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贪欢

第一章

景孝五年的秋天,八月十五这天,凉雨绵绵,萧萧寒风卷黄叶,瑟索无边。

这一天,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扬州知府阮家却被抄了。

扬州乃是鱼米之乡,白米不乏,今年北方旱灾,皇旨调粮,扬州库存的百余石贡米不见了……

这就恍如惊雷一声,劈开了半边天。

那丢失的不是米,是命。

如何能不见了?

……

知府阮常江入狱,不日就要押解进京。

作为阮常江的独女,阮绵书生的仙姿佚貌,出尘脱俗,一朝跌落神坛,那些钦慕者也成了锁魂符,丑陋狰狞的朝阮绵书伸出了邪恶的脏手。

一个美貌的罪臣之女,一旦入狱,那是稍微有些钱买通,就可以肆意妄为的地狱,不待阮绵书哭泣害怕,她……被人带走了。

阮常江是个狠人,他可以不要名,不要命,但唯一的女儿不能丢。

为官多年,阮常江积攒的人脉名声非常人可比,自他出事扬州百姓的万民书已经写好,对于阮常江会不会死,能不能罢官,没有人能肯定的说上一句准话。

不知怎的,阮常江和扬州首富沈家交易,让阮绵书嫁入沈家,罪不及出嫁女,暂时保住了一命。

阮绵书也是在这天,被沈家的仆人请到了沈家,明白了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不是天上地下,而是一步之遥。

她就像被蛛网困住的飞蝶,没了自由不要紧,可偏偏……遇上了一场更大的暴雨。

为父亲从白天焦虑到晚上,泪不知道落了多少,睡前丫鬟送来安神的汤药,她寄人篱下不得不喝。

然后被沈家丫鬟一碗药放倒,拖到暗室里面,醒来虽不至于真正丢了清白,可这一辈子名声……却也是的的确确毁了。

……

秋深雨露重,风吹海棠红。

珠钗逶地落,罗衫半解肩。

帐影流面泪,红褥唤声伤。

鸳鸯云水赴,羞环玉肌丰。

扬州瘦马闻名天下,戏曲酒楼词通古今,阮绵书看过的话本也有描述男女之事。

所以,当她从朦胧中醒来,身如浮萍浮沉大海,让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陈旧的风铃毫无清脆的响着,萧瑟的寒风吹动拔步塌边看不清颜色的帷幔。那人似乎是在发抖,慌乱的搂着她的腰肢,笨拙的不知如何去亲吻她……

他的唇冰凉,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熟悉的味道,咬的她嘴唇生疼。

阮绵书知道,她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她看不清人,但这不能阻止她一掌扇上去的利索,当然……利索是想象中的,实际上她胳膊半抬就被男子霸道的按下,迎接来的是更密的报复。

他的霸道不允许她拒绝,按着她的腕子,毫不怜惜。

樱唇被堵,阮绵书片语不能言。

浓重的羞怒感,悲哀感从心底涌出,淹没了她仅存的希望,阮绵书突然间就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无法忍受,她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都要践踏她,欺辱她呢?

呜咽声自喉间溢出,泪水顷刻模糊了仅有的光亮,男子似乎怔了怔,阮绵书趁机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恩——”

他闷哼一声,露在阮绵书腰肢的力道又重了两分。

阮绵书知道,那一咬,真的很狠。

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在口腔,带着某种畅快,她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只恨自己没有多咬一口,竟然被他钳着下巴松了口。

明明是秋日,她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这人就像火炉一样,又也许……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团火。

浑身不正常的热浪滚滚,冲击着她仅存的理智。

也许因为疼痛,他停了。

头颅埋在她的颈脖,温热酥痒的气息洒在她身上,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丝呜咽从喉咙漫出。

合着雨声,外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似乎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在乎被屋子里面的人听到。

也是,沈家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何必在乎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呢?

讽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恨啊!

“一个罪臣之女,老爷糊涂了让她嫁给我们大爷,我们郡主可不糊涂,她也配——”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带着讽刺。

也许她们忘了,忘了阮家盛极的时候,这人连俯在她脚下跪着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一个瞎子,还是被狼奶大的瞎子,他知道什么是鱼水之欢吗?”另外一个尖利的嗓音传来。

“就是不知道,他也是一个醉酒的男子,烈酒配上郡主给的合欢绕,不**一番他们就没命了。”

合欢绕,阮绵书一不留神咬到自己的舌尖,清醒了一些。

合欢绕是扬州最下流,最无耻的药,世家大族对于合欢绕可是听到都要咬牙切齿的恨,沈家竟然给她用合欢绕。

这是把她当什么人……

“我还是不放心,要是不成郡主会杀了我们的,还是进去……看看。”

“行吧!”

两个好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冷风吹进来,带着晃悠悠的微暗的烛光,阮绵书死寂的心一寸一寸凉下去。

抄家,入狱,**……

她已经和死了差不多,就连这最后的尊严也要被她门抹杀吗?

被人看着,又不是勾栏院里面的姐儿……

她没那么放的开,不如直接杀了她。

阮绵书突然来了力气,不顾一切的嘶喊道:“滚——”

两人脚步声一顿,举着油灯看过来,笑道:“你听到了吗?她声音都是沙哑的,看来是成了。”

“……我,有些好奇,我们去……去看看吧!”

屋子里面都是荼蘼的暧昧味道,勾着心里那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任是她们也会心痒痒的难受。

丫鬟举着烛光渐渐近了,阮绵书的声音没有任何威慑力,对于沈家的丫鬟来说,她可能还不如一条狗重要。

从前向往的光亮,如今成了催命的阴符,前有狼,后有虎,阮绵书突然笑了。

阴森森的低沉笑声在黑夜里面回荡,吓住了过来的人。

她的耳边听到外面雨珠密密麻麻拍打在房檐的声音,每打一下,心就沉一份。

她阮绵书可以生,可以死,但没有屈辱。

若有……

必定是踩着她的尸体过去了。

反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权当陪父亲黄泉走一遭。

身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阮绵书衣裳尽乱,不妨的一冷,顾不上捂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突然听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嗷嗷呜——”

竟是狼叫。

黑暗中,她惊悚的看着他泛着绿光的眼眸,发颤着感受到他声音里面的威胁和疾啸,好像看到了一匹在密林里面踱步的凶狼,朝人露出他细长的獠牙。

疾风大雨挡不住他声音的凄厉,带着同归于尽的悲怆,“嗷嗷呜——”

“啊啊啊……”

“啊啊啊……”

两个丫鬟哐当一声丢了烛台,慌张的往外面跑,匆忙之中没有关门,萧瑟的秋风把门吹的哐当作响,外面空无一人,黑暗在蔓延,包括清冷。

开文了,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之前因为男主人设不满意,断断续续修改了好几次,一直到今天才发文。

喜欢的小可爱们请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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