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舟愣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心里甜得发慌，嘴角一直挂着笑，久久没有散去。

他刚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回头一看，叶虹站在路灯下，脸颊通红，手里还攥着他的衣角，眼神里藏着慌乱和不舍。

“我……”叶虹刚开口，声音就细得像蚊子叫。

许惟舟的心猛地一跳，所有的理智瞬间被翻涌的情绪冲散。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刚才在三里屯那样青涩，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热烈，带着藏了许久的心动。叶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指尖紧紧攥着他的外套。

路灯的光温柔地裹着两人，地上的影子紧紧交叠，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许惟舟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以后，不准偷偷跑掉。”

叶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很晚了，我送你到家门口。”许惟舟牵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两人并肩往胡同里走，脚步都放得很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邻居。走到叶虹家租住的小平房门口，叶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好。”许惟舟松开她的手，却舍不得挪步。

叶虹咬了咬唇，转身推开门，闪身进去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还亮。

许惟舟站在门口，直到屋里的灯亮了，才转身往家走。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偶尔有几声狗吠从远处传来。

走到自家出租屋门口，他轻轻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他只好抬手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才传来爸许建国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爸，是我。”许惟舟小声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爸穿着睡衣，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阴沉得吓人：“你去哪儿了？这都几点了？！”

妈刘桂兰也跟了出来，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手机：“惟舟，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妈了！手机也关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跟同学去图书馆看书，不小心忘了时间。”许惟舟赶紧编了个理由，不敢看爸妈的眼睛。

“图书馆？”爸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怀疑，“哪个图书馆半夜一点还开门？你是不是跟人出去鬼混了？”

“真的是图书馆，我跟李阳一起去的，不信你们明天可以问他。”许惟舟硬着头皮说，心里暗暗祈祷李阳明天能帮他圆谎。

妈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屋里走：“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以后再这么晚回来，可不行了。”

爸没再追问，却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许惟舟松了口气，赶紧洗漱完躺上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吻，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闹钟吵醒的。他顶着黑眼圈起床，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爸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烟，脸色还是不太好。

“爸，我去上学了。”许惟舟小声说。

爸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路上小心点。”

许惟舟赶紧溜出门，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穿着白色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脸颊还有点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早啊。”许惟舟走过去，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早。”叶虹递给他一个肉包，“我妈早上蒸的，快吃吧。”

许惟舟接过肉包，咬了一口，心里甜甜的。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今天怎么都顶着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啊？”

“是啊，复习功课太晚了。”许惟舟赶紧接话，生怕老板看出什么。

叶虹也跟着点头，脸更红了。

到了教室，李阳已经到了，他趴在桌子上补觉，看见他们进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许惟舟，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妈问我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图书馆了，我愣了半天，幸好反应快，说你后来跟我走散了。”

“谢了兄弟！”许惟舟赶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请你吃炸鸡。”

“这还差不多。”李阳笑了，又看向叶虹，“叶虹，你昨天也没睡好？是不是也复习太晚了？”

“嗯。”叶虹点点头，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出课本假装预习。

张琪琪和王浩也陆续来了，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张琪琪走到叶虹身边，笑着说：“叶虹，听说昨天月考成绩出来了，咱们去办公室问问老师吧？”

“好啊。”叶虹点点头，跟着张琪琪走出教室。

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李阳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以你最近的努力，肯定能进步。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到底跟叶虹去哪儿了？老实交代！”

“就去图书馆了，你别瞎想。”许惟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这次月考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凑合吧。”李阳挠了挠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肯定错了，赵老师要是骂我，你可得帮我求情。”

许惟舟忍不住笑了：“你自己考差了，还想让我帮你求情？”

两人正聊着，叶虹和张琪琪回来了。叶虹走到许惟舟身边，小声说：“成绩出来了，你进步了很多，数学考了85分。”

“真的？”许惟舟眼睛一亮，“那你呢？”

“我语文考了全班第一。”叶虹笑了笑，眼里带着光。

“可以啊你们俩！”李阳凑过来，夸张地说，“这是要霸榜的节奏啊！晚上必须庆祝一下，我请你们吃学校门口的烤串！”

“好啊！”王浩正好走过来，听见烤串，立刻举手赞成，“我也去！我知道哪家烤串最好吃，就在回龙观城北市场旁边，那家‘胖子烤串’，味道绝了！”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上午的课，许惟舟听得格外认真。赵老师在讲台上公布月考成绩，特意表扬了许惟舟：“许惟舟这次进步很大，大家要向他学习，不懂就问，认真复习。”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叶虹也正好回头看他，眼里带着鼓励的笑意。

课间的时候，同学们都围在一起讨论成绩。王浩拿着自己的卷子，愁眉苦脸地说：“完了完了，英语又考砸了，我妈肯定要骂我了。”

“没事，下次努力就好。”张琪琪安慰他，“我英语也不好，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复习。”

“对，叶虹英语好，让她给咱们补补课。”李阳笑着说，把话题引到叶虹身上。

叶虹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好，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许惟舟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以前在老家，他总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胖子烤串”摊时，老板正在串肉串，香味飘得老远。王浩跟在后面，笑着说：“晚上咱们就来这儿，老板，给我们留几串大腰子！”

老板笑着回应：“没问题！晚上早点来，不然要排队！”

回到熟食摊，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问：“月考成绩出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行，进步了。”许惟舟含糊地说，不敢多说。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进步就好，别骄傲。中午吃了饭，跟我去批发市场进点货，顺便给你买双新鞋，你那双鞋都快磨破了。”

“好啊。”许惟舟点点头，心里有点高兴。

吃完午饭，许惟舟跟着爸去了回龙观批发市场。市场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货车和商贩，爸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卤料店，跟老板讨价还价。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觉得这里比城北市场更热闹。

买完卤料，爸带着他去了旁边的鞋店，给他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穿着试试，合不合脚？”爸把鞋递给她。

许惟舟穿上鞋子，大小正好，心里暖暖的：“谢谢爸。”

“谢什么，好好学习就行。”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上学，许惟舟穿着新鞋，心里美滋滋的。叶虹看见他的新鞋，笑着说：“新鞋挺好看的。”

“我爸给我买的。”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叔叔对你真好。”叶虹说，眼里带着羡慕。

“你爸妈也很疼你啊。”许惟舟说。

两人正聊着，李阳跑过来，拍了拍许惟舟的肩膀：“晚上烤串可别忘了，我已经跟老板说好，六点在市场门口集合。”

“知道了，忘不了。”许惟舟笑着说。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许惟舟做完作业，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她正低头写卷子，灯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格外好看。

他拿出一张纸条，写了句“晚上烤串，少吃点辣”，趁老师不注意，悄悄推到叶虹的桌下。

叶虹看到纸条，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在纸条上回了句“知道了”，又推了回来。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同学们都收拾好书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李阳第一个冲出去：“快走快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许惟舟和叶虹跟在后面，张琪琪和王浩也跟了上来。五个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462路公交站时，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驶过，车上的乘客已经不多了。

“胖子烤串”摊前已经排起了小队，老板正在烤架前忙碌，肉串的香味飘得老远。李阳赶紧跑过去排队：“老板，五个人，要十串羊肉串、五串鸡翅、三串大腰子，再来几瓶汽水！”

“好嘞！”老板应着，手脚麻利地翻动着烤串。

几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王浩兴奋地说：“我跟你们说，这家烤串我经常来吃，尤其是他们家的鸡翅，外焦里嫩，特别香！”

“真的假的？那我可要多吃几串。”张琪琪笑着说。

叶虹坐在许惟舟旁边，小声问：“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不过你要是不能吃，我跟老板说少放辣。”许惟舟说。

“不用，我能吃一点。”叶虹摇摇头。

很快，烤串就端上来了。李阳拿起一串羊肉串，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好吃！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几人都拿起烤串吃了起来，许惟舟拿起一串鸡翅，吹了吹，递给叶虹：“你尝尝这个，挺香的。”

叶虹接过鸡翅，咬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好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许惟舟笑着说，自己也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张琪琪看着他们，笑着说：“许惟舟，你对叶虹也太好了吧，还帮她吹凉。”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说：“大家都是同学，互相照顾应该的。”

叶虹的耳尖也红了，低头吃着烤串，没说话。

李阳和王浩聊起了最近新出的游戏，张琪琪也插不上话，就跟叶虹聊起了女生之间的话题。许惟舟坐在旁边，一边吃烤串，一边听他们聊天，偶尔跟叶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吃完烤串，已经快九点了。李阳拍了拍肚子：“太饱了！下次还来这儿吃！”

“我回家了，我妈肯定等急了。”张琪琪说，跟他们告别后，往公交站走去。

王浩也说：“我也回家了，明天见。”

只剩下许惟舟和叶虹两个人，并肩往学校的方向走。晚自习后学校的操场还没关门，许惟舟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去操场散散步？”

“好啊。”叶虹点点头。

两人走进操场，晚上的操场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淡淡的光。他们沿着跑道慢慢走，风吹过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

天上的星星很亮，密密麻麻的，比在老家看到的还多。叶虹抬起头，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笑着说：“你看，那颗是北极星，我老家洪湖也能看见，我妈说，不管走多远，看着北极星，就不会迷路。”

许惟舟跟着抬头看，北极星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格外耀眼。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叶虹，她的眼睛里映着星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嗯，不会迷路。”许惟舟说，声音有点沙哑。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叶虹，“叶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

叶虹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我也是。”

许惟舟慢慢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有点凉。两人并肩站在跑道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有说话，却觉得格外安心。

“对了，你昨天跟你爸妈解释清楚了吗？他们没说你吧？”叶虹小声问。

“没有，我说跟李阳去图书馆看书，忘了时间，他们也没多问。”许惟舟说，“你呢？你爸妈没说你吧？”

“没有，我说跟同学一起复习，晚了点。”叶虹摇摇头，“以后咱们不能这么晚回来了，太让人担心了。”

“嗯，听你的。”许惟舟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又在操场走了一会儿，直到快十点，才往市场走。走到老槐树下，许惟舟停下脚步：“明天见。”

“明天见。”叶虹点点头，转身往胡同里走。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往家走。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上床，脑子里全是晚上在操场看星星的场景，还有叶虹眼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