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仙道：“那时我还未自毁灵根，仅靠神识便能隐藏自身。女皇给我指了你的方向。我知道你是皇女金繁惜，并非你姐姐。”

金繁惜目露惊诧：“那为何你念错我姓名？”

罗小仙道：“你那时并不想被人知道真实姓名。”

沉默片刻。金繁惜道：“仅如此，就帮助我。我不信。我想听真话。”

罗小仙道：“……我说的是真的。其中也还有一个原因。额，好吧。我说，你别瞪我。我去金国，冲着历史渊远而去。边境飞灰听说过吗？”

金繁惜摇头，罗小仙先仔细讲了一遍飞灰，然后继续道：“飞灰便是造成边境灵力灭绝的原因。我想解决飞灰，这样我的族人就能更加安全。”

金繁惜道：“你们有实力，完全可以弃那块废地往中心扩张。”

罗小仙道：“不。族内规定，凡乌拉族人，不得离开族地。修界知晓飞灰，且称之为天罚。但他们只有八千年历史。许多东西无记载。关于仙山的事也是寥寥几句。

“金国虽有万年历史，但记载在册的多为人族事，研究多为人事。极少有关修界的。”

金繁惜微微垂眸，罗小仙说的轻松，可正是人族尴尬的地方。人族被门派拒绝在外，除每次在外的人来测试灵根收徒，接触道途的渠道基本为零。

罗小仙道：“金国女皇知道的很多。”金繁惜看向罗小仙。

罗小仙道：“金国历史里出过妖后，而妖族有一种天赋，叫做血脉传承。女皇告诉我，你们可能跟知识相关。而女皇继承极小一部分，那部分没有边境飞灰的信息。”

此刻，罗小仙转头凝视金繁惜，道：“女皇在人群中指向你说‘金繁惜，我的小女儿，从小智慧非同凡响，你想知道的，她将来或许知道。’我问‘你想我做什么？’女皇笑了笑，看向你，很小声很小声说‘我是她母亲，也是金国的皇。我若哪一天不在了，力所能及之下，我希望你保她。无论她做了什么。’”

金繁惜眼眶微微泛红，自从金国国灭，兄弟姐妹除她们姐妹，都葬身金城，这是她一生之痛。

罗小仙顿了顿，还是道：“我拒绝了。但女皇还是准许我去**室查找资料。而后就有金城台见面。”

金繁惜声音哽咽：“……那是我与母皇的最后一面。之后母皇失踪了，皇姐皇兄们簇拥我登基。”她拒绝登基，她始终相信母皇还会回来，或许在哪个地方等他们去救。

罗小仙道：“对不起。女皇的假灵根是我种的。进入皇室藏书阁，得知传承知识。作为交易，我答应了她两个要求。假灵根是其一。

“金城台你们见面后，女皇种假灵根。我提醒过，一旦被发现，就是灭顶之灾。我也建议过去柏雪山。没曾想，女皇还是选择进闫凤山。”

金国女皇，明知前方路险而又险，却仍一意孤行。

金繁惜眼泛泪水，猛地把头埋入双膝，闷声闷气道：“世人都说母皇为长生不老药害金城被屠……真的吗？小仙，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罗小仙斩钉截铁道：“不。绝对不是。”

罗小仙从未有安慰人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她怕自己说错话，倒令人更加伤心，遂闭嘴。

金繁惜缓了很久，整张脸埋着，肩膀颤抖着，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强忍着不哭。

两人影子印在洞壁上，火焰跳跃，黑影舞动，扭曲，原本分明的两个影子，渐渐融为一个。

罗小仙从一把抱住金繁惜，罗珏在她难过时也这样抱着她，轻声哄着她。

她不知怎么哄，只好这样抱着。

慢慢的，金繁惜不再颤抖。

金繁惜微微抬起头，露出两只通红的眼睛来，哑着声音道：“小时候，母皇总是告诫我，不要因自己略有天赋就骄傲自满，卖弄聪明。要懂得藏拙，要懂得糊涂。

“但我屡教不改。我可是金国公主未来要成为吕帝金后一样伟大的帝皇，凭什么让我泯然众人，凭什么要我藏拙。我是公主，生而高贵。哪里去不得，我偏要去。不让我学的，我偏要学。我不仅要学，还要学精学透，学博学广。

“世人说连续三位皆为女皇为大忌，我偏要犯这个忌。

“为此，我小时不少挨母皇戒尺打。”

金繁惜摊开左手，左手新伤旧伤层层叠加，肉里肉外都是伤痕。看得出来，女皇下手毫不心软。

罗小仙看了都一愣，公主殿下的左手常常缩于长袖，要不就是握成拳，唯有公主殿下摊开手心，她才将此伤看得真切。

金繁惜冷静地自我评价道：“那时的我。傲慢至极。以前我是公主，人族之中呼风便是雨。现在我是什么。一个奴隶，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个……废物。

“救姐姐不成，反而让自己成为姐姐的累赘。重建金国，腰斩于中途。如今仙山的试炼，也接近失败。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能成功的。

“聪明。呵。”金繁惜左手附上肿痛双眼，“废物一样的身体。聪明有什么用。什么都救不了。我宁愿用聪明换五灵根。哪怕武骨也好。”

罗小仙认真道：“聪明很有用。不然我们也甩不开田晓。没有公主殿下扮演的我，一定骗不过他。如果公主殿下一定要武力，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作为你的刀。

“我不擅判断是非对错，我正需要像公主殿下这样聪明的执刀者。”

金繁惜身体一僵，放下手，怪异地看向她：“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想法？”

罗小仙道：“我拒绝女皇的要求保你，因我修杀戮道。我选择的道无人走过，就连我也不知具体该如何走。杀戮道者多疯魔，我怕哪天行差踏错，保你不成，反而害你。

“在寻找解决飞灰的方法外，也在找能牵制我的人。而上一个能牵制我的，是我的母亲。”

金繁惜道：“但你不是灵根和武骨都毁了？”

罗小仙伸手，只见手掌心渐起旋涡。金繁惜心中惊诧，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若这是真的……

罗小仙收拢手，旋涡消失，她道：“第三种体系，完全区别于灵根武骨的，第三种修炼方法。”

罗小仙从小就知道，她极其擅于追寻力量、杀戮以及作战。因而她有勇气自毁灵根，有信心闯无人踏足的禁区。

金繁惜呼吸急促道：“我能修吗？”

罗小仙摇头，“不知道。我也尚在摸索当中。”

金繁惜思考良久，她慎重而又珍重地握着罗小仙的手，道：“执刀者这个词太过冰冷。不如义结金兰。我保证，只要我一息尚存，定护你道心不破。我不要你保护我，我只要你不背叛我。”

罗小仙回握住金繁惜，自此，罗小仙多了个义姐。金繁惜看着娇娇小小，却比罗小仙还大个两岁。

金繁惜问罗小仙，种假灵根是其一，其二是什么。罗小仙道：“其二，将女皇种假灵根的目的告诉你。”

金繁惜凝神，罗小仙却道：“女皇说，这个要等金国复辟后才能告诉你。”

金繁惜一愣，接着就是对罗小仙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好妹妹好妹妹叫了半天，直把罗小仙耳朵都叫红了都得不到信息。

罗小仙转移话题道：“仙山试炼，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金繁惜道：“哪里怪？”

罗小仙道：“先前的分数怪。我杀的那人的尸体怪。基础用品怪。试炼牌怪。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都怪。”

尤其是刚才掌心聚起旋风，她总感觉有眼睛在凝视她，警惕环顾下，又确信无人。

正当她们奇怪时，洞外传来动静，罗小仙小声道：“灭掉火光。先藏起来。”

洞内并非普通的山洞，越往内部走越错综复杂，她们藏身隐蔽处。

外面的人找到山洞中，脚步嘈杂，一个粗犷的声音道：“搜！”

罗小仙拿出“隐”，她与公主殿下闭气凝神，等搜查的人过去，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搜到人，男人气愤道：“臭娘们儿，骗老子？！”

“我没有！我走的时候她们明明还在！”

罗小仙与公主殿下对视一眼。是她。

主线：解决飞灰

支线：修杀戮道不疯

总结：发疯文学，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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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刀与执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