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轻浮的身影离去,庄景贺摇头叹息。
他面色悲哀,说:“我们平常严格要求阿威,不得出有损家族的事来,但他表面答应得好,背地里还是喜欢我行我素。一旦没在我们眼皮子下,就会如脱缰的野马,放纵自我性情,很难管束。”
高悦然送呈宽慰之语:“身为父母,为子女操心,确是一大难题。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珍惜长辈的疼爱,当做风过无痕般对待。我若有他的这种条件,绝不让家人忧愁,定会加倍努力争气,做出大家期望的成绩来。”
他富含深情的说完,脸上溢出一丝伤怀,眼中闪烁着浅浅的泪花。
每当想到熟悉的亲人音容,永久消失在岁月长河中,再也不能触及那种温热时,他的心情便会瞬间跌落到谷底。
他不知如何去抹平,锥心刺骨的伤痛,只能借用别的方式,来减轻些许难过。
或许另一个维度里,有故人活着的身影,在等他去搜寻。
大概只有用一趟远行,才能抹除他纠缠的伤感。
半晌后,高悦然表面凝聚着傲气,内心依旧是隐隐的忧伤。
“话说回来,你的身世令人唏嘘,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尽最大之力,给予微薄帮扶,来回报你爸的付出。”刘淑媛以怜悯神态来回应。
高悦然静看庄威的父母,仿佛是找到了,已故爸妈的痕迹。
他目视如同主宰的人物,本该感到深深的压力,反而是很轻松的心态。
只因现时的他,有足够的谈资和阅历,找回体面的人生名片。
庄景贺看着沉寂的高悦然,一手放在他的肩背处,往前推引着。
“过去那边茶台坐吧,先喝点东西解渴。”
接着,高悦然来到一张,起码上千年的巨树,整体切割的茶桌前。
茶桌位于靠窗的位置,放眼望去,外边景色,一览无余。
高悦然忍不住余光瞥向窗外,这幕高达万米的风景,着实有些分量。
就连低矮的云层,也映入了眼帘,与顶上的天空,愈加的拉近距离。
而他在废弃楼顶,所见浸染红光的云雾,被白云给稀释了,看不到那可怖的异象。
“喝茶还是咖啡?”庄景贺问道。
“客随主便,茶就行了。”他礼貌回答。
接着,刘淑媛便亲手烹制极品茗茶。
当茶沏好,倒在杯子里之时,高悦然倍感紧张,手抖得厉害。
他不敢伸出去端茶,生怕不稳掉落地上。
“别太拘束,全当来到自家,随意点了就行。”刘淑媛微笑指引。
高悦然终于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着气。
可他还未饮上一口,便疑惑的看着庄氏掌门人问:“不知二位,为何会选中我,参与你们的超级项目?”
“既然阿威都给你透露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便不多做赘述了。”庄景贺显得很自然随和,没有太多的隐示。
他直白的话语,让高悦然连忙解释说:“他并未给我泄露,有关你们谋划的半个字,只是给了我些许暗示。毕竟你们家族所做之事,没有哪一件,无不让人满怀羡慕和崇敬。”
“呵呵······原来如此,其实本次邀请你来参加,除了小部分私情,最主要还是你的坚韧不拔,让我们看在眼里,适合长期在特殊环境中工作,而不会产生心理上的动摇。”
高悦然未曾想到,庄氏夫妇给他的评价这般好,的确有感动之倾向。
现在的地球气候,没有春夏秋冬的分界线,但他的心境如初,一直有那种变幻的味道。
不过,这也符合他目前的处境,能淡忘沉甸甸的思念,开启更广阔的美好之路。
虽然无情的命运,给他定下了生死契约,但只要终点未曾来临,他就有改变的契机。
高悦然听了庄景贺的话,更加彷徨无解,不禁问:“是什么私情?”
庄父挂满慈善说:“你可能不知晓,你爸爸和我是同学,我俩虽家境不同,但还算聊得来的朋友。他即使是凡夫俗子,却饱读诗书,坚信能大有作为。那时你们家很穷,我见他是可造之材,便找族中的长辈,内部推荐他去当飞行员,薪水收入也算可观,能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如今伴随他的凄惨落幕,我等深感悲痛,却又无法扭转乾坤,为今只好做点实事来弥补。现在你生活有困难,我方又急于招纳人才,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高悦然听闻此消息,登时如石破天惊,甚难置信。
未曾料到他的生身父亲,竟与全球最具权势的家族人物,有过同窗经历。
回想当年,他爸成为飞行员那刻,亲人都皆大欢喜的庆贺。
但他并不知,对方看着温文尔雅,实则思想肮脏。
听了庄景贺的话,高悦然眼神茫然,问着:“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不知你对人类,关于星际探索的构想,有何见解或看法?”
庄景贺直白的询问,让高悦然面露喜色,放松了戒备心理。
他当即调整气息,回答说:“见解倒是谈不上,但我自认为很振奋人心,况且以当前的科学技术,完全值得尝试。”
庄景贺颜面愁苦说:“本来该计划早就提上了日程,只是老几辈的顾虑太多,没有付诸实践,把问题遗留给我们来解决。”
“敢问你们筹划有多久了?”
庄景贺沉默半许,缓声道:“已经很多年了······”
见高悦然有些迷茫,庄景贺用手指向外头高空,说:“你还很年轻,应该没看清过,天上悬着的巨物。”
庄景贺的提醒,让高悦然立时抬头仰望。
此刻,他果真看见了,那层模糊可见,跨度比地球直径,还大出一圈的弧形罩子,很直观的呈现在眼里。
“请问那是何物?”高悦然假装一无所知的询问,来降低对方的警觉性。
“它是由巨型‘太空空调’,衍变而成的反重力装置,来抵御‘月球黑洞’的吸扯,防止地球的毁灭。”庄景贺说着那物的来历,脸上却流出一丝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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