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打坐整夜的沈厌起身活动筋骨，看见窗台端坐只黑猫，目不转睛看她。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直到响起敲门声。

“准备下，我们出发。”宁非晚说。

她应下，想起与黑猫对视，回神后猫不见了。什么时候她能养一只灵兽就好了，门中长老仅有灵兽长老能养，一来灵兽对灵石和灵植的消耗高；二来，养兽不当灵兽会暴起伤人。

这次宁非晚放慢速度，飞行大半天后在鹿城落脚，再往只有绵延千里的魔域森林，修仙界以森林为界，东边鹿城，各修仙宗门派遣弟子驻守。

魔界地处极西之地，非极夜便是极昼且魔气肆意，除了魔族世代居住，几乎没有任何生灵。

师徒二人在入住时后碰见某人，云卿关心道：“师妹修为尚浅，还不适应御剑之术，不如我们同行，我凌凤阁的千里舟既快又稳。”

沈厌皮笑肉不笑答：“谢云卿仙子好意，正是修为浅方需多加修炼。”

进屋后她奇怪问：“师尊为什么我们不去宗门驻地？多几个人手总是好的。”就他们两人，况且她没战斗力。

“现在有些晚了，改日再去。”宁非晚说。连续两次碰见凌凤阁的人，未免也太巧，成惑的封印宜早不宜迟，转头对沈厌说：“那凌凤阁弟子对你格外关照，你去打听打听她们的行踪。”

她喝完茶点头离去。

沈厌下楼欲向掌柜打听，谁知有人喊住她：“十三？仙君怎么丢下你一人。”

她眉眼弯弯说：“师尊在休息，我第一次来民间，想四处逛逛。”

云卿轻皱眉道：“鹿城可不能乱逛，”转身对她身后随行的人吩咐几句；那人错愕地看眼云卿。

“走吧，姐姐带你逛逛。”

沈厌莞尔，与猜想的没错，云卿会提出同行。

想起与庄琳琳一起时，她轻车熟路地挽云卿的胳膊，却意外云卿有些生硬，她身上的香愈发明显，与那晚扶起自己的香相同；不似魏师姐的药材香，庄师姐的桂香，一种雪地松柏的清新，带着冷冽和宁静。

师尊身上的是什么香？那晚太混乱没来得及细想。想什么想！师尊让自己来打听的，不是来品香！

“真有缘分，连着两天碰见。云卿姐姐，你们是查到鹿城有魔族踪迹吗？”问道。

“魔族踪迹没有，但门中驻守弟子说半月前鹿城外的魔域森林外围有魔族行踪。”云卿解释说。“这里离魔界很久，你千万小心，一定不要独自出门。”

“嗯，知道了。”

“十三，上清宗收徒门槛是众仙门前列，你是怎么进的？”作为少黎仙君坐下弟子，筑基期太低了。云卿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我幼时流落民间，是师尊带我回上清宗。”沈厌目不转睛地盯卖糖葫芦的小贩说。

“后来呢，如何拜的仙君为师？”云卿追问。

“回上清宗半月后就可以引气入体，掌门问我想拜哪个，我就选的师尊。”如实答。

“厉害，众长老中一下选中上清宗修为最高那个。”

沈厌不赞同摇头说：“不是啊，那时候我只认识师尊。而且拜师后他就闭关了，直到生辰宴才见第三面。”严格来说是第四面，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啊，也不怪你现在还在筑基期。”云卿觉着合情合理。

“不是啊，师尊闭关的第二年我就筑基了，只是不知何故一直停留。”

“啊，啊？啊！”云卿被惊得无以复加。半月引气入体，一年筑基，如此天赋异禀竟停滞在筑基期十年之久？

眼看小贩走远，沈厌两步并一步追上去。

待沈厌满载而归回到房间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桌上一张留言符和一个令牌：有要事，两日后归。拿此令牌去驻地，切不可一人夜出。

师尊说的要事是那个封印？不带她便于行事吧。

她思谋片刻换身行头，拿出小盒子，盒中一只形似蜜蜂的虫子，刺破指尖滴鲜血在虫子头部，很快虫子振翅飞起来，朝某个方向而去。

得益在城中转悠，意外感知到那个逃跑的魔族就在城中。那晚她喂的并不是什么毒药，是用于操控的子母蛊。由于缺乏关键的原料，只有三天有效且只有一次发作机会，最大程度上只让人暂时说不出话；刚好用来寻找子蛊。

虫子停在城外西南的破庙，似乎不止一人。

那人躬着身子，他面前伫立一身形高挑，高束乌发，只瞧见半张如刀削俊朗的脸。两人在谈论着，沈厌悄悄摸近凑耳听。

“我按您的要求已经吩咐下去，很快就会有结果，相信您定会得偿所愿。”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吗，不见得。上清宗的事我已经知晓。”声音极具魅惑的男音，沈厌心痒痒想要看他的容貌，能让魔族这样卑躬屈膝，莫非这人是容沉君？

“那是意外，您唤小的来为何事。”

“据悉少黎仙君已抵达鹿城，让你手下的人安分些。”听到这里沈厌嗤笑，师尊已经先行一步，你们无论如何是想不到的。

那人低头，忽感脑子一阵嗡鸣久久不平，奋力摇头想要摆脱。沈厌忘记这个子母蛊响应一次后子蛊会暴动，等反应过来后已经迟了。

男子觉察他的异样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脑子好像有虫子在钻。”

“什么人！”男子猛的看向这个方向，沈厌暗叫不好，猫着身子想要躲起来，数枚暗箭先声一步至面门，她一跃而起暴露位置。

“追上去。”男子沉声命令。

纵使她使出全身灵气，还是被前后堵上。“是你！把解药交出来！”玄三十六呵斥道。

沈厌苦笑，男子听出里面有前因问：“什么解药？”即使被魔族围堵这般危险境地她不忘看男子容貌，转头笑脸立马停住，这人带着半张面具，露出的半张满是伤疤，唯独下颌角分明。

如果让庄琳琳在场，她定会嚎叫一句：浪费了这倾国倾城的嗓音啊！

“你把面具摘了我就给你。”沈厌笑说。

玄三十六没有理会她的话，向男子解释前因后果后，只见一根玄丝缠住他手腕，随即嫌弃又无奈说：“你被她骗了，那不是毒药。”

沈厌彻底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