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0)

我再度访问寺町通221B是一周后的事了。

送信男孩[1]把哈德森夫人的传话递来时,梅丽已经早晨说过「要见寄宿学校时的朋友」出去了。真是赶巧。我自己接下来打算干的事,可不想让梅丽再问这问那了。我赶快把剩下的诊查弄完,在玄关挂上「临时休诊」的牌子,叫上揽客马车去寺町通。

薄阴的寒冷的一日日,将贺茂川河堤上树木的叶子染红。

寺町通221B的传呼铃响过,像是等了许久的哈德森夫人把我迎进来。总觉得她看起来似乎相当兴奋。我向她确认「那伙人都出去了吧」,哈德森夫人重重地点头。「不到傍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他们去大文字山郊游去了。说是打算向天狗请求教导呢」

「找天狗?」

「就是说啊。到底都想什么呢」

我没能憋下发出深深的叹息。当代头等的名侦探和物理学家的智慧相结合,好不容易找到低谷的解决方案是「向天狗报名申请成为弟子」…。连愤怒都升不起只觉得可怜了。必须要赶紧采取措施了。

「和雷斯垂德也联系了吧」

「诶诶。已经见到过了,就在二楼等着」

我快步爬上楼梯,哈德森夫人也跟在后面。

雷斯垂德在福尔摩斯的房间用壁炉取暖。向我们转过来的那张脸,是和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人的出乎意料的明快。阴沉浑浊的眼睛取回了生机,脸颊也饱满而富有血色。「呀,雷斯垂德。你看起来真精神啊」

「就是说呀。托您的福状态也回复了」

据雷斯垂德警部所说,艾琳·阿德勒的登场就有如「天助」一般。竞敌刑警们都被她一个劲的抢走功勋,雷斯垂德的低谷什么的已经都成不了话题了。对于事到如今要向之前将其侮辱为「外行人侦探」的艾琳·阿德勒低下头颅的憎怨,同事们无论怎样都无能为力,这才是现在的犯罪搜查部所为之震撼的。

「我把报道了那群家伙的失态的新闻做成剪报了。把纸堆放进枕头里后,每晚都睡得可香了,身体状态才变得这么好。这都多亏了艾琳·阿德勒小姐啊。不,请不要误会。不论何时我都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同伴。就是因此,我才会赶过来的」

雷斯垂德以严肃的表情挺身。

「情况似乎变得相当糟糕了啊」

福尔摩斯接下委托却放置不管的行为,雷斯垂德也有所了解。不止如此,被福尔摩斯所骗的委托人们结成了「受害者会」,终于在昨天,似乎向京都警视厅(苏格兰场)控诉了。福尔摩斯一点也不解决案件,想打听搜查情况也是石沉大海[2],事情究竟变成何样了——现状就是这样。

「昨天总算是劝他们回去了」

「委托人们会生气也是当然的啦。都接了下来,却放着不管……。尽管如此,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却上大文字山去远足。我只能判断是已经失去正常的判断力了。所以我们才得想办法做些什么」

于是,我把之前拜访利奇波洛夫人的经历告诉了雷斯垂德。

如果相信利奇波洛夫人的箴言,曾经福尔摩斯经手的某个案件正关联着现在的低谷。这件案子,应该和那个水晶球映出的少女有牵连。可就算正面问福尔摩斯,他估计也不会好好回答。毕竟他对心灵主义一见就烦,而且这件案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不可触碰的过去」。

「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一时半会估计是回不来的。接下来就分头调查福尔摩斯的事件记录,把符合的案件筛选出来吧。如果能知道案件的内容,我觉得能从利奇波洛夫人那里,得到更加有用的建议」

雷斯垂德双臂环抱,嗯的一声陷入思考。

「我不是说心灵主义全都是弄虚作假啊。利奇波洛夫人是个相当可疑的人物哟。警视厅虽然也一直关注她,但有权势的贵族信奉者很多,不能随便动手。您知道圣·西蒙卿做着她的后盾吧?」

「那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是哈德森夫人。

「不,也不一定如此……」

「我非常清楚随便偷看事件记录违反了道义。可是要是就这样袖手旁观,夏洛克·福尔摩斯会败给艾琳·阿德勒的。福尔摩斯就这样一直处于低谷你也很困扰吧。你真想去大原的村子里天天追偷羊贼吗?」

思考了一会儿,雷斯垂德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点头说。

「我明白了,那就干吧。反正也没有好失去的了」

我从起居室旁边的福尔摩斯的寝室里,把大铁皮柜拉了出来。里面放着简单捆起来的档案,各种各样的破烂儿等等。全都是福尔摩斯过去经手案件的资料。一边「和你认识之前经手的事件也有不少哟」故弄玄虚地说着,却一眼都不给我看。

要找的案件所具备的条件如下。

一、有十年以上时间的

二、和少女有关的(恐怕她已经死亡了)

三、福尔摩斯没解决的

雷斯垂德围着档案在绒毯上盘腿而坐,问「那个水晶球的少女年龄大致是多少?」。「详细的不清楚但十几岁左右吧」我回答道。「我觉得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哟」哈德森夫人说道。「有头漂亮的金发呢」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我们都在沉默地兑付档案山。那真是麻烦的工作。福尔摩斯从来不好好分类整理,手写的文字读起来也很费劲[3],读着读着,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可就算总归都大致看过了一遍,也没能从铁皮柜里找到有类似的案子的资料。

「说不定福尔摩斯事先给取出来了」

我们连房间的各个缝隙都找了,却哪里都没找到档案。

「已经没办法了」雷斯垂德边用手拍着尘边说。「说不定是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在壁炉里烧掉了也有可能。说到底连像利奇波洛夫人说的『案件』是否存在过都不清楚」

「哈德森女士,福尔摩斯最近有出去过哪里吗」

「他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哟」

「真的吗?」

「是的。要说外出也就只有去参拜辨天大人的程度」

这个瞬间,哈德森夫人和我对上彼此恍然大悟的脸。

我们争先恐后地离开房间,沿楼梯登上屋顶。

一片阴沉沉的灰色天空,今天也仿佛要下雨一样。吹着晚秋的寒风,我们横穿荒凉的房顶,来到辩才天的社前。

据说在哈德森夫人买下这件租房的权利之前这座小小的神社就存在了。除了知道是用来祭祀辨天大人以外,什么来历都不知道。虽然曾经是油漆剥落,差不多像是废弃了一样的状态,多亏哈德森夫人给修缮过,朱红色的柱子现在鲜艳动人,已经是座可怜可爱的神社了。也是因为陷入低谷,福尔摩斯连日都来参拜,他毫不吝啬地投下的赛钱,让哈德森夫人的腰包受惠许多。

我们击掌合十[4]后,打开社门,在里面搜索。

「怎么样?」

雷斯垂德紧张的声音。

指尖碰到了什么。「有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一本陈旧的革装笔记本。

我们彼此无言地相看。从阴沉的灰色天空上,滴滴答答下起了雨。回房间一读,这个革装的笔记本上记载的,是发生在马斯格雷夫家[5]的案件的记录。根据福尔摩斯所书,似乎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1]messenger boy,messenger主要负责邮件啥的,感觉和报童还是不太一样。福尔摩斯原作中也有不少利用街头的少年办事的情节呢。

[2]ナシのつぶて(梨の礫),联系的对象不回复,消息石沉大海。「梨」是音同「無し」的当て字,原词为扔出的小石子无法回来之意,故也暗含有毫无悔改的含义。

[3]骨が折れる,形容费力气,费劲儿

[4]柏手(かしわで),“柏”同“拍”,但拍手的读音为「はくしゅ」,前者更多场合发生在神社,后者则使用范围更广。

[5]Musgrave,出自回忆录中《马斯格雷夫仪式》一案。不过原作是福尔摩斯自己主动给华生看旧案件的。

除夕快乐!irasutoya新画的贺岁美杜莎超级可爱!有条件可以去看一下!

和前面的台球一样,最后出现的笔记是来源于note的外来语,而在前文莫里亚蒂教授手中拿的笔记本时用的还是「手帳(てちょう)」。最后的辨天神社形容的词是「可憐」,一下想到有顶天2的结尾,,辨天我的辨天,,,不知道3什么时候能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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