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长礼开了几瓶啸鹰,说要庆祝二人世界,徐佑当然愿意,俗话说“酒醉吐真言”,她正愁没机会打听呢。
“叮——”,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酒香扑鼻。
两个人窝在家庭影院的沙发上,陈长礼有些醉了,他躺在徐佑怀中,大屏正播放着一部法国爱情电影,讲的是一对男女从童年到成年的爱情故事,徐佑看的索然无味,陈长礼眯着眼,享受这份惬意时光。
电影中两人正在玩敢不敢游戏,徐佑突然开口:“你小时候也这么调皮吗?”
陈长礼笑了笑:“那倒没有,我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
“啊?”
“你不信我?”陈长礼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我没见过小时候的你。”他们第一次见面陈长礼17岁,算青年。
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酒劲上来后的陈长礼信誓旦旦道:“真不是我吹,我从小才学兼优、品德高尚,期末从没下过年级前三,随笔上过几次《中国旅游报》,我还利用课余时间积极做义工陪伴老人,攒了不少志愿者时长,可谓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陈长礼喋喋不休,徐佑有些吃惊:“真的?”
她知道陈长礼是高考进的Q大,但他能获得的教育资源本身就比别人高一大截,而且品德高尚这点实在难以苟同。
陈长礼轻叹道:“真的,跟我那个爹住同个疗养院的王叔,中年丧妻,他小孩都在国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有空都会去陪他下下象棋,不过他前几年就去世了。”
“陈叔叔居然没阻挠你?毕竟父母大多都希望孩子以学习为主。”最好一天除吃饭睡觉练特长外都在学习。
“我爸没空理我,”又是几杯酒下肚,陈长礼眼神晦暗不明,半晌幽幽道:“我妈那时候去世了,他像个疯子似的跟我哥闹。”
他翻过身,压在徐佑身上,话中夹杂酒气:“你老说我有精神病,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爸发疯的样子。”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徐佑的下巴上,他一只手抚摸她的耳垂,徐佑喘不过气想推开,被他用另一只手压下,“他不让我妈下葬,把她的骨灰盒放在房间里,又找了几个跳大神的说要困死她,可怕吧。”
陈长礼嘿嘿一笑,徐佑轻轻皱眉,语气柔和道:“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男人一把抓住徐佑的肩膀,重新按下她:“他就像我刚才那样,笑着说要让我妈永不超生,我冲过去想打他却结果保镖摁在地上,他责怪我为什么不拦住我妈,用脚踹我,骂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她会吊死在洗手池边,明明家里所有的尖锐危险的东西都被藏起来了,可她还是死了。”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幽怨,“我打开浴室门,看到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她一定很恨我,不然为什么选择只有我在家的时候才去死。”
徐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力环抱住他,她的继母去世时奶奶借了块白布给她盖上,徐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一定没好到哪去。
“有时候我真恨她抛下我们一走了之,有时候又伤心,那样的死法,她走之前多得多痛苦啊,但大部分时候,”陈长礼轻轻抚摸她的碎发,声音哽咽:“我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爸爸,离开我们这个不正常的家。”
“她自由了,我没有妈妈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在一起......我哥都会在一旁看吗?”
徐佑垂眸不语。
“因为那时候他也站在一旁,是我爸要求的,让一个儿子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折磨。”
徐佑全身一颤、头皮发麻,下意识松开环抱男人的手,陈长礼却兴奋起来:“佑佑,你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我跟我哥不一样,他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癖好,但我呢?我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徐佑的眼眸闪烁着惊恐,她面色煞白,手心直冒汗,她不想再听下去,可是身体却动不了,双腿发软,两只手在微微颤抖。
但陈长礼浑然不觉,还在继续说:“我哥好,但我比他更好,我比他年轻,而且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是家里唯一的正常人,他有病,他才应该去看医生,我的身体好着呢,不信你试试。”说完就开始脱裤子。
“我信!我信!”徐佑大声制止住他,把男人的头抱在自己胸前,“我相信你,你别乱动。”
“你真好,我不叫你佑佑,我叫你老婆好不好。”
“不好。”徐佑脱口而出拒绝。
男人见状又要脱裤子,徐佑被迫答应。
“嘿嘿我是不是在做梦,老婆嘿嘿......老婆你好香啊,手真嫩,摸摸我嘛。”心满意足的陈长礼此刻像只小狗在她身上撒欢。
“你该睡了。”徐佑喘着气拒绝,她需要时间消化今晚的信息。
徐佑叫来佣人把他抬回房间,见到有人来,男人立刻闭上嘴,秒倒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陈长礼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转头没看到熟悉的面容,一把掀开被子,冲出门抓到佣人就问徐佑在哪,佣人被吓一跳,战战兢兢道:“徐小姐在厨房。”
“是陈太太!”
抛下这句话也不管佣人的反应,他火速下楼,直到看见熟悉的背影才松了口气,这时他才空出精力注意自己那颗痛得快要爆炸的脑袋,昨晚两人的对话裂成碎片断断续续扎进脑海中,他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男人十分后悔。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徐佑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道:“你醒啦?我做了醒酒汤你喝点。”
“昨晚......我有说什么吗?”陈长礼一只手捂着头。
徐佑声音平静:“说了关于你母亲和哥哥的,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佣人自觉退下了,徐佑解开围裙,尝了口勺中汤汁,很奇怪的甜味。
陈长礼面色“唰——”一下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他先是为自己酒醉乱说话道歉,然后又央求徐佑不许说出去,尤其对他哥,见徐佑不吱声,干脆硬气起来放狠话:“要是你说出去的话,我——”
“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机会出去跟别人说,”徐佑舀出碗醒酒汤端他面前桌子上,“而且你愿意对我吐露心声,即使是因为喝醉酒,我也挺高兴的。”
男人有些飘飘然,他抱住女人,一激动想把昨天未完成的正事办完,“佑佑你真好,快让我亲一口,不对你昨天是不是答应我叫你老婆。”
“没有,你赶紧把汤喝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快松手。”徐佑拍打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背。
现在着急的人变成了徐佑,她望向门口,生怕下一秒有人闯进来。
“不会的。”这的佣人都是层层筛选过的,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们心中有数。
更何况男人此刻只想来一发,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蓄势待发,俗称“小头控制大头”。
徐佑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陈长信急不可耐绕到女人身后,把围裙拧成一股绑紧她的手,强迫徐佑正对着门口,在她耳边道:“老婆你看门口好像有人在偷看诶。”
听到此话她心下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女人身体正随着男人的动作前后晃动,徐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声露出,眼眶泛红,嘴唇发白,看上去脆弱又美丽。
要是有面镜子就好了,陈长礼十分惋惜。
但是没多久他抱着徐佑走进浴室,徐佑淡淡道:“要不我抱你。”
“不需要!”
前前后后加起来居然只有二十分钟,创下历史新低,陈长礼面色铁青,他此刻酒已经醒了大半,脸上没有一丝餍足后的快乐,只想徐佑赶紧忘记刚刚的事情。
“好的,这件事我也需要对你哥保密吗?”
“......”男人点点头。
下午,徐佑想出门走走:“和你一起。”
男人面色不虞:“难得不用上班,我不想出门。”
她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陈长礼接过电话,脸色瞬间冷下来,不耐烦地说自己马上到。
换衣服途中他告诉徐佑:“老爷子又发病了,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呆在这里好无聊。
“你......算了一起走吧。”
车子一路狂奔,陈长礼坐在车上少见的一言不发,徐佑注意到这不是去疗养院的路。
大半个小时后,他们停靠一处别墅,房子被维护的很好,但徐佑第一眼就能感觉到这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大门两排愧树枝繁叶茂,房子透露出一股寂静陈旧的气息。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急忙冲过来:“少爷您总算来了,我——”
洪叔怎么来了?徐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他摔跤进医院后陈家兄弟带她去探望。
“我爹怎么又跑出来了?”陈长礼顾不上其他,连忙走进去,警卫没有拦下他们。
一进门,徐佑的心咯噔一下,只见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半人高陈长礼母亲的遗像,正对着他们笑,面前放了张小供桌,上面摆满贡品和蜡烛,四周红绳交错缠绕,上面系着铃铛,此刻风从被打开的大门窜进来,此起彼伏发出“叮铃——”声,还有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咿咿呀呀念着咒语,陈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盯着遗像,眼底布满红血丝,眼下乌黑,看上去很久没有休息了。
今天有幸见真容了。
一见到他们,陈老爷子立刻尖叫起来:“出去——你们这群混账,都给我出去!”
陈长礼视若无睹,牵紧徐佑走向前,听见底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徐佑低下头,地上被铺满大米和香灰。
见到几人向他走来,陈老爷子更激动了,轮椅扶手被敲的梆梆作响,自己还险些摔下来。
陈长礼皮笑肉不笑,目光冷若寒冰:“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不好好呆在疗养院里颐养天年,跑到这里来搞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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