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坡县中心医院,肖安安刚擦拭完母亲的身体,疲惫的趴在母亲的病床旁,这两天她夜不能寐,红肿的双眼与深深的黑眼圈说明了她几近崩溃的精神状态。自从昨天哥哥打电话回来后,她心中的重担轻了下来,所以每当空闲下来,她都会不自觉的看向病房门口,期待着那道从小就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避雨的身影会立马出现。
恍惚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出现在了面前,朦胧之间肖安安抬起了头:“哥?”
“安安,幸苦你了”熟悉的声音传来,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头上,那熟悉的温度让肖安安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肖定国的怀里。
“哥……你终于来了,呜~”不想打扰到其它病人休息,肖安安小声哽咽着,她的主心骨终于来了。
“定国?”随后进来的是主治医生。
“是的,我是她儿子,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终于看到母亲了,肖定国松了一口气,一边安抚着小妹,一边开始了解母亲的情况。
三天前,母亲被堂叔送到医院后,堂叔联系上了安安,把身上仅有的几块钱给了安安,安安也赶紧去信用社取出了自己所有的钱。情况紧急,检查后发现祁小莲头部遭受重击有颅内出血的迹象必须立即做手术,可是一个农民和一个学生身上哪里有这么多钱?救死扶伤应是医生的职责,县中心医院也曾做过好事,但是自从出过几件救过来后却无论如何拿不出钱来还耍无赖的事情后,医生们也不敢随意做大好人了,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他们也要生活吃饭的。
好在这回命运站在了祁小莲这边,一方面修通路后石坡县县中心医院得到了国家医疗资源上的援助,刚好有了设备条件和外科专家给祁小莲动手术,国家扶贫政策对于这种情况援助的补贴政策也即将下来。另一方面这位外科专家也就是此时的主治医生正好是认识祁小莲的,他是人民军队的军医,与肖定国的父亲打过交道,这次也是从军医院被调度过来指导地方医院技术的,看到病人名称立马想起来了这位饱经岁月风霜洗礼的农妇就是肖定国父亲的家眷,来不及感慨时间不饶人,这位外科专家就做主给从祁小莲紧急动了手术救了她一命。
而事后主治医师确认这是烈士家眷后,就着手联系军区医院,这次是来告诉肖安安好消息,让她准备第二天转军医院的,后续的手术也可以在条件更好的军医院做了,费用的事也可以暂缓了,毕竟人民军队的理念中是绝对不会亏待这些人民子弟兵的。
“谢谢伯伯!”了解完一切以后,肖定国由衷的感谢面前这位医生。
“你小时候在军医院我还抱过你呢,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那时肖安安还没出生,但是对于肖定国的印象还是有的,也难怪这位主治医生进来后直接喊的肖定国名字,而不是询问是否是病人家属。
…………
“哥,要小心那些流氓。”第二日清晨,肖安安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哥哥会被村里那些流氓欺负。
“放心,你哥我这两年不是白练的,就那些玩意儿我一个能打十几个!你到了军医院后好好照顾母亲,家里的事交给我”为了让妹妹安心,秀了秀自己的肌肉后,肖定国出发前往白水沟村,堂叔两天没来也让他心里感到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昨天下午出发的梁家柱与敬卫卿在今天早上也坐上了来往石坡县的车。
白水沟村,肖定国堂叔家门口,一个黄头发杀马特打扮的年轻人正带着十几个袖子鼓鼓的同龄人在与肖定国的婶婶对峙着。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抽着烟,零零散散的拉开从旁边村民手里抢来的小马扎坐着或者在马路伢子边上蹲着,搞得门口一片乌烟瘴气,围观的村民不敢指指点点,只有一些悄摸的在远一点的地方窃窃私语。
“你们不知道那晦气娘们儿在哪儿,那这些天借钱干啥?给你家姑娘借嫁妆?长得挺标致,屁股也够挺圆儿的,回头来伺候老子咋样”黄毛儿肆无忌惮的挑衅着。
“我……*&%(*%*&……*,老娘都说了,祁小莲不在这里,天晓得她跑哪儿去了。”实在忍不住的肖定国婶婶终于开始破口大骂。
“&*……*%**,不晓得去哪儿了?我看就是藏在你们家里,给老子搜。”自从投靠了村长后,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黄毛哪里听得了别人对他家人的亲切问候,双手一挥,原本蹲着坐着的实际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了,从袖子里掏出铁棍儿气势汹汹的就要冲上来。这群人哪里是来搜家的,看这架势是要把肖定国她婶婶家里给砸了!
“我看你们谁敢!”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怒吼从人群后响起,原来是肖定国及时赶到了。
“哟儿,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村里的高材生嘛?”黄毛儿见状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斜叼着烟像只□□似的,歪歪扭扭的走上去“你说啥?”
“□□吗?无法无天了?”冷静下来的肖定国环顾一圈周围,除了黄毛儿,其他人都不是村里的,很明显这里面有猫腻。
“说谁□□呐?我们这是正儿八经的协管”指了指不知道挂的是啥的肩章,黄毛儿嚣张的说道,随后又用手指戳了戳肖定国的胸口:“正好你来了,挺巧的,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无视黄毛的挑衅,肖定国冷冷的回应到。
“你娘她阻挠政府执行公务,还打伤了公务人员,我们来请她回去协助调查的” 肖建业教黄毛的话黄毛已经学的炉火纯青。
“阻挠公务?所谓的公务就是强拆和殴打,所谓的公务人员就是一帮拿铁棍的烂崽?”肖定国气笑了。
“你这是污蔑挑衅执法人员!”黄毛儿突然一下子声音高了八度“强拆?殴打?说话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还是说你们看到了,嗯?嗯?”黄毛绕了一圈,周围的村民纷纷后退不敢作声。
“你看,有人给你作证嘛?”得意洋洋的黄毛斜着眼睛看向肖定国,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捭阖天下的张子一般
“别以为穿了身迷彩服你就是个兵,谁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上肖老大说了算!龙来了也得给老子卧着!”越发得意的黄毛本性此刻又暴露出了本性:“你来了也是一样,给老子带走调查!”
打小就偷鸡摸狗的黄毛偷到肖家时被祁小莲教训过,小时候欺负肖安安的时候还被肖定国狠狠的教训过一顿,后来肖定国成为了走出村子的第一个高材生,肖安安更是要追随肖定国的脚步成为第二个,让他嫉妒的红了眼,这两年投靠了村长以后,他的身份“水涨船高”,村民见他都是躲着,顿时让他觉得自己成为人上人了,报复肖定国的时机也到了。
随后又仿佛不过瘾一般,凑近肖定国身旁,黄毛又开始小声说道
“你觉得是你那没了的爹能罩着你,还是你那不知死活的晦气老娘能帮上你?等你进去了,你妹妹…啧啧啧,现在应该挺水灵吧……”好像吃定了肖定国一般,黄毛儿再次挑衅。
祸不及家人,此时的黄毛无疑触及了肖定国的底线,忍无可忍的肖定国当即一拳挥到了黄毛的脸上。
黄毛儿还没来得及得意完,就见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在眼前放大,“哐”的一声打在了自己脸上,顿时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给我上,出事了我负责。”被打的黄毛儿愤怒的叫嚣着,身后的人顿时一拥而上。
瞅见对方人多势众,肖定国没有留在原地,一脚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随后拔腿就跑!众多村民见状顿时做鸟兽般散开,生怕波及自己。
“呸!”站起来的黄毛吐掉被打落的一颗门牙“%……&饶…饶不了你!”说话漏风也不能阻止他此时放狠话。
可是战场都上过的肖定国又岂是这么几个不入流的混混能够对付的?即使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一群散兵游勇就算生了三头六臂在肖定国的眼里也不过尔尔。追逐着肖定国的混混们惊恐的发现,不仅他们无法将肖定国包围,肖定国在抄起不知道哪儿的木棍以后,还轻轻松松的将他们挨个放倒了!起初还觉得像只滑溜的泥鳅,可不消一会儿就反过来成为了要命的猛虎。
一起上是不可能一起上的,作为一名合格的混混说话个个都义气,真遇硬茬子了绝对是贯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核心指导思想的。
“哎呦喂,点子硬,扯呼紧,撤!”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学了不知道哪儿的土匪话,第一个成为了逃兵。
“哎哎,等等我啊!”放狠话的黄毛此时见状不妙也赶紧跑路,生怕慢了一秒就被肖定国留下来算账了。
而这时,周围的村民呼的一下围了上来,其中有人说道:“定国啊,长出息了”
也难怪村民们这么激动,白水沟村这穷乡僻壤的,受不了的早早的就离开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未通路的时候村长肖建业搞些有的没的他们也无所谓,逼急了他们也会挥起锄头,也闹不出大的矛盾。可是通路以后肖建业一下子变得无法无天起来,装水表、装电表各种事情都离不开他那一关,肖建业也很快成为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至于这万元户怎么来的,村民们都嗤之以鼻。
最近涉及到办养殖场与拆迁这事了,肖建业突然之间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了,一次又一次突破了村民们的底线,村民们有心反抗,可是黄毛不知道从哪儿带来的一大帮子人堵在了路口上,拦着他们的去路。报警控诉黄毛他们打人也是转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来几个人走走形式以后就是等待调查结果,等着等着就不会再有下文。哪儿有什么公务人员,所谓的“协管”都是村长肖建业给黄毛儿按上的名头,仗着这些名头儿肖建业手底下的黄毛儿更是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为非作歹。
不懂其中弯弯绕绕的村民们更是不知道从何反抗,在他们眼里,出村出不去,告官官不管,向外求助自己的子女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如今这个村里唯一走出的高材生回来了,自然成了村民们的救命稻草。
强忍着愤懑,怕迟则生变,肖定国赶紧拿着村民们早就凑好的证据以及状告书等等,匆忙看望了一眼被黄毛带人打的还在床上躺着的堂叔,在大家的期待下,匆匆上路,他决定前往省会明月市为村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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