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欺世盗名之人。”
北彻凝神盯住杏稍,秀丽非常的眉紧紧拧着,伸手捏住杏稍的脸,圈得她本就粉雕玉琢的面容嘟嘟的格外可爱。北彻看着她,冷声道,“说,这枚红绳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真是。”杏稍眨巴眨巴眼,眼中含着一抹秋水格外惹人疼,“你不是还说见着就能认出来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北彻手上的力道更重的。杏稍只觉得手指上愈发疼痛,连心口都开始慌了起来,心想这红线怕不是就要到手腕了吧。
“那日满地疮痍,你为我挡了邪祟几欲丧命!”杏稍赶紧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北彻手中的力道实在有些大,杏稍便皱着眉头道,“你先松开我。”
北彻的手立刻松了力道,怔怔地望着杏稍:“你知道邪祟?你继续说。”
“跟你说了我就是。”杏稍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说,“随后我是不是喂了你许多救命的药丸,这才拉回你的一条性命?”
北彻望着眼前这与印象中完全不一样容貌的女子,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眸中的沉思。当日,正是吃了那红绳姑娘的药丸,他才得以苏醒,甚至还是重生一回。
既是重生一回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位红绳姑娘是自己命中的守护仙官,总是在自己最为危险困苦的时候伸出援手,救他于危难。可是凭借着对重生前的记忆,他清楚地记得那位仙官并不是如此样貌。
“还不信呢?”杏稍努了努嘴,“我都说得那么详细了,为什么还不信我呢?”
“与我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北彻疑惑满满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对于她所说的细节,他都承认,可是身高体型和脸,完全不是一个人,他记忆中的红绳姑娘,清瘦淡雅,而眼前的杏稍,却是纤瘦娇俏、艳冠群芳。
“哦这个啊。”杏稍挠了挠头,自从被北彻养在花架之上,她便再没能力变回人形,后来在师父的帮助下总算能幻化成人了,却变成了穿书前她本人的模样,自然与这书内的仙女有所不同啦。
但是这好办。
“好啦我摊牌了。”杏稍转了个圈,变成了北彻记忆中的模样,笑嘻嘻道:“这模样,你总算认得了吧?”
杏稍说完,赶紧低头去瞧自己手心的红线,果不其然,那即将蔓延到手腕的红线刷得一下,顿时消失不见,即便是指环周遭也瞧不见一点点的踪迹。
“你。”北彻本还皱着的一双眉眼,登时亮了亮,眼中欣喜若狂,“你便是仙官。”
“哈?”杏稍懵逼了,北彻这小子过去关于她的记忆不是被师父给抹去了么?怎么还记得守护仙官的事情??
“踏破铁鞋无觅处。”北彻笑得像个天真的孩童,一把将杏稍揽入了怀中,“我总算是寻到你了!”
杏稍的后脑勺被轻轻一压,一张俏丽的脸扎进了北彻的怀中,只觉得呼吸不畅,赶忙踮起脚尖,勉强将脑袋架在了北彻的肩膀之上。
没想到从前那个少年如今长成了少年郎,胸膛竟然如此炽热可靠。
“我说北彻啊。”
远远传来的声响让杏稍一惊,猛地弹起来推开了北彻。而北彻被推开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与杏稍并排站着,瞧着来人微微扬了扬嘴角。
“哎呦喂,在下这来的不是时候啊。”来人赶紧用折扇捂住了下半张脸,眼中尽是笑意,一边笑还一边往外退,口中说着:“即刻回避。”
这把黑骨折扇如此熟悉,杏稍盯着琢磨了一阵,脑中便浮现出那范家小公子范嘉赐的容颜。
“回来。”北彻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
那男人即刻放下折扇,笑容满面地朝他们走过来。杏稍一眼就认出了这范嘉赐,就是那范家招亲的小公子本人,果然和仙界的离火上仙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眼下的痣都如出一辙。
“我说大将军如何对漂亮女人从不上心。原是心上有了这仙人般的姑娘,外面的那些便成了庸脂俗粉了,怪不得散尽千金,依然要寻得哪。”
北彻侧过脑袋瞧了瞧身边的女人,此刻的杏稍又重新从他记忆中的模样变成了那国色天香的样子,也怪不得范嘉赐说这些陈词滥调,的确是仙人般的姿色。
只不过范嘉赐最重要的一点却说错了。他寻这红绳姑娘却不是为了什么容貌与倾心,只不过因为他未来将要走的路途太过艰险,必须寻到这天官助他一臂之力。
杏稍从小及听惯了这种夸奖她外表的赞许,早就免疫了。她现下在意的是,北彻到底是记不记得他参军前关于她的事情。
“这位公子似乎与大将军很熟哦?”杏稍问道。
“自然熟悉,小时候便有一段渊源,曾见北彻从地霸手中救下过一名烧饼铺的女儿,可谓英雄出少年。”
啊,这个啊。杏稍自然记忆犹新,她又问:“我听闻过这个传言,那您便是那位范家小公子咯?”
“姑娘竟还听过这个传闻,在下倒是并未与许多人说过。”
“咳咳。”杏稍咳嗽了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北彻见状,不禁勾起手指覆在唇上请笑了笑,诓骗范嘉赐道:“我才与她说过。”
“原来如此。”范嘉赐点点头。
杏稍瞧了北彻一眼,心领神会后愈发大胆,继续问范嘉赐:“小公子,你是不是还曾全城招亲过?”
“未曾。”范嘉赐一脸疑惑,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自古哪有少年招亲的,姑娘何出此言哪?”
杏稍再一次望向北彻,北彻也跟着摇了摇头:“他出身名门,多少世家大族希望与他结成姻亲,怎么会沦落至此?”
“这倒难说。也许我奇丑无比,大家都瞧不上我。”范嘉赐玩笑道。
所以说在他们俩的印象中完全没有她的存在?杏稍还想问清楚,便继续追问:“如此。小公子,那么大将军他英雄神武地救下那烧饼铺女子的时候,可曾有姑娘在场呀?”
“哎呦喂,这么快就管起来咯。我的大将军,瞧瞧你在战场叱咤风云,在这家宅之中却还是被掌握在了这丫头的手中。”范嘉赐笑得玩味,然后举着扇子点了两下,说,“自然是没有,我可以作证,除非是把那地霸家的母亲算上。”
与此同时,北彻也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并没有姑娘在场。”
果然,关于她的记忆都被师父给删得干干净净了。可……杏稍迷糊地看向北彻,那他怎么就知道仙官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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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北彻摊牌拉回好感度后,杏稍再也没去见过北彻,生怕那根红线再次长出来要了她的小命。
在这期间,她尝试过物理摘下这枚戒指,也尝试过用法术摘下这枚戒指,甚至还想要用剪子钳子之类的东西把戒指剪碎,但都统统失败了。
正在她沮丧至极的时候,屋子里飘落了师父的荷叶,打开一看,上头写着:吾徒杏稍,即便是斩下了手指,这枚指环也会到另外一根手指上的,没有用的,切勿做无用之功。
她并没有要做这样的努力。杏稍气恼地长长叹出一口气,烧掉了这枚荷叶,心想她的这个师父真的好生气人啊!
“杏稍杏稍。”荷香过来敲门,“娘娘说大将军又差人前来邀您去府上了。”
吱吖。杏稍打开门,荷香正一脸焦灼地立在门前:“这都是第几次了,各宫都流言四起了,说咱们宫里的丫头不守本分,娘娘都气坏了。”
“进来说。”杏稍将荷香拉进屋,按到了椅子上,沏了一杯茶,这才缓缓问道,“娘娘很生气?”
“倒是很生气,说什么杏稍花容月貌,自是这宫中留不下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听不出来?”荷香将杏稍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娘娘打算让你去大将军府上服侍了!”
杏稍扯了扯嘴角,摸摸自己小指上的戒指,喃喃道:“这可不行啊。”
“可不是嘛,杏稍以你的姿色,我看大皇子对你就分外上心,虽然说做不得什么正室,但是起码也能做个侧室之类的,做个主子,何苦跟了时常需要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呢?”荷香苦口婆心的。
“这是什么话,什么侧室,我可不做侧室。”杏稍眨巴眨巴眼睛,“而且你在说什么呢,这都哪跟哪儿啊?”
荷香见杏稍不听,便勾了勾手指让杏稍凑过去,自个儿贴到杏稍的耳朵边说:“杏稍,你别看大将军少年得志,生得又是极其好看俊逸的,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但是啊,他如此耀眼,早就被公主看上了,你这一去大将军府上,不就是得罪了公主,那以后等大将军迎娶了公主,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公主可是个狠角色啊。”
“那自然是不行。”杏稍一个激灵,“大将军怎么能迎娶公主呢?”
当即,杏稍的嘴巴就被荷香一把捂住,她紧张兮兮地将食指竖在唇前,嘴巴张张合合的却不发出声音。
杏稍只得读着她的唇语:隔墙有耳,小心说话!
难不成贵妃娘娘宫里竟有公主的眼线?杏稍茫然地往门外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心里头却想着,北彻当然不能迎娶李韶敏了,他可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啊!
2020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哦~
开年第一章,来一个爱的拥抱(并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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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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