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跟小言说不用来了吗？

“小言你......”

宋词意还没理清头绪，也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你看医生了吗？”陆言大惊失色，上前抓着宋词意肩膀担忧问。

宋词意怎么看起来比他还狼狈？ ！

被陆言一问，宋词意才想起自己眼睛的模样，但再用手挡也来不及了。

他猛然低头，脸色发白，手指猛攥，生怕看到陆言眼中的畏惧。

“不要看我......”

陆言心一缩，上前将宋词意抱在怀里，“好、好，我没有看到，没事的。”

“碰！”

门被大力阖上，雨伞和后背包也随之落地。

被死死压在门上，陆言身躯先是一僵，又很快放松，抚慰紧抱住他的人。

他很轻地说：“别害怕。”

俩人几乎全身湿透，本该寒冷受冻，但此刻紧贴在一起，宋词意竟感觉无比温暖。

“轰隆隆！”

外头传来雷鸣声，但宋词意恍若未闻，因为再剧烈的声响，都比不上他胸膛里的心动。

“小言......”

就算已经密不可分，宋词意还是不满足，朝陆言身上拱了拱，贴着对方脖颈悄悄吸气。

“我们先去换衣服好不好？”陆言温柔哄着。

“......”宋词意不语，只是抱得更紧。

陆言被宋词意的反应弄笑，也没有急着挣脱，开玩笑问：“不然我把你抱过去？”

像是早有预谋般，宋词意立刻回答：“好。”

“......”

换成陆言愣住，他只是随口一说，哪知宋词意当真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

陆言试探性地搂紧宋词意的腰，微微用力，待腰际被牢牢环住后，深吸口气换了下姿势，让自己能更好施力，不把人摔了。

走到主卧的这段路，陆言数次感受到耳垂和颈部碰触到某个柔软的东西，另他不由得脚步加快。

埋肩的“凶手”偏头，看到染上桃红的肌肤，眼中满是病态迷恋。

那个面红耳赤的梦境里，他也是这么缠着少年，肆意地舔舐，然后对方就会......

他伸出舌尖，将嘴唇沾上液体，又用牙齿狠咬，唇瓣马上变得水润饱满。

然后再次“犯案”。

经历一路的折磨，终于走到衣橱前的陆言暗地喘了口大气，拍了拍身上的人，

宋词意也不急于一时，乖乖下来，反正人都到他家了，之后多的是机会。

松手站稳后，宋词意快速转身，拿了几件衣服塞给陆言，又赶忙把人推去洗漱，免得感冒。

做这一切时，他仍然低头躲避，不想让脸上的丑陋被陆言看到。

而宋词意也就不会知道，打从他松手后，陆言自始至终都闭着眼。

*

听闻水声停止，宋词意坐在床上，重新调整盖住左眼的医疗眼罩，心中有不安与期待。

因为有经验，所以这次陆言没有很紧张地在浴室做一堆心里建设，而是洗完后直接出来。

看清宋词意的模样，陆言皱眉，走近后单膝蹲地，指尖本想触摸，却又小心翼翼缩回来。

他声音放轻问：“宋词意，你怎么不先吹头发？”

宋词意一把抓住退缩的手指，不着痕迹交握，脸颊放在对方手上，眼瞳似星光，忽明忽暗。

“小言你可以帮我吗？”

被期待看着，陆言怎么可能拒绝，他很轻柔地擦过白色眼罩，像风吻过眼尾，引起一串战栗。

“好。”

陆言起身去拿吹风机，不知道自己差点让宋词意心脏骤停。

暖流在发间穿梭。

刚开始宋词意还很正经，但等陆言不小心擦过耳尖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念头，慢慢抱住陆言的腰，靠在对方身上。

腰腹被按压，陆言下意识想后退，却又硬生生把本能压下去，表现出来的只有拨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小言？”

宋词意不明所以抬头，他摸过自己的头发，已经吹干大半，应该不至于把陆言的衣服弄湿。

陆言解释：“只是有点痒。”

“喔。”

之后两人互换位置。

虽然陆言没有像自己一样靠着，但宋词意依然兴致高涨。

而且因为他技术高超，动作轻巧，陆言也不确定感受到的是风还是手指，只知道吹完时，他的耳朵呈现充红发麻的状态。

陆言按压因热风发烫的脸蛋，眼神闪烁，“你吃饭了吗？”

宋词意自然地环过陆言肩膀，“吃了，答应你的电影也准备好了。”

“你先坐，我去拿点吃的。”

陆言拉住宋词意，“等等，你没带眼镜看得到路吗？”

他还记得之前火锅店里，宋词意神情恍惚的模样。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这是我家，没事的。”宋词意保证。

“好，有事叫我。”

看着宋词意顺利踏进厨房，陆言才放心，走到门口，把雨伞挂好，提起后背包，顺便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摔坏。

另一边，宋词意转身见客厅无人，疑惑喊：“小言？”

“我在这里。”

先将东西放好，陆言才接过宋词意手中的饮料。

俩人一同坐下。

宋词意望着突然冒出来的提袋，好奇问：“那是？”

“给你的。”

陆言递过袋子。

他没有解释里面有什么，只是把视线投注在宋词意身上，不想错过对方的任何反应。

宋词意依言望去，袋子里有他上礼拜借给小言的衣服、外套，还有......两个礼盒？

他看向陆言，眼神充斥无措与期待，像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小孩。

收到宋词意的目光，陆言语带鼓励，“打开看看。”

宋词意握了握手，试图缓解指尖的僵硬。

“咔！”

较小的盒子被打开，崭新的袖扣展示眼前。

见身边人始终低头，陆言咽下口水，紧张地说：“你上次不是给了我一颗袖扣吗，这个是补偿你的，你......喜欢吗？”

眼前一片水雾弥漫，宋词意用力眨眼，却怎么也压不下眼框酸意。

他鼓起勇气抬头。

“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

宋词意重复说了三遍。

故不上开心，陆言指腹擦过滴落的水晶，终于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题。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我可以知道吗？”

温柔的问法让宋词意笑开花，但想到接下来要讲的话，他眼神飘移盯着地板。

“就是......我昨天......突然想试看看隐形眼镜，然后今天早上就发现......”

“眼睛发炎过敏了......”

在暗恋对象面前说自己的糗事，宋词意快被尴尬淹没了，想找地钻。

听到没预料到的答案，陆言一愣，想忍但忍不住，笑倒在宋词意身上。

宋词意把人接住，尴尬又无奈地问：“这么好笑？”

陆言收敛笑颜，比了一段很小很小的距离，正经道：“亿点点好笑。”

即便知道缘由，看到宋词意眼框泛红，不舒服的样子，陆言还是不好受。

他马上用手机搜寻，翻了几篇文章。

“你家有冰敷袋吗？”

“没有，不过别担心，我滴过眼药水也吃过药了。”

其实宋词意觉得自己能忍受过敏带来的刺痒，不需要冰敷舒缓，但陆言忧心的表情让他实在无法拒绝。

于是几分钟后，宋词意拿着包裹毛巾的冰袋冰敷眼睛。

“好像有好一点。”陆言仔细观察，得出结论。

见宋词意准备把冰袋放下，陆言按住他的手，“左眼呢？”

“我晚点再冰敷。”

宋词意牵动嘴角，想蒙混过关，怎么也不肯脱下眼罩。

扫了对方一眼，陆言主动转身背对。

他凭感觉向后摸到宋词意手臂，催促道：“我不看，你赶快冰敷。”

“对了，另一个礼盒你记得拆，我觉得很适合你。”

宋词意呆愣住。

“好......”

他照着陆言的话输入指令，摘眼罩、冰敷、拆礼盒。

映入眼帘的是精美佩剑。

肃杀冷艳，斯文克制。

中心镶有钒金绿宝石，展现清新的薄荷色调；胸针设计成可拔插机关，做工精巧细致，浑然天成。

仿佛听到盒子打开的声音，但过了一会却没听到动静。

陆言疑惑，轻轻拉了宋词意衣角，“你看了吗？”

“看了。”

倏然，宋词意从背后紧抱，脸埋在陆言肩窝。

他声音闷闷的，“怎么想送我这个？”

陆言讲了那家奢侈店，还有给家人买生日礼物的事。

“那你自己呢？”

“我？我没有带配饰的习惯。”

陆言心一提，微侧头问：“你不会也没有在戴吧？”

“平常不会，但一些比较重大的场合会。”

陆言松口气，“那就好。”

身后人不开口，陆言也不会自顾自转身，胡乱瞟的时候，视线被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吸引。

青筋隐约爆起，手腕处凸起的骨骼，曲线流畅优美。

似美玉，矜贵素雅；如银竹，柔韧有力。

于是，陆言悄悄把手离得近一点。

没人说话，客厅内俩人只听得见彼此。

伴随着心跳渐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滂沱雨势也成配乐。

气氛旖旎暧昧，令人沉醉。

“那是礼物。”宋词意突然说话。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不需要补偿我。”

陆言微愣，然后笑了，“好，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宋词意移动手指，找到目标后灵活穿过指缝，坚定扣住。

他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手臂用力，宋词意把怀中人抱得更亲密。

因为他的举止，陆言衣服下摆被拉扯，露出遮掩的皮肤。

陆言没觉察，顺着向后靠。

接着他感受到宋词意徒然顿住，同时耳边传来仓皇失措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谁做的！！”

陆言内心一阵不妙，压根来不及闪躲，衣服就被猛地掀开。

紫红色的瘀青印在肌肤上，似荆棘攀爬，蔓延于腰腹之间，斑点密集惨烈。

光是腰腹就有不下五、六块，那其他地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摸着细腻肌肤，但宋词意脑中没有遐想，只有无尽心疼。

陆言无奈叹气，还以为自己能顺利瞒过去，没想意外露馅。

他捏了捏宋词意手指，“你眼罩戴上了吗？”

“戴上了......”

陆言转过身，与宋词意面对面，解释道：“这是我早上锻炼时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不了。

“看来我们今天运气都不太好。”他笑了一下。

宋词意嘴唇紧抿，向后退，不敢再缠着陆言。

他回想自己不久前所做出的一连串行为，担忧问：“吹头发的时候，我是不是有碰到......”

指尖因愧疚地而颤抖。

陆言伸手替宋词意抚平眉间愁思，牵住他的手。

“放心，我根本没感觉到。”

“可是......”宋词意仍旧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陆言没好气地手轻捏，“你眼睛比我还严重呢，还担心我？”

“不是说好要看电影，我已经等不及了。”

陆言按下遥控器，电影随即开始拨放。

热闹的声响让慌张缓慢下降。

心情平复，宋词意回想刚才自己六神无主的模样，脸上不免产生几分尴尬。

他好像太大惊小怪了，小言会不会觉得他很神经质......

见宋词意眼神不对焦，陆言问：“怎么了？”

身旁人突然凑近，宋词意下意识后缩，预防碰到陆言。

任凭局促在心底发酵，宋词意面色如常回应，“没事。”

一脸不信，陆言凑近，距离重新缩短。

“你今天状态不对，昨晚没睡好？”

他摸着宋词意额头，关切的力量透过手心传递。

于是，宋词意浅浅把身体挪回来，边观察陆言神情，边枕在他肩膀上。

“嗯、嗯......有一点......”

“让我靠一下就好。”

侧身回楼，陆言一把将人圈着，浅声道：“你要不要先睡一下，我晚点再叫你。”

怕自己睡着没个轻重，碰撞到陆言，宋词意只能惋惜拒绝。

“不用，我不困。”

看宋词意似乎打定主意，陆言想了想，拿起一旁的靠垫充当枕头，直接让人躺倒在自己大腿上。

视线一晃，宋词意愣神，还没搞清状况，眼睛便被陆言捂住。

“睡吧！”

陆言直接强制人休息。

宋词意哭笑不得，想挣扎起身，却抵不过陆言的动作，只好顺从闭目休息。

本应原本沉闷的雨声此刻再听，陡然清悦耳。

即便宋词意毫无困意，但在安心的气息包围下，没过多久便沉沉入睡。

陆言也很快察觉到，因为宋词意如果清醒，是绝对不会把脸埋在他怀里，还搂着他的腰。

伤处被轻压，但他宛如感觉不到刺痛，淡然整理了下盖在宋词意身上的外套，将电视声调的更小，却又不至于安静得可怕。

做个好梦。

梦境，游荡的旅人遇到意外惊喜。

狐狸轻盈地跃上他的肩膀，毛绒绒的皮毛裹住后颈，温暖沉稳，相伴左右。

这一次，梦魇不敢靠近。

这章快写完时我才发现......

原来真正用美男计的人是词意！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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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雨天