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天际的太阳直射在操场，春庭栗子用手臂挡下灰原雄朝她踢来的腿，反手抓住少年的脚腕将人甩了出去。

灰原雄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平稳落地后又一次冲了上去。

正在比试的春庭栗子和灰原雄都脱下了高专校服的外套，露出了内里的白色短袖，平日里最显温顺的两人纷纷在这场战斗里露出了獠牙与利爪，带有分寸的拼尽全力。

因为都是十分擅长体术的类型，本身就经常在一起对练，再加上是带着互相学习的友谊战，便纠缠的更久了些。

正常情况下，春庭栗子的一个特性几乎能让她立于不败之地，因为哪怕不使用术式，她也快的吓人，而非常不巧，灰原雄也同样因为术式的缘故，特性是力量，哪怕不使用术式，他的力气也大的吓人。

于是，战局短暂的僵持了下来。

春庭栗子挑眉，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她微微俯下了身，开口示警：“灰原！要小心了！”

灰原雄拉伸了下手臂，眼神坚定，笑道：“不会手下留情的！栗子！”

气氛——非常和谐。

观看台上，家入硝子吐着烟圈，看向七海建人，该死的有些羡慕：“真好啊，同期们都很可爱。”

这么说着，她看了眼操场另一边“犁地”边说垃圾话的人渣同期们，眼神逐渐失去了高光。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想方设法拖一年再来。

七海建人被盯的流出了冷汗，无奈道：“别被表面迷惑了，家入前辈，他们闹腾的时候也很麻烦。”

下一秒，五条悟和夏油杰所在的部分操场上出现了咒灵操使的咒灵，还有六眼神子的苍。

伴随着咒灵的嘶吼和噼里啪啦哗啦又咔嚓的响声，七海建人默默吞下了同期怎么闹腾的话，艰难的说：“不过这样对比的话，您确实比我辛苦。”

“不，我大概不是最辛苦的那个。”家入硝子看着那一片废墟，呼出了口烟气，嘴角的笑容逐渐幸灾乐祸起来。

七海建人神色复杂，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夜蛾老师今天在学校吧？”

家入硝子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五·条·悟！夏·油·杰！”没出两个遛犬人士的意料，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动静很快引来了高专校区的终极**oos——夜蛾老师，并获得了修正铁拳×2、五千字检讨×2。

“没地方发泄精力就去给高专打白工！”

被制服的五条悟侧头吐舌，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被制服的夏油杰乖巧垂头，认真听训，但下次继续。

夜蛾正道自然知道自己这两位学生的脾性，叹了口气，没再多费口舌，而是态度很好的看向差点被牵连的春庭栗子和灰原雄，表情都瞬间柔和了下来：“没事吧？”

在五条悟和小眼睛瞳孔地震的表情下，他们眼中严肃“无情”的老师从口袋中掏出在他手里就充满违和感的棒棒糖，万分亲切的塞进了灰原雄和春庭栗子的手心，笑的慈祥：“尝尝，之前的委托人送的。”

“谢谢夜蛾老师！”×2

两个夜蛾正道眼中的乖崽接过棒棒糖，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同样的大型犬/猫·五条悟/夏油杰：“……”

大型犬/猫的遛犬人·七海建人/家入硝子：“……”

——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棒棒糖啊！！

五条悟的圆片小墨镜被吓得直接抖落到了嘴唇，指着夜蛾正道的手也抖啊抖，声嘶力竭了发出了不忿的声音：“他们是夜蛾你的孙子孙女吗？！这是差别待遇！可恶的失格教师！既然要发糖就要给全校的学生都发一遍啊！”

夏油杰情绪低沉，如此对比让他被打击的很痛苦，他垂着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小眼睛里的不可置信与恐慌非常清晰：“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我是不被喜爱的孩子，别人是被选，而我是备选吗？”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的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了会，又转头看向春庭栗子和灰原雄，苦口婆心的认真叮嘱：“别学你们那两个学长，你们本身很优秀，无论是心性还是性情，都是咒术师里少有的，灰原，崇拜的人可以有很多，夏油杰不是什么好选择，春庭你……你别这么纵容夏油，拿出姐姐的气势来，至于五条……”

他顿了一下，竟然不太确定，迟疑的说：“应该没人会学五条吧？”

五条悟！瞳孔地震！就连夜蛾正道的话都没在意，震惊说：“栗子原来比杰大吗？！”

夏油杰微笑：“太失礼了悟，要叫栗子内酱(姐姐)。”

从阶梯观看台走来的家入硝子挑眉：“原来栗子才是年龄更大的一方吗？”

七海建人佛系的颔首：“但性格和年龄无关，春庭她……太松懈了些。”

察觉到七海建人的视线，一年级们的大型犬们一前一后看向他们有着金发的同期，露出灿烂的笑，两个人的声音叫着同样的名字：“七海海！”

春庭栗子举着棒棒糖挥舞着，大气道：“这可是来自夜蛾老师的糖果！我愿意分给七海海一半！”

“栗子好狡猾！”灰原雄先是谴责了下偷跑的同伴，又马上看向七海建人，“我的这根也可以分给七海海一半！”

夏油杰默默来到春庭栗子身旁，幽幽道：“那样七海君的糖就是最多的了。”

两个被狐狸提醒的大型犬对视，忽然就开始磕磕巴巴。

灰原雄纠结：“那个，要、要平均分配才行。”

春庭栗子坦言：“这样的话，那要还给我一点。”

家入硝子扬唇，欣慰的拍了拍身边七海建人的肩膀：“很受同期们爱戴呢，七海。”

七海建人扶额，却也叹着气朝两人走去，唇角带笑的训斥：“你们两个，少犯蠢了。”

就在七海建人朝同期大型犬们走去，两只大型犬也朝七海建人冲去的双向奔赴之时，夏油杰手臂一伸，直接抓住了某只明明是他的幼驯染却和别人超级亲近的大型犬，亲昵的问：“那我呢？栗子，你亲爱的幼驯染我呢？我不配让你分享糖果吗？”

被抓的春庭栗子被迫停住，挠头，不是很懂：“可是，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同期活动吗？”

夏油杰沉默，缓慢放开了手，忽然就蹲在一旁阴郁的碎碎念：“被栗子排除在外了啊，就因为不是同期，所以哪怕是幼驯染的我也被排斥了吗……”

春庭栗子挠头：“其实也不是这个原因，别这副消沉的样子。”

她抬头望天，干巴巴的说，“因为这是夜蛾老师给我们乖孩子的奖励，而杰你是夜蛾老师黑名单上的人啊……我其实不想这么诚实的说出来的。”

五条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开口就是超大声的嘲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坏孩子杰就不要肖想夜蛾老师的糖果了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朝五条悟踹去，额头迸起了青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同样在黑名单上的坏孩子悟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吧！”

五条悟躲开夏油杰的飞踹，开始了蹦哒挑衅。

夜蛾·心中自有学生黑名单·正道神色欣慰，甚至感动到落泪：“不愧是我们高专唯二的好孩子，虽然好像有点天然黑，但已经很开朗活泼了，能把春庭劝来高专真是太好了，这届的一年级，无论是春庭、灰原、还是七海……”

他昂头，终是有一抹晶莹从眼角滑落：“你们能这么优秀真是太好了。”

“哦哦！这么说起来，栗子比杰大吧！结果是栗子比杰小一届。”五条悟看向夜蛾正道，语气充满了怀疑，“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夜蛾老师。”

说到这个，家入硝子也看了过去，按现有的部分线索推断，她原来是有机会拥有一个热情开朗的大金毛同期的！还是同样的女孩子！甚至曾经有机会摆脱夏油那个人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渣包围！

除了两位当事人，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朝夜蛾正道投去了渴望的视线。

讲个睡前故事？比如当年发生了什么？

夜蛾正道则看向两位当事人征求意见，在得到春庭栗子的拇指下，开始讲睡前故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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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能够看到非术师看不到的诅咒，并加以祓除的存在，有着悠久的历史，是切实存在的人群，及——家族。

或是因为天赋，或是因为返祖，非术师中偶尔也会诞生咒术师这样的存在，在一片迷雾中摸索，恐惧或欣喜自己的特殊，没有同类、没有长辈术师的教导，因此夭折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总有些幸运的家伙。

『“原来如此，咒术高专啊。”』

客厅中，春庭栗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就是那个教导咒术师成才的学校吧？”』然后抬头闭上眼睛，有点傻白甜的感叹，『“哇，真没想到会被找上，还以为我和杰不会被注意到。”』

正在咒术师与正常学生の人生岔路口沉思的夏油杰看向自己身旁的幼驯染，瞳孔地震：『“栗子！你一直知道这个学校吗？！”』

『“啊？”』迷茫的看了眼夏油杰，春庭栗子挠头，爽朗的大笑，『“啊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毕竟连杰你都不知道，我对这些更不感兴趣。”』

话锋一转，她收回了有些傻兮兮的表情，沉着的说：『“但是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吧，在我们诞生之前，一定有很多很多咒术师存在，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改革的机会，他们一定很努力很努力，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嘛～。”』她竖起拇指，灿烂的笑，对自己的幼驯染说，『“偶尔相信下曾经活着的时候付出超多努力的前辈们，和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努力的前辈们也不错！”』

夏油杰扶额，又无奈又有点骄傲：『“我就知道是这样，太天真了！栗子！”』嗯！今天的幼驯染也超级可爱！

招生老师夜蛾正道愣愣看着哈哈笑着对夏油杰说“抱歉、抱歉。”的少女，鼻子一酸——刚送走一批糟心咒术师的他，真的好久没见过这么热情、开朗、真诚、爽朗、不拘小节的学生了！说真的，这种性格在咒术师里真的存在吗？！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眼前两个年少的咒术师，从来没有如此期待的邀请：『“那么，你们愿意来咒术高专上学吗？”』

『“我的话……大概会晚点。”』春庭栗子依旧灿烂的笑着，却在下一秒想到了什么，瞬间沮丧，『“呃…总之，杰的话今年就可以去。”』

夜蛾正道面不改色，看向夏油杰，实则心里咯噔了无数次。

夏油杰颔首，并没有拒绝，却是温和的说：『“高专的话，我的年龄可以再等一年，我果然还是和栗子一起。”』

夜蛾正道沉默，终于正视了这个他从前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面前的两人是在不知道咒术界存在时相遇的，也就是说，在他们的互相认知里有一个和以往那些“孤狼”不同的地方——他们，是在无法被他人理解时、彼此唯一的同伴，独一无二。

设想一下，在一堆非术师中，只有自己看得见怪物，就算说出来也会被误解、被嘲笑，或者被恐惧、谩骂，于是努力的隐藏，努力的假装自己是正常人，直到有一天，孤独的自己，遇到了另一个能看见怪物的人。

就以非术师中诞生咒术师的几率来说。

他注视着眼前毫不胆怯回视的年少咒术师，额头流下了一丝冷汗。

无法否认，这两个同样诞生在非术师堆里的、咒术师的相遇……堪称奇迹。

……感觉会很难劝。

『“不行，我拒绝，杰今年就要去。”』没等幼驯染反对，春庭栗子将手按在了夏油杰的肩膀上，安抚的捏了捏，『“不要只有我一个朋友啊，杰。”』

她朝身侧的夏油杰看去，弯了弯眸：『“很期待吧？其他和我们一样的咒术师，既然期待着，那就去相处看看吧？”』

夏油杰：“……”

夏油杰抱胸，别扭的侧开头。

幼驯染哪里都好，就是直觉的准确率恐怖的要死，明明只是在知道还有其他咒术师的时候欣喜了一下……而且。

回想起少女刚刚和平常好似没什么不同的表情，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的想，每次都是这样！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别人看不出来！他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完全就是‘无论你说什么，今年必须去。’的表情！

最后，完全没能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春庭栗子挠头，哈哈大笑起来，再次捏捏幼驯染的肩膀，努力的顺毛：『“抱歉抱歉，原谅我吧，杰。”』

被努力顺毛的夏油杰很快被顺毛，无奈的看向春庭栗子，没好气道：『“你太麻烦了！栗子！”』

春庭栗子啊哈哈的讨饶，根本没有刚刚强硬的态度，可以说很没出息了。

夜蛾正道看着自己未来学生的互动，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有这种热情、开朗、真诚、爽朗、不拘小节的朋友，忍不住顺着对方的要求也是正常的，完全不意外。

直到现在，夜蛾正道也会想，夏油杰那个混账小子明明和春庭栗子从小长大，为什么就没被熏陶几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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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入学前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