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提也看着我醉意上头,渐渐浮起水汽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抬手捏上我的脸,他手大,一只手就能把我两边的脸颊肉挤在一起,我的嘴都被他捏得撅起来变形了。
“你总说我幼稚,可我第一次觉得,你比我还像个小孩子呢?”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满地瞪他一眼,想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说你可爱呢,这么禁不住逗。”他笑得狡黠,虎牙隐隐约约又露了出来。
被一个小我整整8岁的小屁孩说可爱,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我躲避着他的眼神,仿佛那里有张能缠住我的细密大网。
“酒量真差,以后别喝了。”
“那又怎样。”我反驳,他便放低了声音。
“你这样会让让人觉得很好欺负,很想……”他没说下去,只是终于放过了我烫得不行的脸。
他转头对林帆说:
“哥,我先走了,一会儿我会叫司机来,帮我打点一下。”
随后他用手托住我的膝弯,把酒意正盛的我打横抱起。
“别在这里了,我们走吧。”他低头对我轻声说。
“去哪里呢?”我口齿微微有些不清,嗫嚅着问他。
“去欺负你。”
他扬着眉,端着有些坏的笑容开腔,没再多说什么,就这么抱着我抬腿往外走,也不顾周围人投来玩味暧昧的目光。
我想,也许在别人看来,我就像一个被他看上了,带走去做坏事的小鸭子……
会所的停车场安静得很,程提也把在他车里等候的司机支开,打开车门把我放进后座,就在他起身要走时,我拽住了他的袖边。
他回头看我一眼,便挤身坐了进来。
我心里还想着节目报名的事,正思索着如何向他开口,他像是自己察觉到了一样问我: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见他直问了,我也就没再藏着掖着,把错过报名的事和他说了。
听我说完,他本来扬着的眉毛已经不声不响地落了下去。
“原来是为这个,我说呢,今天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明明前几天还和我说再也别见。”
“不是……”我想解释,但想到这一出确实有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话哽在喉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当真。”他从我手里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衬衫袖口,直起身体坐得远了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顿觉尴尬,我们两个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半晌,他才又出声道:
“可以帮你,不过我可不能白帮,总得收点好处吧,比如……”他侧头朝我看过来,与我目光交汇,然后视线微微往下,眼神揶揄又暧昧。
他并未说出什么条件,但我心跳却蓦然一停。
我回想起他抱着我走前说的那句话,心下已了然。他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就算我在心里总以大他几岁的兄长自居,嘴上笑他是不定性的大班小朋友,可事实是,他也是个成年男人,和宋昭乔一样的男人。而我随时可以被他当作他释放**的工具。
我又能有什么可给他的呢?
我默默解开衣襟前的扣子,指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发烫。直到露出肩头和胸膛,在昏暗的车室内被衬着,泛出暗冷色的白。
我安慰自己,反正他也并未当真,不管是情人或男朋友又有何妨,都是一时兴起的荷尔蒙,我就只当是肉’体关系算了,那还少了点心理负担。
我看见程提也的眼神暗了下来,没等我反应,他突然靠近,把我压在了车门上,呼吸又深又重。
看吧,果然,他也一样。
不过接下来他的举动完全出乎我意料,他在我的颈边狠狠咬了一口。
这狗崽子下口这么重,我疼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狠狠地推他,可我比他小了足足一圈,他就像个铁笼子一样罩着我。
“别勾我了!”
他半天才松口,动作和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泄愤。都不用看,我的脖子上肯定被他烙上了一个牙印子。因他离得近,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声音中粗重的喘气声。
“你属狗的?!”我趁他松口,赶紧捂住脖子,防止再次发生恶犬咬人事件。
“我才不会碰你。”他又说。
“不碰就不碰,谁稀罕。”我气得不行,连酒意都清醒了不少,甚至因他这句话感到有些屈辱。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还主动脱’衣服,把身体给他看,真就像个求欢的小鸭子。
结果是我会错了意,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还差点咬掉我一块肉。
我想坐起来把扣子系上,赶紧走了算了。
但程提也这大身板又压着我不肯动,见我推他反而把头在我颈边埋得更深。
“我才不会碰你,你个醉鬼。”
虽然在说我,但他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抱怨我有什么不是。
我停下推他的动作,任他埋头蹭着。这令人难以捉摸的小鬼,我都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蹭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我说:“你没忘吧?”
“什么?”
“你刚才说了,我是你男朋友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你就履行一下男朋友的义务吧,别管真的假的,我想要的好处就是这个。”
听到他说履行男朋友的义务,我本能地又想歪了,脸便又烧了起来:
“义务?……你不是说不要吗……”
“谁说是这个了?你脑袋里天天都装着什么?”他轻笑一声,右边的虎牙又探出头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去约会吧。”他说。
我有些发愣:“只是这样就好?”
“嗯,这样就好。还是说你这么想和我发生点别的?”
看他笑得促狭,我马上否认:“才没有……就听你的,陪你约会吧。”
“你说了我是你男朋友,起码这段时间吧,让我试试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他又状似不经心地说,身体坐起了些。
我从他这只烫人的大铁笼子里释放出来,把刚刚落在身下被折腾得皱巴巴的衣服披上,程提也的手就又搭了上来,帮我一颗颗把扣子系好。
“以后在外面不许这样随便脱衣服。”
他微微皱起眉看我一眼,我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
“那方岁哥,你觉得约会的话,应该去什么地方呢?”他扣好我衣襟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又扬起嘴角,恢复了轻松的表情。
“游乐园吧。”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
在那段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恋爱中,唯一遗憾的就是,宋昭乔从来没陪我去过游乐园。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对爱情抱有幻想,觉得恋爱的背景就应该是缤纷琳琅的,两个人买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做一些爱人间幼稚又亲密的互动。待夜幕降临,在灯光闪烁的摩天轮里接一个漫长的吻。
至少在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的眼里是这样,那时的我想不到更浪漫的约会方式,对恋爱的要求就是这么幼稚简单。
我提了很多次,我们也约定过很多次,但他总有事,最终都无法成行,渐渐我也就不提了。
现在想想,他都能一趟趟飞国外去看他老情人,对我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一鸽再鸽,我还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真不知道当时自己脑子里灌了多大一盆水。
“那就游乐园。我让人去定票,正好明天我没事,你不着急回去吧?”
“我周一上班。”我回答他。
“明晚我会送你去机场的。”他拿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
“机票给你订好了。”过了会儿,他抬起手机给我看。
“明天就安心陪我约会吧,方岁哥。”
……
因为来得匆忙,我一时没地方可去,程提也把我带回了他住的地方,是临近市中心的一个公寓,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了,房子很大,基本都是一片黑白灰配色,冷硬的没什么色彩。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爸的房子,平时没人住,这次大发慈悲让我住了。”
听他的用词,像是对他爸有什么意见一样。
许是他临时挪窝暂住,也没什么心思整理,只有他睡的一个房间有干净的被褥。
我看着他床上没叠的被子,我支吾了半天,提出要去睡沙发。
“睡什么沙发啊,我不是说了吗,我才不碰你。”
他把脏了的衬衫随手脱下来,扔在洗衣房的脏衣篓里,然后从里面探出脑袋对我说。
“我们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对我的感情不怎么清白了?”
……
所以,为了维护我底气不足的清白,晚上睡觉时,我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房间的窗帘有一半没关,有月色偷偷顺着纱帘溜了进来。我背对着他,把自己的身体挪得离床边特别近。
也不知道不久前那个胆大包天,主动献吻,又主动在程提也面前脱衣服的人是谁……
身后程提也的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可我怎么都睡不着,静默的黑暗让我的所有感觉都变得敏锐无比,那些旖旎的触碰,迷乱的吻,都顺着他的呼吸声不停回放。
我抱紧了被子,脚趾都不由卷了起来。
“方岁哥。”
他没睡,声音骤然闯入,打散了我脑中不能示于人的画面。
“嗯?”我有些心虚地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出声。
“你还记得吗?”他问我。
“记得什么?”
“你对我说的话。”
我默然半晌,以为他指的是今天的事,便小声回答他:“记得……男朋友。”
“不是这个。”他似乎翻了个身,被子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我都快记不清了。”
他喃喃地说。
岁岁对狗子此时的心态:抱紧小金主大腿。[狗头]
狗子:原来我是工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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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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