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束魂咒

虽然沈琼玉能救回来,但是路栖云的怒火依然无法发泄,这三日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煎熬,行天道的掌教似乎也知道自己挑衅他的行为太过愚蠢,还不等路栖云罚自己先将自己伤了半条命,他这一手自惩倒是救了自己。

归墟之日眼看在即,路栖云也明白就算自己再厉害也无法独挡仙门百家齐攻,想要摧毁伏妖塔,行天道的力量必不可少。

幸好他还算有用。

转眼间三日已过,白玉京的殿门重新打开。

路栖云多数时间一直守在殿外,开门的瞬间先是见到了天水碧,那人一脸疲惫,整个人容颜憔悴,这次解咒耗费了巨大的灵力,路栖云错身想要冲进去,却被他按住了。

“我刚帮他回溯咒法,现在他还没醒,你别冒失……”他还说完那人撞开他手跑了进去。

天水碧,“……”他跟着一同进去,结果就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冰魄玄晶确实对于沈琼玉的体质更有滋养作用,这几三日来虽然嫌弃,他仍旧将沈琼玉的身体放在棺材中养着,若不是因为这晶石辅助,哪怕就是他出手也未必能在短短三日内完成退咒。

现在那人还躺在里头,一转眼变俩了。

路栖云个子高腿也长,此刻毫不费力的迈进去与沈琼玉躺在一处,只不过他是侧躺着的,一只手很是缱绻的摸着沈琼玉的脸。

原来这棺材打成这么大,是要睡俩人的。

天水碧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正当他疑惑之时,路栖云撑起身子急不可耐的用手将沈琼玉的脸抚偏过来,然后抵着唇亲了上去。

“!”天水碧吓了一跳,终于弄清楚哪里不对了,弟子对于师傅的依赖性通常都是极强的,先前路栖云可以用命换自己去救沈琼玉,那时候他还觉得也算可以理解,师恩如海,以命相抵的事从前也是有过的,可他现在做的事可完全不是师徒之间应该有的了,此等越矩行为广寒竟然能容他?

不对,广寒自身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怕是自己的修为早已被弟子压过,难道是…………

“你放肆!”

路栖云根本没理他,沈琼玉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他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之前的事就后怕,心爱之物重归于身,他只想抱紧了一辈子都不撒手,先前是他错了,命而已,他想要就给他罢了,但是沈琼玉他至死都不能放。

动情的吻一路从脸侧到脖颈,皮肤温热,路栖云情难自禁的去扒他的衣服,想要将那碍事的布料解开。

“住手!”天水碧看不下去了,一把擒住他的肩头,路栖云刚要继续动作的身体刹那停顿,“你怎么敢对自己的师尊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对得起他的教诲之恩吗?”

路栖云眯着眼睛看他,“他早已是我的人了,对得起对不起都是我和他的事。”

“什……你的意思是……”天水碧不可置信,“你与他已经……已经!”

路栖云鼻腔轻哼,满不在乎的恶劣一笑,“我与他洞房都不知洞过多少次了。”

晴天霹雳!

眼看着大逆不道之徒要当着他的面继续扒广寒的衣服,天水碧实在无法,只能突然嚷道,“你如此急色,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玄色身影微微一顿,凌厉的眼神突然扫过来,天水碧稳住语气,“并非我吓你,他现在灵流不稳,龙珠刚入体,是否能毫无排斥的代替金丹运转还不曾知,你要是现在动他那就是存心要杀他。”

他说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骗人,路栖云斟酌再三,最后只能放弃。

他坐起来,一手拄着膝盖,眷恋的将沈琼玉的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亲,“他何时才能醒。”

“不知道。”天水碧如实说:“你不用瞪我,广寒体质特殊,若是寻常人许个十来年,他的话,没准三五年吧。”

“……三五年?”

天水碧点头,“这还只是猜测,我也不敢妄加定论。”

眼看着路栖云脸黑的要命,可沈琼玉只要一日不死他就不会杀自己,即便就是要杀他也不怕,避世二十余年他倒是想的透彻了,对于他来说兴许死了才是赎罪。

路栖云也不知他说的真假只能照做,他怕自己在沈琼玉身边会控制不住**,此刻只能吩咐其他人守在这里,天水碧也被留在白玉京贴身照看沈琼玉,一直到他苏醒为止。

可谁也没想到,当天夜里沈琼玉就醒了。

他醒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那双琉璃般的眼眸迷茫了半晌,最后在意识回笼之后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这三日中,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却是可以听见其他人说话的,包括天水碧为他施救,他都知晓。

沈琼玉从棺中出来,腿脚仍旧发麻,一时不察险些摔倒,幸而醒了的天水碧将他搀扶住。

“你醒了?”

沈琼玉点点头,“多谢你。”

“我虽不想帮他但是知道伤的是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天水碧将他带到床榻边上,“你现在灵力不稳,可能会出现滞涩的情况,画骨之术毁去的金丹无法修复,我只能用龙珠代替金丹养在你的体内,想来应当可行,你先试着调息看看。”

沈琼玉盘膝坐着,身体内的灵力逐渐被唤醒,一股暖意顺着四肢百骸流走,游贯周天最终回归丹田。

一个时辰后,他缓缓睁眼,眼眸中趟出淡蓝色的仙泽。

“看来你的身体倒是与它适应。”

“尚可。”沈琼玉稳定心,“你怎么在这。”

天水碧将先前路栖云杀去北天山海派并且将自己劫回来的事情说给他听,期间沈琼玉一直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自己先前想要趁机杀他也不会逼的路栖云发狂,山海派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杀红了眼的他攻破,又是一笔血债。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与他…..”天水碧这话问的小心,在看见沈琼玉本就苍白的小脸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后心下了然,“我知晓了,他对你这疯倒是发的彻底,你没见他当时模样,想要拉上整个尘世陪你似的。”

“…抱歉。”

天水碧摆摆手,“这道歉不该说给我听,你们二人的事我也不想插手。”他突然眼神暗淡一瞬,自嘲道,“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明白还企图去救别人,真是可笑。”

沈琼玉已经二十余年不曾见过他了,如今俩人相见,天水碧方才露出的落寞神情居然同最后相见那次一样。

那年行炎君走火入魔而死,他的至交好友灵泽君下落不明,半年之后,他回了北天山海,一同带回去的还有一个怀了身子的女人。

十月怀胎,那女子历尽千辛万苦,生下一个儿子。

那时沈琼玉和青鸟书曾到访过北天恭贺他喜得贵子。

他记得那日青鸟书带了几坛好酒,桌子上摆了四只酒盅,沈琼玉喝不了,所以以茶代酒,到最后满桌的人就只剩下他是清醒的。

一个人洒脱一个人清冷,喝多了之后倒是都一样,天水碧和青鸟书胳膊搭在一处,各说各话,一个人在念叨玉生烟,另外一个人在呢喃苏鸦。

“我那日若是再快一点,再早一点,兴许能救下他。”

“耗费了五十年,灵流应当已稳的,怎么可能突然走火入魔。”

“我对不气阿倾,是我辜负了她。”

听说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打娘胎里生下来就落了一身病,自己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圣手却救不了他。

那日沈琼玉并没见到那刚出生的幼婴,听说是连同母亲一起被送走了。

夜过后,三人分道,从此天水碧避世不出,于极地自囚,至此已经将近三十年。

都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罢了。

“还有件事…”天水碧脸色凝重,“我前几日在给你探查之时,发现你身体里还有一种咒法。”他一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这个咒法应该是在你很小之时就打在身上了,随着时日越长法咒的束缚能力会越弱,所以在固定时候需要去重新加重才行。”

他缓缓看向沈琼玉,“束魂咒。”

“束魂…咒?”沈琼玉曾经遍阅藏书阁内的经书,其中是有一些控制类的咒书记录,但是那些经卷古旧,有些早就残缺不全,他摇了摇头,“有何效用?”

“这种咒法倒是不会伤害你自身,只是会对你的情绪有所影响。”他扫了一眼面前人,“初识之日,我曾对苏鸦说过,你这人面如冰霜高冷难近,开始时我对你存了两份戒心,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你倒是像快木头,不是心冷,是性冷。”

他叹口气,“想来那时候你身上就已经背着束魂咒,这东西会影响你的心性,让你对周遭任何事情都淡漠如水,内心不易受到影响,所以在外人看来你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甚至连人该有的喜怒哀乐都没有。”

“但是…我不太明白施咒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既然你不知道身上有这咒法,那就是在无意中被种下的。”他斩钉截铁,“定是身边亲近,不曾设防之人。”

亲近之人。

沈琼玉略一思索,脑海中便浮现一人。

“可有解?”

天水碧点头,“倒是可以,但是……”他好言相劝,“这咒法在你身上实在是太久了,所有抹去的情感并非消失,它就像一个无极之地,将那些左右你的全都压抑起来,如今一旦解开,我怕你….会疯。”

那些数十年来不曾体会的,被压抑的感觉,一股脑回归本体。

不论是谁,都会疯的。

天水碧想了一会,“最好是等它慢慢消散,时日越长效力越低,等到那时你会逐渐与常人无异。”

“不。”沈琼玉想都没想,坚定道,“现在就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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