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青纱帐半拢,透过几缕昏昧的光,堪堪映出榻上起伏的轮廓,勾得人心尖发颤。

女子正伏在男子上方,身上一层里衣形同虚设,勾勒出修长曲线;男子紧闭双眼,俊美的脸上却漫着不正常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脖颈深处,随着身体的轻颤,口中不时泄出几声压抑到破碎的喘息。

就在这迷乱升温的顶点,女子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直起身,红唇无声地翕动,骂了两个少儿不宜的脏词。

阮明枝穿书了。

前世她是个普通社畜,就在发工资这天回家的路上死掉了。

然后她就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篇小黄书内。

作者笔力深厚,全文剧情高速三七开,嗯嗯的部分描述生动,可谓色香味俱全,看得人直呼香香饭。

如果文里的炮灰女配没有跟她同名就更好了。

阮家正妻所出的大小姐一出生便旧疾缠身,自那之后府里出生的孩子也都早产夭折。阮家人听从大师建议,不到一岁时把她送到乡下,请了一农妇人家代为照顾。

后来妾出的二小姐果然是个健康的孩子。虽然她自幼就比别的小孩愚笨,不管是说话做事都慢别人一步,但好歹是个美人坯子,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

原主脑子笨,琴棋书画是样样通一点,但也样样松,不过没人指望她有什么大作为,她就这样顺风顺水的长到了十几岁。

没等她好日子过够,乡下那家妇人就带着大小姐回京了。

他们说大小姐身子已好了大半,如今也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同村人看她年轻貌美,总惦记着给她寻一门亲事。起先他们还能用身弱的借口,可现在……

也是没办法,才将大小姐送了回来。

原主得知此事后如坠冰窟,她作为府里唯一的女孩幸福了这么久,本以为姐姐会在乡下呆一辈子,再不济也是在她成婚后才回来,谁能想到她娘胎里带下的病能被治好?

要不说原主是个脑子笨的炮灰呢,她一想到自己不能被独宠,不去提升自己证明价值,反而动起了歪心思:既然不能做阮家唯一的女儿,那就攀高枝去做唯一的正妻,独享荣华富贵。

时来运转的机遇还真让她盼来了,听说几日后长公主举办的赏春宴,还未婚娶的镇北候也会来。

镇北候陆一珩素有温润如玉、宽和待下的美名,即便面对身份低微的小吏敬酒,亦是从容受之。赏春宴本就是少男少女难得可以相对自由交往的场合,不少贵女都壮着胆子向他敬酒。原主也混在其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原主混在敬酒的人群里,为陆一珩斟满一杯掺了媚药的酒,亲眼看着他将那杯酒饮下,眼神逐渐迷离,被搀扶着去后园厢房小憩。

然后她便寻了个借口,将陆一珩身边唯一的内侍引开,自己偷溜进了房间。

按小黄文的套路,下一步他们就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撑着发软的手臂,阮明枝从那具滚烫的身体上翻身下来。薄纱滑落肩头,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准备穿好衣服离开。

榻上的男人因她的骤然离去更加难耐,喉间也溢出重重的喘息,□□泛着诱人又危险的蜜色光泽。

这副模样,即便此刻神志不清也依旧冲击着视觉,就是放在她前世那个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是顶流中的顶流。

啧,可惜了。阮明枝心里无声地咂摸了一下。这男人,美则美矣,却是剧毒,碰不得。

她甩甩头,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惋惜甩开。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从这个烂泥坑里干干净净地拔出来。

原主这计划漏洞百出,最大的破绽就是那个装了媚药的小瓶子。陆一珩身边的内侍只是一时走远,很快会回来。

他本人……阮明枝瞥了一眼男人,他神志不清,未必能记得清她的脸,只要能在他彻底清醒前逃离,处理掉证物小瓶,就有极大的可能平安脱身。

不消片刻她已有了决断。阮明枝眼神放空,用醉酒呓语般的调子对着空气呢喃:“唔……头疼,真是醉得不轻,怎的还做起春日梦来了……”

陆一珩被药力折腾得不轻,他费力睁开被**烧得通红的眼,那双平日温润含笑的眸子,此刻却蒙着一层厚重的水雾。

他只模糊地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立在榻前,光线昏暗,面容不清。

“我……难受……”他艰难吐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阮明枝壮着胆子无声往前挪了半步,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挑起男人下颌,呼吸轻轻拂过,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公子好生俊俏……你可知,我是谁?”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让体内火焰烧得更旺。陆一珩努力聚焦视线,眼前只有一片晃动诱人的白色。

他摇头,薄唇抿得更紧,汗珠顺着下颌滴滴滑落。

阮明枝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不认识,不记得,天助我也!

她当机立断,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就往身上套。可她刚要走,身后又传来陆一珩濒临崩溃的呻吟。

原主这事做得太蠢,破绽太多。镇北候身份何等尊贵,若他因这药力出了任何差池,追查下来,阮家绝对护不住她。但如果他没事,依着陆一珩平日里的好名声,为了颜面,为了不掀起轩然大波,他很可能选择将此事压下,甚至不会深究。

风险与生机,只在转念之间。

她转身回到榻边,轻叹一声:“放心吧公子,我不是采花贼。” 红唇擦过耳垂,“你的清白还完整着呢。”

话音未落,她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果断地伸出手,探向他的衣襟深处。

时间在极度紧绷的感官中被拉长。

动作停了下来,汗水将身下的锦缎浸湿一大片,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危机暂时解除。

阮明枝随手抓起一件中衣,毫不客气地用它擦拭自己的手指,随后对着昏迷的男人轻轻一笑,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室内一片狼藉的暧昧。

也无人注意到男人睁开的双眸幽如深潭。

长公主府后花园曲假山嶙峋,花木扶疏。脱离那间厢房,阮明枝这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顾不得仪态,凭借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在婆娑的树影间快速穿行。

趁镇北候还没清醒过来,现在、立刻、马上找到并销毁致命物证。

还好原主没养成乱扔垃圾的坏习惯,把它倒空后,藏在了厢房小径旁的一处花草丛里。

她动作敏捷地绕过花花草草,最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躺在泥土上的小物件。

玉瓶只有巴掌大小,瓶身雕刻着精巧的莲纹,小巧玲珑。看这模样,谁能想到它里面曾经藏了媚药。

阮明枝长长吁出一口气,拾起瓶子准备藏入怀中,便听到一道娇声兀地从身后传来。

“哟,我当是谁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原来是阮二小姐在捡别人不要的瓶子呢?”

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从假山后踱步而出,她梳着时下流行的飞仙髻,一双微微上挑的杏眼正盛满了幸灾乐祸。此人正是靖国公府嫡女沈月凝,一个素日里就与原主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姑娘。

“瞧瞧这狼狈样儿。怎么,真沦落到连旁人丢弃的破烂都要捡回去当宝的地步了?”她拖长语调,“不对不对,瞧我这记性。这不会是你特意‘准备’想拿去孝敬哪位贵人,结果人家瞧不上眼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款款走近:“拿来吧你!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在沈月凝即将碰到她时,阮明枝手腕灵活地一翻、一缩,避开了那凶狠的一抓,还借着动作轻盈地向前滑进半步。

沈月凝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抓了个空,身体因用力而微微前倾。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劲不大却颇为刁钻的力道,精准地撞在她手肘外侧穴位上。

沈月凝猝不及防,一边手臂又酸又麻,使不上半分力气。

阮明枝眼神冷得像块冰,她没有给沈月凝反应的时间,利用错身的惯性,肩膀无意似的轻轻撞在了她失去平衡的身体上。

这一撞,力道用得那叫一个巧妙。

“哎哟!” 沈月凝只觉得一股柔劲传来,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脚下踉跄着“蹬蹬蹬”连退好几步,正好踩到一块松动的鹅卵石。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她仰面摔进了假山旁边的荷花池里,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精心打理的裙裾和发髻,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沈妹妹!” 阮明枝一边扬声喊着,一边后退拉开了和荷花池的距离,“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快来人啊,沈小姐落水了!”

趁四下无人,她赶紧把证物小瓶往地上摔去,瓶子啪叽落地碎了一地。

沈月凝在池水中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她尖叫着:“阮明枝,你……咕噜……你敢推我!你……咕噜……你这贱人!”

听着远处已有脚步声和人声朝这边赶来,阮明枝瞥了一眼水中的沈月凝,毫不犹豫地收拾好地上碎片,提起裙裾跑路了。

再见了您内!

把后面的剧情也往前搬,修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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