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夜,青年才俊都聚在城楼下,名为应邀赏月,实则大家都知晓,是三公主百花羞选婿。
奎木狼躲在不远处,见百花羞站在城楼之上,月光洒下,使她的身影蒙上一层纱,她抬头望向月亮,奎木狼也望向月亮,他心内即害怕她在想他,又盼望着她在想他。
掐了个隐身决,奎木狼来到百花羞身旁,就见她至父母身旁,带着些害羞,指向心悦之人,百象国国王点头含笑,显然认同。
一旁的奎木狼心内失落,他努力想要平稳跌宕的心情,想要离开,目光又落在月光下的百花羞,见她笑着看向楼下心上人,一时冲动,奎木狼卷起一阵旋风,将百花羞带离。
一口气到了百里外的碗子山波月洞,连续的法力消耗,使奎木狼有些劳累,一时不察,竟疏忽了相貌的变幻,露出青面獠牙,红发赤髯的妖怪模样。
百花羞大呼妖怪,晕倒过去。
再醒来,百花羞见奎木狼在一侧,忙说:“仙人,有妖怪。”
“没有了,已经被我打跑了。”
百花羞正疑惑身在何处,又定睛一瞧,奎木狼身上服饰同掳她到此的妖怪穿着一样,被妖怪拖着飞行百里,她惊慌失措,将妖怪的衣衫都攥出了褶皱,而此刻,那褶皱却在奎木狼的衣衫上。
她惊慌的看向奎木狼,就见眼前人如以往一样,英俊的脸庞,温柔的神情,轻声说着安慰她的话。
百花羞坐在地上,不敢起身,她一点点向后挪动,奎木狼不知她是何意,只当她受惊吓,无法起身,想伸手搀扶,百花羞却连连后退,华丽的衣衫蹭在地上,蒙上一层灰尘,头上的发钗松动,叫头发凌乱:“你不要过来。”百花羞哭着喊。
奎木狼定在原地,试着伸出手:“别怕。”
百花羞捡起身旁石块,朝奎木狼丢去:“妖怪,你是妖怪,别过来。”
石块砸到奎木狼身上,并不能伤他分毫,顶多弄脏他的衣衫,奎木狼感到,石块狠狠的砸在了自己心上,痛到不能自已。
“我不是妖怪。”奎木狼不再上前,保持着让百花羞安心的距离:“你再好好看看,我不是妖怪。”
“你就是妖怪,你胸前被抓皱的印子,还有衣袖上蹭上的口脂,我识得出。”
奎木狼低头细看,心内暗悔,他太过慌乱,忙着关心晕过去的百花羞,忘记掩盖这些细节。
不察觉间,奎木狼施法隐去衣衫上的痕迹,他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般,指着衣衫对百花羞言:“再瞧瞧。”
百花羞揉揉眼睛,正疑惑着,奎木狼又说:“你受了惊吓,难免多疑。”
再次打量下眼前的奎木狼,只觉得与方才的妖怪不同,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
奎木上前一步,本平静下来的百花羞再次惊慌起来:“你别过来。你就是妖怪,你用妖法变化了衣衫。”
“我也不该瞒你,方才你所看到的,是我原本相貌,但我绝不是妖怪。凡间不似天宫,靠法力维持容貌,累了些。不是有意吓你的。”奎木耐心解释。
百花羞伸手摸索着石块,紧紧握在手里,在奎木狼再次试探着靠近时,她狠狠掷出石块,正砸到奎木狼脸上,砸出一片乌青。
“妖怪。”百花羞将能够到的石块接二连三的扔了过去,这种时候,奎木狼不愿使法力护自己,又无法眼睁睁看石头砸向自己,出于本能的用胳膊遮挡。
百花羞趁机起身,想要逃跑,却被奎木狼拦腰抱住,拎回洞内。
百花羞推开奎木狼,哭道:“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是绫罗绸缎,还是金银珠宝?我父皇都会给你的。”
奎木狼摇头:“我什么也不要。”
百花羞退无可退,背靠石壁,忆起初次相见时,奎木狼说虎妖想要吃掉她提升修为,问:“你……你想吃掉我?”
“不会,玉女,我不会伤害你的。”奎木狼靠近一步,百花羞惊慌的想要躲避,却又无处可避。
“玉女,你只是入了轮回,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们在三十三重天时的情谊。”
百花羞听清他所唤的名字,摇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玉女,我是百象国的三公主百花羞。”
“我没有认错,玉女是你,百花羞也是你。”奎木狼想拥百花羞入怀,被百花羞挣扎着推开。
“我不是,我不是。”百花羞喊道。
“你只是忘记了,我可以讲给你。”奎木狼诉说着夕日他同玉女的点滴,如何在宴会上相识,又如何在星宿殿相知,又是在怎样的迷茫后,他察觉到自己心内已深爱上玉女,却在披香殿寻不到她的身影。
“我在司命殿寻了好久,才找到送你下凡的益算星君,知晓你投生在百象国,就立刻赶来,正遇到你被虎妖追逐。那日,我救了你,你心内是有我的,对吗?”
百花羞哭诉着摇头:“我感激你,将你视做仙人,你怎能如此待我?”
“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吗?”
百花羞茫然,奎木狼问:“今夜城楼之上,公主赏月,聚集国内年龄相当的才俊,你望向楼下时,可有希望过,我站在楼下?”
“没有,你是仙人,仙凡有别,我不敢想。”百花羞道。
“你可以想,念在以往的情谊上,你怎能弃我不顾?”
“那些情谊,终究是你一面之词,若我们在天宫时两情相悦,我又怎会舍下你,冒险入轮回?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是玉女,我只是百花羞,我只想择良人,渡今生。”
奎木狼只觉得,眼前人被自己的原貌吓坏了,才会如此,便解释说:“你再看看我,是我,我从虎妖的追逐下救下你,我们曾在闹市闲逛,我们曾在林间赏花,我们曾泛舟湖上,还在百果宴上一起跳舞,谈天饮酒。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你救我,说不求回报,我当你为品德高尚的修道高人,没成想,你竟携恩图报,将我劫持到此处。你杀了我吧!你今日若不杀我,有朝一日,我杀不了你,也要伤了你。”百花羞虽害怕却还是恶狠狠的放出豪言。
奎木狼捧住百花羞的脸,让她无法躲闪:“你再看看我,我保证在你面前不再幻出原貌。你忘了方才,看看现下的我。”
百花羞眼泪落下:“仙人,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愿在百象国为你建百栋庙,为你塑金身,日日香火供奉。”
“我做不到,我无法看着你嫁给他人。我会陪着你,只要我陪在你身边,你总会知道我的真心。”
自此,奎木狼化名黄袍怪,将周边小妖收入盔下,在碗子山波月洞当了大王,百花羞被迫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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