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赌坊,映入眼帘的是热闹嘈杂的赌博场景以及各式各样参与赌博的人员,这些人上到富商公子,下到贩夫走卒,可谓鱼龙混杂至极。
“这位少爷看着好眼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千金赌坊吗?不知公子贵姓?”门口一小厮见到左右张望的三人后,立即热情地凑过来朝为首的苏云牧打招呼。
苏云牧颔首道:“本少爷免贵姓苏,刚来定安县没多久,今日闲着没事,想来这里寻个乐子,也好解解闷。”
“原来是苏少爷啊,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赌坊可是解闷找乐子的好地方。”小厮抬手招呼三人往里进,他注意到苏云牧身旁的狄云飞,“哟,这不是狄少爷吗?您怎么也来了?是和苏少爷一起的吗?”
苏云牧偏过头小声取笑道:“你可真是定安县的名人呐,到哪都有人认识你。”
“闭嘴,快想办法糊弄过去。”狄云飞不悦道。
苏云牧勾搭住狄云飞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胸前,对小厮说:“是一起的,本少爷是这小子的远房表哥,最近刚到他家里做客。你说对不对啊,狄表弟。”
苏云牧说罢得意地看向被自己拘在胳膊下的狄云飞。
狄云飞愤愤道:“谁是你的…”
“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想清楚了再说。”苏云牧低声提醒,顺便收紧臂弯,轻轻勒了一下狄云飞的脖子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狄云飞只得改口,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对,苏—表—哥。”他在小厮看不到的地方,把手伸到苏云牧后腰处,用力掐了一下。
苏云牧突然被这么掐了一下,身体一激灵,却又不能大声叫喊出来,于是他继续收紧臂弯,不让狄云飞挣脱,以此来作为报复。
“……”一旁的陆小鸣对这两人无话可说,他们又开始暗自较劲了,他是不服不行。
算了,还是不要插手多管闲事了,省的被殃及池鱼,他干脆选择视而不见,让这两人自己闹去。
小厮对这两人的行为没作多想,只当是表兄弟两人感情好的缘故,“不知两位少爷今日想玩些什么,小人可以带你们过去。”
苏云牧最后用力捏了几下狄云飞的脸颊,把人松开,说:“今天想玩些简单的,就玩赌大小吧,劳烦你带一下路。”
他记得刘大好像就是因为赌大小才欠了千金赌坊一大笔赌债,他今天倒要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好,请随小人来。”说罢小厮走在三人前面带路。
重获自由的狄云飞揉了揉刚刚被捏疼的脸颊,他趁着苏云牧和小厮说话,没有防备,报复似的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苏云牧深吸一口气,眼神凶狠地瞪向那个拍他屁股的罪魁凶手。
反观狄云飞是一脸的无所畏惧,他的表情中甚至带了几分得意,仿佛是在对苏云牧进行挑衅:就是我拍的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苏云牧是真的很想冲上去把这小子给揍一顿,但考虑到这小子不服输的性子,他肯定当场就会打回来,这样不仅引人注目,还十分丢人。
一番中和利弊后,他决定今天先放这小子一马,改日再讨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虽然治不了狄云飞,但有些人还是能治一治的。
“陆小鸣,你笑够了没有。”他不悦地瞥了一眼在偷笑的陆小鸣。
“噢、噢,知、知道了,不、不笑了。”陆小鸣尽力控制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他家少爷真是的,不从吃亏的那里找回场子,怎么反倒找起他的麻烦来了。
三人跟随小厮来到一张画有大小图案的赌桌旁,这一桌人少,只有稀稀落落的四五个人。
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一局结束,小厮来到赌桌庄家身边,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回到三人身边,对三人说:“小人已经和庄家说过了,您几位好好玩,有事可以随时叫小人。”
苏云牧点头,“嗯,你忙去吧。”
小厮离开,庄家朝三人热情招呼,“几位新来的少爷,可否需要小的介绍一下赌局的规则?”
苏云牧摆手笑道:“不用,赌大小而已,有什么难的,赶快开始吧。”
“好,少爷果然爽快,那小的就开始了。”庄家拿起手中骰盅摇动起来。
很快,骰盅摇完落在赌桌上,庄家看了一眼骰盅内,朝众人抬手道:“买大买小,请各位下注吧。”
苏云牧观察了一下骰盅以及庄家右手拇指上戴着的那枚黑色戒指,暂时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他朝陆小鸣伸出手,“拿五两银子过来。”
陆小鸣惊道:“一两银子不行吗?非要一开始就玩这么多吗?”
“别废话了,快点。”苏云牧催促道。
陆小鸣依依不舍地递出五两银子,这时狄云飞同样朝他伸出手,“也给我一两银子,我也要玩。”
他以眼神询问苏云牧:给吗?
苏云牧刚想说不给,狄云飞看穿了他的想法,抢先一步出声道:“你会给我的吧?苏表哥。”
“给他。”苏云牧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不情不愿道。
苏云牧押的大,而狄云飞故意和他唱反调,押的小。各人下注完毕,庄家揭开骰盅,里面一共有三个骰子,点数分别是二、二、三,七点,小。
一局结束,苏云牧五两银子输完,狄云飞则拿回了二两银子。
狄云飞把一两银子还给陆小鸣,手中上下抛着剩下的一两银子得意道:“看来表哥的运气不怎么样啊。”
苏云牧只对他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一段时间过后,陆小鸣拽了拽苏云牧的衣角,恳求道:“少爷,别再继续玩了,您已经输了快一百两了,再这么下去,会把钱都输光的。”
“表哥,你今天的运气当真不行,还是听劝收手吧。”狄云飞清点了一下赢来的银两,他借着和苏云牧唱反调的缘故,已经赢了快二十两了。
“陆小鸣,你一个做家丁的拿来这么多废话,把钱给我!”苏云牧一把夺过陆小鸣手中剩下的银票,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副败家子的做派。
狄云飞见状不放心道:“喂,苏云牧,你不会真的赌上瘾了吧?”
“你说呢。”苏云牧和他对上视线,“我今天不把钱赢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狄云飞从苏云牧的眼神中只看到他一如既往般的镇定和平静,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完全没有那种赌上瘾的疯狂。
他明白了什么,当即配合道:“我看你今天会把钱输光才对,等回头大伯训斥你的时候,我可不帮你求情。”
苏云牧假装不知天高地厚地自信道:“谁要你求情了,我一定会把钱都赢回来的。”
新一轮赌局开始,庄家照例摇完骰盅,让众人下注,只不过这一次苏云牧是最后一个下注的。
“决定好了我就开了。”庄家照例向众人询问,就要打开骰盅。
“等一下!”苏云牧出声制止,他把“小”图案下面的银两拿到“大”的下面,“我要押大!”
庄家问:“不反悔了吗?”
“再等等。”苏云牧笑着要求道,他当着众人的面把一叠银票押下去,“这是五百两银票,我想玩一把大的,开吧。”
“是、是吗,少爷果然豪爽。”庄家边说边收回右手,想不着痕迹的去摸骰盅。
苏云牧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立即喝止道:“不准用你的右手碰骰盅!用你的左手开!立刻!马上!”
“凭、凭什么,我、我是庄家,想用哪只手开就用哪只手,你凭什么管我。”庄家被苏云牧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就要不管不顾地去摸骰盅。
狄云飞动作比他更快,他整个人跃上赌桌,抢先一步抓住庄家的右手,“我表哥把话说的很清楚,你是耳朵聋吗?用左手开!快点!”
庄家被抓住手腕,怒极反笑道:“你们该不会是故意来千金赌坊砸场子的吧?”
“来人!把这几人给我拿下!”庄家大喊一声,苏云牧这桌看热闹的普通赌客被驱散,七八个打手从各个地方聚拢过来,就要去抓苏云牧三人。
陆小鸣迅速摆出防御姿势,以抵挡随时会冲过来的打手。苏云牧才不管这些,打架的事他插不上手,他学着狄云飞爬上赌桌,掰开庄家的左手揭开骰盅,里面是五、五、六,大。
“看来是我赢了,你要给我一千两银票才行。”苏云牧得意地朝庄家笑道。
“你!!”庄家气急败坏,不想多做争辩,他朝围过来的打手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他们赶出去!”
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一道轻佻不羁的男声制止了众人,“住手,愿赌服输的事,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会让大家都尴尬的。”
一个男人拨开挡路的打手,来到苏云牧三人的面前,他的右眼戴着标志性的黑色眼罩,正是千金赌坊的主人——雷万庭。
“你说对吧?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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