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巷口遇险

第二天郁菲起晚了,一阵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外婆追到院门口让她带着牛奶喝,见苏楠没出来有些疑惑:“苏楠呢,他不跟你一起上学了?”

“没有,他最近要参加物理竞赛,去别的地方集训去了。你放心吧,我自己也可以。”说着把牛奶往书包里一扔就走了。外婆望着她匆忙地消失在巷子里:“这孩子,苏楠在的时候没见她睡过头。”

从早自习开始郁菲就没什么精神,易云见她无精打采的就打趣她:“怎么,苏楠去集训了,你的魂也跟着飞走了。”

半个学期过去了,他们整个班,不,是整个学校都知道苏楠跟郁菲总是一起上下学。各种离谱的八卦满天飞,有说他们是情侣的,有说是亲戚的,更离谱的还有说是亲兄妹的。郁菲懒得去解释,苏楠那个话少的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以至于后来班主任老燕还特意跟她确认过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说什么现在不要谈恋爱,一切以学习为重。

郁菲没跟她说自己是因为昨晚被一个黑影吓得没休息好,早上出门急又忘了告诉外婆。如果真是什么入室抢劫的歹徒就糟糕了。想到这里她连上课都没有心思:“你别瞎说,谣言现在还少吗?”

易云吐吐舌头不以为意:“那你这是怎么了?”

“没休息好呗,还能怎么着。”郁菲说这直接趴在桌子上。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初三了体育音乐这些副科这学期就要测评了,所以现在体育老师坚决拒绝主课老师们占课,并且全力抓多年的体育课混子,郁菲和易云都属于混子一列。上课开头就是800米,然后再分组练习跳高、跳远、扔铅球等体育项目。易云分到了跳高组,郁菲则被分到了跳远组。每次课都分组轮,反正就是要保证每一位同学都能体育成绩安全达标。轮到郁菲上场的时候她还在走神,等老师那边一声令下让跳时,她没缓过神来,匆匆忙忙的就上了,接过踩在了沙坑边缘直接崴了脚。

郁菲蹲在沙坑里哎哟一声,痛得瞬间脸色煞白。老师见了立马上前查看情况,那边易云也跑了过来,见她崴了脚便毛遂自荐带郁菲去医务室。易云架着郁菲往医务室走:“可真有你的,咋滴,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就那么点也没跳进沙坑,别人一步都给跨进去了。”

郁菲被她架着跟着往前挪:“走神了。”

“走神了?你怕不是真的灵魂出窍了吧。”说着她伸手探了探郁菲的额头,“体温正常。”再瞧了瞧她的眼睛:“眼神清明。不像是丢了魂魄的样子啊。”

郁菲拍开她的手:“没丢魂,神神叨叨的。”说着她按住易云:“我得回家一趟,晚自习请个假,你帮我请,我现在就要回家。去医务室开个证明。”

易云把郁菲送上车了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车子扬长而去喷了她一脸尾气才明白过来—郁菲请假回家了。

外婆见她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忙上前来扶她,今天房东太太也在。见她瘸着回来也赶忙迎上来,几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郁菲迫不及待地道:“外婆,跟你们说个事。今天家里没丢什么东西吧,我昨晚回来在上二楼的楼梯上看到一个人影,一下子就闪进屋里了。”

外婆和房东太太同时看了看上二楼的楼梯,外婆正想说什么,房东太太先笑了起来:“昨晚呀,哪是什么小偷,是你家二哥哥昨天回来了。就算是有什么小偷你二哥哥在家也不用怕,一抓一个准。”

郁菲疑惑地反问:“我家二哥哥?”

“对呀,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家还有个二哥哥吗,他这几天休假就回来了,昨晚你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了。我们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小偷。”房东太太边说边笑。

郁菲听得嘴角抽搐,这么多年没遇到过小偷?那真的是神奇,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渝南治安更差的地方了:“哦,原来是这样啊。”

外婆笑着说她闹乌龙,又问她脚怎么瘸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答:“跳远崴到了。”

外婆看了看她脚腕处并不是很严重也就没再多问。房东太太倒是笑着打趣她平时多运动。她笑着接了话,回去吃了饭便老实待着了,毕竟脚崴了也不能随便瞎溜达。

夏天天黑得晚,快七点了天还大亮着。陆伯伯又来葡萄架下打理他的葡萄树,郁菲瘸着脚出来院子里坐下:“陆伯伯,高处的够不着今天就别弄了,等我脚好了上去帮你摘。”

陆伯伯嘿嘿地笑,拄着拐杖在她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你这是来跟我作伴的?”

郁菲跟他笑得更傻:“四肢简单,跳远跳的。”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话,忽然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人,穿着一套白色球衣,戴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轮廓清晰的下巴和一点嘴角。大概帽子遮挡了他的视线,进了院门就准备直接上二楼,陆伯伯却叫住了他:“陆森啊,回来了。饭菜你妈都做好了,自己去吃哈。”

郁菲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人家没出声。陆森只是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一下微微砖头嗯了一声,便直接上了楼。郁菲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这是陆森,我二儿子,入伍在外。是个不爱说话的,但他人很好,也细心。以后熟了就知道了。”陆伯伯边说着边把椅子往葡萄架下移:“这会儿他回来了,也不用等你脚好了,让陆森去弄。”

郁菲嗯了一声又跟陆伯伯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就都回屋了。

第二天郁菲还是去上学了,因为脚不方便就没有骑车。在学校里度过了被易云无微不至的照料的一天,晚上下自习回家,还是易云将她送上车。到了分岔路口司机非说里面车不好调头不进去了,郁菲没办法只能自己下车走回去。虽然脚还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她下车没走几步就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加快了脚步。她加快了步伐后面的人就跟着快,她慢了那人也慢了些许,眼见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郁菲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马上就要出声了,她深深呼吸将声音压回去。想着就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是逃不掉了,索性鼓起勇气停下了来。

那人却没有停下来,径直从她身边过走去了。郁菲听着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心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再次缓步往前走,只见那人也转弯拐进了那个乌漆麻黑的巷子,她四处望了望,还是那个昏暗又安静的街道口,犹豫再三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外婆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无人接听。

这些天跟着苏楠来来回回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渝南忘了自己住在哪儿这事了。收回手机正想走回大街上去,身后就传来一阵摩托车撒欢的音声,很快刺眼的摩托车灯直直地打在她后脑勺上,小混混尖锐又吵闹的声音像钢针一样刺进她耳力:“哟,小妹妹刚放学啊,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呀”。

来不及反应身后的人离她多近,急匆匆地就往巷子里钻,但下一秒背上的书包就被人狠狠地拽住。

“啊”字还没有惊呼出口,肩膀就被迎面而来的人一把抓住,用力一拉书包顺势就从肩上滑落出去。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脚伤没站稳,踉跄着要扑倒,便惯性地抓住要倒向之人。喉咙里发出小小的闷哼声,眼泪也刷地一下掉了下来。原来人在极度害怕紧张时是不会惊叫大喊的。

她认命地闭上眼,手上紧紧用力,那人却想安抚似的手握上她的手臂,闷闷地出声:“要撒野一边去,别在这儿找麻烦。”

声音里带了些生气威胁。郁菲缓缓睁开眼,摩托车的灯光直直地打过来,他们逆着光,摩托车上的人只能看出个轮廓。她像是大脑慢半拍的去看拉着自己的人。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德比较低,但露出来的下半张脸郁菲看得很清楚,也许是光线太强,那下半张脸比昨天看到的要白上许多,是陆森!

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心跳,她眯起被光射得有些花的眼睛,往陆森身上靠了靠,另一只已经放开陆森的手再次抓了上去。那边摩托车上的人似乎也没想到巷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显得有些悻悻然,用力加了几下摩托车油门之后便陆续走开了。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中,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郁菲还愣愣地反应不过来,陆森先松开了拉住她的手:“没事了,回去吧。”他说话声音很轻,四周很黑也很安静,所以郁菲听见了,也听的很清楚,非常本能地回了个嗯,但抓住人家的手却没有松开。陆森没有拉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两人就这样原地站了会儿,郁菲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人家:“不好意思,我刚有点被吓到了。”

陆森还是声音很轻地回了个嗯,便转身进了巷子深处,郁菲赶忙跟上去,但因为脚伤不是很方便,稍微停顿了一下。陆森大概是回头看了她也许没有,太黑了,看不真切。但他慢了下来,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隔天是周末,郁菲因为昨晚的事一直没睡好,一早就起来了,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发呆,时不时地看向楼上那扇没打开过的窗,今天也依然紧闭着。

郁菲收回目光望向头顶的葡萄架,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蓝得很好看,透过葡萄架洒下来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外婆从屋里出来,拿了个橘子给她。顺便把手机也递给她:“你给我看看这手机是不是坏了,你昨天给我打电话怎么没有声音。”

郁菲坐起身来,接过手机:“可能是用久了,让你女儿换一个吧。”

“这不挺好的嘛,还能用。”外婆接过手机低头翻来覆去地看。

郁菲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有些说不上来,就算昨晚电话打通了也不一定会有更好的状况。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也幸好没有接通:“能用就先用着吧。”

外婆没有接她的话,拿着手机又回屋了,郁菲重新靠在椅子上发呆。陆伯伯的拐杖声嘟嘟地敲在地面,声音越来越响,葡萄架上绿油油的叶子好像也被震得一晃一晃的。直到陆伯伯的影子盖住了打在脸上的阳光,郁菲才笑嘻嘻地转头看他。

“哼,还笑呢,昨晚没哭?”

郁菲听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陆……二哥哥跟您说了?”

“这么大的事能不说?还好只是些小混混。”陆伯伯说着找了个凳子坐下,:“这些年其实好很多了,以前渝南确实很乱,被整治后已经很少出事了,不过我们这片确实人少路灯坏了一片也没人管,确实不安全。我跟陆森说了他这几天刚好在家,让他去城市规划部去处理一下。”

郁菲认真听着,没看出来陆森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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