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小核桃原本想偷带杏稍去瞧瞧仙尊此世的命数,可杏稍戴罪之身,不仅仅镣铐满身,就连体力都顾不得了,于是,他便将大致的走向告诉了杏稍一番。

杏稍一边认真听,一边也在心中盘算,这和她记忆中书内的内容差不多,基本走向都是一致的。

“不过师姐,因为你,这命数可说不准了,一切都看你的了,你要随机应变。”小核桃叮嘱道。

“行。”杏稍又明白又不明白,只是临她被丢下天界的时间又近了些,她只得捡着重要的问,“小核桃,这仙尊的情劫,该是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天,这你都不记得了呀师姐。”小核桃急的团团转,“幸好你这问了一嘴,不然这不是瞎忙活。”

杏稍也跟着紧张起来,经不住身上虚弱,抓住小核桃的胳膊催促:“你快说。”

“仙尊在仙界掌管天规戒律,却格外严苛,这天界虽然清幽,却也不见得让各位仙家不得动情。可仙尊对此分外不解,只觉得情会扰乱天界,拒绝修改天律,一意孤行执行到底。”小核桃道,“于是为了仙界的美好未来,大家一致投票让仙尊领略何为情,何为意,以此扭转仙界风尚。”

“啊,原来如此啊。”杏稍点点头。

“时辰到。”看守杏稍的天兵手持尖枪走近关押杏稍的屏障,声音毫无波动,“请仙子移步堕井。”

“师姐。”小核桃焦急将一个小包裹塞进了杏稍的怀中,“这里有师父让我代为给你的二十枚保命仙丹,一枚便可保你一年不受邪魔侵害,你且用着。”

在小核桃的搀扶下站起来,杏稍泪眼婆娑,虽然说跟师父和小核桃的接触并没有那么久,但是他们却是待她真心又真意。

“谢谢师父,谢谢师弟。”

“应当的。”小核桃颔首,灿烂一笑。

******

被推入堕井的时候,周围一众天兵天将,杏稍在他们的间隙后瞧见了师父、小核桃,甚至还有芸乐。

视线被井口挡住,旋即一片黑暗,在稍后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天地中她迅速坠落,衣袂翩飞竟让她想到了师父。倒是是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这衣着打扮也是同一派系。

下坠了许久,杏稍都有些许困意了,没想正在她懒懒散散准备睡去的时候,竟然啪嗒一声落在了砂石地上,震出了一圈的尘土,屁、股都快裂成四瓣了。

她倒抽一口冷气,紧紧闭上眼睛一张俏丽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良久才缓过神,她摸着自己的屁、股站起身,睁眼一瞧,惊得瑟缩起了身子。

眼前满目疮痍,一览无余的无垠黄沙土上满是鲜血与毫无生机的躯体,战旗、冰刃、死去的战士,迎着西沉的斜阳,这片黄沙之上泛着黏糊糊的可怕光泽。

腥臭。杏稍连连退了几步,她明白自己是错入了**的战场,她害怕极了,想叫却又叫不出,慌不择路地一路在空隙间狂奔,却怎么也逃不开这片残骸。

天色渐暗,随着暮色逐渐升腾起了一股暗流,杏稍停下脚步,素色的裙摆已经被染上了血液的颜色。她抬头,看到周围四下涌来了无数黑色的气息,旋转着飞驰着,一头扎进了一个个躺在地上的躯体之中。

这东西。杏稍曾在仙界听闻过,人间邪祟猖獗,甚至敢以仙为食。正说着,数十股黑气便从四面八方冲向她,她手掌伸展却不见自己的仙器利刃出现,只得蹲下身子,尖叫一声一个劲儿往旁边跑。

也是,她这被抽了五天的仙骨,仙力丧失得可干净了,哪里还运用地了仙法啊。

可这么光跑哪里跑得过这些邪祟,她猛地想起师父交代的仙丹,便边跑边从怀中掏出那小包裹。

“找到了。”她兴高采烈地从其中拿出一枚仙丹。刹那之间,那邪祟正面而来,几乎要钻进杏稍的脑门。

一个人影挡在了杏稍的面前,身形俊朗、高大削瘦,即便身着与周围一样的戎装,却仿佛集万众光芒,光是看着背影便让人有了满满的安全感与崇拜。

杏稍趁这个间隙吃下了一枚仙丹,赶紧上前护住了那战士少年,并且迅速将另外一枚仙丹塞进了他口中。果不其然,周围的邪祟纷纷往别处去。

“谢谢你呀。”杏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抬头,却发现一道黑色的气息缓缓从那少年口中而出,旋即那少年便瘫软在地。

杏稍跟着瘫坐在地上,伸手护着那少年,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刀伤,伤的很重。

“姑娘。”那少年的声音越发轻下去,“可还安好?”

“我没事!”杏稍着急极了,慌忙探手托住少年的后脑,伸手碰触他满是血污与沙土的脸颊,一个劲儿地想要施展仙法保他性命,却毫无反应。

“这红绳。”那少年虚弱地笑了笑。

“红绳?”杏稍难过极了,她探出右手,这上面是北彻送她的红色编绳,她举高了手让这位少年能够看清楚红绳,“你说这个?”

少年费尽力气地稍许动了动左手的胳膊,笑道:“我、我也有一根。”

杏稍望向他的左手手腕,果然有一根红色编绳,与她右手上的一模一样,唯独是旧了许多。

“你……”杏稍心下一惊,慌乱从怀中掏出了那装满了仙丹的小包裹,接二连三地喂他吃了下去,“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回报你,你别闭上眼睛,别睡。”

“我、累了。”少年笑了笑,“终我一、生,似乎……似乎都在、等、等一个人。”

整整十九枚仙丹尽数喂下,那少年的眉宇之间才缓缓地跑出了剩余的几缕黑气,杏稍舒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没想怀中的少年却身子一软,完全失去了生机。

“别!”杏稍心下一惊,死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抬起眼瞧着怀中的少年,只见他脸色渐变,声息流逝,眉心之间一枚浅浅的杏花陡然闪烁了几下,随后便黯淡下去。

“北彻?!”杏稍大惊,“你是北彻?!”

没有回应。

天哪,这……这可不行!杏稍狠了狠心,并拢双指取出了师父放在她体内的保全她的剩余仙力,全数输入了面前少年的体内。

电光石火之间,之间那血迹斑斑的少年缓缓抖动了一下睫毛,从深沉的睡意中,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坐起身来,张开双手,收拢又张开,左右看了看自己,然后站了起来。

他清醒地记得,他叫北彻,他是圣上流落在外的小皇子。他也清晰地记得他未来即将经历的一切。

他重生了。从自己被长兄杀死的那个瞬间,回到了他建立显赫战功的起点。

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而这一次,他不能让命运重演,他要改变这一切,掌握这一切。

他低下头,在脚边发现了一株神奇的杂草,缠绕这一圈红色的根系都在沙土之外,奄奄一息,却似乎还活着。

将这枚杂草拾起来,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既是在此遇见,便是有缘,我叫北彻,你呢?”

杏稍躺在北彻的手掌之中,毫无气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北彻光亮的眼眸,轻轻在心中念叨:“又见面了北彻,我是杏稍啊。”

******

数月后

在这场格外惨烈的战役后,一名叫做北彻的少年郎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除了武力超群,精通药学外,他甚至对战场的战略布局都了然于胸。当即成了朝堂之上的香饽饽。

众人都说,这是英雄出少年,唯有北彻自己知道,他背负了怎样的目的与野心。

班师回朝,北彻受到圣上亲见,受封一骑大将军,成为了朝堂之上最年轻有为的大将军。如此受到宠爱,他的府邸之上自然是宾客络绎不绝,只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喜欢与这些重臣交际,反而更愿意闷在他的大宅子里研磨药粉。

唯独一人,常常能够出入北彻大将军的府邸,那便是已经解甲归田的范太傅的小儿子——范嘉赐。

“哟,大将军,又养草呢?”范嘉赐拿着一柄黑骨折扇,笑吟吟地来到北彻常常呆着的花园。

“这是花。”北彻头也没抬。

“你可别逗了,你花粉过敏。”范嘉赐嘲讽一句,并不当回事,反而是拿着那柄折扇指了指那株小草,“你日也瞧,夜也看,这根本就没什么动静啊,也不见长。”

杏稍努了努嘴,哼,我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可不就担心北彻这个臭小子花粉过敏呢。

“你瞎说。她已经很努力了。”北彻温柔了碰了碰植株的绿叶,“这片叶子就是新长的,更何况,她一年四季保持生机,从不枯萎,她是想要陪我。”

“瞎说。”范嘉赐哈哈一笑,“对啦,圣上最近在琢磨给你许配婚事呢,说是想要把最疼的小女儿嫁给你,果然是圣宠依旧啊。”

“我不应。”

“你说什么?那可是圣上最为疼爱的小公主啊,你别仗着圣上对你宠爱就瞎来,那可是他亲生的骨肉。”

“我不会应的。”北彻笑了笑,将精致的小花盆托在手中朝屋内走去,“我有她,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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