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怎么可能。”北冥看向凤兰的眼神嫌弃异常,“我俩撑死算半师半友。”
凤兰乃上古神兽烈焰凤凰,于仙山出生,由祖师凤岭教养学习铭文,继凤岭仙逝后,凤兰接任铭文峰峰主。而祖师儿子仙静之退居下位。
北冥与祖师们同时代,可以说是看着祖师一步步建立仙山。论天赋,凤兰不如静之,因而北冥更看好静之,但奈何勤奋上静之远不及凤兰,整日游手好闲,凤岭与北冥那个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凤岭纵容,北冥就棍棒教育了。
铭文峰对仙山来说十分重要,整个仙境都由它支撑,外界要想强闯,必须突破这一屏障。
罗小仙忽而道:“仙山开山至今多久?”
北冥道:“二十万年?时间太久,记性不是很好,凤兰可能比我更清楚。”
凤兰道:“开山至今十二万年,但若算上最初喊出口号,就有二十三万年。”
七人惊愕,凤兰笑道:“算算时间,其他峰主陆陆续续也该回来了,你们这一届本该由仙林峰峰主裴书安排教导,虽然由静之揽下,但估计也是照搬裴书的教程来。
“你们第一课熟悉仙山布局已经完成,还待第二课学习缩地成寸,第三课通晓修界发展史,第四课修界体系划分,第五课仙山历史,第六课就该出去历练,第七课选仙器,第八课测仙骨,第八课过后,修炼就靠自己了。期间修习仙力贯穿始终。每一课都有考核,近几年可有你们忙的。”
洛风接手飞舟掌控,很快把整个铭文峰几个重要地方逛遍。
将要离开之际,罗小仙只身一人单独面见凤兰。外界只知有仙山,仙骨为最,却从未有详细记载,往往追溯到源头,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
此刻将是第五天夜,铭文峰内夜晚尤为静谧,其余六人已然酣睡。
飞舟放在外界,也是一个不小的豪宅,三层顶层七间雅致房屋,饮食玩乐俱全,北冥和贝贝虽为书卷精灵只需灵气便能保证活力四射,但她们仍保持书中人族作息。
故而,此刻夜半,凤兰独自立于前台,像是早就预料到罗小仙会出来找他,已经提前等着了。
这里开阔,罗小仙的房间刚好能看到。
罗小仙学着仙山人拱手做礼,歉意道:“让师祖多等了。”
凤兰道:“我已多年不曾睡,倒也不要紧。我观你似在寻觅什么,凡我知晓,定当为你解答。”
罗小仙道:“我寻觅十年,只求人族边境飞灰之事。”
凤兰面色凝重:“你想知道哪一方面?”
罗小仙道:“哪一方面都想知。”
凤兰道:“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飞灰之事沉积已久,追寻源头,想必你定然接触过一个词——魔族。”
魔族。罗小仙确实熟,恶毒咒骂翻来覆去皆跟魔相关。但她调查过,根本就没有自称魔族。
凤兰背过身道:“万年前,我师打开边境封印,大批魔族涌入人间,压抑数万年的仇恨一朝释放,生灵涂炭,人间惨相。
“我师召唤长虹,持剑独闯魔族内部,仙山众人抵御魔族疯狂报复。血战百年,牺牲无数,直至我师战死,浩然仙力融入阵图,封印大阵重新筑起,才将魔族禁锢于那荒芜之地。
“然用生人祭的封印,是会有漏洞的。飞灰,便是这个漏洞。”
罗小仙道:“飞灰是魔气外泄的实质化产物?如何解决?”
凤兰点头:“正是。听你口气,似乎想要灭绝魔族?那这可是个持久战。”他扬手指向黑碑,“仙字碑上,凡你所见,皆为亡者,九层的人,死于魔族之手。而这仅仅只是天下一角罢了。”
这句话像是某种开关,瞬间连通记忆中零碎的信息。
罗小仙曾翻遍人族修界,然其历史断于万年。她当时以为人族历史中断,是因修界全方位封锁,筑起的高墙围困,下填柴火烈焰,让其如蒸锅,他们则取其高热烹食。而修界门派倾覆,便是修界历史截断原因。
最恶毒的事,无非毁其文明,改其历史,进而奴化身心,为己所用。
修界转了一圈,开了视野,他们做出什么来都不觉意外。表面的逻辑链也说得通顺。
但若这真不是修界所为,而是人族与修界同时断层——魔族屠戮。
正如金城被屠一样,魔族能轻而易举对人族修界挥刀,破坏力只会更大。
封印能被破除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而最靠近魔族封印的,正是乌拉一族,她至亲之人所在之地。
罗小仙背后冷汗浸湿衣衫,唇色泛白。她的敌人很强大,强大到不可能赢的地步。
她虽自信魔族定然有弱点,但却没有盲目认为她可以屠尽整个魔族。
正如凤兰所说,封印数万年,一朝解封让人族修界文化断层,下一次呢?他们不变强,只会更惨烈。
凤兰见罗小仙面色,笑道:“见此,可是怕了?”
罗小仙道:“魔族而已。总有办法。”
凤兰夸道:“眼神不错。有几分长虹峰峰主的狠厉,想来你与他同修杀戮道吧。”
罗小仙道:“我修杀戮道,非传统杀戮道。”
凤兰感慨道:“自我开辟新道,倒是需要莫大勇气。长虹峰峰主也曾修杀戮道,最后失败放弃了。今后你若拜师,长虹峰峰主姜旭安便是你的不二选择。
“别误会,并非说姜旭安能给你在道途上有多大助益,而是长虹峰长虹剑才是你的最大助益。
“仙山盛传的一句话:得长虹者护天下,修铭文者保仙山。
罗小仙诧异:“长虹剑不是已经随祖师封印?”
凤兰笑得神秘,道:“长虹剑真正的主人,可不是我师,而是我师母。
“而我师母,天生魔族。长虹于我师手中,是斩妖除魔的利刃,仙剑。但握于师母手中,便是一剑挥万魔,二剑斩仙山的存在,能挡其三剑者上古能人辈出都找不出一个。
“昔日魔族,闻之逃之夭夭,见之肝胆俱裂。如此仙魔剑,自然能于封印中自由来回。长虹剑亦邪亦正,端看它在谁人手中。
“姜旭安身配长虹,若你成为他亲传弟子,接任长虹的便是你。”
罗小仙回房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凤兰的话。乌拉一族的族规限定族人哪怕死都不能违背,她要护着乌拉长存于世,魔族始终是个威胁。
月月映着月光,爬到罗小仙枕边,挨得极近,凉凉的蛇信刮着脸颊,几次下来,她总算有所回应,侧身与那双蛇瞳对视。
她喃喃自语道:“我要待在仙山,进长虹峰,你呢?”
月月用蛇头蹭了蹭罗小仙鼻头,然后乖巧的缠在她放置腹部的手腕,像是无声地说:我会陪着你。
飞舟房外,一道声音冷冷道:“你不该插手小仙的选择。”
凤兰转身行礼道:“罗小仙的天赋,适合长虹峰。魔界封印近来松动,长虹需要像罗小仙一样的天才。越多越好。”
身着青衣,面目俊朗的书卷精灵冷目:“念你所犯不大,回去抄《铭文规》三十八遍。”
凤兰面色微僵,《铭文规》是师父与师母着手定下,一卷三十米,共有三十八卷,抄一遍就魂飞魄散,抄三十八遍,铭文峰的抄可是拿刻刀一笔一划地在石头上刻字。
三十八遍下来,他不得手躺个两三个月?!
但面对此时的书卷精灵,凤兰连谎都不敢撒,更不敢违逆了。
好在书卷精灵手下留情,道:“天情节过完,就开始抄。没抄完,别出来。”
于是乎,天情节过后,罗小仙等人便从洛风口中得知凤兰再次闭关。
七人纷纷感慨凤兰师祖勤奋之余,也懂得松弛有度。
“……”凤兰笑得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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