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九章

容初在阿媛与铃儿震惊的目光下,被天枢邀请去了齐王帐内。

入了大帐,容初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才敢上前去扯天枢的衣袖:“天枢,这是怎么回事?”

天枢对上容初一双好奇又震惊的大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牵着容初来到帐中软塌上坐下,抬手执起茶壶为容初倒了杯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不是自诩天界第一聪颖,你猜一猜看。”

“……”容初执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

为什么感觉天枢这是在嘲讽她?

“让我猜……那是……齐王李宣十年前便战死沙场,当时恰逢你下凡,于是变成他的模样成了如今的‘齐王’?”结合之前从阿媛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容初不难猜出其中的前因后果。

“不愧是容初。”天枢点头,“猜的**不离十。”

“可是你为何要留在人间这么长时间?”容初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想做什么?”

“那容初留在人间又是为了什么?”天枢未答容初的问题,而是对上容初的双眼,勾嘴角,笑得好似一只狡黠的狐狸,“据我所知,勾陈帝君为你安排了不少课业,你又给了司命星君什么好处,让他帮你打了掩护?”

天枢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容初僵在原地。

容初的指尖不安地摩挲着杯沿,被天枢戳中了心事,心里一阵忐忑,她强撑着尴尬地咧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星君,您之前对这种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天枢本就没有将容初抖出来的心思,说这样一番话只是为了吓吓她,越是看她这般紧张,天枢越是觉得有趣:“算着前不久还因打伤天界的六殿下被禁足数十年,你这次又打算闯什么祸?”

听天枢提起熟人,容初脸色顿时一变,满脸不屑道:“能不能别提慕巡那个呆子。”

天枢口中的六殿下正是天帝第六子慕巡,慕巡与容初年龄相近,二人从小一起在天河边长大,可是却十分不对付,是相看两相厌的程度。

一百年前两人同在北极帝君坐下修习仙术,却因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容初下手太重伤了慕巡的龙角,于是被勾陈帝君禁了五十年的足。

因为此事,容初对慕巡的厌恶更甚,那分明是他先嘲讽她担不得破军星君一职。

天枢见容初陷入回忆神色愤慨,那眼神恨不得再回天界收拾慕巡一顿,有些无奈,连忙转移话题:“好,不提他。这次叫你来,本想与你说京中妖物之事。”

听到天枢谈到正事,容初正了正神色:“莫非天枢有什么发现?”

“此妖多于夜间作恶,死者面上挂着笑意,则说明死者丧命时十分放松,应是有什么吸引了死者的注意。我捉摸了一番,能使人死后保持如此形态的大约只有幻术了。”

“幻术?”以幻术织造幻境,让人沉溺于美梦之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杀死!

容初点点头:“我亦觉得是幻术,先前我追那妖物时,也曾中过此幻术。那妖所织幻境几乎可以假乱真,想来修为不低。”

容初想着,面色沉了沉,当时若非桃花酒的味道不对,她也险些被那妖物骗了过去。

“这份卷宗上记载着这半年来出事之人的信息,你可以看看。”天枢从袖中取出一条卷宗交到容初手中。

容初接过,大概地扫了一眼,发现死者皆为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今日十七,刘家选了明日下葬,我打算在死者下葬之前去刘家探探情况,你可要同去?”

天枢口中的刘家正是不日前死了儿子的富商家。

容初闻言从卷宗之中抬起头来,刚要回“想去”,猛然又记起李景恒来。

今日狩猎定然有事发生,虽然听之前李景恒与谢怀裕说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容初还是不放心。

“趁着在下葬之前去查探一番兴许会有什么发现……”天枢说着,转眼看见容初纠结的神色,关心问道。“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不便,你留在这边,我独自前去……”

“没事,我与你同去。”容初打断天枢的话。

谢家只是派了一小队死士刺杀皇帝,若是失手,应该不会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便会被神卫军控制。况且谢家的目的应该只是皇帝,李景恒锋芒未露,又准备充足,应该无事。

倒是有关妖物一事,不是不赶快将他揪出,只怕他还会继续祸害人间。

容初做下决定:“先去刘家探探情况。”

天枢在帐中留下一个假“李宣”傀儡,便同容初神不知鬼不觉得一同离开猎场。

容初走时,恰逢诸皇子背着弓箭策马驶入深林,容初在天上最后看了一眼李景恒的背影,心中竟莫名不安。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传音入密给李景恒:“我有些事,需离开片刻,你自己一人定要小心。若有危险,便对着你颈间挂着的玉环唤我名字,我便来救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景恒猛地勒马,马儿嘶鸣一声,停在原地。

跟在李景恒身边的谢怀裕见李景恒突然勒马,也连忙“吁”了一声,在李景恒的不远处停下,担心问道:“殿下,怎么了?”

李景恒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到容初的身影,仰头望向天空也只见几只苍鹰掠过云间。

低头,那晶质地晶莹毫无杂质的玉环还挂在他的颈间,他腾出一只手握住那块玉环,感受着玉在手心的细腻触感。

顿了顿,李景恒才回应谢怀裕:“无事,走吧,驾——”

另一边,容初同天枢一齐潜入刘家,到了刘家后,容初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说刘家经营商行,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富豪,可也没人告诉她,刘家是富可敌国的那种富豪!

眼前刘家的府邸就像是一个小型皇宫,府中各殿有几十座。府邸的范围从京城中最繁华奢侈的巷子一直延伸到京郊。

府中建筑富丽堂皇可与宫中媲美,就连房顶的飞檐上,点缀的也是少见的拳头大的明珠。

看出容初眼中的震惊,天枢开口解释:“刘家作为最大的皇商为皇宫提供各式珍宝、锦缎、瓷器已有五十多年,五十年来赚的的确不少。不过刘家生意能做的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其背后是将军府的缘故。”

“将军府?”容初下凡这么长时间,对朝廷局势还是有几分了解。

先皇后殁后,皇帝再未册封皇后,除去李景恒这个曾经的嫡子,宫中只有庶皇子。

皇太子之位空缺使得朝中阵营分为两派,一派以谢丞相为首,欲推三皇子为太子;而另一派则就是将军府一派,力保大皇子入主东宫。

“刘家家主夫人,也就是死去的这个刘乐康的生母,便是徐将军最为宠爱的小女。”天枢道。

“难怪。”容初点点头,表示了解。

如今还是青天白日,刘府中下人来来回回,摆放棺材的祠堂也一直有人守着,容初与天枢一直隐在暗处。

一晃三个时辰过去,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府中的下人陆续退下,祠堂中守着的刘夫人也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房。

换来守灵的是一位年轻妇人,妇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面容虽清丽,可因太过惨败而显得十分憔悴,容初猜想,这应该是已逝刘乐康的妻子。

容初与天枢又等了一会儿。

直到守灵的妇人顶不住困意迷糊过去,刘府的夜最终沉寂,四周一片静谧。

天空中的黑云遮了残缺的月,也吞噬了夜空的最后一丝光亮,只有刘府祠堂门外挂着的两盏白灯笼中的烛火,还在迎风明明灭灭。

容初与天枢一前一后闪入祠堂中。

为了防止妇人突然醒来,容初施了个法,让她睡死过去。

祠堂正中的墙上,写着偌大的一个“奠”字,“奠”字之下,停放着一幅上好的檀木棺材,这应该就是刘乐康的棺材了。

容初与天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天枢施法,无声无息地将沉重的棺盖打开。

然而棺盖打开了,棺材之中却空无一物。

容初震惊地抬头,发现天枢眼中亦是同样的惊讶。

“怎么会这样?尸首不在棺材里,会在何处?”容初疑惑。

天枢再次施法,将棺盖合上,“应该还在刘府之中。”

容初神色一拧,掌中结印,指尖逐渐泛起点点白色光芒。

“你做什么?”容初施法还未结束,便被天枢将手按住。

容初不解地看向天枢道:“用搜寻术啊……”

“你真是……”天枢对上容初疑惑的眼神,无奈地道,“你用这种高阶仙术,是怕开阳不能早点发现你吗?”

容初闻言,身子一僵。

“那怎么办?”

“先找找看有什么线索。”

容初没有办法,只能听天枢的话,查探屋子里的角落。

祠堂的东北角摆放着一个上好的古董青花瓷瓶,釉色鲜艳,保存完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容初目光从瓶身上掠过,不经意间一扫,却注意到瓷身身上有明显的擦痕,再往下看,瓷瓶底部的地面,也有不甚清晰的划痕。

容初尝试性地用手转动瓷瓶,没想到真的被她转动了!

紧接着,距离瓷瓶不远处出现一道暗门。

容初与天枢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闪进暗门之中,无声无息。

暗门之内是一道狭窄的甬道,两边的石壁上燃着数百只蜡烛。

容初与天枢沿着这条逼仄的甬道走了许久,最后进入一个石室之中。

石室的中央放置着一副水晶棺材,水晶棺材的四角上,挂着诡异的黄色道符,水晶光之中躺着一人。

容初走近,只见水晶棺之中那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唇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这应该就是刘府的刘乐康了。”天枢道。

容初点点头,隐约间,她察觉到刘乐康身上飘出淡淡的妖气。这妖气隐匿在一股奇特的脂粉香中,微不可查,应该是凶手杀害刘乐康时不小心沾染在他身上的。

“刘府家大业大,只有刘乐康一个独生子,这独子死后刘府却安安静静处理丧事,也不执着于追查凶手。再加上如今这尸体出现在这个地方,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容初看着水晶棺之上的咒符,眯了眯眼。

还有这咒符,她竟未曾见过。

“你说的是,我们不如去刘家家主那边再探探情况,如何?”天枢提议。

“好……”

容初刚开口,耳边却传来一声虚弱的低唤。

“容……初……”

是李景恒的声音!出事了!

一瞬间,容初变了脸色,脑海中一片空白。

“今天先到这里,我有急事,先行一步。”容初急急与天枢道,来不及交代更多,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天枢看着容初方才站着的位置,无奈勾了勾唇角。

“还真是有点像……这急性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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