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出了一位大丹师。

丹成那日，九天雷劫降临。更是有数千人看到空中出现的万象跪拜的异象。只有炼出天阶丹药才能如此。

丹师的修为随着炼丹能力的增长而增长。

宋春水已经有了进阶金丹的实力。

他之前并不以炼丹见长，此番历练，亲人离世，心中苦痛，荒废修炼，每日只读兄长留下的炼丹笔记。恨不得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海里。

全力投入心神，他已然将笔记内的所有都融会贯通。

一炉小十青丹出炉。引动天地异象。宋春水丹成道成，此后人生坦途。

万象朝宗亦有典故，说是旧世界兽群内象族是圣者，力量强大又心怀悲悯，常救治弱小生灵。

这样就有传言，宋家兄弟有象族的天赋神通，辨药炼药，天赋极高，所以轻而易举就成了大丹师。

刘牧云得到了宋春水的赠药，都是品阶极高，药力精纯的丹药。就连天阶的小十青丹，刘牧云也得了一颗。宋春水向他问过宋相山在仙宫中的事，这颗小十青丹便算是报酬。

“宋…师兄，节哀。”

刘牧云只能说些干巴巴的话去安慰。

宋春水轻笑了下：“谢谢，我没事。”

“相山师兄和你长得不太像，要不是名字相似，我还认不出来呢。”

“从小我们就不像。”

“我特意学他，也学得不像。”

宋春水是跟着宋相山做的医修，追着哥哥的脚步，虽然怎么都追不上，但前方总有人指引，很是心安。

“我小时候，父亲曾经想掐死我。”

“他认识一名擅长算卦的修士。修士说他的两个儿子只能活一个。”

“一个死了，另一个就能得到他的所有机缘气运。”

“我不如哥哥有天赋，自然是我去死比较好。”

“他护住了我。这次他出门历练，是顶了我的劫。他找卦师算过一卦，我的劫数应在秦城。”

“他来秦城是为了我。”

是宋相山应了宋春水的劫。

“…我炼出了小十青丹…”

宋春水心中苦涩，是他抢掉了宋相山的机缘气运。

修士境界在一个大跳跃后，心境不稳是正常现象。宋春水心境显然是出现了大问题。

他修为越高修道之路越顺，心境越不稳。

“有如此厉害的卦师吗？”

“那卦师在何处，我也想算一算，好提前化解劫难。”

心境问题，不是旁人开导一两句就能解决的，刘牧云对宋春水所说的那个卦师更感兴趣。

那名卦师很有名气，应在宋春水兄弟俩身上的两个卦都是他算的。

“圆月峰的冯铮真人。”

冯铮真人从不轻易出卦，宋家与他是世交，才得以求得两卦。

刘牧云记下名字。

冯铮真人已经陨落。

他在历练时，误入迷障林，为了带领弟子们走出迷障林，他透支了性命卜卦，终是寻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而他自己力竭身亡。

很可歌可泣的师长舍己为人的故事。

冯铮倒下的时候，大概是天地也怜悯这样一位好人，落下了一朵小白花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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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入的洞府很大。

刘牧云把自己对空间规则的理解融入了洞府法阵，洞府里凭空多了许多个不完整的小空间。

要是旁人进到这里，定是会晕头转向，辨不清方位。

刘牧云只告诉了一遍十七妹哪里会误入小空间。十七妹就记得牢牢的。

“春水真人说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后呀，你就再无束缚了。”刘牧云请宋春水给十七妹看了病。

先天病没有治愈的可能。

可刘牧云从秦城回来后，先天痴傻的十七妹竟是变得聪慧了。

十七妹面容也变化巨大，越长越像张十中，她的身体也更加强壮轻盈，不似之前憨态。

找了好几个医修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只说是十七妹在痴傻期间遭遇疫病混吃了许多灵药，或许是灵药混合有了新的效用，让她脱胎换骨宛若新生。

“没有那么玄乎。”宋春水虽境界不稳，但修为还是在的，他的灵力探过十七妹的身体，得出结论，十七妹身体内产生的杂质在不断被分解。

“她无仙骨但有天赋神通，病种激起了她隐藏的神通。”

具体是何神通，宋春水并不知道。世上神通多以万计，哪可能每一个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呢。

“我知道。”十七妹笑盈盈。她哪里就毫无束缚了，她是凡人，寿命极限一百六十。如今她也就一百多年好活。

十七妹是很好看的，眉目清冷，鼻子挺拔，自带一股清冷气质。没有张十中身上那股邪佞之感，倒是更像得道仙人。

“你要不要去见你哥哥？”

无间狱在玄玉河宗门其他真人的联手下，已经慢慢可控。过不久，这处秘境就会对外开放，当然，只能探索里面的一小块空间。更多的空间还是无法轻易进出。

“好啊。”

秘境有宝，修士争夺，必有死伤。这正是十七妹想要去的地方。

疫病逐渐可控，被波及的凡人们也开始休养生息。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除给自己洞府增加了不少小空间外，刘牧云还炼制了不少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内藏空间和市面上的储物袋一样，她给的价格还更低，销路很是不错。

要知道，别的储物袋在炼制时都加入了空兽的皮毛。空兽是一种异兽，它腹藏空间，可吞吐数倍于自己的东西，还能随时隐匿进空间，很难被捕捉。

炼制这种储物袋，其实就是借死去空兽留下的无主空间为己用。炼制法器时选择的其他材料多为金、石属性。

刘牧云炼制的储物袋不需空兽皮毛，这便省了许多成本。

她炼制所用的材料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属性平衡，能自主运转。她非是抢夺空兽空间，而是利用空间规则，自己开辟出了小空间。储物袋上特有的灵纹是她从空间规则里参悟的，旁人看了只会觉得纹路奇异有趣。

“给我的？”

“我能用？”

十七妹毫无灵力，储物手镯却随她心意打开了，她试探着把手边的物件放入储物手镯，成功了！

十七妹惊喜不已：“我真的能用！”

打开空兽空间需要灵力做引，另开辟的小空间就不需灵力了，只需以鲜血为引，用魂魄锁定，便能随心开关储物手镯拿放东西。

储物手镯是刘牧云特意设计的，炼制起来比储物袋更难。炸了两次炉，才炼制成功两枚。送给十七妹的这枚，空间更大，样子也更好看。

这批储物袋的品阶不高，最好的两只也就堪堪过黄阶，黄阶储物袋，袋内空间足可以放下一座万尺高的山。

“三百颗上品灵石。”秦小钟出了价格。

一只黄阶储物袋的价格，就能抵消掉刘牧云这几日耗费的所有材料。

秦小钟给的是实诚价格，他脸上的笑意挡不住，还是他眼光好，早早就和刘师妹相熟。刘师妹才多大年纪，便能炼制出黄阶法器。怕是等她筑基，连玄阶法器也能炼制出来。

“其他的，每只八十颗上品灵石。”

“你有多少，我全收了。”

空间法器总能卖得出去，和相熟的修士借些灵石，把货全吃了。

“八千六百颗上品灵石。”刘牧云算出价格。

“你再看看，这镯子能卖多少？”

“凑个整，你给一万灵石，把这镯子也拿去。”

空间手镯，精致好看，数量稀少，空兽皮毛能炼制成小口袋但难炼成饰品。且也是黄阶品级，遇上好的买家，卖上千颗灵石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多？”

一百个储物袋！

别是把东华门下一年要发给入门弟子的储物袋给偷了吧。

市面上的储物袋多是各个仙门内部发放的，空间有限，但许多散修还是要花费不少灵石来买。

“嗯，是有这么多。”

“我一个人吃不下。”秦小钟摇头，他能筹措到三千上品灵石都算他本事了。

他和凡人做生意多，身边囤的多是些灵珠和下品灵石。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再找些买家来。”秦小钟说道。

“都是可以自由进出东华门集市的修士。”

东华门集市，是东华修士自己摆摊买卖货物之所。若有外来修士，需让执法堂的验明身份，确认无害，才能得到许可，进入集市。

秦小钟认识一些行走在各大仙门内的商人。

“你自己买了再高价卖给他们，把灵石自己赚了不好吗？”刘牧云问道。

先买一部分储物袋，等卖够了灵石，再买下一批来卖。

秦小钟苦笑：“我实话和你说了吧。”

“你这数量太多了。”

这几年，空兽近乎绝迹。也意味着空间法器会更加少。一百个品阶相似的储物袋，意味着货源稳定，也意味着有修士有了新的炼器方法，可以不用或是少用空兽皮毛。

秦小钟没这个本事独享货源。

“你也别担心。”

“他们不会对你不利。”秦小钟知道一些炼器师的担心，怕被人当成谋利的工具。

“我和他们说，你是玄玉真人的弟子。”

有玄玉真人做靠山，便不会被欺侮了去。

而且是玄玉真人的弟子，那法器更能卖上价了。

狐假虎威嘛，刘牧云明白，就借一借玄玉真人的名头。

秦小钟叫来了两名修士，都是逼近筑基的修为，年纪已大，已无修炼之心，多赚些灵石，好叫后半辈子过得开心。

刘牧云炼制的一百件储物袋，最终以一万一千上品灵石的价格卖给了三人。

多的那一千灵石，是刘牧云说着储物袋不需灵力便能开启，和旁的储物法器不同。这世上修士多，修士不能修道的亲人更多，不需灵力的法器，卖出的价格反而更贵。

“既是如此，怎么没有炼器师专门炼制不需灵气便能使用的法器？”

可以卖更贵的价格不好吗？

“道友说笑了。”

“这世上大多炼器师都是循着前人留下的方法炼器，能自己研究新的炼器方法研制新的法器的，少之又少。”

“而有天分能炼制新法器的，又怎会只想着赚灵石？”一名买货的修士说道。

玄玉真人的弟子，想来天赋很好，轻轻松松便能炼制出新的法器，自然不知道这世上庸人有多少。

说的在理。

刘牧云想多些灵石，是想买更多的材料，去炼制别的东西。好的炼器师，大多都有门派供应，他们无需为灵石发愁，自然也不会为了灵石去炼制什么法器。

一万一千上品灵石，刘牧云还没焐热，就又换了极品剑魄和一小朵异火。

东华门内的极品材料，是对所有弟子开放的，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价格，便能带走。

五千灵石换剑魄，六千六百灵石换异火，刘牧云倒欠了秦小钟六百灵石。

那朵异火是水中火，很难得的阴性火。

剑魄取自星辰铁，打造的兵器特点是柔和韧，多用于制作软剑。

刘牧云取不下腰间的铁链，尽管她已经初通空间之法，她在腰腹和铁链中间开出个小空间，然而铁链直接穿透了空间，仍旧绕在她的腰上。

铁链存在又不存在，旁人看不见，但刘牧云却能以铁链引得旁人的魂魄出体或者直接伤在那人的魂魄。

既是如此，刘牧云想在铁链尾端接一段锁链，叫这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锁链连在一起，既能伤人身也能伤人魄。

剑魄是用来打造新的锁链的，地火刚猛，加入水中火，把炼制的时间延长，炼制出的锁链便能既坚固又灵活多变。

为此，刘牧云租借了整整三个月的地火炉，每日打坐冥想结束，便开始炼制。

火是一直没停过的，剑魄在第一个月过半的时候才开始熔化。待剑魄完全熔化后，刘牧云又加上各种辅材。

这个炼制方法，是先人们试过无数次，不会有失败的风险。

炉子炸了九个。

刘牧云也就准备了十个炉子。

她往最后一个炉子内添上最后的辅材，好在剑魄不会因为炸炉有所损伤，可以一直用下去。

刘牧云小心调着两种灵火，祈祷着这次一定成功。

最后一次炸炉尤其厉害，要不是她提前用了防护法器，怕是自己也要受伤。

自己闷头干，再浪费几个月时间也无济于事。

刘牧云准备求助天工楼的前辈们。

“我们能炼出小法器就不错了，哪会炼剑魄啊。”同学的外门弟子连连摆手。

刘牧云是他们中炼的最好的一个，连她都棘手的问题，他们更不知道了。

“几位真人都在闭关，你再等等，木心真人半年后就能出关了。”同学提醒道。

木心真人是最受外门弟子喜欢的真人，他术法高超，为人和善。

其他真人，弟子们都有些怕。

飞林真人拉着张脸，他听到了弟子们的谈话，上着他的课，说着别的真人，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说，如果你的同伴受伤了，双手被齐齐砍断，你必须快速给他装上新的肢体，你会选择用什么材料以什么方法炼制？”

飞林真人点了刘牧云的名。

救治病人，这是医修的活。有弟子内心腹诽，但可不敢说出来，飞林真人凶得很，在课上顶撞他，是真的会被扔到秘境里，同妖兽拼死搏斗的。

“我会选择金、石属性的材料，最常见最易得的玉髓是最合适的。”

“玉髓温和，不会和我同伴的身体产生排斥，也能承受住灵纹，可以携带防护和攻击灵纹，能多几个保命手段。”

“炼制方法，需逼出心火，以心火炼制，玉髓会和人的身体融合的更好。”

“待危机解除，玉髓剥离身体，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错！”

飞林真人毫不留情说道。

“你们在危险中，不会有时间给你炼制玉髓。”

“最好的材料是他自己被砍断的双手。”

“装上就能走。”

唯一的问题是，肢体已经失去活性，带有死气，会感染到剩下的完好身体。

那只需在身体和断肢的连接处刻入相应的灵纹，骗过自己的身体，就没问题了。

刘牧云画灵纹的手法普通，一般是阵法师擅长绘制灵纹，他们对灵气运行规矩有着超出其他修士的灵敏。

飞林真人是在故意挑刺。

没有时间炼制玉髓，那更没有时间画灵纹了。

不过……

刘牧云有了启发，确实是原有的肢体是最合适的，她可以再身体和断肢间加薄薄一层空间，只要把空间当成是肢体的一部分，就既能隔断死气，又能继续使用肢体。

这样一想，她领悟的这项开辟小空间的本领，可以做的事有许多，不止是制作空间法器卖钱。

大课堂之后，刘牧云被留堂了。

飞林真人不满她上课走神，叫她去做苦力。

飞林真人在兽山圈了一块地，豢养妖兽。

其中有部分是真的妖兽，有部分是他做的傀儡。

他许久没去看过，应当已有新的小兽诞生，他让刘牧云去数一数现在妖兽的数量。

“炸炉的原因，只有两种，火力不均，和灵力不够。”

飞林真人说道，他是在回答刘牧云炼化剑魄时频发炸炉的原因。

炼器失败的可能有无数个，但炸炉的原因只有这两个。只用当能量不均衡，炉子才会炸开。

“怎么会？”

刘牧云不解，她特意调整过灵火，确保地灵火和水中火互相平衡。

“哼。”

刘牧云的质疑在飞林眼里就是心高气傲，他见证过多是天才出现又看到过多少天才泯然众人。不过是炼出了些小玩意儿，便这种态度，未来也走不远。

“待我去兽园回来，烦请您看一遍我炼化，看看问题在哪？”刘牧云是真心求教。

历练回来后，她的修为也有增加，现在已经是炼器十三层，再往上就是筑基。炼化剑魄时，她输入灵力，并不觉得吃力，还富于很多，所以没有灵力不够的可能。两朵灵火，她更是调整过许多次。

她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飞林真人没想到刘牧云这样诚恳，愣了下，没能第一时间拒绝她。

等刘牧云转头去了兽园，飞林真人再要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飞林真人养在兽园的异兽许多。

光天上飞的就有晴雨雀、幻羽鸟、五尾长翅鹰三个品种。

晴雨雀有两种颜色，一青一黄，雨天见到的是青，晴天见到的是黄。

刘牧云眼前飞过去两只黄色小雀，它们身上已经有青色羽毛出现，快下雨了。

空气中密集的水灵气被晴雨雀吸收，流转在它的体表，它便呈现出了青色。在雨中，青色容易和环境融为一体，同样的，在光照下，黄色容易和环境融在一起。

这两只鸟是真的？

鸟雀妖兽的速度极快，刘牧云无法在不伤它们的情况下抓住它们仔细看，只能远远观察。

羽毛的颜色生动，动作灵活丰富，不像是假的。

晴雨雀的主食是树上灵果，实在饿极了，树叶、花草乃至昆虫也是它们的食物。

两只晴雨雀里一只叨了一颗灵果吞下，另一只只啄了啄果子。

吃果子的是真，啄果子的事假，刘牧云一手结印，在两只鸟上打上记号。等之后再遇到它们，就能知道这两只是已经数过的了。

啄果子的鸟是傀儡，没有消化功能，果子吃到肚子里就是累赘，所以它不会吞下 果子。

飞林真人制作的傀儡真是厉害，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别。随着天气的变化，傀儡鸟的羽毛也开始变化。连真的晴雨雀也被骗了过去，它还对着傀儡鸟跳起了求偶舞。

“吼~”

雄浑吼声，响彻山林。

两只公的角虎为了争夺母虎打斗在了一起。

角虎的额头生有一白色长角，角尖能释放雷电。两虎打斗则是纯靠肉搏。

它们互相低着头狠狠撞击，直到两只虎的额头都受了伤，一只连角都断了。

角虎的断角也是很好的炼制材料，能为法器增添一丝雷属性，可以附上雷属性的灵纹，能克制邪祟。

母虎并不在意两只虎谁输谁赢，她带着两只小崽子，她只担心，公角虎胜利后会对她的孩子下手。趁着公角虎角斗的时候，母角虎带着两只小虎悄悄跑走了。

公虎力竭，无法再追上母虎。

两只公虎重伤在地，眼看着母虎越跑越远。

两只公虎都是傀儡。

角虎是智力较高的妖兽，公虎会互相争夺领地和配偶，但没有不死不休的情形，它们是以生存为目的的，不可能在角斗中耗尽全力。

两只角虎斗在一起时，扑咬的姿势、虎角出偶尔会闪过的紫色雷系术法实在是逼真。

刘牧云走近角虎，角虎对着她喷出浊气，恨不得一爪拍死这个闯入它领地的生物。

这两只的问题是，兽性太多，对领地和配偶的占有欲超出所有。

刘牧云知道，她没有别的机会近距离看飞林真人炼制的这些傀儡的。

今天真是她运气好。

角虎断裂的虎角杯刘牧云捡起，这下子就看得清晰了，虎角上的灵纹是人刻上去的，没有自然形成的灵动。

灵纹本就来自自然，是修士们从自然里学到了灵纹，再加以改造。改造的灵纹和自然灵纹，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地面颤动。

是沙地里成群结对的蝎子迁移产生的动静。

魔蝎有着一条巨长的蝎尾，蝎尾的毒素致命，被蜇上一下，炼气期修士都撑不过一个时辰。

它之所以叫魔蝎，还因为它有一张看上去像魔物的假脸。它真的脑袋小小一个很少抬起，它脑袋下的第二个关节处凸起，有自然长出的眼睛纹路。这样，别的捕食者或者猎物都会把它的第二节关节当做脸去攻击。

这里更过分，整个蝎群都是傀儡。

每只魔蝎傀儡的六肢和蝎尾都不一样，细节处做了区分，连第二张魔脸的花纹都没有相似的。

之所以确定它们都是假的，是它们都在往一个地方迁移。应该是它们感应到了天敌到来的危险。

但是魔蝎所在沙地的空中，有一盏被一直点亮的月亮。魔蝎是追逐月亮的生物，只要有月亮在，任何危险它们都不会离开。

所有看到的妖兽，刘牧云都打上了记号。她并不知道所有妖兽的特性喜好，越到后面，她越分不清是真的妖兽还是傀儡。

刘牧云见到了一只傀儡龙鹿的尸体。

龙鹿更似鹿，它全身上下布满细细的鳞片，它的身体较之真的鹿更长，四条腿更纤细。

傀儡龙鹿身上的鳞片被拔了各干净，它体内的血也被吸了干净。

刘牧云是看到它裸露在外的内脏，才知道它是傀儡的。内脏的大小和排列都太过整齐，自然长出来的不会呈现这个状态。

杀这只傀儡的并不知道这是傀儡。

有人在兽园盗猎妖兽。

兽园的妖兽，大多是驭兽峰弟子养的。

小部分是其他几峰的弟子自己养的。

盗猎妖兽，其实就是抢劫其他弟子的财物，实在可恨。

刘牧云记录下龙鹿尸体倒在地上的画面，然后把信传去给了执法堂。

随后她把传信法器收回储物袋，继续寻找着妖兽。

画面传到了执法堂。

“有盗猎者。”丁晓峰伸了个懒腰，终于是给他等着调查的机会了。

他好不容易被选上进执法堂，到现在为止，都没办过几个大案子，实在无聊。

他边收拾着手边需要带走的法器丹药，边看着传来的画面。

“龙鹿，这现在可卖的贵……”

他越看越觉着不对。

龙鹿的血被完全吸干了。龙鹿的血可以炼制丹药，丹师们常会在龙鹿的脖子上开一个小口，然后收集血液。龙鹿血的药性强，不慎喝下，就会叫人灵气上涌走火入魔。需小心收集，再反复淬炼，才能变成容易入口的丹药。

能喝下且主动去喝下龙鹿血液的，只有力竭需要补充精力的魔物。

有魔物入侵！

诛魔会前段时间大乱，各地的魔物也蠢蠢欲动。

不少修士说，诛魔会是故意如此。

这百年来，诛魔会诛灭魔物无数，但行事霸道，已经和普通修士离心。

现在诛魔会不再出手，魔物增多，普通修士们就会怀念他们的好，重新去寻求他们的庇护。

丁晓峰按响了手中的铃铛……

有魔物出现，一定要通知到执法堂堂主知晓。

“她怎么在这里？！”

十七妹暗骂晦气。这段时日，刘牧云一直在炼制法器，没有回过洞府，也就不知道十七妹的动向。

她刚从秦城回来时，看到十七妹，惊讶无比，十七妹的变化太大了。

现在的十七妹又有些像她生病时候的样子了，她面容变得痴憨，脑子也时常不清醒。

“现在怎么办？”

“她肯定会发现。”十七妹暗自低语。

十七妹的额头上长出一只眼睛，那眼睛一眨一眨。

“那杀了她。”

“不行。”

“哥哥走后，她待我最好。”

“……我最后再杀她。”

额头上的眼睛闭起，然后消失了。

十七妹脸上蒙着一层纱，她能看见外面，外人却无法透过纱看清她的脸。

她怕被人看到她每日面容的变化，特意做了这样的面纱。

再待在这里，肯定会被抓到。

十七妹不再停留，按着来时的路，悄悄返回了洞府。

魔物给她开辟的通道在她通过后快速关闭。

她养了只魔物。

刘牧云找到一只青面狮，这狮子上半身是真狮子，下半身是傀儡！二者合而为一，宛如天成。

真真是精妙。血管经脉皮毛肉骨和金石玉髓相通，运行完好，没有任何问题。

搜寻着不同傀儡，刘牧云在兽园里越走越兴奋。

血腥气浓郁。

是又有什么兽类打架吗？

刘牧云转过一座乱石堆，地上是四具尸体。

四人都是驭兽峰的弟子。

四人已经完全没了气息，他们只有颈部一处伤口，不知道什么东西穿透了他们的颈部，留下一个大洞。

他们随身的储物袋、各类值钱的法器丹药都没有少。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儿？

刘牧云慌忙想要联系执法堂。

从天而降一张金网，将她网在了网内。

执法堂已经到了。

刘牧云是在现场唯一的活人。且根据兽园的进出记录，在这四名驭兽峰弟子遇害期间，只有刘牧云一人进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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