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昨天让我帮你修图，睡太晚了才会迟到的！”

宋佳音嘴里叼着面包 ，说话有些大舌头，但迟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放屁！你昨天没修两张就睡着了，剩下的都是我修的！”

一个十字路口，迟喻停下车单脚落地，趁着红绿灯，转头看向宋佳音:

“五个闹钟都被你关了，你还好意思说。”

宋佳音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嚼吧嚼吧，“那你不也没听见么？”

担心撞见值班老师，两人把车停到和学校有点距离的还车点，鬼鬼祟祟绕到学校后门。

“要翻墙？”宋佳音瞥了眼挂在门上的金属锁，拴着的铁链上长满红色锈斑。

“嗯，我在新生群潜水这段时间都打听过了，教导主任很少查这里。”

迟喻从手腕上取下皮筋，麻利地将一头卷发挽起，露出白净的脖颈。

她踩上墙角的石块，双手攀着墙顶，稍一用力便轻松翻了上去，最后找了块草地跳下。

正低头拍弄脏的裤脚，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迟喻抬头，对上教任老赵严厉的视线。

“同学你哪个班的？”

迟喻:？

蹲在墙顶等着迟喻接的宋佳音:。

老赵应该潜伏很久了，跟着他走来的还有两个高挑清瘦的男生。一个白得反光，垂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另一个皮肤是健康的暖白色，发色浅浅的，嘴角挂着笑。

老赵注意到她们身上穿着的高一校服，问清楚名字，在新生表上瞥了眼分班情况。

“宋佳音，迟喻，慕思然，温策。”老赵推推眼镜，“稀奇稀奇，在这儿蹲了几年混子，第一次蹲到好学生。”

迟喻皮笑肉不笑，在心里谴责那个告诉她后门很安全的人。

由于是第一天开学，还没有正式上课，老赵没和他们计较，要求每人一份800字检讨，说明迟到原因。让其他两个回去后，留下了一头卷发的迟喻和栗色头发的温策特别关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高中阶段最重要的事是学习和成绩！回去后必须把头发搞好，我会随时检查。”

“同学，你和我们一样是被骗到后门的吧？”

宋佳音天生自来熟，见男生和自己走的方向一致，大概率是同班同学，于是血脉觉醒般凑上去搭话。

女生清脆的声音隔着耳机传进来，慕思然侧头看她，点点头算作回应。

班里同学已经到齐，只有后排还剩几个空位，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前一后落座。

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自己熟悉的人，宋佳音转过身去，打算继续和刚才的“战友”搭话，但男生似是困得很，枕着校服睡着了，她悻悻地转回去。

恰好迟喻从外边回来，她抬手打招呼，又来了精神。

“怎么了？怎么还专门把你留下来啊？”

迟喻随意将书包塞进桌肚，“让我把头发拉直。”

“自然卷怎么拉啊？你没告诉他你暑假拉直过又卷回来了吗？”

“说了。”迟喻坐直，推了推鼻梁上国王的新眼镜，刻意压低声线，学着老赵的语气，“你不要给我找什么借口，只要你想有一百种方法能把它搞直。”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很轻的笑声，两人闻声回头，只见温策屈指掩在鼻前，低头笑得颤抖，见前边人在打量自己，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止住笑声。

“抱歉，你学得很像。”

迟喻摇摇头，并不觉得冒犯，“那你的头发咋办啊，温……策？”

“天生的，染不了。”温策往椅背上一靠，“记住我名字就算朋友了？”

“行。”迟喻双手自然搭在他桌上，“迟喻。迟暮的迟，比喻的喻。”

宋佳音不乐意了，“交朋友怎么不带我？”她拍拍胸脯，“宋佳音！”

“静候佳音？”

声音沙沙的，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宋佳音一愣，机械地转头看向声源处，慕思然左手遮盖了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对……对啊。”

“行了阿然，吓唬谁呢。”温策没好气地喊他一声，“他人不坏，就是爱装，别跟他一般见识。”

慕思然这才完全醒来，朝温策递去一记眼刀，然后淡淡地挥手，算是打招呼。

迟喻:。

宋佳音:死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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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剧场: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板上，慕思然合上电脑，疲惫地揉揉眉心。

“你忙完啦。”

慕思然一惊，低头看向几十分钟前吵着要睡觉，现在却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宋佳音。

“又不困了？”

宋佳音往前拱了拱，抬手抱住他的腰。

“困，但是想听你讲故事。”

“《秘密花园》还是《小王子》？”

宋佳音摇摇头。

“冷面阎王！”

见慕思然不解，她终于逮到机会似的，不知在模仿谁的语气:“静候佳音？”

女孩平稳的呼吸充盈在耳边，睫毛又长又翘地铺在脸上，看得慕思然心痒痒。

他揉揉因为宋佳音的一句话就红到现在的耳朵，轻轻吻上罪魁祸首的眉心。

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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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面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