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鲛命了。
这年头怎么什么品种的鱼都有。
你怎么会知道鳗鱼上面还有半个人啊！？
你看着面前的白尾人鱼，有点破碎。
他的下睫很长，眼白部分更多一点，吊着和发色一样艳丽的橙红色瞳孔，视线锁定了你，已经不是眼神骂人可以形容的了。
你甚至感觉他的眼睛长了牙齿。
你重新抓住眼前的大号鳗鱼尾，视线迅速滴溜一圈。
看到几个被你牙齿戳出来的坑，立马安抚的摸了上去。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
你无声的露出了标准的露齿微笑，整个笑容看上去尴尬至极。
尾巴又被对方抽了回去。
“乱摸什么。”
呵斥完你之后，对方调整了姿势，整条鱼都倚靠在了珊瑚上，然后你看见了对方完整的模样。
那是一条比你的鲛尾更长，非常强壮的将近四米的鳗鱼尾。
对方倚靠在美丽的珊瑚之间，美貌摄人心魄，看起来像是一副色彩极尽妍丽的完美油画。
刻意割短的橙红色头发带卷曲的弧度，在他脸颊边飘荡着，危险性与非人感扑面而来。
说出来的话更是冷酷。
你听见那道危险的声音再次响起，质问着你。
“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
虽然是你咬了对方一口没错，但是为什么进度被突然推进到了这一步，感觉是对方在打劫你……
橙红眼眸的主人，名叫赫尔曼的鳗尾人鱼歪着头等着你答复。
你就是想吃顿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有很多珍珠……”试探的开口。
“没用的东西，不要。”无情的拒绝。
“那给你织件衣服？我身上这样，很好穿的。”这可是要做纯手工的！
对方又用眼睛刮了你一遍，嗤笑。
“你干嘛学着人类穿衣服，我们的身体这么完美，不穿衣服才是最好看的。”
豁，真是大范围的人鱼攻击！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野鱼不懂鲛纱的宝贵！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要不我给你抓一顿晚饭！”
抓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填饱一下自己可怜的肚子。
这一次对方居然同意了你这个提议。
你立马追问：“说吧！你要吃什么？”
赫尔曼眼神从你身上挪开，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慢悠悠的开口。
“要一些沙丁鱼，还有鳕鱼、还有鲅鱼、嗯——乌贼也想吃。”
“但这几个也吃不饱，得再抓一条大鱼给我。”
“就这些吧。”似乎是在大发慈悲。
而你多想回到两分钟之前撤回前言。
就这些——吧？
你是什么很贱的自助餐捕捞工具吗？
还鲅鱼，要不要给他包顿饺子啊……
可话都说出口了，你只能抱着赶紧了结的想法乖乖去捕猎。
虽然捕猎的过程并不困难，可太多的种类让你没有办法一次性做完这件事。
于是你看到对方真就像在吃自助餐一般，等着你一样一样的送到跟前。
就差喂到他嘴里了。
你在过程中边抓边吃囫囵填饱了肚子，食不知味。
甚至短暂的想起了阿多尼斯，爪多真好，实用啊。
明天你就去抓鳗鱼吃，只吃鳗鱼！
最后抓了一条长达十米的巨型海带鱼打了个结递回去交差。
“可以了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饿花眼了。”以后绝对绕着这条大鳗鱼走。
“没事我就走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仰头看向海面，你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走？”
“我的尾巴还没好呢。”又是故意拖延的语调。
“你得抓到我痊愈才行。”
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再过一会那牙印都看不到了……”自己的皮有多厚自己不知道吗。
你震惊到激活吐槽之魂，对方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压根不理你。
赫尔曼将那条带鱼拿在手上也不吃，用指甲慢慢刮掉带鱼表面的银膜。
“可我的尾巴现在不能太用力了。”
不久前，就在刚刚，你亲眼看着对方有力的鱼尾随意搭上珊瑚丛的时候拍断了好几根大珊瑚。
“叫我赫尔曼，你叫什么？”
你坚定立场，绝对不当冤大头。
“你管我叫什么？”
“你的尾巴根本就没问题！就咬了一口，我都没使劲。”
抓鱼的话题被突然阻断，赫尔曼嘴里的说法骤然转弯，一句又一句，心思昭然若揭。
“行吧，那就不抓了，换一个。”
“我昨天闻到了。”
“你发情期是不是到了？”
“做我老婆，我帮你啊。”
说完，你看到赫尔曼冲着你笑了，他的牙齿有一部分鳗鱼本身的特点，比你和尤安的牙齿更细，也更多些。
在光线不好的海里，他尖细的牙看起来更白了。
妈的。
你算是遇到人鱼恶霸了。
*
洛尔肯很快写好了要寄给女巫的信，他没有马上寄出去。
而是去到面积宽阔的书房，找到一本尘封已久的书，书里有少量篇幅记载了鲛人。
他将书页撕下，和信纸一起折叠放好，最后才滴上蜡封。
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身黄耳小蝙蝠此时出现在书房窗台上，它的小身板看起来比上次更毛茸茸一些，体型比上次大了一点。
它的小爪子抓起你寄予厚望的信封，幻化做一缕白烟飞快离去。
*
赫尔曼是被昨夜的一股香气吸引的。
他本不喜欢来这片有吸血鬼生活的区域，昨夜只是路过。
香味的味道很浅，很快就消失了。
第一次，因为同类的发情讯号，他选择逗留。
在海里等了将近一天，终于等到一道身影破水而入，是从吸血鬼古堡的方向。
一只看起来与众不同的人鱼？
赫尔曼是一只性格恶劣的人鱼。
他很喜欢你昨夜散发出的求偶讯号，他想占为己有。
该怎么吸引你呢？一场偶遇？还是学着其他人鱼的样子献殷勤？
他恶劣的性格能做好吗？
直到尾巴尖传来细微的疼痛感，赫尔曼的想象没有对应上现实。
与预想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你会通过——这样极其小众的方式上钩。
“你在干什么？”
赫尔曼看着你抬头回答他，看见一双剔透的紫色眼睛。
恶劣的想法在他心中发酵。
你看起来真是好骗。
你：被海里的红毛碰瓷了，最近食谱只会是鳗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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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超新鲜鳗鱼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