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塌的江秦亿在‘视察’完房子后，终究还是被压在桌子前做试卷。
江秦亿垂死挣扎：“这个时间，不应该午休吗？”
安词眉头一挑：“下午又不上工。”
江秦亿觉得安词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并且她的执行力强大得可怕，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谁反对都没用。
不过，这是自己的媳妇，哪怕不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干。
已经许久没有坐在凳子上好好做题，江秦亿觉得自己笔都不会拿了。
手指捏的紧紧的，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松开，笔‘啪’地掉在桌子上。
安词看过来的时候江秦亿唰地一下再次拿起笔。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安词忍不住笑：“好歹给桂英做个榜样？”
江秦亿面色有那么一瞬的扭曲，因为消失得太快，安词甚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想了想，安词站起来：“你慢慢写，我去看看姑姑她们。”
说完也不等江秦亿回应，起身就离开。
安词的身影消失，江秦亿笔往桌子上一丢，在试卷上滚了几圈后停下。
他看着试卷，然后翻了下边一张，上边的数字他也不喜欢，于是再次用语文试卷盖上。
写不写？
这个问题出现在心底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阿词愿意管他今后在外边跑车的时候是否会因为不识字而出错，那就说明她想到他们的未来。既然她已经在思考他们的未来，他怎么能拖后腿？
拿起笔，江秦亿低着头开始写了起来。
另一边，安词进了厨房，进了房间，看到姑姑和桂英正在缝衣服。
安词一看立马上前：“这是给我缝呢？”
江桂英点头：“安阿姨下地的长袖只有一件，之后的天越来越冷，洗了不一定干，而且也可能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还是多一件比较好。”
安词在边上坐下：“你们现在是一人一件，可就不是多一件的事了。”
江红梅拿着针头在头皮刮了刮，然后继续缝制：“是一件，你之前的那一件破得太大，我拆了，找些好的接到其他衣服上。”
安词点头：“是差不多坏了。”
布票不足的人家，接袖子接衣服下摆比比皆是，安词下乡的时候特意接了一件长袖用来上工。
半年过去，几乎天天上岗的长袖到了寿命尽头，现在被江红梅拆了找一些没脆掉的地方接到另外的旧衣服上。
安词上工的衣服都在那里，江红梅倒是不怕拆错缝错。
江红梅道：“家里还有一些布票，得空了你去扯布做件新衣裳。”
安词立马拒绝：“不用，上工哪里需要穿新衣服。”
江红梅诶了一声：“那不是还有不上工的时候？”
安词是真没想做新衣服：“那也不用，秦亿又不嫌弃。”
这回答，江红梅一时间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说什么？
说哪怕在秦亿跟前也要注意？
那不就是在说秦亿品性不好看只外表？
终归她作为长辈不好说这些，还是跟秦亿说说，让他给安词弄衣服吧。
安词看没自己什么事，于是去洗菜了。
为了放房梁木摘下来的菜都很小，洗起来很麻烦，提前去弄今晚可以早点吃饭。
等安词把那一大篮子的菜弄好，陈卫红和吴永亮姗姗来迟。
他们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提着网兜，兜里是柚子，陈卫红笑嘻嘻地递给安词。
安词看了眼，没接：“别跟我说你们是去买的。”
陈卫红疑惑：“就是买的啊。供销社的人说中秋就是吃柚子，这些肉子可甜了。”
安词点头：“对，中秋就是吃柚子。但你们没见过山上的柚子树吗？哪怕是公家的，中秋节去摘几个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想吃的五六七八个都行。”
陈卫红一脸懵逼：“我，我们没上过山。”
一句话把安词干沉默了。
吴永亮轻咳一声：“虽然我们在知青点洗澡需要一些柴，但那都是去水沟附近弄的，山上危险，确实没进山。”
安词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来大山里下乡，很积极融入大队的知青，竟然一次都没进过山，真的很不可思议。
陈卫红垂下手，不满地嘀咕：“所以今天知青点那些人拿回来的柚子都是山里摘的啊。”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安词想了想，又说：“有钱的人，也不需要废这些事。”
陈卫红一听高兴了：“说得对，不需要费事。”
安词暗自点头，果然是有钱人。
吴永亮：“我们过来是拿午饭的。顺便说一声，晚饭不用做我们的。”
安词没问他们晚饭怎么解决，不管是吃中午的还是去哪里弄，她都不去过问。
良好的边界感才是长久相处的秘诀。
“桂英在忙，我等会跟她说一声。我先去给你们拿午饭。一直在温着，拿起来直接就能吃。”
陈卫红连忙跟上：“好啊好啊，我快饿死了！”
厨房里，江秦亿抓耳挠腮。
上学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学过的知识早就忘记了。
一些字，他好像记得，好像又不记得，连蒙带猜还是留了一半的空白。
与语文相比，数学试卷倒是意外地简单。
算术在日常生活中也需要，乘法口诀他也是背得的，三年级的数学不外乎也就是这些东西，只要耐心看题目就能解答。
陈卫红看到里边的情况的时候‘呀’了出声，吴永亮也很是诧异。
在安词跟前还好，但现在被两位知青看着，江秦亿是真不好意思。
他把试卷翻过来盖住，笑着看他们：“刚回来？”
“嗯。”吴永亮点头。
陈卫红则是快步过去：“这是在做什么？”
安词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江秦亿：“桂英明年要上学，我想着试试她有没有基础。我是完全忘记了这里的教育资源跟市里的没法比，没有学前启蒙一说，去上学就是什么都不懂地去学。秦亿看我出的试卷好奇，就自己拿去看看。”
陈卫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桂英快六岁了，是直接上一年级，对吧？”
安词点头：“嗯，没有育红班，直接一年级。”
陈卫红笑着看着安词：“安知青确实心急了，哪怕是京市也不是每家的孩子都能上育红班进行学前启蒙。”
安词笑笑没说话。
吴永亮接过饭盒，那个柚子终究还是留下来，网兜装着他们的饭盒，两人离开。
等他们没了身影，安词走到桌子前，拿起试卷。
语文试卷跟她想想的大差不差，数学倒是让安词很意外。
“不错啊，数学没丢！”
江秦亿小得意。
安词看着他：“语文从一年级开始学，数学四年级开始，我那里有全套书籍，你慢慢看，珍惜着点，别弄坏了。”
那可是她五年后考大学的秘密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