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旅途奇遇

黛玉和雪雁欢欢喜喜的踏上了旅途,这次旅行她们选择了在长安做第一站,两个小姑娘站在这座人文底蕴深厚的城市里来了一次深度游。雪雁抱着肚子,从当第一个很有名气的饭馆出来,忍不住叹息着:“一个不起眼的街边小店都这么好吃。我太喜欢这里了!”黛玉则是看着雪雁忍不住打趣着说:“你等着开学报到的时候,肯定会成为个胖子的,我们还有下一站呢,留点肚子吧。你不会像到了敦煌就胖十斤吧。”

雪雁嗤笑一声,得意洋洋的表示:“我吃得多,但是不长胖啊。对了这边应该有个很有名气的冰激凌店,我们还没吃饭后甜点呢。据说这家的冰激凌富有当地特色,快点,我们坐公车过去!”说着雪雁扯着黛玉,四处寻找着公交车站。

黛玉指着不远处树荫下的公交站台:“在那边呢!快点,车来了!”两个女孩子急忙着跑过去,谁知眼看着要到车站了,雪雁撞上了一个中年女子,把她手上的一束花给撞掉地上了。这下完蛋了,黛玉和雪雁忙着站住脚一个劲的道歉。那个中年女子却是没怎么生气,她捡起地上的花束:“没关系。只是掉在地上了并没摔坏。这是公交站跟前,你们要小心啊!”说着她的眼光落在了黛玉身上。那个女子盯着黛玉看了一会,不敢确定的说:“你是不是姓林啊?”

黛玉一愣,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女子摘下来自己的眼镜,对着黛玉笑着说:“你爸爸叫林如海,你妈妈姓贾。以前你们在华大住着?你家在华大专家楼是不是?我是你杜蘅阿姨啊。就住在你家对门的?囡囡不认识我了?”

黛玉一下子想起来了,果然是杜蘅阿姨。当年林如海和杜蘅家门对门,有时候林如海没时间接送孩子,都是这位杜蘅阿姨顺带着接送。因为他们家有个孩子,和黛玉年纪差不多,只比她大两岁。

坐在杜蘅阿姨的家里,黛玉有些不真实。她做梦也没想到,她能在这里遇见杜蘅阿姨,可是当年他们是在华大啊?怎么杜蘅会在这里呢?“你家搬走之后,我家老钱,就是你钱叔叔,接到了这里大学的聘书,这边给他很优惠的条件,现在你钱叔叔做到了系主任了。手上也有不少的成绩了。你爸爸听说现在可是升官了?他是个聪明人,在哪里都能做得很好。不像是我家老钱,虽然姓钱,但是不会挣钱,更不会当官。前几天还和我抱怨系主任做的不舒服。闲事太多了,都没时间作研究了。你钱叔叔去国外开会了。要是他见着你肯定会特别高兴的!”杜蘅还是黛玉印象中那个爽快的样子,她一边滔滔不绝,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水果饮料都摆在了黛玉和雪雁面前。

杜蘅问起来黛玉和林如海的近况,等着她听见贾敏已经不在好几年的消息,杜蘅叹息一声,沉默了一会:“太可惜了。不顾你妈妈在天有灵看见你长大了,还考了这么好的成绩,肯定会高兴的。你们在这里可要多玩几天,就住在我这里。车子你们用——对了你们考驾照了吧?算了,我叫小磊陪着你们,给你们当司机。你爸爸肯定不放心你们自己开车的。这边山里很好玩的——”杜蘅阿姨很热情的请她们住在自己的家里的。

黛玉听着杜蘅阿姨絮絮叨叨的说着别后的情景,黛玉认真的听着,一边回答着阿姨的问话。一个疑问慢慢的浮出水面,杜蘅阿姨好像知道什么隐情。其实黛玉很好奇,为什么林如海会放弃自己钟爱的科研,转身去做官了。要知道林如海一开始进入官场,一点也顺利。后来林如海费了很大力气,才慢慢的做出成绩来。

听着杜蘅阿姨说,她的丈夫钱叔叔已经是学科带头人了,在全国都有些名气。要是林如海当初没离开的话,是不是会有更大成绩呢。一直到今天林如海还是不忘关注自己曾经研究过的领域。可见在林如海的内心,他还是舍不得离开的。

门厅传来一阵声音,杜蘅阿姨笑着说:“看看是谁来了?小磊,你看你妹妹来了?”话音未落,一大包各种冰激凌就出现在黛玉面前:“当当当,我知道是小林妹妹来了,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吃冰激凌了,可是你总是容易生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记得吗,你把我的冰激凌给骗走了。那可是我很辛苦才积攒下来的零花钱买的啊!”一个阳光的男孩从冰激凌后面露出来,对着林黛玉做个鬼脸。

这是杜蘅阿姨的儿子,那个比黛玉大两岁的小男孩钱磊。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身材健壮,笑容灿烂,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大男孩了。杜蘅有些嗔怪的瞪一眼儿子:“我叫你买菜回家,你买了什么?我要给囡囡做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啊!”

“这么晚了,市场上早就没好排骨了。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就在最红那家餐厅。我已经定好了位子了。明天一大早我去买排骨,最新鲜最好的排骨,老妈你一展身手,款待妹妹和她的朋友啊。接下来我们可以制定一份旅行计划,我来做司机导游!”钱磊自吹自擂的拍拍胸膛,黛玉忙着说:“不用麻烦了,我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了,行程也早就安排好了!”说着黛玉拿着胳膊碰一下傻乎乎盯着钱磊看的雪雁,示意她一起告辞。

谁知杜蘅和钱磊母子热情挽留,杜蘅甚至直接给自己远在海外的丈夫打电话,叫他直接给林如海去电话,要留黛玉和雪雁在家里住下。

最后林如海和杜蘅在电话里商定,黛玉和雪雁依旧是住在早就定好的酒店里。因为那家酒店是扬子能源的产业,黛玉和雪雁住在哪里是方便。林如海在电话里对黛玉说:“你小时候杜阿姨一直照顾你,你也不用太客气了。”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我知道你们小姑娘不想被人唠叨,好容易出来了,可要自己住了。你们就住在酒店好了。不过可要来家里吃饭啊。刚才你爸爸也说了,可以多待几天。你们正好趁着机会好好地做个深度游。”杜蘅阿姨说着拉着女孩子们要出去吃饭。

黛玉和雪雁大方的谢了杜蘅阿姨,叽叽喳喳的说着旅行见闻,簇拥着杜蘅出门了。从楼上下来到地下车库,杜蘅笑的没停下来。她一手拉着一个小姑娘,不住地啧啧称赞着:“你们真是太可爱了,又聪明,又贴心懂事。我就想要个女儿,可惜只有个臭儿子!我哪里敢拉着他的手逛街啊,靠近了都嫌我烦!”

“妈,你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钱磊一脸无奈的站在车前:“你还知道我是儿子啊。我这么大了,腻歪着拉着老妈逛街,那不成了变态了!我是恋母,你是恋子狂魔,独占欲爆棚。谁还敢要我做男朋友啊!”

“你不是恋母,更不是妈宝。你是逆子!”杜蘅白一眼儿子,径自上车了。黛玉和雪雁相视一笑,对着钱磊做个鬼脸,也跟着上车了。

第二天早上,黛玉郁闷的从卫生间出来,她还是不能吃太多冰激凌啊!雪雁则是收拾整齐了,她看着一脸郁闷的黛玉说:“你还在拉肚子啊。吃了药也没什么作用啊?不如去医院看看吧。”说着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雪雁看了一眼:“是钱磊的电话,他真的来接我们了。我和他说清楚。”

黛玉忙着拿起手机:“我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你可以接着去玩。今天我是不能去博物馆了。你身负重任,要把我那一份也看清楚了。”说着黛玉接起电话,告诉钱磊她不能去了。很快的门口响起门铃声,钱磊竟然一下子就跑上来了:“你生病了?都是我不好,害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黛玉坚决摇头反对,却架不住雪雁和钱磊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她架出去了。从医院回来,钱磊直接把黛玉送到自己家,杜蘅早就接到儿子的电话,她拧着钱磊的耳朵:“你个臭孩子,到处闯祸!”

“哎呦,疼死了。这是我买的新鲜菜,还有一只鸡,我哪里知道她这么娇气啊,吃一根冰激凌都拉肚子。我昨天吃了好几根呢,一点事儿没有!”钱磊很郁闷的反个白眼,老妈真是偏心眼,怎么她一来我就成了捡来的了。黛玉忙着解围:“我的肠胃一向不好。这个不能怪小磊哥的!”

杜蘅无比疼爱的看着黛玉,扶着她坐下来:“我给你煮了热牛奶,你慢慢喝。要是不舒服就去躺一会。这几天你就在阿姨家里住着的,我叫小磊去学校宿舍住。你的朋友也来。我们热热闹闹的不好?”

黛玉费了一番口舌,才安抚住了杜蘅,请钱磊带着雪雁继续出去玩。最后雪雁依依不舍的和黛玉告别,和钱磊出去了。屋子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了。“这是热牛奶,你早上没吃饭,先吃一点!”杜蘅端出来一杯牛奶和一碟子精致的小饼干。“这是阿姨烤的。以前你最喜欢吃的。这个还是我和你钱叔叔去欧洲上学的时候,我跟着房东老太太学的。她说这是她们家祖传秘方。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那个时候大家都忙得很,也只有放假才能抽出点时间做这些。”

看着碟子里面一个个形状很随意的饼干,黛玉拿起一块心形的放在嘴里咬一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从记忆最深处冒出来,黛玉终于忍不住问:“杜阿姨,我有些话想问你。”杜蘅好像知道黛玉要问什么,她端着一杯咖啡坐下来:“你的同学和小磊都出去了,我们可以慢慢的说。”

“…………你爸爸是材料科学领域里面为数不多的厉害人物。他还在读博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很不错的成绩了。连着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十篇论文。后来他拒绝了外面的高薪聘请回到国内。他一回来就在华大任教了。那个时候你的二舅舅是他们系的一个学生。你妈妈则是一年过暑假的时候来看望自己的二哥,正好遇上了你爸爸。你知道你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时候你爸爸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正需要成家。他们应该是通过你二舅舅认识的。但是后来为什么一下子就决定在一起了,我那个时候不在国内,也是听学校里面的人说过。好像是你的外祖母特别看好这位乘龙快婿。那个时候你的外祖父可是很有声望的。你家是书香门第,几百年了,每一代都有名人出现。这门亲事门当户对,无可挑剔。我们到学校的时候,你爸爸也是刚结婚!那个时候他们真是——”杜蘅眼里全是回忆,她看着黛玉笑着说:“很快的你就出生了!”

黛玉心里冒出更多的问题,按着杜蘅阿姨说,妈妈嫁给爸爸是因为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撮合。他们应该是对爸爸这个女婿很满意的。可是为什么满意的女婿却变得生疏,甚至是疏远。最后妈妈重病到去世,外祖母那边竟然是没一个人过来看望。

还有二舅舅竟然是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媒人!可是在黛玉的印象中,她这个二舅几乎不存在!黛玉忍不住说:“阿姨,你还记得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多希望有人帮帮我家啊。可是没有。我祖父和祖母早就去世了,可是外祖母——难道是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我曾经试探的问过我爸爸。为什么外祖母家和咱们家这么疏远?我还以为是俗套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呢。谁知竟然不是!”

黛玉曾经听妈妈说过,外祖母是个厉害的人物,她一手创建了贾氏集团,不仅在北市,就是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可是反观林如海,放弃了学术上的研究,不过是最近今年才有些成绩。别说是外人了,就是黛玉自己也觉得林如海和贾敏是穷小子和富家女的结合呢。

“你爸爸要是留下来,今天大概是进了科学院做院士了!可惜了,太可惜了,我觉得一百年之间,可以出现十个厉害的企业高管,但是未必能出一个像你爸爸那样的科学天才。或者是我偏颇了,不过我坚持我的观点。你爸爸离开学校,是因为你舅舅的缘故。你舅舅在实验过程中出错了,造成了严重的事故,那是个很严重的事故,大到有人要负其法律责任!你爸爸牺牲了自己的科研前途,保全你舅舅。不过你舅舅不能再读研究生了,他没拿研究生学位,就回家去了!你妈妈为了这个事情很不开心。我觉得她的病是和这个有关系的。”杜蘅叹息一声,看着窗外浓绿的树叶。

原来是这样啊,黛玉沉默了。“别垂头丧气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其实我们每个人一生中都面临着很多选择,有人看重事业,就会舍弃别的什么东西,有人则是看重家庭,就会放弃一些别人眼里特别珍贵的东西。人各有志,你爸爸应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你也不用为长辈的事情操心了。年时间真快,我们中午就做点清淡的东西,中午你休息一样,下午时候我带着你去逛街!”杜蘅看看时间,起身去做饭了:“我家阿姨放假回家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黛玉一边帮着杜蘅阿姨打下手,两个人一边说起来旅行计划,等着下午她们逛街的时候,黛玉的心情已经平复了。

林如海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岳母还能给他打电话。听着电话那一边岳母苍老伤感的声音的,林如海皱皱眉头,他心里两个声音在彼此争辩,两股力量在互相撕扯。一个人声音说老太太最善于是揣摩人心,她当然知道你最看重的是什么。一次还不够吗?你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她是个慈祥的长辈不假,但是她并不是你的长辈的啊!

另一个声音则是劝着林如海,贾敏一直到临终也没看到你们和解,现在她的遗愿终于能实现。贾敏在天有灵,看见你们和解,看见黛玉有个外祖母能呵护疼爱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结束了和岳母的通话,室内鸦雀无闻,林如海沉吟片刻,他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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