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漠卷起风沙,金黄色的沙和风共舞,形成一个个漩涡。
在浩瀚炎热的沙漠中,地面上有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波纹,踏上去,脚下的流沙烫脚,仿佛置身于烟红色的岩浆。
远远看去,沙漠中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
偶尔在有水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胡杨树和绿色的骆驼草,点缀在地平线,添了一丝生机。
一行人立于沙丘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衣袂在西风中翻飞。
“这鬼城到底在哪呀,看都看不到。”陈免揉了揉眼里的沙子。
安客君手里端着罗盘,“应当就在这附近了,阴气很重。”
“在沙丘后,我看到了。”苏临舟忽的开口,他低头去拉安客君,问:“不烫么?”
陈免跟着看去,还真看见沙丘后漫天黄沙中那座隐隐约约的城,他一瞥被拉起来的离渊,嗤道:“他是铁腚。”
苏临舟:“……”
安客君:“……”
林启也看见了城,他板着一张脸道:“我先去看一看。”
说完,他就领了一些人上前探查。
“你这嘴抹了辣椒么?那么歹毒。”安客君不甘示弱的反击。
陈免一脸嫌弃的看着腻歪的两人,索性也跟着林启去了。
这下只剩他们俩了。
安客君拍了拍衣衫,旋即抬头去咬了下苏临舟的唇,喜气洋洋:“走吧。”
“嗯。”苏临舟勾勾唇,捏了捏他的手心。
越到近处,风沙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用术法也只起到一点作用。
传闻中的鬼城屹立在沙漠中,其上的一砖一瓦似乎都是岁月的痕迹,砖缝间都填满了沙子,在夕阳余晖下反倒没那么阴森,更像是沉睡许久的古城。
“怎么进?”陈免按了按城门,偏头问,“敲门吗?”
安客君扬扬眉,恶劣的笑了笑,“你敲一个看它给不给你开门。”
陈免抽了抽嘴角,又闭眼感知了一下,笃定道:“门上有阵法。”
“我试试。”安客君上前摁在门上,暗红色的灵力自成一道诡异的法阵,他猛地一拍,喝道:“开!”
音落,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声,慢悠悠往里打开,入目是一片雾气,阴风自内往外,在酷热的大漠里也让人感受到了一阵阴寒。
“进去么?”安客君扭头看人。
苏临舟点头。
“不等寒白了?”陈免忽的问,生怕这两人腻歪了把寒白给忘了。
苏临舟看向外边,“不用等了,先进去,鬼城快消失了。”
众人这才发现鬼城似乎变得透明了些,便抬脚进去。
“师兄!”身后有人喊道,众人回头就见是寒霄殿的人,为首之人是裴肃,他眼尖的看见师兄和安客君拉着手,呼吸一滞,便带人紧跟而来。
苏临舟淡声道:“跟好了。”
裴肃克制自己不去往两人拉着的手看,应道:“好。”
大门重重合上,四周一片黑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临舟握紧了安客君手,他知道离渊怕黑,安客君微愣,立马反应过来,不由得心里一暖。
“站好了。”安客君对周围的感知强于常人,他感到有阵法自地底升起,便提醒了一声。
音落,众人脚底一空,失重感骤然席卷全身,有人惊呼了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众人纷纷落于实地,再睁眼时就见他们正站在城门里面,入目是一番热闹的场景。
与此同时,在沙丘上,卫从吟看到了一座模糊的古城,他立马御剑往前飞,“跟上!”
哪知一行人刚落到城门口,一阵巨大的龙卷风毫不留情的吹来,将人扫的人仰马翻。
卫从吟用剑插进地里,勉强站稳,他费力的睁眼,顿时瞪大了眼。
“……”
我那么大座古城呢?!!!
卫家的人狼狈的爬起来,就见面前空无一物,登时傻了眼。
张夏眨眨眼,“我们晚了一步,只能再跟着罗盘走走,兴许还能遇上。”
“倒霉。”卫从吟右眼皮跳了跳,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没办法,只能认命的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
鬼盘门。
“爹,我出发了啊。”堂溪程扣上护腕,点了一些人。
坐在上手的中年人手里拿着话本,闻言眼都不抬,不走心的嘱咐:“路上小心。”
堂溪程点点头,抓了一把瓜子,乐颠颠的往外走。
“出来吧,看了那么久。”堂溪兰搁下话本,坐直了身子,面容肃然。
屏风后走出了一人,他披着黑袍,兜帽下黑黢黢一片,只有猩红两点,看着像是两只眼睛,他款款而坐,嗓音古怪,“你就这么放任寒白去查?”
堂溪兰转了转眼珠子,讥笑了声:“我拦得住么?寒霄殿,卫家,魔族都去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黑袍人嗤道:“那你还派人去鬼城。”他倾了倾身,笑声邪恶,“鬼城可是你们的秘密啊。”
堂溪兰脸色阴沉,“所以进去的所有人,除了寒白,都得死。哈,离渊也进去了,说明龙骨就在里面,我说呢,她死了那么些年怎么就突然作妖了,要不是龙骨,她算什么?!”
黑袍人不置一词,默了默,又问:“你当真不打算和我合作?”
“不,”堂溪兰立马拒绝,“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什么资格同我做交易?何况我虽是心思不正,但也没疯到要把魔神放出来危害天下!”
“哈,大言不惭,你以为你害的人还算少么?你以为离渊会放过你?”黑袍人倏地起身,鬼气森森,“卫钟死的有多惨你不记得了么?当年参与的人,都得死!”
堂溪兰脸色大变,他猛地挥出一道符纸将黑袍人的身躯打散。
空中传来桀桀笑声,“堂溪兰,你逃不掉!”
堂溪兰粗喘几口气,起身往外走,立马有人跟上来问,他黑着脸,道:“去鬼城。”
而远在天边的谢家水榭前,谢清然桌边搁着一盏奇怪的灯,他执笔绘画,神态专注。
片片银杏叶落下,落进墨水里,染黑了半边叶子。
他仰头看向头顶的银杏树,目光沉寂。
这时,一人走上前来,道:“家主,鬼盘门传了消息来。”
“拿来。”谢清然展开信看完,叹了口气,他起身将那盏奇怪的灯抱起来,轻声道:“我要去大漠一趟,你等我回来。”
天空阴沉,黑云压境,潮湿的空气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危险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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