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婚礼的第二天,新晋重组家庭一起吃了一顿饭。
姜倪孜不想接姜荆诚的电话,装死不想去,姜荆诚拿转学的事威胁她。
这些大人够无聊的,为自己的事业和琐事奔波了大半辈子,在教育子女这件事上偏偏做不到前质化,还要反过来要求子女“听话”。现代要求打工人考那么多证,当父母什么时候也考证?一次机会,没有补考,挂了就剥夺生育权利终生。
她不需要也不允许任何人拆解她,面对原生家庭,仍然偏激,刻薄,钻牛角尖,用黑笔划下了重重的横线。
她知道这样想不对,控制不住。
要不是陆启樾在,她转身打个飞的就走。姜荆诚爱他妈转不转学,这破学她还真的不想上了。
她妥协,是为了陆启樾。
她不怪他隐瞒了这趟旅程,能看出来,他那种对外人随意冷淡的个性,想他妈妈幸福才来的。他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
她总不能一直处于被治愈的角色,一直被他保护,她也想他快乐。他那么维护潘妙贞的体面、祝福妈妈的婚姻,她不忍心去打碎平静。就算他给了她自由的广阔宇宙,她不可以一点变化也没有,她不喜欢“懂事”,但是这次,她愿意为了他懂事。因为阿樾值得呀。
可是......哎,她真是给姜荆诚脸了。
午宴订在中午。这会儿还是早上,姜倪孜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浴室门开,陆启樾出来,身上挂了几丝白色烟雾。
她撅着嘴朝他伸手。
陆启樾上床,看到枕头边姜倪孜的手机界面,“你可以不去,没有人会怪你。”
姜倪孜不言不语,过了一阵,她动手推陆启樾的头,这混蛋很爱咬她的胸,“痒啊。不要亲了。”
陆启樾又重重啜一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倪孜的嘴巴咧到了后颈窝,陆启樾带着浴室的热气,在用脸蹭她的脸,他们好像猫猫狗狗在相亲相爱噢。
她讨厌很多事,看见什么都讨厌,现在少了一样。
-
盛夏晒蔫儿了一切。
树上的叶子焦枯成了标本。
花都不香。
姜倪孜换了一身黑长裙,黑脸去赴宴。
站在椰林旁的吸烟区,她抽了一支烟,耳里塞了耳机,鼓点燥烈,恨不能锤烂所有。
她深呼吸几次,掐了烟,带着墨镜往度假区的Villa走。
Villa外停了一辆黑色阿尔法,一个向导模样的人坐进了车里等。律所的同事今早已经离开,姜荆诚要带潘妙贞去蓝梦岛度蜜月,特别定制了VIP路线,旅行社的人提前两小时来接。
姜倪孜听了一耳朵,心里大呼太棒了,她可以缩短处刑式的饭局。
路过的酒店工作人员和游客频频回头看姜倪孜,尤其是男性。
现在流行的氛围感美人儿都是姜倪孜玩剩下的。她懒得化妆,素着脸,头发睡得自然卷,一条素黑长裙裹身,妖窈婀娜,随便这个世界怎么精致土,她身上有种不屑于打扮的傲骨感。
像她这么拽的,方圆几里内,还有另外一个。
陆启樾帮着潘妙贞把几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伟岸地站在门边,看着他“妹妹”过来。
姜倪孜戳下墨镜,朝陆启樾眨眨眼。
他穿了黑衬衣?什么时候换的。明明她偷偷溜出门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穿。他平常的私服更休闲,这几天穿正装,显得成熟,让人挪不开眼。
暗戳戳的情侣装。
但凡来个磕CP的小年轻,都能看出他们这些烂把戏。
禁忌兄妹就是,浓稠且冒险,明明吻过、摸过,就差最后一步,还要装不熟,回家吃饭。
Villa的木门厚重,陆启樾拉开了,等在门边,异常挺拔俊俏。
姜倪孜从他跟前路过,微微点头示意。
树梢的边缘和云的边缘重合。
有瞬间,俩人的指尖触到一起,极轻,又很快分开。
男孩手指修长,弯了骨节,一颗薄荷蓝的硬糖塞进女孩的掌心。
姜倪孜抬头看陆启樾。
陆启樾用下巴指了指路边的树。
姜倪孜忽然就懂了,弯了唇角。
——树这么绿。不准蕉绿。
他们俩就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默契。
潘妙贞在厨房,这儿做不了中餐,岛台上的白盘里摆了冷餐和牛排。
姜倪孜客气地跟潘妙贞点头。
她忽然想念钟司孟了,奶奶是做川菜的一把好手。钟司孟好像不会想家,乐不思蜀,在陆濛的朋友圈里,他们每天都吃gelato,昨天去了意大利五渔村,明信片一样的地方。她发现陆濛手上戴了戒指,硕大一颗鸽子蛋。怎么人人都热衷于婚姻?
潘妙贞跟霍林惠不同,爱穿浅色,她个子娇小,说话温温柔柔的,不会让人膈应。姜倪孜总算知道陆启樾像谁了。
潘妙贞:“阿婵,你在重庆住哪儿啊?”
姜倪孜低头看拖鞋,“我外婆家。”
潘妙贞拌了一道沙拉,加了少量的血橙和蔓越莓干,“阿婵跟外婆关系好啊。阿樾从小跟着他奶奶长大,小时候调皮,欺负邻居小妹妹,扯人家小辫子,我们就逗他,妹妹哭了,你就要把她娶回来,一辈子供着,他被震住,真就不去招惹了。他小时候可爱死了。”
姜倪孜抬头寻到陆启樾。
哦,原来你还有别的邻居啊。
陆启樾头皮紧了一下,有些讨饶:“妈。”
潘妙贞吐了吐舌头,“哎呀妈妈不说了,你去叫姜叔叔下来吃饭。我们时间来不及了。”
姜荆诚正在下楼梯,戴着蓝牙耳机,一手比划着,一手打领带。
姜倪孜看过去,在心底冷笑。姜大律师还是这么装,三十来度的气温打领带,怎么不穿貂?
一张木质长桌,按西式礼仪,男女对着坐。
刀叉在餐盘里割动,像手术器械。
姜倪孜不带社交属性,从不谄媚,偶尔往嘴里塞一口肉,大部分时候神游,听姜荆诚和潘妙贞说。
陆启樾不卑不亢,脸上没情绪。
潘妙贞习惯叫姜荆诚老姜。
“老姜?”姜倪孜喝了一口白水,摇了摇头。
陆启樾看了一下姜倪孜,没有责怪的意思,他跟着弯一下嘴角。
姜荆诚清了清嗓子,跟潘妙贞说:“阿婵被惯坏了,不像阿樾,这孩子是真不错,我跟他聊过,谈吐很有想法,这个年纪就有了追逐一生的梦想,我很看好他。我要是有个儿子,大概就是他这样。”
姜倪孜挑眉。
她并不生气。
可是,姜荆诚怎么踩一捧一的呢,不追星真是可惜了。
陆启樾要开口驳斥姜荆诚。
“哥哥。”姜倪孜突然出声,轻轻柔柔地。
饭桌上静了一静。
彷佛匕首挑开了胸口的蝴蝶结,春光无限。
陆启樾低头,下颌微不可察地轻抖。
刺激是多重的。
双方家长都在。
她轻声说:“那个沙拉酱,递我一下。”
他余光中,她嘴唇软糯,让人想吻她。
脚尖也伸过来,踩着他脚背,来回磨蹭。她的体温低于他,细腻皮肤像玉,被他渐渐捂热。
如果座位再近一点,她会拉着他的手去摸她的大腿。她干得出这种事,她有什么不敢的。
潘妙贞笑容温婉,“阿樾,快给妹妹。”
陆启樾“嗯”了一声,姜倪孜继续撩,缓缓蹭他的踝骨,她知道他那儿敏感。小巧白嫩的脚丫盘在他腿上,一点一点地勾。
姜倪孜:“哥哥,给我呀。”
陆启樾胸膛起伏,控制着加重的呼吸,眼前画面跟夜晚她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重合,她眼睛总是湿漉漉的。
他把沙拉酱递给她,动作有些僵硬。
“谢谢哥。”姜倪孜又说。
陆启樾青筋直跳,绷紧下颌。
姜倪孜捏着塑料罐一挤,轻呼:“呀。”
白色的沙拉酱喷得到处都是,溅到了桌上和姜倪孜胸口。
姜荆诚接了客户的电话,没注意这边。
潘妙贞抽了纸巾给姜倪孜。
姜倪孜吮了吮拇指,眼睛盈盈如水,在陆启樾身上流淌。
陆启樾捏紧刀叉,好半天切不好一块西兰花。
姜倪孜笑一下,骚完,去洗手间收拾。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陆启樾点开看。
他贴了防窥屏,别人都看不见。
微信里:“哥哥,这个颜色跟你射出来的好像啊。”
陆启樾闭了闭眼。
他女朋友真的、每天都很欠,回去把她衣服撕烂□□算了。
下午一点,姜荆诚带着潘妙贞外出。
潘妙贞看着家里的两个小朋友,有些担忧,他们互不搭理,像一辈子都不会和好。其实陆启樾人情世故不错,很会察言观色,特别讨人欢心,天生的,没有人刻意教他,从小就有小姑娘追着他跑,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放学一堆小女孩想去他家吃饭,他酷着一张小脸,淡淡地摇头,说嫌吵。
潘妙贞走之前特意叮嘱陆启樾:“照顾好妹妹。”
当时姜倪孜坐在客厅沙发,戴着耳机低头刷手机,准备结束营业的样子。
其实她屏幕里都是限制级,她把他们纠缠的过程拍下来了。只是接吻,陆启樾都尤其性感,背肌嶙峋又不清瘦,女孩细长的手指轻抚过去,太阳滚进心底的感觉。
陆启樾手插裤兜,沉默地点头,树荫拢着他高大的身形。
姜荆诚装好行李,眼神扫过姜倪孜,冷了好几度,“阿樾很懂事,你看着姜倪孜,我放心。她性格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要是说了什么话,你别介意,多担待,过几天我们回来,你再陪叔叔喝几杯。照顾好自己,有事儿给我们打电话。”
姜倪孜分了一只耳朵在门外,长睫毛遮住了她的白眼。
陆启樾直说:“姜倪孜挺好的。很讨人喜欢。”
明明白白,坦坦荡荡。这就是少年。
他从来不害怕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是她不喜欢。
她说过的话,他一直都尊重。
姜荆诚愣了一下,对陆启樾露出更为欣赏的表情。
陆启樾:“你们放心,我跟她在家没事。”
潘妙贞跟姜荆诚笑了笑,把陆启樾拉到一旁又叮嘱了几句,坐车出发了。
姜倪孜不怕尴尬,一刻都不多留,立刻就溜了。
陆启樾拎着一袋厨余垃圾,也要出门。
姜倪孜穿了黑色的猫跟鞋,没看到小路上的缝隙,崴了一下脚。
陆启樾伸手搂了姜倪孜一下,在她腰间停留几秒,放开,走到她前面去了。
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前方路口堵了几十秒,车辆停在路口,潘妙贞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心里突突地跳。
陆启樾是她儿子,她了解,他从来对女孩子不耐烦,交谈可以,细节处也绅士,但是不会主动接近谁,更不会夸赞哪个女孩。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也许是她想多了。
姜荆诚注意到潘妙贞面带忧愁,“怎么了?”
潘妙贞笑笑,说没事,“希望阿樾和阿婵早日相处融洽,他们是同龄人,交流起来应该没有障碍的。”
-
家里只剩俩小孩儿。
黄昏时分,浓影逐阶跳跃,攀至阁楼上。
姜倪孜横跨在陆启樾腿上,被他掐着腰,她细细窄窄的,镶在他怀里。他掌心宽厚,一只手掌盖住她的大半截腰。
两根舌头来回地缠绕,水声清晰。
姜倪孜每次烟瘾犯了,会揪着陆启樾狂吻。
他会在应酬时喝一点酒,不会抽烟,身上的味道好闻疯了,皂荚和海盐,干干净净,带一点男孩的燥烈。
她一边吻他,舌头在他嘴里乱捣,手指从腹肌摸下去,“讨厌......哥哥怎么又大了啊,我吃不下。”
陆启樾轻轻咬她舌尖,“少勾引我。”
姜倪孜缩了一下肩,“别掐。”
长裙吊带落到胸前,吻痕交错——又亲又吸的结果。
陆启樾摸到了女孩的大腿,“还没完?”
姜倪孜:“唔可以做,最后一天了。”
陆启樾听得耳根泛红,越吻越深。
吻得累了,他们抱在一起喘,细细地摸遍全身。
陆启樾:“做什么做,小朋友别一天就想这个。”
姜倪孜撇撇嘴,“想一下怎么啦。我那么美。只要长得好,男朋友还没高考。”
陆启樾笑得不行,亲她头发,“姜倪孜,你也没高考。”
姜倪孜转了转眼珠,更加贴紧陆启樾,轻扭一下腰,他沉甸甸地颤了一下;她呼出绵长的气息,舔他耳垂,吮吸着,指头摸到他喉结,指甲刮过去,呵一口气,“哥哥......”
陆启樾低下头颅,手指捏紧姜倪孜的腰。他完全没有自控力,想钻到她心里去,待着不出来。
玩儿够了,姜倪孜起身,眼神淡漠,打了个呵欠,“累了,我要去睡一会儿。”
你他妈。陆启樾呼吸急躁,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揪着姜倪孜的头发带进自己怀里,深吻喂进去,眼神暴戾,动作狠烈急切,“玩儿老子?”
姜倪孜起先还低低地笑,被钉在墙上又吻又揉,全身发软,搂着陆启樾迎合。
救命,陆启樾越来越棒了,好会亲。
-
杜康在巴厘岛玩了一圈儿回来了。
这小少爷被保护得太好,家境优渥,一路走走逛逛,各种刷卡,甚至买了一尊铜像,而且傻得冒泡,也不让店主邮寄,非要跟他走,实在搞不动了,让姜倪孜去港口接他。
姜倪孜看到了杜康发来的照片,他人不高,买的东西比心眼还多。
酒店就一辆小货车,还抛锚了。
姜倪孜怕这少爷在路边哭,拖着陆启樾出门,跟别墅管家借了一辆皮卡,轰隆隆地压过去。
港口边,杜康顶着一头韩式欧巴卷发,红上衣绿裤衩,脖子上挂了一副看起来就贵的耳机,看着陆启樾坐在驾驶座,不自觉咽了咽嗓子。
这才几天,他俩关系都这么好了?
姜倪孜这种个性,是跟继哥好好相处的人?她连自己亲爹都猛怼。
姜倪孜下车,抱着手臂,指挥杜康自己搬,“哥,你真是我的哥,就不知道弄个快递,自己搬什么呢,搬石头砸自己脚?”
杜康闷闷地往车上搬东西,不高兴了。他自打记事以来,知道自己不直,就以姜倪孜的男闺蜜自居,看到陆启樾跟在姜倪孜身边,有些吃醋。大美女自带冰山属性,能跟她交朋友,那是无上的荣光,不是哪个歪瓜裂枣都行的。虽然说陆启樾,得归到仙品那个等级,可是他的出现也让人不得劲儿。
杜康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盲目地把陆启樾当空气,只跟姜倪孜说话,“倪儿,来接接我怎么了。你别整天待在你房间,风景多好哇,乌布就不错。”
“哦,一般吧。”姜倪孜对乌布那地儿的认识,还停留在朱莉亚·罗伯茨演的那部电影《美食、祈祷和恋爱》,很老的片子了,讲一个被生活缠缚的成熟女性,跳脱原有生活轨迹,去拥抱自由和寻找自我的故事。
杜康学的是美术设计专业,标准小文青,讲这电影的各种细节,一边往车上扛东西,一边布拉布拉布拉,感慨地说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打住。”姜倪孜经期刚结束,很疲惫,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为自己而活这种屁话,除非你没有父母,家财万贯,一点牵绊都没有,不然谁也做不到。你想过哪种人生,没用。要是你都能设计自己的人生了,那么命运是假的?以前信息不发达,被哄骗着喝喝鸡汤,现在还纯纯相信人定胜天,没有资源和背景,有点儿傻了,弟弟。”
杜康兴致勃勃,小卷发都比留学的时候多,被灌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倪儿,我早上遇到你那两个兄弟了。”
姜倪孜站在路边,海浪卷舐堤坝,晃得人头晕,她捋过耳边的头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杜康:“姜朗,姜渐。”
姜倪孜:“嗯,他们还活着呢。”
那天在婚礼上碰了一面,他们一如既往地没说话。顶着同一个姓氏,比陌生人还陌生。姜倪孜遇强更强,她又不欠这俩怨种兄弟的钱,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
杜康:“......”
姜倪孜以前的嘴还没这么毒,现在一点不精神内耗,想骂什么骂什么,人瞧着比前些年更透亮,美貌提升了几个level,一般女孩出现这种情况,多半离不开爱情的滋养。
杜康:“倪儿啊,我那天没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倪孜淡淡地:“嗯。”
“我去,跟谁啊?”
杜康瞪圆了眼;看到了陆启樾下车来,他撑一把伞,白衬衣牛仔裤,跟姜倪孜倒是一个色系,杜康看帅哥又看直了眼。
姜倪孜:“陆启樾。”
她喜欢的那棵树下,只能站他。
杜康:“几个喜悦?噢,不是,我知道陆启樾过来了。”
姜倪孜不说话了,目光牵过去。
杜康把这几句连在一起听,吓得小身板儿连人带盒一共三斤半。我靠,还得是孜总,一谈恋爱,就禁忌得要命。
气象骤变,风暴将抵,码头不断有游艇靠泊。
岸边海浪堆砌,有船只归航。
姜倪孜睨过去。
冤家路窄。
姜朗和姜渐刚刚包船出了海回来。
姜倪孜也不催促杜康快点搬他的东西,戴着墨镜立在一旁,她不躲,同一个姓氏,谁丑谁尴尬。
陆启樾给姜倪孜打着伞,脸上挂了墨镜,又是一身□□气质。
杜康还沉浸在震惊中,哪里敢说话,赶紧搬东西,陆启樾攒了一脸的躁郁,肯来接人已经是破天荒了,婚礼那天杜康就见识过,陆启樾善于交际,但很难跟他深度交流,四平八稳,不好接近,这段位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
姜渐上岸后,看到姜倪孜直接无视,只跟陆启樾打招呼。
姜倪孜转过脸去。
陆启樾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个眼神都不给姜渐,伞偏了偏,给姜倪孜遮阴。
姜朗跟在姜渐身后,“陆哥,我加你微信怎么不通过呢,你帮我看看,我能不能也考飞行员啊,听说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我想......”
陆启樾懒得迂回,“够呛。”
“......”姜朗才十五岁,心气儿高,又问姜倪孜,觉得自己跟她说话已经是施舍了,“喂,你以后想干什么?”
好些日子不见,连“姐”都不喊。
姜倪孜正准备点一支烟,瞥一眼姜朗,散漫地笑,“我啊,给趣多多点巧克力豆,给苏打饼干扎眼儿,去乐高厂当拼搭体验员。”
陆启樾低头听着,双肩不停抖动。那是他们一起看的脱口秀里的梗,当时她就很向往,说很治愈。
姜朗不屑地“嘁”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陆哥以后是机长,你跟他进一家门真丢脸。”
姜倪孜呼出一口烟,眯了眯眼,不动怒,姜家男人是不是都有谄媚和拉踩的毛病啊。
陆启樾看一眼姜倪孜,蛮认真地说:“谁说我要当机长。我从小就有一个志愿,给我国的原子.弹抛光打蜡。”
俩人一唱一和地逗小孩儿,都不正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倪孜原本有些中暑,在心里笑死了,呛了一口烟。
她男朋友还挺幽默。
也是,陆启樾一直从容,幽默,甚至放浪形骸。
只有被她弄的时候,他皱皱巴巴,每天都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多傻呀。
姜朗委屈巴巴,去找他哥姜渐。
姜渐比姜倪孜大一岁,早开过荤了,他从姜倪孜和陆启樾的肢体动作和身体倾斜程度判断,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
姜渐护着姜朗,目光在姜倪孜和陆启樾之间扫视,笑得很下作,“姜倪孜,原来你那些同学说的都是真的。到处勾引男同学。什么抑郁症,都他妈装的吧。你真是又骚又作,现在还打自己后妈儿子的注意,网撒得挺广的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姜倪孜不是哑忍的人,眼神很暗,准备攻击的表情。
有人比她先动手了——
“扑通”。
水花四溅。
陆启樾反手把姜渐推进了海里。
虽然评论区没到三百,但感受到了爱意。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Chapter 31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