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将四九城银装素裹。
年关将至,明家别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再高一点。”
“好了吗?”
“可以了。二小姐喜欢百合花,多放一点。”
“百合花好,寓意二小姐和季少爷百年好合。”
佣人们挂灯笼,贴双喜,摆放百合花。
院内院外地忙碌着。
个个喜气洋洋。
一辆黑色轿车穿过别墅区的内道,缓缓进入明家别墅。
院子里的热闹戛然而止。
车门被司机从外打开,一双点缀碎钻的高跟鞋先入了眼帘,再往上一截纤细嫩白的脚踝露出来,极其美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美丽的女子一身名牌洋装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外披一件雪白的大衣,鹅蛋脸下是精致动人的五官,弯弯柳眉下的一双眸子能勾人魂,唇红齿白,说是活脱脱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大小姐也不为过。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让人不寒而栗。
佣人们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大、大小姐好。”
佣人纷纷不敢抬头,大小姐长得漂亮是大家公认的,一双媚而不俗的眸子看了都能摄魂似的。
论容貌,家里那位被主人家呵护在手心宠的二小姐,则是不及大小姐半分,在大小姐面前显得小家碧玉。
不过啊,再完美的人都是有缺陷的,比如大小姐性格不是个好的,不好接触,没有二小姐温柔和善的一面。
二小姐性子温和,在花钱上面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四九城只要有拍卖会,一个拍卖场至少她得带回一小半,只看价格不看价值,有点像暴发户。
明董为了二小姐在拍卖会上做出的事情,没少震怒。
私底下他们偶尔会八卦几句,二小姐终究是小三上位的女儿,难登大雅。
尽管佣人们内心很尊重大小姐,都不敢上前主动搭话。
大小姐对谁都很淡,似乎没有情感。
明惊玉双手交握身前拿着一只价格不菲的手包,踩着高跟鞋进屋。
佣人动作麻利地为她脱下身上沾了少许雪花的大衣。
客厅内,明珊母女俩正坐在沙发上欢欢喜喜地看着什么,听到动静,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明惊玉轻瞥了眼茶几上几个大册本,都是明珊和季淮拍的结婚照。
梁楚笑眯眯打招呼,“惊玉回来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雪,没冻到吧?”
明惊玉不作声,好看的眼尾都没给她们留个余光,踩着摇曳生姿的步子走进来。
明珊缩了缩脖子,似乎怕极了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姐姐。”
梁楚下意识地将女儿挡在了身后。
似乎她能当场活刮了明珊不成。
明惊玉看向这两位爱表演的母女,不屑一笑。
也没错,这些年,明里暗里,她没少欺负明珊。
他们越爱表演,越演得让自己无辜,她就越爱欺负他们。
倘若她的世界是一本书,要按照剧情来讲,她就是剧本中欺负小花女主的恶毒女配。
推女主下水、扇耳光、锁在黑屋子里,陷害她,无所不用其极。
恶毒女配干过的事,她都干过。
明惊玉没给她们一个眼神,她路过沙发区,梁楚把裱在相框的婚纱照拿给明惊玉看,“惊玉啊,我和你妹妹正在看她和季淮的婚纱照,你看看两人多般配呀。”
明珊脸上充满害羞和得意的光彩。
明惊玉对这些迟早要上演的戏码已经习以为常,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美腿轻轻交叠,纤纤玉手托着下巴,眼底尽是漫不经心,“两个月前订婚宴上我做的事情,你们都忘了?还敢在我面前显摆,不怕我再做一次?”
梁楚微怔,旋即露出一副慈母般的笑容,“惊玉,你可不能再犯那种糊涂,不能搞臭自己的名声。珊珊和季淮是真心相爱的。你爸爸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婚事,没必要执着于季淮。虽说季淮先前是你的未婚夫,但他和你妹妹情投意合,感情讲究缘分。”
明惊玉媚眼如丝,透着几分慵懒,“是挺般配的,一家人整整齐齐。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她假意思索几秒,吐出四个字,“物以类聚?”
“......”梁楚。
“......”明珊萝莉音透着小可怜,“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呀。珊珊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还有,姐姐你能对我妈妈态度可以好一点么?”
明惊玉低垂着眸,抚摸着新做的美甲,一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灵动又好看,片刻,她‘啧’一声,“自讨没趣的东西,还想让我态度好?想得可真多。”
明惊玉今儿懒得跟他们废话,更没兴趣看他们表演,起身,准备上楼。
明盛辉从楼上下来,冷眼看向明惊玉,“一天到晚不回家,一回来就对家里人这个态度?”
家里人?
明惊玉冷哼了声,双手环抱身前,美眸里透着没所谓,“你要我什么态度,感恩戴德?还有,我的家人快死绝了,这里没有。”
明盛辉长吸一口气,忍住脾气,“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你妈妈的事,与你梁阿姨无关。这么多年,你在家里作也作够了吧?”
“嗯,是没什么关联,小三的女儿只比我小几个月而已,气死了我妈妈而已。”明惊玉轻描淡写眼底毫无波澜,只是那个‘只、而已’却火辣得很,像是无形的耳光一样扇在明盛辉脸上。
“......”明盛辉神色难堪,强压着怒气,“你和季淮的事情早已成了定局,已经不可能了!你心里别因为有什么抱怨,再做出什么伤害你妹妹的事情。正好跟你说件千载难逢的喜事儿。”明盛辉顿了顿话语,眼底闪过金光,“黎海谢家老夫人前不久差人给我通了个话。老夫人说你的八字和谢家现任掌权人谢倾牧的相符合,谢家相中你了!你也算因祸得福,你要感谢我,退了你跟季淮的婚,才有机会嫁到黎海谢家去。”
因祸得福?
感谢?
明惊玉听到这所谓的‘因祸得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漂亮又精致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明盛辉,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见过太多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让你这个宝贝女儿嫁过去啊?还轮得到我?”她的眼尾斜了一眼沙发的明珊,谁不知道谢家掌权人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至于,谢家所谓‘相中’。
呵~
说得好听点是‘嫁’,实际是冲喜,黎海那些高门大户向来爱搞玄学这一套。
谢家有意在四九城的豪门中挑选一个匹配的适婚女子这件事,明惊玉早有风声,只是没放心上。
就她在四九城的风评,怎么都轮不到她。
只是没想到厄运从不远离她,还真轮到她了。
也是,不过是冲喜而已,又何须风评。
“明惊玉,你好好说话会死人吗?”明盛辉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明惊玉瞧着明盛辉被她气得不轻,偏头冲他笑,美眸慵懒,“哦。明董,既然谢老夫人跟你通了话,你也有那个意思,你想嫁就嫁,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替你筹备嫁妆?”
“......”明盛辉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知不知道四九城有多少豪门千金、世家小姐想要嫁去黎海谢家吗?要不是谢老夫人看中你的长相,又找人算了你的生辰八字和谢家那位当家人相配,这才点名道姓要你。不然,你以为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家,更轮不到你!”毕竟四九城的豪门世家不在少数,而他们明家没有什么硬背景,想要和谢家无故攀上这门亲事,很难。
呵呵——
这个‘更’用得相当美妙。
明惊玉冷了一个白眼。
明盛辉脸都气变了色,“你别这副眼神。我还没那本事去主动攀附谢家,更没本事在八字上动手脚!”明盛辉这话不假,一个月前谢家人要了明惊玉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前不久老夫人跟他通话主动提起婚事,他好几天才缓过神,“谢老夫人是旧时代的人,讲究一点很正常,你别那么大恶意。”
恶意——
她在四九城豪门圈,早已经是臭名昭著的恶毒千金,恶意能不大吗?
明盛辉见明惊玉没讲话,虽然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但好歹没吭声了。
他心里那股闷气也舒畅了很多,姿态放低了些。
对方是谢家,这门婚事成了,不单单只是在四九城吃得开,就算跨个海去黎海,也是如鱼得水,要什么生意上的合作没有。
如此,放眼望去,谁还不给他明盛辉几分薄面。
想到这些,明盛辉舒缓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好说歹说,“惊玉,年后谢家的人可能会来四九城一趟,把你们的婚事敲定下来。在此之前,你哪都别给我去,在家里好好待着!”
明惊玉低头看手机,漠不在意。
明盛辉腮帮都气得抖了两抖,继续道,“尤其是你那不三不四的缝衣服的破玩意儿工作,别给我搞了,让谢家人看到形象不好!”
明惊玉抬抬眼皮,“你不穿衣服裸奔吗?”她做的是高档旗袍,有自己的独立品牌,贵妇千金想要找她设计一件旗袍都要排着队呢,明惊玉又淡淡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靠这个所谓的破玩意儿,发家致富的呢,如今发达了忘了老婆本。”
“......”明盛辉深呼一口气,有关往事他都不跟明惊玉理论,“听爸爸一句,这小半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跟你妹妹学跳舞、练练琴,学一学画画,别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明惊玉熄掉手机屏幕,抬头,撑了撑眼眸,淡笑,“学不来,绿茶的技巧太难。技能没学会,先被自己恶心死了。”
“......”明珊一脸委屈。
梁楚安抚性地压了压明珊的手,脸上带着几分虚伪的笑容,“我记得惊玉小时候舞蹈跳得很好,还拿过奖呢。哪需要学呀,熟悉熟悉就好了。”
明惊玉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梁楚。
梁楚脸上的笑随即消散,不再作声。
明盛辉对他这个大女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怕早晚都得被她气死,他看了一眼明惊玉,最终语气缓和几分,“窈窈,爸爸都是为了你好。谢家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夫人的才情曾轰动整个四九城,是出了名的才女。虽说如今的时代不比那些,你还是不要落下了,老夫人知道你会这些,一定会很欢喜的。”
窈窈——
她妈妈给她取的小名,从明盛辉嘴里喊出来,多讽刺啊。
明惊玉淡淡说,“明董,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看你挺想嫁去谢家的,还是那句话你这么喜欢谢家你嫁了吧,黎海我不可能去。更不想摇尾乞怜的讨好什么谢老夫人,毕竟那些会讨好人的本事,属于某些三儿上位的好本事,我可学不来。是吧?梁、阿、姨?”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
梁楚被明惊玉当面羞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明盛辉被气得瞪眼睛,“你你你,你这个逆女说得是什么混账话!看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明盛辉说着就在找鸡毛掸子,旁边的管家是家里的老人,看着明惊玉长大,一把抱住明盛辉,说使不得,大小姐身娇体贵的,不能打。
梁楚见状,装模作样地过来劝架。
作为要被打的当事人明惊玉,一脸淡定,根本不怕挨打,小时候挨的打不少,明盛辉被管家拉住了,鸡毛掸子并没有放明惊玉身上来。
明惊玉原本还想着在这里待一晚上,现在一刻都不想待了,转身往外走,眼角瞥到明珊刚刚跟她炫耀过的婚纱照上,腿轻轻碰了下相框‘哐当’相框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明惊玉一脸无辜,扭头看向面如菜色的明珊,‘啧’了声,“哎呀,掉地上了可怎么办?会不会不吉利呀?”
明珊双目通红地看着那被摔得粉碎的相框,娇柔的声音夹着气愤,“明惊玉,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还我照片!”
梁楚也气得不行,又不敢当着明盛辉的面发作,忍了忍,“明珊大惊小怪做什么,想必你姐姐又不是故意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寓意你和季淮平安喜乐,白头偕老。这是姐姐对你的祝福,还不谢谢姐姐的祝福。”
明珊不服气,明惊玉分明是故意的,还要她道谢?
她凭什么不道谢,她脸上写满了委屈,跺跺脚,“爸爸,你看看姐姐,她好过分,摔坏了我跟季淮哥哥的婚纱照。”
明盛辉早被明惊玉气得头昏眼花,况且眼下最重要的是跟黎海谢家联姻,顾不得明珊的婚纱照,只是盯着要出门的明惊玉严声呵斥:“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给我安分的待着!又要上哪去鬼混?”
明惊玉没所谓:“没办法,骨子里有一半不安分的基因传承,天生待不住。”
“你!”明盛辉手指颤抖地指着明惊玉,一句话说不出。
明珊赶忙过来帮明盛辉顺气,“爸爸,别气别气,姐姐有自己的私生活很正常,爸爸您看看我和季淮哥哥拍的婚纱照,就不会生气了。”
明盛辉按捺住脾气,在明珊的带领下来到沙发区,去看她与季淮的结婚照。
明惊玉回眸瞥了眼,一家人还真是其乐融融。
明惊玉迈着小巧的步子,骄傲地开车离开了明家。
*
四九城交易所大楼中心前,双行道上的白杨树笔直伫立在两侧,庄严肃静。
几辆低调却豪华的轿车,从主干道上缓缓驶入,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正小跑着上前。
一辆辆轿车依次停下,训练有素的保镖分列两侧,中间那辆加长车被保镖从外拉开。
车上走下来一位高贵的男人,他一身商务西装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风衣。
英俊、清贵,淡雅如雾。
疏离又温雅。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镜框,唇边卷着温笑,然而冷冽有神的目光却是久经沉淀后,在他骨子里刻下最深刻的印痕和威慑力,让人不可僭越。
在此等候的一群人中一位为首的中年男士伸出手来,“倾牧,还让你亲自跑一趟。远道而来,辛苦了,身体可还吃得消?”
谢倾牧摘下手套,和中年男士握手,“舅舅客气了,应该的。身体方面劳舅舅挂心,都无碍。”
“那就好。”任长陵松了一口气。
谢家的小五爷谢壹紧随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纨绔子弟的笑容,对着任长陵点头打招呼。
任长陵与谢壹寒暄了几句,继续谢倾牧交谈,问好,“老夫人可还一切安好?”
谢倾牧的声音谦恭有礼:“劳烦舅舅挂念,奶奶一切无恙。”
任长陵语重心长,“那就好。老爷子知道今天到内地,一早就吩咐大家收拾起来了。”
谢倾牧清雅的眸里永远染了几丝不达底的淡淡笑意,“又让外公费心了,晚些再向他老请安。”
任长陵笑道,“你甭管这些,你先忙你的事。老爷子这些天听说你要亲自来内地,甭提多乐呵。”任长陵比了比手,“咱们边走边聊。”
任长陵把目前的难处跟谢倾牧简单提了下,这个合作案是由他牵头的,现下两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他在中间多少有些难做人。
谢家在四九城的生产基地主要重工业为主,开拓军业市场里面包含千丝万缕,稍有不慎会出大问题,比如谢家会不会垄断市场,绝对不允许的。
任长陵将杨书记的顾虑提给了谢倾牧。
谢倾牧清雅的嗓音淡淡道,“杨书记有所顾虑很正常,完全还可以再继续谈。”
任长陵没多说,谢倾牧亲自过来,杨书记再怎么固执,谢倾牧的面子不得不给几分,双方合作已成定局。
前面引路的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对谢家这位年轻的掌权人敬畏十分。
被一行人簇拥的谢倾牧,丰神俊朗,在一众显得格格不入。
杨书记快步走出大楼,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伸出双手问好,“谢先生、小五爷幸会幸会。”
谢倾牧伸手,“杨书记客气。”
谢壹淡笑道:“杨书记您太客气了,叫我小五就好。”
两方客套一番,一行人进入大会厅。
谢倾牧扭头,“庄秘书。”
庄重会意,立即将一份文件转交给杨书记旁边的人。
杨书记看了几眼文件,大致内容一览无遗,技术交底,大笑,“哈哈哈,还是谢先生考虑得周全,里面请。”
谢倾牧和以及相关部门领导都在场,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合作渐渐谈拢。
面对相关部门的提出垄断质疑,谢倾牧缄默少许,淡淡一笑,“至于各位领导担心的问题,不会成为一个难题。工业局设立一个督促组在军业开发部,有关合作项目的每一条,敝司都会透明化地汇报上来。高科交底的同时,我们也会指定技术人员协助研究院完成,杨书记意下如何?”
杨书记哈哈笑,“还是谢先生想得周到,有谢先生这席话,有谢家的保证,我们还有什么顾虑?”
谢倾牧不见喜怒道,“谢家代表不了什么,仅仅只是亿万人中的一员,仅为国家与政策尽绵薄之力。”
杨书记脸上的笑容敛了敛,不愧是谢家当家人,凌厉风行,圆滑老成,游刃有余。
一言一行滴水不漏,从不会为谢家招来祸端,谢家这么多年能够在黎海屹立不倒,甚至基业更上一层楼。
不是没有原因。
也难怪和谢倾牧合作过的企业以及相关部门,无一不赞赏和佩服他的魄力与巧妙的处事能力。
更深知谢倾牧的脾气,表面上温和有礼,看起来极好说话,实际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想来也是,身在政商世家的谢倾牧,怎么可能如是传说中的温尔儒雅,不问世事呢。
谢倾牧用了谢家在黎海的高新科技作为开拓军业市场的条件,筹码够,诚意够,杨书记自然而然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欣喜道,“谢先生每句话都说得在理,我代表高新经济区致谢,谢先生。”
谢倾牧淡笑,“倾牧在各位前辈面前,终究是年轻,所见所闻也少之甚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各位前辈。此次合作能由谢家完成是倾牧的荣幸,随时欢迎杨书记和各位领导鞭策以及指导。”
双方互递交第一阶段的合同,在经济上,谢倾牧等同黎海的决定,没人会质疑。
傍晚,还有几位市领导过来,杨书记组了局,谢倾牧不好推辞,在宴会上走了个过场。
第一次应酬完,又在去第二场应酬的路上。
谢壹松了松领带,挑眉,“四哥,老太太这次帮你安排的一门婚事,还挺有意思的,四九城明家的大小姐。这明家早些年是做纺织布料发家的,后来挤进了新科行业,有了一席之地,专门制作原料,算下来我们也算小半个同行。”
谢家在黎海涉及多个行业,以科技和军事原料储备为主导,是黎海军事科技行业中的翘楚。
明家虽然在商界说不上什么话,加了谢家这层身护身符,由谢家注入新能量,原材料这块做大轻轻松松,对谢家有利。
谢倾牧闭目养神,并没有接话。
副驾驶的谢壹探头探脑地说,“四哥,你这次该不会真听老太太的话,要去见那位明大小姐吧?”毕竟这种事情,这些年老夫人没少安排,都被他四哥各种理由搪塞了。
难道要为事业牺牲自我,也没那个必要吧。
明家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谢倾牧审了一份文件签好字,递给谢壹,“老太太安排的,还能躲?”
谢壹又递了一份新文件给谢倾牧,“你又不是第一次躲,怎么就躲不了了?说来也挺好笑的,老太太还搬出了合八字这一套,说什么你跟明家小姐八字合,老夫人这是拿你没法子了,才想出这套吧?好无趣啊。”
谢倾牧握钢笔签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你对这种事,很热衷啊。看来这次回黎海,我跟老太太提一提,把你的个人问题提上日程?”
谢壹双手推辞,“四哥四哥,别啊,千万别,您可别害我!那种儿女情长的事,太麻烦!我还是比较喜欢上阵杀敌,为谢家,为自己挣功勋的日子。”虽然他已经被老太太勒令退伍,现在黎海就是个没什么发展的散职,他的心永远跟一线在一起。
谢倾牧笑而不语。
这时,他手机里电话进来。
是老太太的。
谢倾牧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揉了揉眉骨,修长的手指下是一双温和的眸子,温和的眸底透过一丝无奈,接听。
谢老夫人笑容和蔼,“倾牧啊,工作可都还顺利呀?”
谢倾牧嗓音温雅地回答,“奶奶,一切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谢老夫人连声,而后说到主题,“那女孩儿的个人资料你看了吧,那模样儿长得那是真真儿好啊,肤白貌美、水灵灵的。你的几位婶婶都说好,和你般配得紧。这下该符合你的要求了。”谢家几个小辈的婚事最让她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谢倾牧作为谢家掌权人,婚事是第一大事。
两姓联姻,不求其他,只求他欢喜。
谢倾牧偏偏这些年清心寡欲,没一个欢喜的女孩,当初给他相了不少世家千金,他一个没去赴宴,淡淡说了句‘肤白貌美,聪明、水灵灵的’。
谢老夫人这两年给谢倾牧挑对象,按照这个标准来的,偏偏还是没一个入他眼。
老夫人这次很恼火,态度坚决:“我跟你说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不管怎么说,你好歹要见那姑娘一面,不许推脱。可别像之前,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名媛千金,你倒好,总以各种借口拒绝,明白吗?”
谢倾牧淡笑,“奶奶,您都安排这么妥贴了,我哪能拒绝得了。”
谢倾牧突然松口,让谢老夫人有些意外,她欢喜道:“这还差不多。那赶紧的,男士需要主动,千万别怠慢了人家女孩儿。”谢老夫人生怕谢倾牧反悔似的,赶忙儿补充道,“不准敷衍,我可是要查探情况的。”
“......”谢倾牧。
不足一分钟,老夫人还发来一串内地的手机号码。
是明惊玉的。
谢倾牧盯着一串属于四九城的号码,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薄唇边缘浮现一丝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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