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夏迟熙清理好身体，盖上被子后，秋已霜又进入两难阶段。

是留下还是回去？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选择才显得更加礼貌，这姑娘没说可以留下来，但如果留下来是默认的礼仪，自己选错了，夏迟熙明早醒来发现只剩一个人，会不会不开心？

好在女孩没让她烧脑太久，夏迟熙被照顾得浑身清爽舒服了，休息了一会儿就慢慢清醒，看到秋已霜还站在床头，蹙眉揭开半边被子嘟囔：

“在干什么？快进来呀。”

“噗，好。”秋已霜松口气，钻入被窝，她其实今晚…也想抱着这姑娘入眠。

“嗯…”夏迟熙还有点迷糊，但轻车熟路的钻入金发女人怀里，皱起小鼻子又拱又嗅了一会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

秋已霜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慢慢抚摸夏迟熙的额发，不得不感叹性确实会影响人的心智，以前她还觉得这是大脑被本能控制嗤之以鼻…

但现在，这样毫无间隔的搂着女孩，让她觉得两人建立了某种看不见的连接，夏迟熙已经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注脚了，因为从未有人和她如此亲昵过。

这姑娘…真的好像熙熙…仔细观察夏迟熙的眉眼，还有现在晕晕乎乎啃咬她脖子和胸口的小动作，秋已霜只觉可爱，忍不住亲了一下女孩的发顶。

容貌很像，只是眉毛更加浓密一点，性格也调皮一些，但是没有熙熙乖，还口齿伶俐喜欢讥讽人，不过…就是很让人心动。秋已霜思考着，虽然不知道熙熙长大以后的样子，但夏迟熙或许就是…我想象中熙熙长大以后的样子吧。

这也是我如此被夏迟熙吸引的原因？秋已霜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又摇头。

不，夏迟熙和萧雨熙不一样，硬要说的话，我对熙熙…更像是母爱吧，但对夏迟熙…我是以女人的身份被她吸引的。

夏迟熙嘬了半天睁开眼，看秋已霜正笑着看她，神情居然有点母猫看小猫的宠溺？？女孩瞬间破防，推开金发女人转过身背对着睡。

“怎么了小公主？又哪里不高兴了？”秋已霜好歹也是大公司管理者，几小时就差不多摸清女孩的反应模式了，她倾身上前搂住夏迟熙背脊，夏迟熙是和熙熙一样敏感的女孩，但同样很好哄，只要耐心问，她一定会说。

“…你看我眼神好慈爱。”夏迟熙嘟囔。

“错觉吧，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不喜欢被当成孩子对待吗…秋已霜默默记住夏迟熙的喜好。

她发现夏迟熙有很多容易炸毛的地方，比如讨厌被当成小孩，很敏感女人是不是直女…

真可怜，以前一定被哪个年龄比她大的直女伤过吧？

“小公主，你还没回答我，我现在够资格当女同了吗？”秋已霜亲了亲夏迟熙后颈，柔声哄着。

“哼…是不是真女同我还要验一段时间。”夏迟熙轻咳一声，很装的说：“但服务还行吧，明早奖励你吃一块烧饼。”

秋已霜：“……”这姑娘怎么给根杆子就呲溜爬呢？

“这样啊，原来这圈子门槛这么高，夏小姐的资格证真的很难考呀。”秋已霜坐起身，从善如流道：

“那我去别处碰碰运气好了。”

“不要！！”没想到夏迟熙反应超大，立马回过身拽住秋已霜：

“你，你都跟我睡了！已经是我的了！你的女同身份也被我垄断了！”女孩甚至急得红了眼，开始胡言乱语：

“不许找别人！呜…只有我有你的身份解释权！你只能当我的女同了！！”

这玩意还签竞业的…？秋已霜不懂，但秋已霜大为震撼。

“不准…不准找别人…呜…我会听话的…不要走…”夏迟熙说着说着居然哽咽起来，像是有什么创伤应激被唤起了痛处。

“迟熙…迟熙，冷静下来…”秋已霜觉得女孩情绪不对，忙抱住她：“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哪都不去。”

“呜…唔嗯…”夏迟熙脸埋在秋已霜肩膀上，抽着鼻子几分钟才冷静下来，秋已霜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疼不已。

“对不起，我不会找别人的，不哭了，嗯？”秋已霜柔声安慰。

什么嘛…这么多年了哄人的方式都没变…夏迟熙擦擦眼睛，嘟囔：

“秋总好会安慰人，是不是对其他女孩也这样。”

“我没…”秋已霜刚要说没这样安慰过其他女孩，但一想曾经抱着熙熙这么哄过，可怎么说呢…感觉，潜意识里莫名把夏迟熙和萧雨熙归类为了一种东西。

移情效应…秋已霜想，夏迟熙连哭闹的样子都那么像熙熙…我也许，就是把对熙熙无法再传达的愧疚和怜惜转移到这姑娘身上了。

“怎么不说话…”看到女人沉默，夏迟熙急了，她推倒秋已霜，伏在她身上说：“你不要喜欢其他女人好不好？”

“好。”这次秋已霜倒回答挺快，摸了摸女孩头。

“那…”夏迟熙把红红的脸颊贴在秋已霜胸口，闪耀星屑的狐狸眼含着水望女人：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种眼神…像熙熙一样，仿佛我是她的全世界…我就是对有这样眼神的女孩，做不到置之不理…秋已霜此刻忽的了然了自己的内心。

她想起来了，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被夏迟熙用这样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所以接受了少女的吻。

曾经名为熙熙的小女孩对她如此重要，纵使当时年少的小已霜还不懂，但改变并非在与熙熙相处的岁月完成，而是潜移默化，缓慢却无法回头的在分别后一直延续，直到金发少女长大成人，才彻底铸成秋已霜的审美和取向。

是那段时光，那份温暖，让秋已霜终究会在未来，被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女孩吸引。

“会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的关系…”秋已霜大拇指划过夏迟熙漂亮的狐狸眼笑道：“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恋人关系吧？”

“夏小姐，愿意当我的恋人吗？”

“噗哈哈哈～”夏迟熙蹭了蹭秋已霜掌心，眉眼弯弯脸颊微红，在金发女子胸口摇头晃脑的笑：“我以为秋总会像霸总小说里一样，说什么…嗯，你要不要跟～了～我～呀～”

“跟？”

“噗，听说啦，前段时间的流行梗，你们高～端～人～士～圈子里没有恋人，只有跟~”

“哦…我懂了，是个动词。”秋已霜摇摇头：

“也有这种人吧，怕麻烦，只想用钱购买可以高高在上享受的专属服务，但我认为能平等的相爱是更高级，更珍贵和愉悦的体验。”

“…”夏迟熙扁扁嘴，眼眶微烫，果然，霜姐姐就是如此，所以才那么让我执着，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善良高洁的人…

她没办法骗自己，就算心中的小迟熙委屈的说要惩罚霜姐姐，但她还是那么喜欢秋已霜，肌肤相亲后更是无法抑制对金发女子触碰的欢喜，就算冷脸都很难维持。

还说要把霜姐姐当玩具…我真的太没出息了…

做人不能拧巴，别扭就会失败…夏迟熙趴在秋已霜胸口思考了很久，秋已霜对夏迟熙的沉默也不着急，只是温柔的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头发。

女孩很多行为很奇怪，一会像讨厌自己，一会又用非常深情的眼神注视自己，左右横跳，秋已霜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她认为只要自己做到坦诚，一切终会有答案。

而且亲吻她时从未抗拒，会捂着嘴偷偷笑，以为藏得很好，但红红的耳尖和弯弯的狐狸眼早就暴露了，我想她应该是喜欢我更多的。

要么就重新开始，就当忘掉小时候的回忆？因为愿望已经实现了不是吗？霜姐姐说喜欢我…夏迟熙想着想着，用手指无意识的搓秋已霜的脸，觉得手感不错后起身：“霜姐…已霜，你脸上毛是金色的耶。”

“是吗？高加索人种体毛是相比东亚人浓密不少，看，我手臂上更明显。”秋已霜给女孩看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捏捏夏迟熙的手：“迟熙的手就和海豚一样光滑呢。”

“嘿嘿，我这是种族优势，而且我在东亚人中也算体毛少的~”夏迟熙很绿茶的哼哼。

“那迟熙讨厌毛茸茸的白人吗？”秋已霜笑着问。

“不喜欢毛茸茸的人类。”夏迟熙嘻嘻秒答，但看到秋已霜的表情不嘻嘻后，便将脸埋进金发女人胸间，小声说：

“可是，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秋已霜温柔回应，肃清的蓝眸聚满柔情，手掌慢慢抚摸夏迟熙光滑的背脊，引发女孩微微的颤栗。

“不喜欢其他人毛毛多，但是长在你身上，就觉得可爱又性感。”夏迟熙起身，红着脸亲了亲秋已霜的眉间：“我现在理解啦，外国小说为什么形容少女有天鹅绒一般闪着暖光的脸颊。”

“因为喜欢，所以你的一切都在我眼中煜煜生辉~”

“迟熙，你很美…”秋已霜翻身将女孩禁锢在身下，平日清冷的声线此刻因情动微微沙哑：

“纵使不经过我的眼睛，你也如此令人心动，我想那天我带你回家…并不是因为喝醉了，而是对你一见钟情吧，只是那时候我还太傻，没有立刻了解自己的内心。”

“唔…”女人落下的吻让夏迟熙又全身酥软，秋已霜的疼爱温柔又缠绵，和她从少年时期起独处时就幻想的梦一模一样。

她心中的小迟熙时而欢欣雀跃，时而委屈不安，要她不要忘记被遗忘的痛苦，又要她珍惜此刻霜姐姐的深情。

“迟熙…迟熙…”耳畔一直响着金发女子低哑柔婉的呢喃，这呼唤名字的声音甚至比唇舌的触感更让她心悸，夏迟熙轻而易举又被送上顶峰，秋已霜惊讶于女孩的敏感，她们甚至还没到纳入式的阶段。

“是不习惯这种事吗？”扶起汗津津的少女，秋已霜轻拍她起伏的背脊开玩笑道：“你真的好容易到，如果是男生，这算是早泄了吧？”

“别摸我，你有毒…一被你碰就使不上劲了…”夏迟熙皱着眉抱怨，但眼尾红红的样子让声音变得娇嗔。

“抱歉，今天太勉强你了…”秋已霜闭眼睛嗅着少女颈间的香气，轻叹：“我也还不擅长这个，迟熙，我们以后一起慢慢来，好吗？”

“嗯…”夏迟熙慢慢呼吸平静下来，下巴抵着女人肩膀玩她金色的发尾：

“已霜，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啊？”

虽说霜姐在上面表现得天赋异禀，但万一内心也喜欢张嘴等喂呢？夏迟熙觉得不能当个只吃不做的懒鬼，也要给对方喂几口才是好恋人。

“上面下面？啊…啊，哦，我懂了，你说1,0啊。”秋已霜想了想，说：“我还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喝醉了之后，还有刚才没有特意决定，自然而然遵循内心是想要触碰你更多的话，我应该是更喜欢看你反应的服务那一方吧？”

“不过其实我都可以，迟熙想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罢金发女子笑了笑，亲吻迟熙的脸颊。

“那下次我反攻哦，今天实在没力气了，你抱着我睡。”夏迟熙红着脸说。

“嗯，好。”秋已霜宠溺的又亲了亲女孩，然后起身。

“你干嘛…又要用我的洗脸巾擦我的屁股？？不要！”

“你身体湿湿的睡觉不舒服吧？浴室里只有这条毛巾，别讲究了乖，翻身。”

“我拆个新的！我还有新的毛巾！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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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夏文之在天刚蒙蒙亮时便起床了，厨房里透着清晨的微光，她有力宽厚的双手娴熟地揉好面团，下高汤熬煮，汤锅里翻滚的水汽氤氲，排骨的香气弥漫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浓稠了。

夏文之一边煮面，一边想着心爱的小外孙女，夏迟熙的吃相一直是外婆的梦中情娃。不一会儿面条煮到筋道柔滑，排骨香浓，汤汁清澈见底，她小心翼翼地把这碗倾注了满满爱意的排骨面端上楼，步伐轻盈，想着夏迟熙这会儿应该醒了。

推开外孙女房门的一刹那，夏文之的心猛然一跳。房间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床上，床沿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正低头看着熟睡的夏迟熙，眼神中带着宠溺和柔情。

这家伙…？？这场景，这头发颜色，这张脸……甚至坐姿都该死的和多年前那一天一模一样！！

“白皮小鬼佬！！怎么又是你！！！？”

夏文之中气十足，饱含震惊的怒吼让楼下的夏雨轻差点摔了碗筷。

“！？”秋已霜猛得回头看向夏文之，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记了夏文之的容貌和声音，但是这句白皮小鬼佬，立马唤醒了她灵魂深处的无措和颤栗。

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会这样骂自己——

“夏女士？？您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