你们想打架,去找其他人,烦死了。”

武长风喝道:“那你是不敢了。”

凌楚瑜道:“随你们怎么说吧,说我不敢也好,说我怕你们也行,嘴巴长在你身上,想怎么说是你们的事。”

“你!”武长风被凌楚瑜毫不在意的话气得一时无语,正想冲上去,却被武长云拉住,道:“凌楚瑜,我兄弟二人依照江湖规矩,上门挑战,但你现在避而不战,算不上英雄好汉,传出去了,岂不是丢了你少年侠客的名声。”武长风也附和道:“对,避而不战,算不上英雄好汉。”

凌楚瑜把玩着手中的碎银,心不在焉地道:“算不上就算不上吧,随你们怎么说。”

武长云见凌楚瑜不受激将之法,大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今天是凌楚瑜不敢接我们兄弟的战书,什么少年侠客,就是一个胆小鼠辈。”

凌楚瑜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对于武长云两兄弟,他实在是不耐烦了,连忙催道:“香儿,酒打好了没有?”

“来哩,酒一壶,二两肉干。”香儿甜甜说道。

凌楚瑜把手中的小碎银放在柜台上,道:“得嘞,走了。香儿,我现在要去‘红袖坊’。要不要跟我走。”

香儿聪明,一听就知道凌楚瑜想带她暂时离开这里,避开武长云两兄弟,笑呵呵地“嗯”了一声,就跟在凌楚瑜身后。

“慢着!你可以走,小美人要留下。”武长风阻止道。这次武长云两兄弟来挑战凌楚瑜,是听到一些传闻,加上早年之前败给凌楚瑜,心里早有芥蒂,如果传闻是真,不仅可以一雪前耻,还能名震江湖。

凌楚瑜没有理会,继续走着。武长云武长风两兄弟立马追了上去,一前一后把凌楚瑜二人围住。武长云道:“那女人刚才打了我兄弟脸一下,我要留她陪我们喝酒。”没有堂堂正正地比武,就不能算正真意义上的打败凌楚瑜,武长云见凌楚瑜有意推脱,更加深了传闻的可靠性,故借机挑事。

凌楚瑜歪头问香儿道:“你打了人吗?”香儿摇了摇头,调皮一笑,道:“我只打畜生。”凌楚瑜哈哈笑道:“两位,我这妹子说了,她只打畜生,从不打人。”

“哈哈”酒坊里的人哄然大笑,众人对武长云兄弟二人的行为不齿,无奈两人是武林中人,只能忍气吞声。可凌楚瑜威名,在座的都有耳闻,故而放声长笑。武长风勃然一怒,喝道:“骂谁畜生。”右拳一挥,直扑凌楚瑜面门。

凌楚瑜边退边,伸出右脚抵在他腋下,道:“你们兄弟二人当众调戏姑娘,实乃好色之徒,又强施手段灌酒,这种行为不是畜生又是什么,还要我一脸正经地说出你们的恶行,真让人作呕。”

“你。”武长风被凌楚瑜一顿数落,又羞又气,亮出长剑,道:“看招。”

凌楚瑜突然手一伸,喝道:“停!”

武长风蔑视道:“怎么,怕了?要是怕了,就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凌楚瑜朝外面伸长脖子,挥了挥手,喊道:“喂,老二,老三。”

众人纷纷好奇,也顺着凌楚瑜看的方向瞧去。不远处,杨翔龙和顾颜正骑着马慢慢过来,二人正押镖归来,杨翔龙听到喊声,也伸脖子看了看,大声回应道:“大师兄。”然后二人驱马快行。

凌楚瑜指了指杨翔龙二人,对武长风说道:“诺,要是想打架,找我那两个师弟。”

杨翔龙、顾颜两人赶来,不清楚发生何事,迷茫问道:“大师兄,怎么回事?”

凌楚瑜道:“我现在要带香儿去逛街,这两人要阻止我带香儿逛街,你们呢,就给我阻止这两人,不要妨碍我逛街,听明白了吗?”

两人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凌楚瑜上前小声道:“对付这两兄弟不难,一个后劲不足,另一个急脾气,记住后发制人。”然后拍了拍两人肩膀,道:“交给你们了。”

“哪里走!”武长云武长风兄弟俩齐声喝道,两道寒光,扑面而来。凌楚瑜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的两个师弟会替他挡着。杨翔龙和顾颜虽然不清楚事情始末,但大师兄凌楚瑜交代的事,岂可怠慢,武长云武长风又先动了手,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提起长枪,迎头而上。凌楚瑜边走边道:“倘若你们打不过,让他们打扰我逛街,看我回去不收拾你们。”二人一听,脸色忽变,更加卖力起来。

凌楚瑜领着香儿走出了一段路,香儿回头看看,确实没人追来,抱拳笑道:“少镖头,多谢援手。”香儿心性豪爽,行男儿之礼。

凌楚瑜道:“举手之劳,顺便让我那两个师弟磨练磨练。”仔细打量一番香儿,摸着下巴道:“话说香儿,许久不见,你出落得更漂亮了,难怪那对兄弟对你……”

香儿瞥了凌楚瑜一眼,双手叉腰道:“哼,那是,本姑娘自然是漂亮,还用得着你说,现在上门提亲的,都从门口排到街上了。”

凌楚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说道:“香儿,你看啊,今天的事,还好遇到了我,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办?”

香儿听了“哼哼”了一声,冷冷道:“少镖头,怎么还打我家酒坊的主意啊,还是收保护费?”

凌楚瑜嫌弃道:“唉,怎么这么说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香儿反问道。

凌楚瑜摸了摸下巴,道:“我是想把香儿你们家的酒坊归到我们凌家的名下,有了我凌家的招牌,看谁还敢乱来。你说呢?”

香儿想了想,道:“这样你们就拿走了我们一分利了,我爹铁公鸡,这么抠,肯定不会同意的。”

凌楚瑜道:“只要归到我们名下,我们镖局就会出资扩大酒坊的面积,这样你们赚的就更多了,就不在乎分一分利给我们。”香儿想了想,觉得不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凌楚瑜接着说道:“而且一旦归到我们名下,我立马派几个镖师,专门保护你们,这样多好呀。”

“这个……还得我爹拿主意。”香儿想了想道。

凌楚瑜笑道:“那是那是,这种事当然是你爹拿主意,香儿你就把我的意思转告一下。先声明,我凌家家大业大,不是贪图你们那小小酒坊。”

“那是为什么?”

凌楚瑜道:“当然是为了香儿你这个朋友啊!”

香儿“啐”了一声,道:“朋友不是帮忙不求回报的吗,少镖头?”

凌楚瑜拍胸脯道:“我当然是了,但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帮得上,我得叫人帮忙,那也要给别人一些工钱不是吗?”

香儿头一扭,哼道:“奸商!我会和我爹说的,至于成不成,另说了。走啦”说罢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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