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剑陨落暗无光(中)

“胡说!”扁仁桓虽精通药理毒术,但从未暗施毒手,叫道:“我们堂堂正正赐教,哪里来的偷袭下毒。”

魏谞脸色旋即阴沉,不再多说,旋即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师公!”王如萱心里担忧,欲上前询问,岂料忽然双腿发软无力,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摔了一跤。凌楚瑜见状,急忙上前相扶,谁知自己和她一样,身体发软,倒了下去。

“丫头!”老头惊呼道:“你们还说没有下毒?”仅仅片刻,几人就应声而倒。不仅如此,凌楚瑜听闻后面一片哀嚎,守城将领和士兵也纷纷倒下,全身无力。

寻剑七义大吃一惊,老大扁仁桓精通药理,运气提息片刻,叫道:“不好,是蚀骨散之毒!”话音刚落,自己也身体发软,站立不稳,倒了下去,其它六人也纷纷倒地不起。

“大哥!”石岩无力道:“这蚀骨散不是你的独门迷药吗?怎么会……”老头一听,这下人赃并获了,怒道:“扁仁桓,还说不是你。好哇,装成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背地里居然下毒。”扁仁桓一脸茫然,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下的毒,况且我此刻也中了毒。”老头不依不饶,道:“哼,别演戏了。这毒是你独门研制,除了你还能有谁?”

扁仁桓也不解,但这中毒迹象分明就是“蚀骨散”,沉吟道:“迷药虽然是我研制,但并非我一人独有,难道……”话到此,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谁。

“别猜了,是我!”孙平风一脸得意地缓缓走出,笑道:“是我下的毒,这风弱,等了很久药效才发挥,我还以为你的迷药对魏谞没用了呢?”

老头脸色阴沉,喝道:“孙平风,枉你也是有名人物,居然靠下毒这种卑劣手段,也不怕丢了你们藏剑山庄千百年来的脸面。”孙平风反笑道:“那前辈您不也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吗?赖我归藏剑时怎么不见您的大度呢?”魏谞顿时语塞,只得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扁仁桓脸带愧疚,道:“庄主,属下不能夺回归藏剑,还劳烦您出手,实在无脸。”孙平风心中暗自不满,脸上却笑道:“这还不是多亏你研制的迷药,加上你们奋力拖住他,我才能无声无息地下毒。”扁仁桓道:“庄主,这蚀骨散虽能让人四肢无力,但对于武功高强之人,药效怕大打折扣。”孙平风道:“只要能让他实力大减,就足够了,等我人马一到,非杀了他不可。”

扁仁桓默不作声,从怀里缓缓掏出药瓶,不料孙平风右脚一抬,将他手中的解药踢飞,眼神恶毒,心怀鬼胎。

“庄主?”七人皆为震惊,扁仁桓叫道:“庄主,你为何……”孙平风脸上浮现狰狞的冷笑,道:“此战过后,归藏剑从归我手,寻剑七义,也将不复存在!”

“庄主,你……我们七人所犯何罪?”扁仁桓万万没想到,自己誓死效忠的人,居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孙平风阴鸷的脸极为可怕,道:“哼,你们还当我是庄主?这么多年了,我让你们寻找归藏剑,而你们呢,都说藏剑山庄以铸剑为生,不要荒废了铸剑之术。真是可笑,铸剑秘术早就在百年之前失传,这归藏剑是我们最后的骄傲,你们不思寻剑,反而让我多花时间铸剑,什么时候我们藏剑山庄要靠卖剑为生了,你们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

扁仁桓仰天长叹道:“庄主,藏剑山庄希望,不在这归藏剑上啊!”

孙平风仍旧怒道:“你懂什么?东方魄就凭得了玄清游炁,稳坐武林盟主二十年。若我得了归藏剑和壬甲龟壳,如虎添翼,非将他拉下来不可。到时候,天下谁敢小看我藏剑山庄,天下所有名剑尽归我手,这不比百年才铸得一剑要好?”

扁仁桓心凉半截,没想到自己多年敦敦苦劝,竟成了自掘坟墓。石岩怒目而视,道:“即便如此,庄主大可将我们赶出山庄,何必要赶尽杀绝?”

孙平风道:“谁说我要杀人。你们世代为我藏剑山庄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我怎么能杀了你们。”

“那你为何将我们毒倒,又不给我们解药。”石岩质问道。

孙平风嘿嘿一笑,对这扁仁桓道:“扁大哥,你长我几岁,我小时候都是你手把手教的武功,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功不可没。”扁仁桓没有啃声,孙平风继续道:“后来你接任寻剑之责后,我们见面就少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我关系才如此生疏。”

扁仁桓不知他何意,前后态度反差太大,道:“你是主,我是仆,本该如此。”孙平风面色柔和,笑道:“虽然是主仆,但是我对扁大哥之情,犹如当年那懵懂少年的敬仰之情。扁大哥,如今归藏剑即将可得,正是我藏剑山庄重振雄风之时,大哥理应帮我才是。”

扁仁桓不解,道:“我们七兄妹势单力微,除了一身寻金本事,再无其他。庄主如今胜券在握,又何须我等。”

“那归藏剑法呢?”孙平风这淡淡一问,扁仁桓心里如遭雷击。

“什么归藏剑法?”萧刚听了糊涂,道:“这是藏剑山庄历代庄主才能修炼的剑法,百年前就失传了,我们又如何得知。”

孙平风凑近过来,盯着扁仁桓的双眼,冷冷问道:“扁大哥,真的吗?”扁仁桓不敢抬头直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孙平风仰天长笑道:“那你是承认了,归藏剑法在你手中。”

众人均是震惊,这剑法不是在苍云教攻打藏剑山庄后失传了吗,为何却在扁仁桓手中。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可是绝密!”

“绝密?”孙平风冷声道:“就是因为你们隐瞒了剑法的存在,才导致我们藏剑山庄一落千丈,被别的门派赶超。若是剑法犹在,哪由得他们骑在我们头上?”

扁仁桓默不作声,其余六义纷纷侧目,石岩问道:“大哥,这是真的?归藏剑法真的在你手上?”扁仁桓重重叹息一声,点点头,问道:“庄主,此事你如何得知?”孙平风道:“如何得知?自然是我爹将他传给你的时候,我刚巧听回来的。”扁仁桓道:“庄主既然听了那日我们的对话,自然知道您父亲为何不把归藏剑法传给你的缘由。”

“我爹他那是妇人之见!”孙平风毫不客气地说道:“再说了,如今归藏剑即将到手,岂能无这剑法匹配?扁大哥,只要你乖乖交出剑法,念在多年情义,我可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扁仁桓回想起那天老庄主交代的事,双眼微润,哀求道:“庄主,老庄主是为了你好,才没把剑法传下来,您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苦心?”孙平风恶恶呸了一口,道:“放着好好剑法不学,却是为何?如今藏剑山庄势头一日此一日弱,难道这就是他们所希望的吗?我继任庄主以来,唯一的梦想就是将它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如今剑、剑法俱在,你是给还是不给。”

“请恕老奴之罪,这剑法不能给!”扁仁桓坚决道:“庄主,这是我一人之罪,不能连累他人,请放过我这六位结义弟妹。”

孙平风何许人,小肚鸡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岂能轻易将人放了,道:“休想。来人,先把他们绑了,待我取了归藏剑再慢慢严刑逼供。”言语间毫不顾忌情分。手下扈从将七人尽数绑了,堂堂寻剑七义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让人惋惜。

“爹!”孙可鑫在旁好奇问道:“那老头手上的就是咱们家的归藏剑?”孙平风对这个儿子败给凌楚瑜有些不悦,只是铁着脸“嗯”了一声,孙可鑫没有察觉父亲的异样,喜道:“孩儿恭喜爹!”孙平风对他心生厌烦,心想,“鑫儿和安儿虽是不错,但始终差了一些。连个凌楚瑜都收拾不了,难以继承山庄大业。如今归藏剑和壬甲龟壳在手,山庄荣耀重回,不如再添一房生个儿子,好好培养,继承大业。”想到这里,心里居然乐呵呵起来。

魏谞调息片刻,身子恢复一些,但功力却大打折扣,他自诩武功高强,竟没留心对手下毒,忿忿拿起归藏剑,缓缓起身。

“爹!”孙可鑫惊叫道:“他起来了!”孙平风眉毛一挑,怒喝道:“慌什么?”然后对老头笑道:“前辈果然内力深厚。”魏谞怒道:“废话少说,不是想要归藏剑吗?过来拿啊!”

众人驻足不敢上前,这“蚀骨散”虽能普通人丧失力气,动弹不得,但魏谞何等人物,仍能以内力镇压毒性,能在中毒情形下行走如常,不过内力大减,实力也大打折扣。

“孙平风,你知为何不传你归藏剑法?”老头讪笑一声,道:“心术不正之人,学了岂不祸害江湖。”孙平风横眉怒目,指着老头道:“魏老头,你如今自身难保,还口出狂言。若想活命,乖乖交出归藏剑,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口气。”

老头颤颤巍巍地将腰直起,他身材虽不高,但那瘦若的身子却如高山般让人望其项背。老头手中归藏剑青光流动,缓缓平扫众人,剑锋所致,令人窒息,低喝道:“谁敢前来,与我一战。”

藏剑山庄一干人不禁后退半步,虽说魏谞中了迷药,实力大减,但谁也不敢踏出一步。孙平风左右瞧了瞧,手下均是胆小怕事之辈,没人敢应战。

老头哈哈大笑,震慑九霄,笑声透着讥讽之意,众人是又惧又恨。此时远处马蹄声飞踏而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支马队飞奔而来。孙平风大喜,道:“终于来了,这下你们插翅难逃。”

原来这队人马是藏剑山庄的家将扈从,人数约百人,个个腰挂宽刃长剑,背负长弓。驻足勒马后,翻身下马,立刻展开队形,一字排开,共两列,前排拔剑,后排开弓,气势十足。

“哈哈!”有了如此阵势,孙平风不禁胆气大涨,向前迈步而出,道:“魏谞,还不乖乖交出归藏剑,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都得变刺猬。”

老头往后瞧了一眼,王如萱和凌楚瑜等人都在盘膝而坐,抵抗毒性,万一真的来个万箭齐发,以自己现仅存的五成功力,怕是难以护他们周全。若只是带王如萱一人,倒是轻而易举。

“如何?”孙平风以王如萱性命要挟,魏谞回过神来,见凌楚瑜眼珠往右打转,嘴唇微动似乎要传递信息。老头心里明白,这是凌楚瑜让自己带着王如萱先走,如今形势对自己不利,只要归藏剑没落到孙平风手里,凌楚瑜等人尚能活命,若交出去了,反倒是怕他食言。

可老头心高气傲,连几个小辈都保不了,枉称一代宗师。二话不说,提着归藏剑就攻了过去。青光流动,寒气逼人,朝着孙平风攻来。

魏谞这一剑虽厉害,但孙平风却面不改色,因为他身后的侍剑八将早就冲出护主了,顿时剑气横飞,九把绝世宝剑绚丽夺目。老头只存一半功力,需速战速决,抬手就是“九剑云霄外”,将八人逼退,直取孙平风项上人头。

孙平风右手轻挥,身后的扈从家将放箭如雨,目标却是凌楚瑜等人。老头暗骂“卑鄙”,归藏剑一转,“三剑无往复”穿梭于箭雨中,将一波箭雨拦下。孙平风轻笑道:“看你能挡多少。”说罢右臂高举,挥下同时身后箭雨又密密麻麻而来。

老头光应付着箭雨已经有些吃力,无心顾暇其他。王如萱见了心酸溜溜的,哀求道:“师公,您快走,别管我们。”

老头一直铁着脸,没有回答也没有一丝波澜,手中挥舞着归藏剑,脚下踏着“大衍步”,护在这些小辈周围,抵挡箭雨,一波接一波,防得是泼水不进。

众人惊叹魏谞还能在中毒之下保护众人,殊不知老头心里是又憋屈又愤怒。曾几何时,他什么时候被一群小辈压制得只能防不能攻的地步。

“上!”孙平风见老头如此顽强,下令让侍剑八将生擒王如萱等人为质。八人身形闪来,老头咬咬牙,回剑相救。

“三剑无往复”。

这一剑配上“大衍步”,竟在方圆一丈之内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气墙,不论是箭矢如雨,还是挥剑而来的八将,都被拒之门外。

孙平风双手负于身后,巍然不动。他想让魏谞不断消耗内力,到时候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呔!”寻剑七义中的萧刚忽然大喝一声,身上绳子寸寸爆裂,一掌将身后的扈从击飞数丈,陡然跳起,扑向孙平风。“看招!”他钢棍不在手上,但双臂孔武有力,十指合拳,举过头顶,猛地劈向孙平风头颅。

“三弟,住手!”扁仁桓惊呼一声,但还是晚了,眼看萧刚就要将孙平风捶得脑浆迸裂。

孙平风却有些惊讶,不知他是如何恢复功力的,仓促间回身举臂,挡住这一捶,但右臂骨头几乎要断裂,双眼怒火冲天,左手并指为剑,直指对手胸膛。

萧刚这一击本以为能将孙平风杀了,他世代为藏剑山庄卖命,到头来却被孙平风暗算,心里恼怒。这“蚀骨散”迷药虽只有大哥扁仁桓和庄主孙平风所有,但这解药他们却一人一份。七义被捆绑后,萧刚气愤不过,早早就偷吃解药,七人中他恢复最快。但他性子刚烈,没等恢复完全就发难,力气始终不济,不然这一击孙平风是难以抵挡。

萧刚胸口中了一击,喷出一口血,摔出数丈之远。其余人纷纷惊呼,挣脱身上的绳索,前去搭救。

孙平风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敢反!”

扁仁桓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胸骨骨折,非数月不能痊愈。

“老奴不敢!”

“不敢?”孙平风冷嘲热讽道:“那你们这又是如何?”

“孙平风!”石岩怒喝道:“我们七人世代为藏剑山庄效命,出生入死,你今日却无端陷害我们,我们岂能任你宰割。”

孙平风道:“你们只效忠藏剑山庄,可对我这个庄主的命令却置若罔闻,如今还想杀我,哼哼,好一个忠义无双的寻剑七义。”

“你不仁,我不义!我们绝不坐以待毙!”

这七人解了毒,这让孙平风措手不及。他看着扁仁桓道:“扁仁桓,你可曾记得答应我父亲什么事?”扁仁桓身子微微颤抖,为难道:“寻回归藏剑,誓死守护山庄!”孙平风冷笑道:“好,既然你记得,如今你带着他们反我,对得起我死去父亲吗?对得起历代庄主吗?”

他以此要挟扁仁桓,让他犹豫不决。萧刚忍着疼痛也要从嘴里挤出话来。“大哥……这样的人……不值……不值得我们……效忠……”

“三哥,你别说了!”娄蓝江泪眼婆娑,他们情同兄妹,看着哥哥如此重伤,怎能不伤心。

“大哥,三哥说得对!”龚拂不满道:“他孙平风这些年是怎么对我们的。还有刚刚,利用我们拖住魏谞,自己偷偷下毒,还将大哥解药踢飞,分明把我们当成一枚棋子。还威胁大哥交出归藏剑法,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效忠。”

“住口!”扁仁桓厉声怒喝,龚拂却是不服,还想争执几句,却被一旁的农珂拦住了。

“干嘛拦我!”龚拂是怒不可遏,甩开他的手,道:“我们世代侍奉他们藏剑山庄,而如今他却拿我们当棋子,还打伤三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就反了他了,看他能将我如何?”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纯铜打造,往魏谞那边丢了过去。“魏先辈,这是解药!”

“你……”孙平风勃然大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费尽心血才使魏谞中毒,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大叫一声,“龙吟”。

正在围攻魏谞的龙吟执剑人听闻后,迅速脱身而来,长剑推送到孙平风手中。后者接过“龙吟”,剑身“滋滋”做响,好像雷电附在剑身。这“龙吟剑”取自西北荒山上的金磁石,传闻这石头互斫能产生雷电,故而用它铸成的剑,自然带着雷霆之势。

孙平风一剑刺来,威力惶惶,让人色变。如此突然,龚拂来不及反应,剑已快抵咽喉。此时扁仁桓忽然闪到二人中间,手中棒影晃晃,连消带打地将孙平风这剑化去。

“扁仁桓!”孙平风咬牙地一字一句,道:“你竟然……”他恼怒的不是扁仁桓出手阻拦,而且他竟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剑招化解,本以为这愚忠的老头只是医术高明,没想到武功却也不在自己之下,他隐藏武功这么多年,显然是别有所图。

“庄主,请听老奴一言!”扁仁桓双手抱拳,深深一躬。孙平风相信,只要自己一剑挥下,他也决计不抬头,不退让。

“有屁快放!”

“我兄妹七人刚才多有得罪,还忘庄主赎罪!”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魏谞已得到解药,这到手的归藏剑又飞走了,这就是你们寻剑七义的责任吗?”

“庄主,老奴有罪。老奴就是拼了性命,也将归藏剑夺回来。”

“哼,胡话连天!”

扁仁桓抬起头,将腰伸直,肃然道:“各位弟妹,我们祖辈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侍奉藏剑山庄,世代忠心不二,即使庄主有亏欠,我们也决计没有反心。我明白是今天的事伤了大家的心,也怪哥哥我没有护好大家。今后你们何去何从,我也绝不过问,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怨恨庄主。”

“大哥,那你呢?”

“我?”扁仁桓坚定道:“我不能离开,我要完成先辈交代的使命。”说罢用那黄木色的木棒点地,一步一点。

其余六人也二话不说,紧随其后,石岩道:“大哥,我们结义时说,生死相随,岂能让大哥独自犯险。”

“愿追随大哥!”其余几人哄然一应。扁仁桓没有回头,仰天长叹,双眼微热。

“魏先辈,扁仁桓带兄妹六人,前来讨教!”

他们不再是寻剑七义,而且义结金兰的七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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