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试探

星际纪年2025,9月30日。

盼了许久的小长假明天终于要到了,同学们脸上都挂着藏不住的笑容。夏安栀走进教室,将书包放下后径直走向卫生角拿起抹布,准备做值日。

教室里后排那面落地窗高得离谱,她搬过角落那张不用的课桌垫在脚下,踩上去时木桌发出明显的“吱呀”声。

夏安栀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到玻璃最上端,这里是学生会必查的卫生角落,由于清洁机器太大,照顾不到死角,只能安排学生轮流负责。

正当她专注地擦着水迹时,脚踝突然被人轻轻攥住,夏安栀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

她皱着眉低头看,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睛里,秋奕泽站在桌子旁,手还紧紧拢着她的脚踝,命令的语气:“下来。”

距离早读铃声响起还有八分钟,教室里攒着不少人,后排的几个男生正凑着头讲昨晚的球赛,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

“今天我值日。”

夏安栀抬头继续擦了几下玻璃。

话音刚落,腰后突然一沉,她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已经被秋奕泽打横抱了下来,她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

夏安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

她被稳稳放在地上,秋奕泽松开手时,掌心不经意擦过她的腰侧,夏安栀感到有些痒,灵活躲了一下。

秋奕泽拿起抹布踩上去:“桌子不稳。”

夏安栀的目光落在那张微微摇晃的课桌上,她迅速伸手扶住,上面的人已经利落地擦完,从桌上跳下来,转身就将手里的抹布还给她。

“以后叫我。”

“擦高处的时候。”

像是怕她没懂,又补了下面那句。

自从来到这个学校,夏安栀一直负责擦教室玻璃,她之前班级里的木桌不高,每次都是往上再加个凳子,然后费力的踩上去。

她跟其他女孩不一样,没有所谓的“闺蜜”,那张旧木桌总晃悠悠的不稳当,没有人帮她扶,有好几次都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夏安栀的心跳没由来地漏跳半拍,她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除了爸妈,最近好像又多了一个依靠,秋奕泽。

她笑着回到座位,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我晚上也要擦耶。”

秋奕泽没回头:“嗯,知道了。”

“嗯?知道了?然后呢?”

“我来。”

“哦~~~谢谢!”夏安栀拖长语调,前面的人始终没回头,正低头做着试卷,可惜她没看见“暗爽哥”勾起的嘴角。

课间,夏安栀叼着棒棒糖走在操场上,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沈书禾:“一一,你看那边是不是林子珩。”

沈书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操场尽头的篮球架下,林子珩正被两个男生堵着,其中一个染着白毛的正指着他鼻子嚷嚷。

林子珩紧紧攥着拳头,额角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看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挥拳。

“我靠!”沈书禾手里的镜子摔在地上,她也顾不上捡,扒开人群就往那边冲,跑得马尾辫都甩成螺旋状了。

夏安栀反应过来,快速捡起地上的镜子跟着跑过去。等冲到跟前,沈书禾连气都没喘匀,直接往林子珩前面一站,张开胳膊将他护在身后。

她对着白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我说你们俩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刚才我可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球是他先拿到的,你们抢不着就推人?脸呢?!”

白毛被她这通不按常理出牌的话砸懵了,旁边的同伴悄悄拉了拉他:“好像……刚才确实是我们先撞的他……”

白毛脸一红,嘟囔了句“神经病”,拉着同伴灰溜溜地走了。危机解除,沈书禾立马转头,伸手就去扯林子珩的胳膊。

“你可以啊林子珩,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还想动手?你知不知道打架是有处分的?嫌学分多是不是?”

林子珩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被她拽得胳膊生疼,赶紧地抽回手,梗着脖子吼了句:“走开!别碰我的翅膀!”

空气瞬间陷入安静。

夏安栀刚追上来,听见这句也忍不住笑。

沈书禾也懵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伸手就在林子珩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你居然敢吼我!”

他疼得“嘶”了一声,脸涨得通红,转身就往教学楼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一眼沈书禾:“下次轻点,挺疼的。”

沈书禾看着他那副炸毛又嘴硬的样子,又气又笑,冲他背影喊:“晚上请客!不然我把你长翅膀的事捅到班群里!”

“知道了!沈大小姐!”

夏安栀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喜……”

沈书禾连忙否认:“不是!”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子珩的背影,直到他拐进教学楼才收回目光,她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破翅膀……”

放学后,夏安栀站在一家手表店的柜台前,轻轻拂过一块黑色腕表的表带,是秋奕泽偏爱的哑光质地。

她打定主意:“麻烦帮我包起来。”

腕表营业员笑着推荐:“您眼光真好,我们这是情侣款,里面装有定位系统,您要不要一起看看?”

夏安栀礼貌询问:“能单买吗?”

对方也没有再强行推销,仍然笑着回应:“当然可以,那我帮您单独装起来,需要礼盒装吗?”

“嗯,谢谢。”

“定位系统需要打开吗?”

夏安栀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

“好的,说明书您拿着,或许会需要。”

回到房间,她拿出张浅黄色的便签,犹豫了很久,才落下两个字“约定”,她把纸条塞进礼盒,盖好盖子。

夏安栀不知道这段关系会持续多久,所以想趁着现在,对秋奕泽再好些,以此来减轻自己对他的愧疚感。

她褪下腕间的镯子,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锦盒,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全是有关秋奕泽的物件。

那抽屉像是个藏着秘密的匣子,盛着秋奕泽带给的温暖,也盛着夏安栀不得不放手的命运。

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上午的阳光漫过窗帘,夏安栀正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懒洋洋地陷在电影剧情里,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瞥了眼屏幕。

看清发信人是秋奕泽时猛地坐直身子。

“图书馆,一起?”

她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卧室翻箱倒柜,试衣间的门被拉开又合上,衣服被扔了一地,最后她挑了件黄色连衣裙。

夏安栀又对着唇釉犹豫半天,选了个不太明显的颜色涂上,然后才咬着唇按了发送键:“好啊。”

她拎着书包跑下去,秋奕泽早已在路边等着,他书包斜挎在肩上,见她过来,挑了挑眉:“挺快。”

图书馆里很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两人并排坐着,中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夏安栀盯着秋奕泽写字的手,根本没有心思学习。

他的手是真的惹眼。

肤色是冷调的白,手指又长又直,还很有骨感,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头顶突然落下一句:“喜欢吗?”

夏安栀回过神,看见秋奕泽戏谑的眼睛,脑子一懵,下意识反问他:“嗯?喜欢什么?”

秋奕泽没解释,只是微微勾唇,将那只手伸到她面前,指尖蜷了蜷,语调很痞:“给你牵会儿?”

夏安栀的手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在那句调侃落下的瞬间,已经搭上了他的手心,但那触感刚传来半秒,她又缩了回去。

她没敢看秋奕泽的表情,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练习册,挪到他对面的空位上,刻意拉开距离,低着头翻着书页。

“你,你专心点,做题呢。”

夏安栀顺势甩了个锅给他。

对面半天没动静,她悄悄抬眼看了下,正撞见秋奕泽的视线,他刚才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像是忘了收回去。

秋奕泽慢悠悠的将手放下来,背了这锅。

“好的,夏老师。”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道无形的屏障,过了好一会儿,夏安栀清了清嗓子,从书包里抽出张试卷,推到他面前。

“今天做这张,我觉得大题有点绕。”

“是吗,我看看。”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各自低头做题,好像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过,但心跳是对此最直接的证明。

尽管夏安栀性子野,反差大,但她毕竟是被温柔浸润长大的,从小就会装出那股让人安心的乖巧劲儿。

她不懂得如何主动走向异性,更从未有过算计谁的念头,只是为了父亲,她不得不踏上这条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路。

夏安栀曾经总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秋奕泽喜欢自己,到时候把困境告诉他,帮不帮全凭他自己做选择,她没有做错。 ”

可现实是她还没开口,他就解决了。

那些反复演练的理由,那些强撑着的决心,在那一刻崩塌,夏安栀竟舍不得用这样的方式,去欺骗那份纯粹。

但她更爱自己,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

夏安栀的手伸进书包,把昨天准备的礼物推到两人中间的桌面上,为了不吵到别人,她声音放的很小:“诺,给你的。”

秋奕泽打开查看,黑色的腕表静静躺着,上面的纸条更加抓人眼球,他嘴角忍不住扬起来:“约定?“

“纸条不重要,你快试试表,不合适我去换一个,不过……应该挺合适的,我估摸着你手腕尺寸买的。”

夏安栀这话没掺半点虚的。

他带上不大不小,确实非常合适。

秋奕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不是害羞的那种,而是坦坦荡荡的那种“快夸我眼光好”的期待。

他当然会满足她:“是我喜欢的样式。”

“对吧对吧,而且特别衬你!”

秋奕泽笑:“不过我更好奇这个约定。”

其实她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就写了。

他看夏安栀的模样,大概是在“编”一个比较贴切的理由,秋奕泽起身,拉着她往图书馆后门方向走。

他把夏安栀抵在楼道的墙面上,手臂撑在她耳侧,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气息里:“看来不是约定,是信物。”

她想,这说法好像还挺贴切。

夏安栀不会承认,正要开口反驳,就见秋奕泽俯身凑近,两人的距离近瞬间拉近,他的嘴唇离她的脸颊只有几厘米。

她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仍然没躲。

秋奕泽在她耳边提醒。

“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一笔账。”

听见这话,夏安栀是有点应激的,她会自然的联想到自己带着目的的接近,会害怕他知道真相,但,此帐非彼帐。

“对……”

“记得啊,那现在算怎么样?”

秋奕泽将她的欲言又止当成了“对,我知道”,而夏安栀心里盘旋的是“对不起”,可偏偏这份错位的理解没成阻碍。

反倒让两人聊的格外顺遂。

他试探:“嗯?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什么?可以现在算账?

夏安栀重重点头:“嗯!可以。”

本章已全文修改/2025.10.1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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