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承宠

之后的几堂课不外乎讲一些大兖先祖之类的故事,以及如今几大世家排名啥的。实力靠后的长鱼家族就成了差生“典型”。

长鱼音玫在课上听的十分投地,长鱼浸荼却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她不是长鱼家的大小姐一样。

浸荼:没错嗷,我本来就不是。

自从前面的事情过后,长鱼音玫的信誉便在人中混的十分差了。所幸她没再生出什么邪恶心思来招惹长鱼浸荼。长鱼浸荼也就清闲了不少,省下了不少气力。

毕竟,长鱼浸荼是个连起身动一动,都累,吃饭享用美食都觉得吃力的小女孩。

没有人惹事,没有人吵闹,于她而言,简直爽死。长鱼浸荼:要么世界爆炸,要么风平浪静,海阔天空!

毕竟她也算是个保守派,热爱大和平局面。

只是她不惹事,事也不惹她的情况下,出现了意外。

意外:即墨瓷你吗?

没错,就是他!!

长鱼浸荼本来应该美美的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涂完身体乳,进入梦乡的。可是因为他,该死的传召,她要被送去侍寝了!!!

凝章宫的宫人们脸上多了喜色。

长鱼浸荼却抱着被子思考。

这是什么好消息吗??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激动的不行。

于是她随口喊住其中一个,问了为什么。

却听那宫人高兴道,“娘娘,陛下自从有了后宫之后,从未主动传召过任何一位妃嫔。就算是被废的祁家贵女,也是自己找上龙华殿的。您可是第一位被陛下传召的!!”

所以呢,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啊???

她不理解!!

且震撼。

自己找上门?古装剧里面不是有翻牌子一折么,这里没有嘛?难道是这个世界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应该感到震撼了,嗯。看不到即墨瓷前,长鱼浸荼目前对那什么都没有确切的实感,只有每日的餐饮膳食让她有一点点饱腹感。

不过,侍寝?

侍寝!!

侍…侍寝!!!

长鱼浸荼才反应过来,真的是侍寝啊!看到从凝章宫外进来的銮驾,长鱼浸荼这才心里涌起慌乱!

她应该怎么做呢??

她可不想碰和那么多人一起过的鸭帝啊!!!长鱼浸荼一脸嫌弃的表情,让进来的宫人不由奇怪。

不过他们也司空见惯了世家人的表里不一。

便低头干活了。

长鱼浸荼被洗的香香的,上了銮驾。銮驾很快到了即墨瓷的龙华殿。龙华殿内烛火通明,即墨瓷已着一身玄色常服坐在殿中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白玉酒杯,目光落在殿门处,待銮驾侍女扶着长鱼浸荼进来时,才缓缓抬眼。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长鱼浸荼发间残留的清雅兰香,倒添了几分微妙的巧意。

他没立刻开口,只示意侍女退下。

殿内只剩烛火噼啪轻响。

青年的目光却似带着重量,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

“一路过来,没受冻吧?”

受冻??

哈哈哈!

长鱼浸荼有些憋不住,迟钝了好一会儿,疯狂上扬的嘴角昭示着她的内心:又不是冬天,这是夏天啊大哥!!

cos霸道总裁这出,长鱼浸荼表示他落后了。不过为了防止即墨瓷看出自己的内心所想,长鱼浸荼低着头开口。

“没有。”

低着头好啊,低着头他就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了,还会以为自己是拘谨,立个人设也好。

一举两得。

她正低头等着他说话呢,没想到即墨瓷下了小阶直走到她面前来。他长长的衣摆在地上磨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像一条盘尾而来的大蛇。

有些神秘,有些霸总,还有些莫名。

长鱼浸荼秉持着他不让自己动她就不能动的第六感,乖乖站在阶下。

“长鱼…浸荼,”即墨瓷轻轻念出了她的名字,眸色深沉道,“长鱼家的大小姐,从前在长鱼府上温柔端庄,可自从入宫以后,便行事不一,这是什么缘由呢,你能告诉朕么?”

他微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让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陛…陛下”,长鱼浸荼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靠近慌了心态,不由道,“臣…臣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臣…臣妾自知愚钝,从前纯善受人欺凌,是故入宫后不敢生事,恐惹是非上身,陛下此话,臣妾实在不懂何意。”

她的眼睛又大又灵动,就这样眨着眼看向即墨瓷,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即墨瓷一时被她看的心烦起来。

他猛地撒开手。

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么?即墨瓷心里怀疑起来。地上的长鱼浸荼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温声软语道,“陛下,臣…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

即墨瓷拂袖道。

长鱼浸荼轻吸一口气,md,狗皇帝,竟然无缘无故摔她!真服了!!

还好,她是个聪明的小女孩。

长鱼浸荼有些知道他嫌弃什么了,他好像很烦那种矫揉造作的感觉,那么她还之其人之身,烦死他也可哦。

“陛下,臣妾...”长鱼浸荼还没开始说呢,身体突然被他抱到了床边。什么鬼???长鱼浸荼吓得抓紧他的胳膊,这是做什么???

看到她这样的神色,即墨瓷才满意起来。

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儿来。

“陛…陛下,您这是?”不会来真的吧,这哥们!!

长鱼浸荼意识到害怕了,身体不由自己的起了鸡皮疙瘩。

即墨瓷撑手在榻,逼近她。

“她们都为了荣宠奉承朕,你怎么不会?”

他问的问题很……

不是?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不为荣宠了!??长鱼浸荼是真的有些怀疑他的脑回路了。她和其他人没差啊,都挺奉承他的吧,哪里看出来她不奉承的呢??

长鱼浸荼:敢情之前她以为的奉承都是自作多情了???

md,白奉承了。

可是她还能怎么回答他呢,再者说,套路文里,一般越奉承,越容易丢小命。她才不要,她暂时只想苟着,时不时小奉承一下就行。而且就算他突然发怒让她被莫名杀掉,她也只能说出她自己知道的这些奉承话了,其他华丽的辞藻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也没学过哇!!!

于是浸荼强装镇定,看向眼珠漆黑,微微有些许暴戾的美丽青年。

“陛…陛下想的话,臣妾也可以的。”

“那……”即墨瓷盯着她。

“说来听听——”

长鱼浸荼:“……”

有病吧这人!

烛火在风里轻轻晃了晃,把即墨瓷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落在金砖地面上,倒像是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缠上了长鱼浸荼的衣角。

她垂着的手悄悄攥了攥衣摆,耳尖突然升起了几分薄热。

长鱼浸荼轻轻晃掉热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恭维他算了,长鱼浸荼慢慢抬眼,烛火的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漾开一点软乎乎的亮:“回陛下,陛下千秋万代,人中龙凤,浸荼自从入宫后与陛下第一次相见便心中萌动,第二次寒池再见,浸荼心中愈发倾慕,得见陛下天颜,浸荼此生无憾了!”

说谎。

即墨瓷盯着她的眼睛,轻笑了一声。

他不信。

小骗子,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的言不由衷么。

他没那么好骗。

如果他连这样的谎话都瞧不出来,那这个皇帝也不用再当了,拱手送给别人好了。他就知道,方才这个胆小的小骗子所有的动作都是演的。

见青年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长鱼浸荼有些撑不住了。她稍微挪了挪身子,指尖的呼吸也轻了几分。

坐的她屁股有些麻了。

还是换个姿势好。

看她的眼睫垂得更低,避开自己的目光,声音也比刚才软了些:“陛下若是没别的吩咐,臣妾……”话没说完,烛火又晃了晃,她耳尖的红映得更明显,连带着说话的尾音都轻轻颤了颤。

小骗子,又来了。

即墨瓷见此便起了挑逗之意。

“良宵苦短,佳人在侧,朕…”他话音未落,前倾的身子忽然顿住,嘴唇被一片柔软堵住。

“陛下,我……臣妾觉得,良宵苦短,实在不应该浪费在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上,要不我们手谈一局,如何?”长鱼浸荼感觉手心润感十足啊,这位陛下的嘴巴挺软的。

手感不错。

不不不!!!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怎么还上手了!!!完了!!还手谈!!!长鱼浸荼欲哭无泪,她方才是脑子抽了竟然上手了!!!!

缩回手的同时,长鱼浸荼立刻跪到榻上,脑袋抵床,向着他,颤声说道,“陛下饶命!”

“饶命?”

即墨瓷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一番努力,他又开始搞不懂她的意图了。还有,她说的什么“少儿不宜”,什么意思?她又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自己听不懂的话语。

又上手,又请罪。

事后诸葛亮么?

长鱼浸荼此刻却是肠子都悔青了,她真是服了自己了。人怎么能闯下这么大的祸呢!!!

即墨瓷没有作声,只是上了榻。玄色衣摆扫过榻边垂落的明黄色锦缎,他动作缓而沉,落身时榻沿微微陷下一角。

烛火的光落在他交叠的膝上,将白玉酒杯剩下的半盏酒映得泛着暖光。他仍没开口,只抬手松了松领口玉扣,目光却没离开长鱼浸荼,像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又似藏着些没说透的意味,让殿里的静意又浓了几分。

“起来吧。”

他说。

“陛…陛下这是饶过臣妾了吗?”

长鱼浸荼小心抬眼。

…………

他没有再开口,长鱼浸荼便只好先爬起来。

“多谢陛下饶命。”

长鱼浸荼作揖道。

“朕好像…没说就此饶过你?”

青年却又开了口,他目光炯炯,似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长鱼浸荼:“………”so???

看着她不伦不类的请罪,作揖,即墨瓷指节抵着唇轻咳了声,压下喉间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扫过她手忙脚乱、连衣摆都蹭皱了的模样,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对她道,“长鱼小姐这礼,是学的文职官员的揖,还是宫里嬷嬷教的蹲安?”

他说话时,烛火恰好跳了跳,将他眼底的笑意映得明了些,倒少了几分先前的沉敛。

难道她行礼又错了??

她们都那样行的啊?

oh my god !!!!!她现在只觉无地自容啊!!!

社死现场了!!!

长鱼浸荼本就慌得手都在抖,被他这话一戳,更是僵在原地,半屈的膝盖不上不下。指腹攥着皱巴巴的衣摆,耳尖的红又漫到了脖颈。

“臣妾、臣妾是急糊涂了……”

即墨瓷看着她,指尖摩挲着杯沿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的调侃淡了些,却添了几分纵容,“起来吧。”他抬眼扫过她仍紧绷的肩线,又补了句,“再这么僵着,明日怕是要传朕苛待了长鱼家的小姐了。”

说罢,他抬手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烛火下格外清晰。

什么意思啊?长鱼浸荼一时没看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也不罚她,也不骂她,就这样看着她行错礼。原来他好这口嘛???长鱼浸荼似懂非懂的抬起了头,不管了,做戏做到底。

她的眼睫还沾着点没褪尽的慌意,垂着时像两扇小扇子,抬起来时,瞳仁里映着殿中跳跃的烛火,亮得有些晃眼。她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只慢慢抬起下巴,目光怯生生落在即墨瓷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立刻说话。

连带着刚松了点的肩线,又悄悄绷回去些。

即墨瓷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越发觉得好笑了,指节再次抵上唇角,这次没再刻意压着笑意,喉间泄出点低低的闷笑。

他搁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她仍没完全直起来的背上,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揉进了碎意:“还愣着做什么?瑾才人是要等着朕来伸手扶,才算听懂了?”

烛火把他的影子拉得长,落在长鱼浸荼脚边,倒衬得她多了几分软乎乎的憨态。

他指尖轻点桌面。

“再蹲下去,腿该麻了——长鱼小姐总不至于,要朕看你不稳重的模样?”

这话像根轻软的针,一下戳破了长鱼浸荼那点混沌。

她猛地回神,忙撑着膝头起身,动作急得差点踉跄。

坐稳后,她攥着衣摆的手紧了些。

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点没平复的颤。

“臣妾、臣妾不敢劳烦陛下……”

即墨瓷看着她这副慌慌张张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他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杯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既不敢,那便不敢吧。”

说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空位,“过来一些,离朕如此之远,倒显得朕待你极是苛刻。”

长鱼浸荼一边心里暗肘难道不是吗,一边忙坐到了离他比较近的位置上,气氛却一时安静起来。

……………………

长鱼浸荼只觉安静的十分尴尬。

要不放自己回去吧。

她心道,没话找话真的很熬!

这位陛下也是实在不知无聊,就这么沉默着,她很不理解嗷!!!

幕后:

小瓷:区区小计,朕一眼看穿好不好?

兔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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