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第一次在魔界差点丧命不是因为什么打斗或是突击,纯粹因为失了调的发情期。
他知道自己很依赖楚宴,可没想过这依赖已经到了离开楚宴,自己是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那种程度。
没有楚宴的仙气安抚已经足够难受,再加上周遭陌生而恶心的魔气,一整宿疼得没睡的楚卿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天花板。
随后感受着这些天被他强压下去的思念和委屈犹如海啸般势不可挡地把他淹没。
他就像条濒死的鱼,搁浅在沙滩上,时不时还有手贱的人来戳一戳。
而新瑞必然是其中一个手贱,嘴也贱的。
楚卿的发情期是在两人结束了一场突击之后开始的。
瞧他克制不住泛红的脸,度过了几百次发情期的新瑞很有经验地看出了端倪:“哟,发情了?”
哪怕体温逐渐升高,楚卿依旧稳稳抓住马缰绳:“和你没关系。”
“给你找几个姑娘呗?”新瑞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哥给你找漂亮的!”
“不需要。”楚卿想都不想就回绝。
“是看不上咱们的魔族姑娘还是本来就不喜欢姑娘?”新瑞鞭策了马匹,一个箭挡到了楚卿面前,挑眉说得意味深长,“难不成你家仙尊还陪你过发情期?”
没吭声,楚卿白了他一眼便绕道而行。
“哇,这是默认啊?”可新瑞却穷追不舍,凑到了他身边调戏,“不过你长得是真漂亮,身材也对我的胃口,要不哥哥陪你?”
强压着身体的不舒服,楚卿低吼:“你有病?”
“哥哥好心想帮你欸!”新瑞演戏演得逼真,冤枉地嚷道。
“想帮我还是想艹我?”楚卿冷笑,“我从头到脚都是师尊的,你想都别想。”
语毕,他加速前行,把新瑞远远抛在了后头。
回到住宿,他锁了门,施了结界,然后再一个,又再一个,直到精疲力尽才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习惯了被楚宴的仙气环绕着度过发情期,这回独自缩在幽暗的房间里,他睡得极度不安稳,在高烧之间醒醒睡睡,冷得直发抖。
迷糊间察觉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他烧得糊涂了,抱着宴宴就呓语:“师尊……好想你……”
宴宴没躲开,任他把自己圈在怀里,脸颊在他金黄的羽毛一下下的蹭,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宴宴啊……”
语气很是落寞。
很快这种简单的拥抱就满足不了楚卿。
他想要更温暖的,更具力量的,更亲密的触碰和爱/抚。
可楚宴不在。
他不在。
魔角不受控制地从头顶冒出,楚卿拽着它们,却无处可发泄。
在这异国他乡,没有人会温柔地吻他,半开玩笑半疼惜地说:“怎么我们仙人就不长这么可爱又漂亮的角呀?”
梦甩头把楚宴从他脑子里赶走,没多久,对方又趴在他耳边说:“难受啊?师尊给你传仙气?”
难受地曲起了腿,他厉声警告自己的脑:“师尊不在就是不在!听不明白?!”
可也许发情期的脑真的就只是一个无用还叛逆的器官,他说不准想了,偏偏这一个多月来他精心回避的所有回忆却都在此刻清晰浮现。
有楚宴给他舀汤夹菜的。
有他撒娇着缠着出讨亲吻拥抱的。
也有发情期时,楚宴一脸纵容任他为所欲为的。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想,这无法传达的想念可真是磨死人。
浑身烫得吓人,脑袋很疼,束手无策的楚卿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难受到极致,他手都举了起来就要往魔角抠,可指尖还没碰着就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压在大腿下。
深呼吸,一次,两次,他告诉自己不能又让师尊担心难过。
楚宴把他的魔角照顾得那么漂亮不是为了让他再次自残的。
哪怕对方现在看不见,可他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
咬着下唇,楚卿抱着宴宴强行打坐。
往常的打坐修行是放空,可今天他告诉自己:什么都可以想,除了楚宴。
随后又一次败得一塌糊涂。
全靠意志力强撑,早晨的熹光透射进来时,即便累垮倒在床上楚卿也没松开宴宴,而鸟妖胸前的羽毛湿了一大片。
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宴宴从他怀里挣脱,把挂在门口的东西叼了进来。
吃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盒饭和几个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物品。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他想这些应该就是别人口中成年人的床上小玩具了。
有些恼羞成怒,他皱眉:谁给他送这么些东西?!
楚卿脑海里把来到魔界之后相识的一个个人排除,最后就只剩下新瑞。
光是想起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眼里装着的**裸而炙热的欲/望就让他浑身一颤,烫手般地把玩具都丢到一旁。
果然这样亲密且害羞的事还是只能和师尊共享。
他无力地再次合上眼没多久却听见宴宴开始嗷嗷叫。
翻了个身,他疲惫道:“宴宴,睡觉,别吵。”
可宴宴这次没听他的话,叫得他逼不得已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只见他手把手养大的鸟妖站在盒饭边歪着脑袋看向他:“吱吱!”
明白过来,楚卿内心很是欣慰感慨:“我不饿,我不吃。”
原来当初楚宴看着他开始学会天冷时给他加衣裳或是赚钱后给他买零嘴是这样幸福的感觉啊!
语毕,他闭上眼睛又要睡,可宴宴却急了,直接飞了过来往他手臂上啄:“吱吱吱!”
“……”
哪怕他装死,鸟妖却锲而不舍地啄阿啄,甚至手臂上都给他啄出淤青来了。
被闹得烦了,楚卿嚷道:“我说了我不吃,我是真的没胃口!”
一人一鸟僵持不下,他拔高声调,宴宴也开始尖叫,可叫着叫着就成了哀鸣。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鸟妖是否有泪腺,可掀开被子偷偷看了眼在他身上乱跳的宴宴,他想应该是有的。
否则他的小鸟妖怎么两只眼睛都泛起了雾,一副无措的模样?
心生怜悯,楚卿坐了起来,妥协了:“是师尊说让你看着我好好吃饭的吗?”
不怪它惊慌得态度强硬,毕竟从昨天下午他就一直未进食到现在。
见楚卿终于有点反应,宴宴迫不及待把桌上的饭盒给叼到了他面前:“吱!”
强忍着反胃,他吞下了第一口:“我吃,你别哭。”
食之无味,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胡乱塞了好几口,他再次把饭盒推远:“想吐。”
没再多加为难,宴宴这才安静地退到房间的角落,而进了食的楚卿因为补充了能量而精神了点。
随后更想念楚宴了。
站着坐着躺着趴着都想。
睡觉发呆打坐也想。
就这样又熬到了天黑,楚卿终是憋不住,掏出了这些天来珍藏的两条手绢。
嗅着楚宴残留的气息,他想象着楚宴就在卧在他身侧。
来回几个回合,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激烈。
对着弄脏的手绢,欲/火不熄反增的楚卿暗暗庆幸:还好当初从师尊的柜子里多偷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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