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三害》演完之后，杜喆请了长假，好久没在院里露面。

班还是那么上，戏还是那么演。

王跃排了别的戏目，搭档了别人。

他一遍遍走进那个熟悉的剧院，走上那个熟悉的舞台，却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

“你知道那谁...去哪了吗？”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小武。

“哪谁啊？”

“就那谁。”

“哪谁啊？”小武拿着筷子，专心致志地在辣椒里面扒拉鸡粒。食堂的辣子鸡，找点肉比寻宝还难。

“姓杜的。”

“杜喆？”小武抬起头：“问这干嘛？你俩不是不对付吗？他不来，正好不碍你的眼。”

“也是。”王跃咬咬牙：“正好不碍我的眼。

下班的时候，王跃从院子里的老青松旁边走过。

他突然想，第一次见杜喆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从树底下走过。

三年了，老青松是不长个儿了。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长。

他想起当年学戏的时候，师父说的话。

学戏跟活着一样，得拿时间去磨。

豆子发酵成酱，麦子发酵成酒。

人心里的那点事，发酵成什么，都得等着时间说。

他拍了拍老青松，粗粝的树皮扎手。

等吧，等着时间说。王跃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