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水河。
秋风拂面,漫天的枫叶将河道两岸染的鲜红,喜庆却更凄凉。河岸边村民摩肩接踵,却不像往日节日时那样喧闹,肃静、庄重是用来形容这些信徒再好不过的词语了。他们比往年更期待河神的降临,为他们消灾解难。
水面在两岸的枫叶映射下,红彤彤的,仿佛有把火在水上燃烧的错觉。一艘精致的小船,红绸点缀,四周贴着黄色的符纸,在几个船夫的木桨之下缓缓地向河中央驶去。
南宫璃缓缓睁开眼睛,母亲已经不在身边,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是那么不真切,那个从出生就不曾离开半步的母亲就这么离她而去了吗?她又在哪呢?
她想起身,发现自己和三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用红绸绑在了一起,同行的二个女孩开始哭闹着。她想挣脱,却发现她越挣脱,红绸捆得越紧。悲痛、无助和恐惧油然而生,这是这个天真浪漫的女孩出生十来年从来也没有的体会,当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从这些糟糕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她只记得母亲告诉她遇到大事更要沉重冷静,刚要流下的眼泪被她抑制在了大眼眶里。
外面锣鼓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震耳欲聋,盖住了同行二个女娃的哭声。
“迎河神,河神保佑,河神与天同齐!”教首呐喊,河岸边的村民齐刷刷跪拜。
锣鼓罢,秋风停,船上的船夫纷纷跳入水中,往河岸游去。独留小船停留在河中央,时光仿佛静止了一样,定格在这片河水之上。
突然,水面荡起涟漪,一圈一圈,越来越大。
“河神降临啦!”村民纷纷低头,不敢看河面。
涟漪在小船四周变成了漩涡,像一张大嘴将船体吞入水中。
河下是一座废弃的龙王庙,石柱上布满了青色的翠色的青藓。庙中央,龙王石像怒目正视前方,龙爪张开,像要抓住这世界所有的牛鬼蛇神。
鳌景上半身俊俏少年郎,下半身白色长龙尾盘踞在庙中央,手上的珠子仿佛在水中泛着若影若现的蓝光。他盯着眼前的昏迷的猎物,眼中若有愁思。
鳌景转身,面向黑衣人,“叔父,我从东海龙宫偷来这水灵珠,来炼化魔功,万一被我父王或者天上那位发现,可是万劫不复,要不还是偷偷放回去吧。”
黑衣人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二郎,你都吸食了十年童女的至纯至阴之气,今天是最后一步,你已经回不了头了。等你以这神魔结合的童女为祭,炼化这水灵珠,你的水相神功在四海八荒再无敌手,届时你就可以手刃龙太子,称四海之王了。”
鳌景转忧为喜,“叔父说的极是,等孩儿练成神功,统一四海,必定视叔父为亲生父亲,不,必亲生的还亲!”
“赶快动手吧,她们都醒过来了。”
三个女孩醒来,看到如此场景,都惊慌不已,同行的两个女孩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璃壮着胆子说,“你...你们把我们绑来,不是让我们修仙的吧。母亲说过不管对谁都要以礼相待的,若真是教我们修仙,绝不会将我们这样绑起来,放开我们!”
“哟,小丫头,还挺聪明。没错,不是让你们修仙,是来吃了你们的。想必吃了你不但能练就神功,可能还可以补脑呢,哈哈哈。”鳌景大笑,手中水灵珠浮起,光芒万丈。
三个女孩的红绸松开,其中同行两女孩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就漂浮起来,三魂七魄随着一道白光摄入水灵珠之中。渐渐的,两个女孩油尽灯枯,脸色惨白倒在地上。
“凡人的女娃真是不够塞牙缝的,该你啦,小丫头,填满我吧,哈哈...”,鳌景将水灵珠面向南宫璃。
南宫璃漂浮空中,三魂七魄随着蓝黑相间的光芒摄入水灵珠中,满脸痛苦。
慢慢痛苦渐渐消失,南宫璃出现了幻觉,在一道白光之中,她牵着母亲的手,奔跑在雪堆之中,堆着雪人,打着雪仗,多么温馨快乐。
鳌景闭着,张开双臂,享受着这个神魔之女给他的无尽力量,脑海里飘过他成为四海龙王之首,享受着天地间之高荣誉,怀中左拥右抱天宫中的仙女,各路天神地仙过来朝拜,他不禁露出了窃喜的笑容。
背后黑衣人邪笑,心想大功告成,将手背在身后,一道黑色血符咒化为一把青光匕首,慢慢向鳌景慢慢走去。
突然水上一道金光刺入水底,将南宫璃和水灵珠之间的蓝光截断。黑衣人见识势不妙,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大殿之上,独留鳌景被水灵珠的力量弹开了数十米远,南宫璃也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水灵珠漂浮在空中,蓝光夹杂着黑气在水灵珠中震荡。突然蓝光冲出水灵珠重新摄入了昏迷的南宫璃身上。渐渐地,这股蛮横之力越来越强,将水灵珠活生生拖进了南宫璃的体内。
“你是谁!”鳌景语气又惊又怒。
只见这人道士模样。一身名黄色道袍随着水波飘扬,单脚落地,地面金光乍现,浮现金色道家阵法。笔挺如松的身板,黑白相间的的头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束住,方脸细目,手持一把翠虚剑好不神气。
“我乃白鹤山仙宫陈楠真人。我奉天宫之命,调查陶家村女童祭祀一案。没想到东海出了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用童女之魂炼化水灵珠,修炼这邪魔外道之术。”陈楠真人怒目,举起手中神剑。
“真人好霸气,可惜多管闲事不一定有好下场。真人神功盖世不假,但是这朝水河龙王庙可是我叔父以前修炼的道场,又在水下作战,我占尽地利之势。功力我增你减,你不定能奈何的了我!”鳌景故意将声音提亮,用来壮胆。
“小儿大言不惭!”
说罢,陈楠真人左手画符飞向南宫璃,金色保护罩护住了她,紧接着画了一道符在右手的翠虚剑上。只见翠虚剑上千百道金光飞出,将四周的石柱、石像都砸的粉碎,另一些金光径直向鳌景飞去。
鳌景眼冒白光,龙尾摇摆,弹出身边生锈的大铜钟进行抵挡。金光击铜钟,铜钟应声碎裂,碎片四处飞去。鳌景大啸一身,身上盔甲爆裂,满身肌肉上生出千片龙鳞,瞬间变为一只巨型大白龙,向陈楠真人飞去。
白龙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龙爪指向之处形成巨型水波向陈楠真人打去。陈楠真人分身数人,躲避水波,口中默念咒语,翠虚剑闪耀金光,变大数倍,将水波砍断。
只见那巨型剑光与龙爪厮杀,水底波涛汹涌,河道上也是无风起巨浪。所谓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无知的村民前一刻还在感谢河神给他们带来的风调雨顺,无灾无难,下一刻就被河上的大浪拍入水中。河岸上村民四散,妇女的呼喊声,孩子的哭泣声,男丁的求救声此起彼伏。
陈楠真人大呼不妙,如果这样下去,必定会让岸上百姓遭殃,必须尽快结束斗法。只见他咬破手指,双指在翠虚剑上画符,翠虚剑化为冒着金光的打神鞭。左一挥,打在白龙身上,白龙掉落数片龙鳞,右一挥打神鞭将白龙尾巴缠住,用力一甩将白龙震落在地上,形成巨型大坑。
白龙自觉不敌,假装昏迷,陈楠真人本准备上去将白龙完全擒住。白龙自觉不敌,趁陈楠真人不经意间用嘴咬下数根鳞片向陈楠真人甩去。龙鳞化作一道道白光银针,飞向陈楠真人。陈楠真人反应过来躲过数针,可是最后还是被一银针所伤。
“好你个东海二公子,别的不学,竟然学妖界中人使用毒针暗箭伤人,我现在就把你带到天庭待玉帝裁决!”陈楠真人左手画符,指向伤口,抑制住毒气在身体蔓延,右手将打神鞭收紧。
鳌景大声喊疼,化为人形,大声求饶,“真人乃是慈悲之人,就放小侄一马。况且我家三弟也在白鹤山仙宫跟你修炼,拜你为师,你也算我师叔,且看我是初犯,就饶了我吧!”
陈楠真人不屑地笑道,“谁是你师叔,三郎品格纯良,可不像你狼子野心。那些无辜女童被你吸了魂魄,再也不能轮回,如果我今天饶了你,怎么对得起这些无辜的孩子!”
见陈楠真人不依不饶要带他走,鳌景好像突然看到了救星,大叫一声,“叔父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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